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蕭菁吊打郝霽月(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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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霧漸濃,城市的聒噪漸漸的被夜深掩去。

  五年一次三軍協同演習是在九月五號這天開始,為期一周時間。

  蕭菁坐在辦公室內,瞧著空蕩蕩的營區,磕著瓜子,無所事事的繞著辦公桌走來走去。

  她不是沒有想過偷偷的跑去演習場地看一看,但想想自家隊長那比狗還靈敏的鼻子,怕是自己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被逮個正著。

  蕭菁身體靠在辦公桌上,雙手撐著下巴,興致缺缺的撓了撓自己的頭髮絲兒,該做些什麼來充沛這未來一周的生活啊。

  「長官。」辦公室外,同樣留營的許靜靜昂首挺胸的敬禮。

  蕭菁站起身,點了點頭,「靜靜有什麼事?」

  「有人來。」許靜靜如實道。

  蕭菁聽著走廊處傳來的一陣陣井然有序的腳步聲,按理說這個時候各大營區都在忙碌演習的事,誰會在這個時候無聊到也來串門?

  郝霽月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帶著侵略性的笑容進入辦公室,她的身後緊跟著一群自視甚高的女兵。

  蕭菁冷冷道,「郝霽月將軍有手續嗎?」

  郝霽月脫下自己的手套,單手朝著身後的人。

  女兵恭恭敬敬的將文件袋遞上。

  蕭菁瞧著那厚厚的一封文件袋,似乎還是有備而來啊。

  郝霽月打開袋子,將一切文件有條不紊的列了出來,她道,「上級仔細的考慮過蕭菁上校的身體,認為在這個特殊時期你的身體不便再繼續赤鷹隊隊長身份一職,所以特意委命我暫時接替赤鷹隊,這是所有交接手續,你可以一一比對比對。」

  蕭菁卻是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道,「我更想知道這個命令是誰下達的。」

  郝霽月笑道,「不管是誰下達的,這上面有清楚的軍部徽章,難不成蕭菁上校是打算違反軍令?」

  蕭菁擺了擺手,「如果是真的上級命令,我自然而然要遵守,可是據我所知,我的直屬上司蕭譽將軍並沒有下達這樣的命令。」

  「這種事還輪不到他蕭譽做主,當然是比他更高級一點的職位。」

  「那怕是更不可能了,沈晟煌部長怕是也沒有下達這個一看就有些像兒戲的命令。」

  蕭菁冷冷嗤笑一聲,「那真是奇怪了,一直以來特戰隊的事都是沈晟煌負責,怎麼到了郝霽月將軍身上就成了特例了,我更想知道這是誰下達出來的命令。」

  郝霽月驕傲的抬了抬頭,「馮程元帥。」

  蕭菁愣了愣,按理說馮程元帥絕不可能會下達這個愚蠢至極的命令,除非是有人威脅。

  郝霽月笑意更濃,「現在無話可說了吧。」

  「既然是元帥下達的軍令,作為部下我必須要遵從,可是——」

  郝霽月神色一凜,這女人又打算怎麼唬弄過去,她手裡緊緊的握著那份沒有人敢拒絕的文件,咬了咬牙,「可是什麼?」

  蕭菁走到辦工桌前,按下一串號碼。

  郝霽月卻是不疾不徐道,「你大可以打電話去問問馮程元帥。」

  蕭菁還真是打了這通電話,當馮程元帥接到電話時,沉默了片刻。

  隨後大約十幾秒之後,馮程才道,「是,我的確下了這個文件,但文件里我寫明了有能者居之,意圖很簡單,如果郝霽月能力不足,你大可以拒絕這個命令。」

  蕭菁點頭,「我知道怎麼處理了。」

  郝霽月雙手抱胸,「現在無話可說了吧。」

  「馮程元帥說了你打敗我再說。」

  「隊長。」許靜靜制止著,「我來。」

  許靜靜眉頭微蹙,下意識的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不好。」

  郝霽月冷嘲熱諷道,「你也沒有必要為了這麼一個位置連自己的孩子都不顧。」

  「我自然懂得要量力而行,如果對手很強大,我可能會選擇放棄,畢竟有能者居之這是實話,我現在這樣的身體也的確是容易受人詬病,但如果是你,我覺得我還是繼續留在這裡為好,畢竟把我辛苦建立的赤鷹隊交給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人,怕是得委屈了我手裡的一群兵。」

