第396章 這個寶寶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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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產護士一把抱住掉出來的孩子,還有些糊塗,這是生出來了?

  主任親自抱著孩子放在了清理台上。

  兒科醫生接手,率先檢查了一下孩子的大致情況,「男孩,3400克,52厘米,外觀正常。」

  蕭菁眨了眨眼,自己這是一不小心放個屁,孩子就蹦出來了?

  能不能有點技術含量?說好的陣痛幾個小時呢?說好的宮縮幾個小時呢?說好的要疼個死去活來呢?

  沈晟風同樣有些懵,風平浪靜的孩子就這麼出來了?

  蕭菁突然間想說點什麼來化解化解這突然安靜下來的尷尬,她看向隊長大人,軲轆的轉了一圈自己的眼珠子,她道,「隊長我們可能忽略了什麼。」

  沈晟風替她擦了擦那本就不存在的汗水,說著,「不管怎麼樣,孩子順利出生了。」

  兒科醫生抱著已經清理乾淨的孩子走到了產床前,放在蕭菁的懷裡,讓她再一次零距離的感受一下自己的親生骨肉。

  蕭菁抱著小孩子,軟軟糯糯的身子像沒有骨頭,她不確定的掀開襁褓再看了看孩子的周身上下,有手有腳,有鼻有眼,一切都是那麼的正常。

  她望向沈晟風,笑著說,「隊長孩子很正常。」

  沈晟風俯下身一吻落在她的額頭上,「是啊,很正常,是一個很漂亮的毛頭小子。」

  蕭菁輕輕的握著孩子的小手,溫柔的放在自己的嘴邊,「真幸運,你來到了這個世界。」

  產房外,沈家、蕭家一眾老小看見從裡面出來的醫生們,一個個早已按耐不住的跑了過去。

  醫生面帶笑意,大聲宣布著,「八點三十分孩子出世了,是個男孩,體重三點四公斤,身體很健康。」

  沈老夫人雙手合十,欣慰的吐出一口氣,「沈家大幸,大幸啊。」

  「我家小菁呢?」秦苒著急著問。

  「蕭上校也是一切正常,母子均安。」

  秦苒閉了閉眼,「好好好,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馬上發出公告,慶祝咱們沈家二公子平安降世。」沈老夫人吩咐下去。

  沈慕簫趴在玻璃窗上目不轉睛的盯著裡面安靜睡過去的小傢伙,小小的眉頭皺了皺:這就是咱們弟弟?

  沈筱筱站在他身側,兩隻手扣著玻璃窗,好像是想將裡面的小傢伙給抱出來。

  沈慕簫瞥了她一眼:這是咱們的弟弟,不是漂亮的玩具。

  沈筱筱不甘心的撇了撇嘴:他好像不會哭。

  沈慕簫一巴掌打在沈筱筱的腦袋上:你又不打他,他當然不會哭。

  沈筱筱委屈的眨了眨大眼珠子:你又打我。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保溫箱裡的孩子身上,全然沒有在意又一次扭打成一團的哥哥姐姐們。

  大概是打累了,沈慕簫坐在地毯上,盯著圍作一團的大人們,看了看自家親妹妹:我們這是失寵了。

  沈筱筱同樣坐在地毯上:我們什麼時候受寵過?

  兩人心照不宣的看了彼此一眼,委屈的扯了扯嗓子,然後嚎啕大哭起來。

  沈一天將兩個哭鼻子的小傢伙抱起來,擦了擦他們的小花臉,「這是有弟弟高興壞了?瞧瞧弟弟長得多像哥哥姐姐啊。」

  沈慕簫驕傲的移開腦袋:我可不像這個小老頭,醜死了。

  「不過哥哥現在哭花了臉,可沒有弟弟漂亮了。」沈一天打趣著。

  沈慕簫急忙擦去臉上的淚痕,很是自豪的瞪了一眼好像被吵醒了小屁孩。

  沈慕簫趴在了保溫箱前,一張臉幾乎都貼在了上面,他的兩顆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裡面的小傢伙,企圖和他爭一爭長短。