  「蕭菁,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郝霽月扔下手裡的文件夾,「好,我今天就跟你把狠話撂下了,如果我輸了,自此以後我不會再踏進赤鷹隊一步,如果你輸了,立刻給我滾。」


  「許靜靜,紙筆。」蕭菁攤開手。

  許靜靜不明道,「做什麼?」

  「立軍令狀。」蕭菁一錘定音道。

  郝霽月皺了皺眉,這個女人倒是還真不怕死。

  許靜靜擔憂著,「隊長。」

  「懷疑我的能力?」蕭菁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隊長說過了這可是最好的胎教。」

  郝霽月嘴角戲謔的上揚,顯然是成竹在胸,如果是平常時候,他自然要畏懼三分,但現如今,想必這個女人也沒有剩下多少能耐。

  空曠的操場邊,寒風席捲著漫天的沙塵。

  郝霽月脫下自己的軍裝外套,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挑釁般的朝著蕭菁勾了勾手指頭。

  蕭菁面色如常,再說著,「咱們都是軍人,也不是那些文縐縐的女人打架,不如這樣,為了增加更大的緊張刺激感,以及各自能力的更好展示,我覺得可以攜帶武器入場如何?」

  「你同意還是不同意?」蕭菁不答反問。

  「既然這是你要求的,我怎麼可以拒絕?」郝霽月選了一把MT短小手槍,輕巧便於攜帶,適合近身作戰。

  反觀蕭菁卻是選了一把軍刀,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依舊泛著清冷。

  郝霽月身邊的副官眉頭輕蹙,「將軍您可要小心謹慎,蕭菁的動作速度您也是見識過的,她雖然現在身體不方便,可是能力還是存在的。」

  「我知道分寸,我會速戰速決,絕對不會給她反撲的機會。」言罷,郝霽月已經先發制人的出了手,子彈像破空而去的毒蛇,張開了血盆大口準備一口吞下獵物。

  蕭菁身體迅速移動,很輕巧就避開了這滿是破綻的攻擊力。

  郝霽月不甘示弱的準備再一次射擊,可是她靈敏的發覺到了一股勁風。

  蕭菁不知道是如何奔跑的,不過就是眨眼之間就從五米遠的距離一下子蹦到了她的面前。

  郝霽月心裡一驚,詫異的往後退出兩步。

  蕭菁的刀鋒冰冷的劃破了空氣屏障,滋啦一聲,刀刃划過了郝霽月的領口位置。

  郝霽月不知所措的往後一趔趄,驚愕的捂住自己泛著些許刺痛的脖子,她警覺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有血液沾染上了皮膚。

  蕭菁趁勝追擊,刀光像一道刺眼的光芒從郝霽月眼前一閃而過,她腳步一踉蹌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跌倒在了地上,下一瞬,刺痛從臉上襲來。

  「住手快住手。」副官見此一幕,有意的參與進去。

  許靜靜眼疾手快的擋住兩人。

  許靜靜看出了兩人的意圖,也並不再手下留情什麼,一腳將其中一人踹飛之後,再反身一個高難度側旋踢。

  「嘭。」兩名女兵一前一後的倒在地上,一個個驚慌失措的準備再次進攻,剛一抬頭,一隻腳毫不遲疑的從他們的心口位置重重的踢過。

  許靜靜看著不遠處已經被自己踢暈過去的兩人,再認真的觀察著現場情況。

  郝霽月一路潰敗,幾乎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蕭菁也並沒有給她任何休息的空檔,一下接著一下,刀刀見血。

  「啊,啊。」郝霽月失去控制的大叫一聲,她雙手抓住槍,惡狠狠的對著蕭菁,「我打死你。」

  子彈從槍口中發射出去,好似正對著蕭菁的身體。

  蕭菁微微一笑,就這麼消失在郝霽月的眼中。

  整個操場空間靜的讓人心裡發虛。

  郝霽月往後一看,一隻拳頭重擊而過她的顴骨。

  蕭菁打了一拳之後並沒有停下進攻,而是抬腿一踢,腳底不偏不倚的落在郝霽月的鼻尖上。

  劇烈的衝擊下,郝霽月只覺得鼻子一痛,隨後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鼻間爭先恐後的湧出來。

  蕭菁高高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過郝霽月的臉,再啪的一巴掌打了回來,連續打了五六次之後才停下了手。

  郝霽月被打的發了懵,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整張臉面目全非,除了兩條清晰可見的傷口之外,整個臉頰縱橫交錯著一道道手指印,現場有些說不出來的慘況啊。

  郝霽月始終沒有回應。

  蕭菁再道,「還要繼續嗎?」


  這一下郝霽月回過了神,下意識的抓住自己手裡的槍,打算趁其不備開一槍弄死這個侮辱自己的女人。

  「將軍!」兩名女兵剛剛清醒過來,一聲驚呼,已經為時已晚。

  蕭菁一把扣住郝霽月的手,指尖從她的虎口位置開始施壓。

  郝霽月因為劇烈的疼痛手指一松,手槍就這麼從她的指頭上滑過。

  蕭菁抬腳一勾,將手槍高高拋起,下一刻一把握住手槍,槍口直接對著郝霽月的那張被嚇得慘白的臉。

  不過郝霽月是有把握這個女人不敢開槍的,首先她的軍銜就高過這個女人,就算借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以下犯上。

  很可惜,蕭菁還真是敢以下犯上。

  「嘭。」子彈從槍口處席捲而去,最後落在郝霽月的右肩位置,近距離的射擊,強大的慣力帶著郝霽月往後彈出一米遠的距離。

  「將軍。」女兵們驚慌失措的跑過來。

  郝霽月瞳孔圓睜,顯然是沒有料到對方開槍了,竟然毫不留情的開槍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疼痛從肩膀處開始瀰漫,她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就這麼暈了過去。

  「將軍,將軍,您沒事吧?」女兵焦急的呼喚著。

  蕭菁打開了彈匣看了看所剩不多的子彈,冷冷道,「我們比試之前可是立下了軍令狀的。」

  女兵語塞,思忖片刻之後又道,「無論如何,她都是你的長官,你這種行為就是觸犯了軍紀。」

  蕭菁將手槍遞給許靜靜,雙手隨意的斜搭在自己的口袋裡,「技不如人,還怪我了?」

  女兵吃癟,想著上前替自家將軍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奈何剛動一下,又顧忌了這個女人的身後的許靜靜,只得暗暗的咽下這口氣。

  蕭菁笑了笑,「按照剛剛郝霽月將軍立下的軍令狀,可要遵守自己的承諾啊,這輸了就輸了,別再給我撒潑打諢的跑來我赤鷹,免得丟人現眼。」

  「你——」

  「帶她離開吧,否則我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再去補一槍。」蕭菁饒有興味的說著。

  兩名女兵一左一右的架著郝霽月往著停車場走去。

  一輛領導專車疾馳駛來。

  馮程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就從演習現場退了下來,他一下車就看到了受傷昏迷的郝霽月,高懸的心臟緩緩的放下。

  兩名女兵見到了大領導,興奮的站直身體,一人道,「長官,請您替將軍做主。」

  馮程漠然道,「勝負乃兵家常事,既然技不如人就好好的再訓練訓練,特戰隊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讓人進來的。」

  女兵們不敢相信長官會這麼說,當時拿到文件調令的時候,他可沒有把話說得這麼狠啊。

  馮程斜睨一眼沒有動靜的郝霽月,揮了揮手,「趕緊送去醫院吧,別留下什麼不可逆的後遺症。」

  蕭菁揉了揉酸痛的腰剛剛坐在椅子上,還沒有喘夠氣就聽見門外又響起陣陣腳步聲。

  馮程敲了敲門,沒有得到裡面人的同意徑直推門而進。

  蕭菁認清楚來人,急忙站直身體。

  「好了坐下再說。」馮程站在辦公桌前,神色凝重的看著蕭菁,「你不會怪馮伯伯吧。」

  「我想您一定有自己的難處,不然不會這麼下達命令。」蕭菁依舊繃直著身體。

  馮程苦笑道,「的確是著了祁老這個老傢伙的道。」

  「那我的拒絕會給您帶來影響嗎?」

  「無妨,我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以後還怎麼立足在軍部,這一次是我委屈你了,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長官客氣了,我現在的確有些名不副實,為了打消所有人的顧慮,我願意接受他們的挑戰。」蕭菁站立的一絲不苟,回答的鏗鏘有力,如果不是因為肚子已經有了初步顯現,怕是不會有人聯想到她是不是身懷六甲。