  小傢伙規規矩矩的躺著,同樣是軲轆著兩隻眼望著湊到他眼跟前的沈慕簫。

  「哈哈哈,咱們慕簫是不是吃醋了?」沈一天瞧著一臉認真嚴肅的小孩子,忍不住的大笑幾聲。

  沈慕簫鼓著嘴,「弟弟,丑。」

  「慕簫也是這麼丑長大的。」炎珺忍俊不禁道。

  沈慕簫一聽不樂意了,撅起自己的小嘴巴,「哥哥漂亮。」

  炎珺抱起哥哥,點頭道,「恩恩,我們家慕簫哥哥最漂亮,弟弟長開了也會很漂亮。」


  蕭菁躺會床上,聽著周圍七嘴八舌的笑聲,看向旁邊的母親。

  秦苒一早就命家裡燉好了紅棗湯,攪了攪,吹了吹,遞到她嘴邊,「喝一點補充補充體力。」

  蕭菁實在是難以啟齒產房裡的經過,捧著碗喝了兩口。

  「辛苦你了,孩子很健康。」秦苒撫了撫她的額頭,「提心弔膽了這麼長時間,現在終於放心了。」

  蕭菁放下湯碗,「媽媽怎麼不過去看看寶寶?」

  秦苒替她將湯碗放在桌邊,「我只想看看我的孩子。」

  蕭菁眼眶一紅,「媽媽您的孩子挺好的。」

  「老爺說的對,月子期間要休息好,你睡著,我讓家裡給你燉一點雞湯過來,這段時間可得好好養著。」

  沈晟風洗了一個冷水臉,從洗手間內一出來,就見到了病床上面如桃花笑如春風的小士兵,他急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去。

  蕭菁伸開雙臂抱著他,「隊長。」

  「怎麼了?」沈晟風順了順她的手背。

  蕭菁抽了抽鼻子,大概是抑制太久的情緒,在得到釋放的時候,眼淚混合著鼻涕就這麼爭先恐後的涌了出來。

  沈晟風捧著她的臉,溫柔的替她抹去眼淚,「這是怎麼了?」

  蕭菁吸了一口氣,因為太過激動,竟然吐出了一個鼻涕泡,她自己都被自己這個滑稽的動作弄的哭笑不得。

  沈晟風拿出紙巾擦了擦她的臉,「現在可以好好的說話了嗎?」

  蕭菁點頭,「緊張了幾個月的害怕,一夕消散,我現在心裡滿滿的都是知足。」

  「傻丫頭。」沈晟風輕輕的摩挲過她的面容,指尖還帶著些許顫抖,「無論他是好是壞,是否健康,是否聰明,只要他出世了,就是我沈晟風的兒子。」

  蕭菁依偎在他懷裡,鄭重的點了點頭,「是我們的孩子。」

  正午,陽光一如往常燦爛耀眼的落在整個大地之上。

  沈家宣布沈家二公子沈三分於早上八點三十分左右平安降世。

  當然了,大家也可以忽略了這個名字。

  江昕跟在他身後,不明道,「你突然停下來做什麼?」

  程臣苦笑道,「你確定咱們拿這個上去不寒酸?」

  江昕注意到他手裡的果籃,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包裝好的果籃,雖然看著品種挺多的,但只要仔細一看裡面的蘋果好像都干皮了。

  哈哈哈,果然便宜沒有好貨。

  慕夕遲左右為難,「要不咱們再去買一束花?」

  江昕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我就兩塊錢了。」

  「我還有五塊錢。」程臣道。

  慕夕遲綜合了一下自己的錢,走到花攤前,試探性的問著,「老闆我們就十塊錢能買到什麼花?」

  老闆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指著最前面的兩盆塑料花,「一盆十塊,買一送一,要嗎?」

  慕夕遲瞥了一眼腳邊的玩意兒,眉頭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塑料花?