  馮程雙手緊緊的扣著桌邊,「無論如何是我太過草率,索性你的能力並不弱,否則這件事倒成了我的重大過錯了,我還真是不知道如何和你的父親還有沈一天交代。」

  「如果我身為一隊之長連這點應變能力都沒有,倒是真的該退位了。」

  馮程欣慰的點了點頭,「讓你受累了。」


  蕭菁站直身體,敬禮。

  「咚咚咚。」走廊上再一次響起腳步聲。

  馮程聽見聲音朝著大門處看上一眼,猛地感受到一股寒風襲來,他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一隻拳頭已經近在咫尺。

  「父親。」蕭菁大喊一聲,卻是已經來不及阻止盛怒中的蕭曜。

  蕭曜三步並作兩步的撲了過來,勢必要將這個欺負自家閨女的大傢伙給打一頓。

  馮程也算是老當益壯,一下子就避開了蕭曜發了狠的殺招,卻也避開他的拳頭來不及躲開他發了狠一樣踢過來的腳。

  蕭曜的膝蓋正中馮程的腹部,他踉蹌一步就這麼摔倒在牆角。

  馮程咳了咳,「用不著這麼狠吧。」

  蕭曜怒不可遏道,「你明知道我家小菁身體不方便,你這是欺負我蕭家無人?」

  馮程撐著牆站起身,「我這不是來負荊請罪了嗎?」

  「別用你這虛偽的請罪來糊弄我,我蕭曜可不是軟柿子隨你撿隨你捏。」

  「我知道這事你知道後肯定會生氣,但我也別無他法,祁老這個老傢伙——」

  「你別給我找什麼藉口。」蕭曜打斷他的話。

  蕭菁急忙擋在父親身前,「父親,這事其實並沒有那麼簡單。」

  蕭曜點頭,「是的,我看出來了,這個傢伙就是認準了你好欺負,認準了咱們都在演練現場分身乏術,如果不是我消息靈通,怕是咱們都得被他給牽著鼻子走。」

  「不是,父親您聽我說。」蕭菁倒上一杯水遞到他面前,「我剛剛分析了一下,如果不是因為您突然出現,我想我也弄不清祁老為什麼好端端的會再讓郝霽月跑來鬧,現在看您這麼生氣,我算是理清頭緒了,祁老完完全全就想藉助我的手分化你們四人。」

  蕭菁搖頭,「馮程長官也說過了他有不得已為之的原因,而我想祁老的目的本意也不是讓郝霽月進來,畢竟她的能力就那麼一點,我還不會放在眼裡,之所以她跑來大鬧一場,無非就是想要把事情擴大化,分化軍部領導勢力。」

  「是啊,小菁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馮程道。

  「你給我閉嘴。」蕭曜瞥了他一眼,又繼續道,「既然你也知道事情會這樣演變下去,你還稱他的心,如他的意,執意的下達了這個命令?」

  「你以為我缺心眼啊,我這不是完全被他牽制了嗎?」

  「不做虧心事,怕什麼鬼敲門?」蕭曜質問道。

  「這事也不只是我一個人有顧慮,你們也在其中。」

  蕭曜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手裡握著對於我們而言有傷信譽的事。」馮程長嘆一聲。

  蕭菁知曉這事肯定關乎領導的名譽,沉默中退出了辦公室。

  蕭曜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的盯著對方,「說吧,究竟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能讓你甘心被人利用。」

  「他手裡握著我們這些年每一次軍演現場的視頻。」

  蕭曜不明,「這些都是公開的,你怕什麼?」

  「我們在視頻里鬥地主。」馮程面色凝重道。

  「……」

  「這就是你所謂的致命東西?」

  「難道事情不夠緊急,一旦走漏風聲,堂堂帝國四大元帥竟然在軍演現場玩鬥地主,還有兩個人因為鬥地主而打了起來,你覺得這只是小事?」

  蕭曜掩嘴輕咳一聲,「雖說是有些損害我們彼此的聲譽,但我決不允許你出賣我女兒。」

  「算不得什麼出賣,我那無非就是緩兵之計,我想著先拖延兩天,至少等我的技術人員把那些東西給銷毀了再說,我尋思著郝霽月這段日子肯定會參加三軍演習,至少能拖上兩天,沒有想到這個老傢伙還真會挑日子,郝霽月更是迫不及待的就拿著命令跑了過來。」