  店老闆沒有得到回應,抬了抬頭,「要就要,不要就走,別打擾我做——」老闆突然噤聲,急忙敬禮,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原來是咱們的軍人啊,這事好說好說,您要買花嗎?什麼花都可以,儘管拿,甭客氣。」

  慕夕遲搖頭,「我就只有十塊錢。」

  店老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抱了一束自己剛剛包裝好的玫瑰遞上前,「就十塊了。」

  「這會不會太虧本了?」

  慕夕遲站直身體,昂首挺胸的敬禮,「謝謝老闆。」

  程臣見著慕夕遲捧回來的一束玫瑰,不敢置信道,「你強搶的?」

  慕夕遲抬手就是一悶錘打在程臣的腦袋上,「你當爺是上世紀見人就殺傷搶掠的軍閥嗎?」

  程臣甚是懷疑的瞪著眼前人,「算了,現在跟你計較這些都是浪費時間。」

  病房內,多餘的人已經退了出去。

  蕭菁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看著正在熟睡的小嬰孩,他的眉眼像極了自家隊長,包括那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的氣質,這孩子有一種大氣感,不哭不鬧,安靜的好像一個貴族在鄙視這個世界的鄉巴佬。


  「叩叩叩。」敲門聲響了響。

  「請進。」蕭菁躺回床上。

  慕夕遲輕輕推門而進,站直身體,敬禮,「鐵鷹隊上上下下恭賀隊長喜得貴子。」

  蕭菁聽著這雄赳赳氣昂昂的聲音,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熟睡的寶寶,應該也是被吵到了,小傢伙眉頭微微皺了皺,然後兩隻眼露出了一丁點眼縫。

  慕夕遲還算有眼力界兒,知曉自己剛剛說話的方式太過粗魯,急忙壓低著聲音,「我們吵醒孩子了?」

  小傢伙已經幽幽轉醒,兩隻眼軲轆一圈又一圈,好像在尋找這個世界的焦距點。

  蕭菁將孩子抱起來,初醒的孩子似乎都會害怕,嗯,應該還會哭。

  小傢伙就這麼瞪著兩顆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家母親,對於她輕聲的呵護,好像冷冷淡淡漠不關心。

  程臣湊上腦袋,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一番蕭菁懷裡的小孩子,詫異道,「跟隊長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竟然在一個出生不到兩天的孩子身上看出了氣場,哈哈哈。」

  江昕瞥了他一眼,「你太能鬧騰了,會吵到咱們的小公子的。」

  小傢伙扭了扭脖子,一樣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盯著說話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還看不到那麼遠,小孩子的眼神並沒有落在三人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餓了。」蕭菁抬起手在小傢伙眼前晃了晃,他依舊沒有反應。

  程臣輕輕扯了扯江昕的衣角,低不可聞的說著,「我怎麼覺得這個小傢伙有點問題?」

  江昕回應,「正常孩子不會這麼木訥。」

  「不會是傻的吧。」程臣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怕自己一個驚呼把這個天大的秘密捅了出來。

  江昕沉默,孩子的確有些不同尋常,安靜的過了頭。

  蕭菁將寶寶放在床上,「可能是尿了,我先換尿布。」

  三人一前一後的出了病房。

  程臣輕喘一口氣,裡面的氣氛不知為何竟是壓抑到讓人無話可說。

  江昕蹲在牆角,神色凝重,「當初小十八中毒的時候這個孩子不是說已經死了嗎?」

  「剛剛我還看到小十八在強顏歡笑,她肯定很傷心啊。」江昕道。

  「就算這是事實,咱們也不能說的太直接,小十八剛剛生產,身體還很虛弱,一定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慕夕遲說著。

  病房裡,蕭菁換好了尿布,繼續盯著這個沒有給自己任何反應的小傢伙。

  「怎麼了?」沈晟風提著餐盒進入病房,一進門就聽見了自家媳婦兒那不由自主的一聲嘆息。

  蕭菁皺了皺眉,「隊長你覺得這孩子對勁嗎?」

  「為什麼這麼問?」沈晟風放下餐盒,說的不以為意。

  蕭菁戳了戳他粉嫩嫩的小臉蛋,眉頭深鎖,「他一整天都沒有哭一下,餓了也不哭,尿了也不哭,連睡醒了都不哭,就這麼躺著一動不動。」

  沈晟風知曉她話里的意思,走過去蹲在她面前,一本正經道,「他只是還不習慣這個世界,不要想太多,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咱們的寶寶是正常的。」