  「得,你也甭說了,你這話越說我越是想要跟你自相殘殺。」蕭曜面無表情的瞪了他數眼,隨後又道,「東西有銷毀了嗎?」

  「嗯,差不多了。」

  「也就是你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會上當,這點小動作就把你弄得失去了主見?竟然背信棄義拿我女兒開刀——」

  「蕭老弟你這話就嚴重了,我就是想著緩一緩,就算郝霽月真的進了這鐵鷹,我也能讓她立刻下來。」


  「哼,其實小菁說的也沒錯,祁老的目的並不是讓郝霽月進入赤鷹,他的唯一想法就是想藉助這件事分化我們。」

  「那蕭老弟還生氣嗎?」馮程問著。

  蕭曜將茶杯放在桌上,「如果我還要生氣不就真的讓祁老稱心如意了?我還沒有你那麼傻,索性我家閨女能力不弱,不是隨便受人刀俎的對象,就算懷著孩子,也能輕而易舉的打的郝霽月毫無還手之力。」

  「哈哈哈,這點我承認,剛剛我來的時候碰巧看到了她離開,我的大侄女也是巾幗不讓鬚眉,專往郝霽月臉上招呼,那張臉怕是得毀了。」

  「作繭自縛,不要以為我閨女懷孕了能力就弱了。」蕭曜站起身,看著還不打算離開的老傢伙,哼了哼,「你還打算留在這裡吃完午飯再走?」

  「不不不,這就走,這就走。」馮程笑意朗朗的站起身,一同出了辦公室。

  馮程附和,「蕭老弟說的沒錯,這段日子大家都忙著三軍演習,倒是忘了這個隨時都惦記著死灰復燃的老領導。」

  「本以為薛老的死他們會消停一陣子,看來是我們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說來薛老突然摻和上R國的事本身就疑點重重,恐怕是我們忽略了什麼。」

  蕭曜停了停步,兩兩四目相接,「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

  「我也有此想法,R國上一次來勢洶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蕭曜冷笑一聲,「那我們就應該再設一個局,送咱們祁老最後一程。」

  兩人心領神會的相視一笑。

  蕭菁站在院子裡踢了踢地上的石頭,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急忙回過頭。

  蕭曜朝著她招了招手。

  蕭菁走過去,敬禮,「長官。」

  「雖說這裡是軍營,但我也是你父親,我讓你過來是想看看有沒有受傷?」

  蕭菁搖頭,「我沒有受傷。」

  「這就好,以後遇到這種事,別跟他們周旋什麼,直接派人打出來就是了,也別逞能的自己動手。」

  「嗯,我知道輕重。」蕭菁頓了頓,又忍不住小聲問道,「父親,隊長他們已經開始參與演習了嗎?」

  「不用,我還要處理一下這段日子擠壓下來的公務。」

  「好,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便過多的摻和。」

  蕭菁目送著兩輛領導專車一前一後的離開,雙手撐了撐自己的腰,大概是剛剛用力過猛,腰有些發酸發硬。

  陽光依舊如火如荼的灼燒著大地,原本疾馳在泊油路上的越野車突然停了下來。

  郝霽月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她覺得自己的臉很疼,像是被人給狠狠扇了幾巴掌的那種疼,其中還摻雜著些許刺痛,像是被人給破了皮一樣的疼。

  她的副官正在小心的給她包紮,見她清醒過來,急忙道,「長官您醒了?」

  郝霽月下意識的抬了抬自己受傷的胳膊,一開始動作,就疼得她齜牙列齒,「誰允許你們帶我離開的?我還沒有認輸。」

  副官垂眸不語,只得將染血的紗布裝進回收袋裡。

  郝霽月面色一沉,「給我立刻回去,我還沒有認輸。」

  「長官事已至此,咱們還是認輸吧。」副官道。

  郝霽月冷冷的剜了她一眼,「你知道我一旦認輸就會面臨什麼情況嗎?我堂堂帝國女將軍竟然就這麼敗給了一個懷孕的女人,傳出去了我威信何在?不行,我要回去。」

  「長官,這是上面的命令。」副官不得不如實交代。

  郝霽月神色一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半個小時之前上面連下三道命令撤銷了你的這個調令,並且以您違反軍部和諧為由暫停您的一切職務,等待調查。」