  蕭菁咬了咬唇,輕輕的將小傢伙抱起來,反反覆覆的再看了他數眼。

  沈晟風將寶寶抱了過來,「你先吃點東西。」

  小傢伙到了沈晟風懷裡情不自禁的皺了皺眉,那像個小老頭一樣緊蹙的額頭不知道是本身反應,還是自然反應。

  沈晟風嘴角微揚,「難道你還嫌棄你親爹?」

  小傢伙扭了扭頭,應該是在憑著氣味找自家母親的地方。

  沈晟風將他的腦袋捧了過來,「是不是餓了?」

  小傢伙依舊執著的往著蕭菁的方向伸長腦袋。

  沈晟風不確定的將孩子放回床上。

  小傢伙就這麼睜著眼一眨不眨的看著蕭菁,因為側身的緣故,他的腦袋呈現出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弧度,那模樣著實讓人有些啼笑皆非。

  蕭菁忍俊不禁道,「他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沈晟風試著將孩子抱近一些。

  小傢伙抬了抬手,似乎想要做什麼。

  蕭菁越發糊塗,「隊長他想要做什麼?」


  「可能是想要你抱著。」

  蕭菁放下包子,重新把他抱了起來。

  小傢伙尋著媽媽的臂彎,安靜的靠著睡了過去。

  蕭菁笑了笑,「這孩子這么小就認人了?」

  沈晟風沒有說話,他潛意識裡同樣認為這個孩子很不同,當初沈慕簫兩兄妹出世的時候,鬧得整棟樓都能聽見,然而這個孩子安靜的像是沒有出生,這可以用性格不同來做解釋。可是一個剛剛出生才一兩天的小屁孩,有什麼性格而言?

  他其實不敢想那個結果,他怕會是那個結果,孩子先天智力可能有問題。

  孩子漸漸的睡了過去。

  蕭菁坐在房中,抬了抬頭,又有些不安的低下頭。

  沈晟風坐在她身側,順著她的目光同樣看著嬰兒床里的小傢伙,握上她冰涼的小手,用力的攥緊在手心裡。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今天我也觀察過,也看出了問題所在,但小菁,我說過的,無論這個孩子健康與否,都是我沈晟風的兒子。」

  蕭菁扣住他的手,指尖不受控制的陷進了他的皮肉里,她很想要轉移這個話題,但事已至此,無論她再如何的自欺欺人,事實就是事實。

  沈晟風攬著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溫柔道,「再等等,說不定只是我們想多了。」

  「隊長,他活著本來就是一個奇蹟,我們不應該奢求太多的,不是嗎?也許他只是活得天真而已。」

  「是啊,難得糊塗而已。」沈晟風將她的帽子戴好,「睡一覺吧,不要想太多,有什麼事等出了月子再說。」

  「嗯。」蕭菁側身躺回床上,目光灼灼的注視著嬰兒床的小傢伙,安靜的睡相真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如果、如果他只是喜歡安靜呢?

  秦苒徘徊在病房外,她原本是打算進門,可是在聽到裡面斷斷續續的談話之後,她重新關上了那扇門。

  蕭曜抱著沈慕簫站在她後面,不明道,「怎麼不進去了?」

  秦苒回過頭,面色凝重,「我們還是不急著進去了,孩子們想要多說說話。」

  蕭曜坐在一旁的座椅上,逗了逗笑的前俯後仰的小哥哥。

  沈慕簫一把抱住外公的手,就這麼翻來覆去的看上兩眼,小小的手指頭戳了戳他手心裡的繭子。

  蕭曜笑逐顏開的摸了摸他的小臉蛋。

  沈慕簫嘟了嘟嘴,外公的繭子磨得他有些不舒服,他再一次好奇的抓著,認認真真的看著。

  秦苒坐在另一側,望著玩的樂不可支的沈慕簫,眉頭皺的更緊了。

  「老爺當初他們兩兄妹出世的時候,可鬧騰了不是嗎?」秦苒問。

  蕭曜自然而然的點頭,「那哭聲整層樓都能聽到。」

  「您不覺得小寶寶太安靜了嗎?」

  蕭曜愣了愣,恍然大悟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擔心孩子——」

  秦苒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我怕真的有什麼潛在的問題。」

  蕭曜抱起孩子站起身,「這事可不能亂說,醫生不是說很正常嗎?」

  「他正常的只是身體,智力方面需要等一段時間才能觀察出來。」

  「你也說了要等一段時間,現在他才出世兩天,怎麼就看出不正常了?」蕭曜苦笑著。

  秦苒雙手成拳,無處安放,「我就是覺得他安靜的過了頭,我擔心我想的事會是真的。」

  「那咱們就不要想,不想就不擔心了。」

  秦苒臉上堆滿苦澀的笑容,「老爺這不是叫我自欺欺人嗎?」

  蕭曜將沈慕簫放在地上,看著他歡快的往前跑去,嘆口氣,「其實我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我怕多想下去真的會一語成讖,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我也想他健康快樂。」