  「長官您還不明白了?祁老完完全全就是利用了您,他在利用您,為了擾亂軍部秩序,他故意派你去赤鷹鬧,還是在這個緊要關頭去鬧,就為了引起四大元帥的互相猜忌,互相打壓,您完全就是他的出頭鳥。」

  郝霽月渾身癱軟在座椅上,不敢置信的搖著頭,「不,不會的,祁老不可能會這麼對待我,他說過會好好的替我出謀劃策,刻意選在這個三軍演練的重要時刻把我推上去的。」

  「長官,您現在的處境就像是被槍打的出頭鳥,祁老放棄您了,更何況您有沒有想過就算讓您暫時性的接替了赤鷹隊,然後呢?等沈晟風將軍回來,您覺得還有您的立身之地嗎?」


  郝霽月恍然大悟,她好像一時被利益薰心而忘了自己的退路,她犯了一個最低級的錯誤,一個最讓人啼笑皆非的錯誤。

  副官將紗布替她的傷口纏上一圈又一圈,再道,「長官我們現在是自身難保了。」

  「你為什麼要說這話?」

  「打蛇打七寸,可是您沒有打中這條蛇的七寸,相反這條蛇掙脫了您的捕蛇籠,他正張著血盆大口朝著您反咬回來,而且已經咬到了您的要害位置。」

  「會有辦法的,會有辦法的,立刻去見祁老。」郝霽月命令著另一人。

  「長官沒用的,現在軍部已經完全暫停了您的職位,祁老是退下來的老領導,在軍部他沒有說話權,更沒有決策權,我們就算求得了他的幫助,也無法撤回軍部對您的處罰。」

  郝霽月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又這麼倒了下去。

  「長官?長官?」副官接住她軟下來的身體,眉頭不可抑制的皺了皺。

  另一名女兵一腳踩上油門,車子駛上大路。

  黃昏餘暉絢爛的落在窗戶玻璃上,空氣里隱隱約約的浮動著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蕭菁哼著曲兒的關上宿舍的大門,準備去食堂一個人吃完三人份的飯菜,想想還是挺美好的。

  蕭菁心情甚好,說著,「靜靜也是準備去吃飯?」

  「是。」

  「走吧,咱們一起過去。」

  「是。」許靜靜亦步亦趨的跟在蕭菁身後。

  蕭菁走下台階,注意到身後被拉長的影子,笑了笑,「靜靜最近話好像比之前多了一點。」

  「是嗎?」

  「雖然還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蹦,但蹦的有了一些節奏了。」蕭菁欣慰的點了點頭。

  「有嗎?」

  「嗯,之前跟你對話需要我動用自己那本就不多的腦細胞細細琢磨,現在一聽就明白了你的想法。」

  「好。」許靜靜默默的為自己豎了豎大拇指。

  「這一次沒有機會去參加演習會不會失望?」蕭菁突然停下腳步問。

  許靜靜想了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蕭菁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問道,「你這是失望還是不失望?」

  「責任。」許靜靜權衡一番之後,擲地有聲的說出了兩個字。

  「……」用不著這麼快就打我的臉吧,蕭菁掩嘴咳了咳,「什麼責任?」

  許靜靜昂首挺胸道,「守衛營區。」

  蕭菁輕喘一口氣,「也是,雖然咱們倆現在是相依為命,但守衛營區也是我們的責任,這樣想想,頓時覺得光榮了不少,哈哈哈。」

  「長官。」許靜靜輕喚。

  蕭菁停下自己那尷尬的笑容,道,「怎麼了?」

  「您失望?」

  「有什麼好失望的。」蕭菁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有一個預感,我這個兒子將來一定大放光彩。」

  許靜靜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的肚子,似乎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別具一格的地方。

  蕭菁靠上前,小聲道,「大概就這是傳說中的母子心意相通,哈哈哈。」

  「哈、哈、哈。」許靜靜扯了扯嘴角,企圖附和領導這充滿魔性的笑容,可是自己怎麼扯嘴巴,這個笑容露出來都有些說不出來的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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