  兩人互看了一眼,好像談話聲在對視的剎那戛然而止,各自吞回了多餘的話。

  陽光依舊如火如荼的照耀著大地,春光明媚,晴空萬里。

  宅子裡所有人站了幾排,一個個翹首以盼著咱們的新寶寶第一次回家。

  小傢伙第一次見到陽光,如果是別的孩子會在直視到太陽的剎那閉上自己的雙眼,然而這個小傢伙卻是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那道刺眼的光芒。


  蕭菁擔心的捂住他的眼,他也不惱,移了移腦袋,又將眼珠子落在蕭菁的臉上。

  「快來讓曾祖母抱抱。」沈老夫人忙不迭的接過孩子,左看看右看看笑不攏嘴道,「跟他爹小時候簡直是如出一轍啊。」

  一旁正在保姆懷裡的沈慕簫看了看自家妹妹:我們這是不止要失去父母了,連爺爺奶奶曾祖母也沒了。

  沈筱筱委屈的撇了撇嘴:你說我們現在哭一哭會不會有人來抱我們?

  沈慕簫搖頭:保姆會把我們抱出去,給咱們的小弟弟騰空間。

  沈筱筱小拳頭捂了捂自己的臉:要不咱們試一試?

  沈慕簫一巴掌打在妹妹的臉上,啪的一聲可響了。

  沈筱筱瞪著兩顆眼珠子,好像被打懵了。

  沈慕簫笑了笑:你說試一試的。

  沈筱筱眼珠子一轉,眼淚嘩嘩的湧出眼眶,然後就這麼扯著嗓子大哭了起來。

  保姆哄著孩子,怕打擾領導們交流,就這麼抱著哥哥姐姐們出了大廳。

  沈慕簫看了一眼刺眼的太陽:我們這是沒人要的小孩子了。

  保姆眼疾手快的將她重新抱起來,「我們去吃蛋糕好不好?」

  沈筱筱停止了鬧騰,規規矩矩的靠在保姆的肩膀上,安靜的就像是人見人愛的小公主,可乖巧了。

  沈慕簫瞥了一眼被一塊蛋糕就收買的妹妹,哼了哼,很驕傲的高高抬起頭。

  保姆抱著哥哥走向玩具房:「三公子昨天給咱們小少爺買了新玩具,要不要看一看是什麼?」

  沈慕簫眼前一亮,捧著玩具房裡的一隻巨型坦克不撒手,那模樣就怕別人搶走了似的。

  大廳方向,一家人依舊其樂融融的笑著,然而就咱們小公子獨樹一幟的愣愣發呆,並不迎合任何人的歡聲笑語。

  沈老夫人將小傢伙放回保姆的懷裡,「應該餓了,抱去喝奶吧。」

  保姆將小傢伙放回了嬰兒房裡,天藍色的牆紙特別溫馨,有輕緩的音樂聲迴蕩在四周,小傢伙有些不適應新環境,就這麼睜著兩隻眼四處張望。

  保姆拿著奶瓶出了嬰兒房。

  空蕩蕩的屋子就剩下他一個人東張西望著。

  小傢伙瞧著頭頂上空的旋轉音樂盒,小小的手指伸了伸,輕輕一晃,音樂盒驟然而停,再一晃,音樂盒又恢復如常,他又看了看天花板上那盞明亮的吊燈,因為孩子的緣故,燈罩四周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磨砂網,不妨礙屋內的光線,也不會讓寶寶直視時覺得燈光刺眼。

  小傢伙小小的拳頭舉過了頭頂,一揮手,燈光閃了閃,再揮手,燈光又閃了閃,他小手合掌拍了拍,啪的一聲燈光全暗。

  保姆一推開房門,有些不適應的試了試房中的燈光按鍵,開了關,關了又開,好像是燈泡壞了。

  「怎麼壞了?」管家進入房間,怕驚擾了小少爺,急忙命人將他抱了出去。

  「這個屋子裡的所有東西都必須要檢查好,確保萬無一失。」管家派人換好了燈泡,再試了試開關,依舊沒有動靜。

  男子將換下來的燈泡看了看,「這些都是好的,可能是線路出了問題。」

  管家眉頭微蹙,「怎麼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快去想想辦法,先把小少爺送去二樓的兒童房。」

  保姆抱著孩子上了二樓。

  小傢伙躺在嬰兒床內,同樣的空蕩蕩的屋子,他的小額頭有些不開心的皺了皺。

  保姆轉身拿奶瓶,啪的一聲屋內燈光又黑了,嚇得她手一松,奶瓶直接掉在了地上。

  整個屋子靜的讓人心裡發怵。

  保姆吞了吞口水,不帶這麼邪乎的啊。

  管家站在二樓兒童房門前,撫了撫額,「今天真是見鬼了,趕緊讓人檢查清楚。」

  保姆小心翼翼的說著,「管家,您不覺得這事有些不平常嗎?平日裡都是好端端的,怎麼到了小少爺身上就——」

  管家瞥了她一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自己掂量清楚了說。」

  保姆吞回了自己的後半句話,她重新將孩子抱起來,為難道,「現在送去什麼地方?」

  炎珺聽見聲音走上了二樓,瞧著正在檢修的工程師傅,蹙眉道,「怎麼回事?」


  管家回稟著,「剛剛燈管壞了,我正在派人維修。」

  「是的,夫人。」

  炎珺抱過孩子,「可別餓著我家小祖宗了,抱去我房裡餵吧。」

  小傢伙躺在大床上,兩隻眼依舊來來回回的環顧著四周,很大很大的房間,很大很大的床,還有很亮很亮的一張婚紗照。

  保姆兌著奶粉,剛剛晃了晃奶瓶,啪的一聲燈光又暗了,所幸夫人的房間採光好,燈光突然壞了也不會影響她的視線,只是,莫名的,她覺得自己的後背涼颼颼的。

  炎珺從洗手間內出來就發覺了光線有一些昏暗,她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燈光,「是壞了嗎?」

  保姆不敢說話,她瞄了瞄突然間暗下來的那盞吊燈,心裡一陣一陣瘮得慌。

  炎珺試著開了關,關了又開,確信是壞了之後,同樣不安的皺了皺眉,「怎麼好端端的都壞了?」

  保姆控制著自己的面部鎮定,她可不敢說是不是見鬼了。

  「婆婆,孩子怎麼抱來您這裡了?」蕭菁站在門外,瞧著床上正乖乖躺著的小傢伙,頓時覺得屋內氣氛有些不一樣。

  炎珺解釋著,「兒童房的燈管壞了,我就抱來了這裡,沒想到我這裡也壞了,大概是最近沒有檢修,等一下讓人過來檢查檢查。」

  蕭菁將孩子抱了起來,「都壞了嗎?」

  「嗯,一波三折,孩子還沒有喝上奶。」

  蕭菁拿過保姆手中的奶瓶,「還是去我房裡住吧。」

  小傢伙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又一次尋著蕭菁的臂彎安靜的拱了拱自己的小腦袋。

  蕭菁推開自己房間的大門,將屋內燈光打開,把小傢伙放回了床上。

  保姆小心翼翼的走進去,一步一步走的很是艱難,她不敢確定這燈光什麼時候會暗下來。

  「怎麼了?」蕭菁注意到保姆的動作僵硬,不明道。

  保姆急忙搖頭,「沒什麼,我馬上兌奶粉。」

  蕭菁掀開被子坐在床邊,揉了揉小傢伙的小臉蛋,「這是餓到了嗎?」

  保姆兌好了奶粉,下意識的看了看天花板,竟然一切都很正常,這似乎有些不合科學啊,為什麼好端端的又沒壞了?

  蕭菁接過奶瓶,抱起孩子,看著他一口一口的吃著,溫柔一笑,「就這麼安靜的長大,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至少不用擔心你會不會有什麼煩惱。」

  小傢伙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正在說話的母親,小小的手試著勾了勾她的手,可能因為體力還弱,就舉了一小會兒又放了下去。

  一瓶奶喝完,蕭菁把他放回了床上,小傢伙撅了撅嘴,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保姆退出了房間,如釋重負的輕喘一口氣。

  負責檢修的工程師傅剛剛爬上高架梯子,還沒有拆開燈罩,燈光啪的一聲被點亮。

  「哐當。」師傅手裡的十字螺絲刀就這麼掉在了地上,兩位師傅面面相覷一番,這事真像大白天的見了鬼。

  沈家大宅外,一輛車,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進入宅子。

  顧安城打開車門,本是不以為意的瞥了一眼身後的車子,卻在見到駕駛位上的男子之後,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裝,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整理的。

  顧安城單手靠在車門上,盯著好像不敢下車的男子,隨後徑直走了過去。

  蕭燁被嚇得主動打開車門,「你怎麼回來了?」

  「家裡添了新寶寶,我身為姨祖母的怎麼也應該過來瞧瞧。」

  「姨祖母?」蕭燁嘴角打顫的說著這個稱呼。

  顧安城輕咳一聲,「稱謂什麼的都是虛名,你過來做什麼?」

  「乾爹讓我給蕭菁送一些補品過來。」蕭燁打開尾箱,滿滿的一尾箱產後補品。

  顧安城替他提了兩盒,「這些東西沈家都準備好了。」

  「沈家準備那是沈家的事,我們蕭家畢竟是娘家,不可能一點東西都不送來。」蕭燁走上台階。

  顧安城跟在他身後,不知為何,她越瞧越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長得挺好看的,氣質也挺不錯的,他正經的時候,也挺正經的。

  蕭燁潛意識的發覺身後眼神太過灼熱,回了回頭,差點嚇尿了,姑奶奶那雙眼就像是夜晚中伺機而動的毒蛇,那猩紅的眸看的他不寒而慄。


  顧安城收回自己太過明顯的打量意圖,看了看周圍的院子,「今天挺熱鬧的。」

  沈老夫人瞧著同時進入宅子的兩人,目光忽明忽暗,一看就是很有想法。

  蕭燁不敢直視老夫人的雙眼,規規矩矩的將東西放下,「我去看一看寶寶。」

  顧安城本是也打算上去看一看寶寶,剛走一步就聽得老夫人在身後叫住了她。

  顧安城縮回了自己的腳,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她道,「老夫人有話對我說?」

  「你還真的是想好了?」

  「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能想什麼?或者是我不該想什麼?」

  沈老夫人喝了一口茶,「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一個快進棺材的人也多說無益,只希望你真的能想好了,我就怕到最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姐,不管他有意還是無意,我都是成年人,我懂得辨認是非曲直。」

  沈老夫人點了點頭,「你說的也對。」

  「那我現在上樓去了。」顧安城站起身。

  沈老夫人目光凝重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那著急的模樣還真是怕那個小子跑了嗎?

  蕭燁徘徊在走廊上,他輕輕叩了叩門。

  「咳咳。」顧安城掩嘴輕咳一聲,「這畢竟是小菁的房間,你一個大男人不方便進去,我替你把孩子抱出來看看。」

  蕭燁覺得她言之有理,站在一旁主動讓開自己的位置。

  蕭菁聽見敲門聲,本能的看了看門口的方向。

  顧安城徑直入內,「讓我這個姨祖母看一看咱們的小公子。」

  「姨奶奶什麼時候回來的?」蕭菁指了指剛剛睡過去的小傢伙,「好看嗎?」

  「兒童房的燈管壞了,不安全,就在我這裡住兩天。」

  「這也可以。」顧安城站起身,敲了敲門口處來來回回走動的身影,「蕭燁也來了。」

  蕭菁難免心生一種想法,「他和您一起來的?」

  顧安城輕咳一聲,「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來的時候碰上的,他想看一看寶寶。」

  「那讓他進來吧。」

  「這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了?」蕭菁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穿著衣服。」

  顧安城走到門口處,「你進來吧。」

  蕭燁挺直著後背隨著顧安城一同進了房間。

  顧安城站在床側,「你說如果以後咱們有了孩子,會不會也這個樣子?」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蕭燁機械式的扭動著自己的腦袋,這句話他該怎麼接?他能怎麼接?

  顧安城瞥了他一眼,「你還真敢想?」

  「……」

  顧安城驕傲的挺直腰板,「你別想太多了,我只是同意和你進一步發展試試看,還沒有想著跟你有再一步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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