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恭喜你,當爹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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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蕭菁要生了,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堅持住,然而她有些忽略了這女人生產的疼痛。

  之前受過傷,中過彈,也被炸傷過,那些疼痛在如同排山倒海的陣痛面前,好像都不值一提了。

  肚子像石頭一樣硬的碰都不敢碰,她很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呼吸,最終還是在疼痛面前繳械投降。

  一眾男兵被趕了出去,只留下秦苒守在病床邊。

  醫護人員緊急的檢查著情況,確信是來了宮縮之後,一個個神色驚慌的離開。

  蕭菁抓住秦苒的手臂,汗如雨下。

  秦苒忙安撫著,「很快就結束了,不用擔心。」

  蕭菁搖頭,她咬了咬牙,說的很費勁,「隊長,等隊長,我還可以堅持的,還能堅持的。」

  秦苒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水,「這孩子要出來,你怎麼堅持?把他們憋回去?」

  蕭菁本想著自己可以忍住的,結果又一次來了密集的陣痛,她的話硬生生的被吞了回去,雙手情不自禁的抓住床單,用力的摳著。

  「孩子,放輕鬆,別弄傷自己了。」秦苒握緊她的手,蕭菁無意識的收緊自己的手,指甲刺進母親的皮肉里,她咬了咬牙,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大聲叫了出來。

  「啊。」一聲攜帶著無法言喻的疼痛從她嘴裡蔓延出來,聽得門外一行人膽戰心驚。

  程臣吞了吞口水,「這麼痛?」

  慕夕遲來回徘徊,「要不要去通知隊長?」

  江昕問,「你知道隊長在什麼地方嗎?」

  程臣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那怎麼辦?看小十八那樣子,好像很痛啊。」

  「要不我們給她唱加油歌打打氣?」慕夕遲建議著。

  江昕瞪了他一眼,「得了吧,你這一唱不是打氣了,她現在都疼成這樣了,你還打算在心靈上折磨她。」

  「我只是想替她分散分散注意力。」慕夕遲扯著嗓子準備嚎一句。

  程臣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兄弟,就當哥們兒求求你,讓我們在精神上支持小十八就夠了。」

  沈家大宅,傭人們正在準備著午飯。

  炎珺剛剛把帶去醫院的飯盒準備好,就見管家神色匆匆的跑了過來。

  管家氣喘吁吁的回稟著,「夫人,醫院來電話了。」

  炎珺手下動作一停,幾乎是本能的跑了過去,「醫院來電話說什麼了?你別喘氣啊,快說。」

  管家站直身體,忙道,「醫院說三少夫人準備生產了,讓您儘快趕去醫院。」

  炎珺扯下圍裙,一個箭步直接推開了書房的大門。

  沈一天正在打著電話,抬手示意炎珺先別說話。

  炎珺懶得理會他,上前毫不猶豫的掛斷他的手機。

  沈一天蹙眉道,「這是領導電話會議,不能——」

  「小菁要生了。」炎珺打斷他的話。

  沈一天瞳孔一聚,丟下手機,大步流星般走出了書房,一面走著,一面交代著,「快去準備好孩子們需要的東西,還有聯繫秦華院長,讓她照顧好小菁,我們立刻過去。」

  「這事還需要您特別交代嗎?我前兩天就把所有東西送去醫院裡放著了。」炎珺坐上車子,看著尾隨而來的管家,「你立刻去通知老夫人。」

  管家敬禮,「是,夫人。」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的駛離別墅。

  祁老站在辦公室前,叩了叩門,隨後推門而進。

  蕭曜正在著手處理手裡的公務,看見來人,站起身,敬禮,顯然他沒有料到來人會是他。

  祁老步伐沉重的走進辦公室,看了看裝潢的一絲不苟的房間,開門見山道,「我來是跟你談談前兩天的事。」

  「祁老,這事您不需要和我談,我也不覺得這件事需要我們特別談談。」

  「我知道沈晟風這孩子是你的女婿,你現在偏袒他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咱們得以大局為重是不是?現在他身份特殊,我們不能放任他在外面行走,這其中如果出了一點岔子,沒有人能夠阻止他。」

  「您覺得他會出什麼岔子?背叛軍部,還是背叛您?」蕭曜點破道。

  祁老神色一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祁老,我們都是聰明的人,您何必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

  「啪。」祁老拍桌而起,「蕭曜,你最近一段時間太狂妄了。」

  蕭曜不卑不亢道,「我只是就事論事,祁老,我們尊敬您,是因為您是老一輩領導,而不是畏懼您,希望您能明白,之所以軍部這麼團結,這麼風平浪靜,不是因為由你們老一輩坐鎮,而是我們幾大家族,我們不想失了你們的面子。」

  「你——」

  「若真要撕破臉,您覺得軍部會變成什麼樣子嗎?」蕭曜反問。

  祁老的手不受控制的顫了顫,他當然知道如果這些人脫離了掌控會變成什麼樣子,整個軍部一團亂,到時候他們想要穩定這團結一致的軍心怕是難於登天了。

  蕭曜翻了翻文件,「您也別把事情想的那麼複雜了,孩子們只是想要自由,不是想背叛誰,他們是軍人,懂得分析利弊,也希望祁老能給他們足夠的尊重。」

  蕭曜注意到沒有動作的老人,再問,「祁老還有話要對我說?」

  「沒事了,我再給你考慮一段時間,我希望的是咱們都以大局為重,畢竟花國需要的平穩,而不是內亂。」祁老站起身。

  蕭曜雙手十指交叉,目光灼灼的看著準備離開的老人,同樣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擲地有聲道,「我也希望祁老能夠好好的考慮考慮,這花國的平穩不是一個人憑一己之力可以打下來的,當然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一個人毀了。」

  祁老不由自主的緊了緊手,「看來我今天這一趟是白來了。」

  蕭曜垂眸,「您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也把人性演繹的太醜陋了。」

  「你——」

  「叮。」電話鈴聲突兀的徘徊在房間裡。

  蕭曜看了看號碼,確信是秦苒的電話之後,忙不迭的按下接聽。

  秦苒的聲音有些不穩,應該是遇到了什麼十萬火急的事。

  蕭曜安撫著,「慢慢給我說,不用著急。」

  秦苒好像在奔跑,很是急促道,「小菁要生了,老爺您趕緊來醫院。」

  蕭曜嘩的一聲推開了椅子,幾乎是沒有顧忌身份直接搶先一步離開辦公室。

  祁老見他如此匆忙的離開,不由得提高警惕。

  蕭曜一路風馳電擎的趕到了停車場,大步一邁,上了車。

  祁老站在台階上,望著馳騁而去的車子,對著身後的秘書道,「你去查一查蕭家出了什麼事,事無大小一併告訴我。」

  「是。」

  清風徐徐,琉璃城好像要下雪了一樣,空氣里都帶著蝕骨的寒意。

  遠離琉璃城的江城,卻是一年四季如春,空氣里好像都帶著花蜜的味道。

  蕭老夫人安靜的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的看著遠處的高山流水,她最近一段時間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安寧。

  「老夫人,有一名女士想要見您。」傭人領著蕭晨進入了莊園。

  蕭老夫人冷冷的瞥了一眼來人,繼續視若無睹般獨自看著遠方。

  蕭晨穿著米色的長款風衣,從小到大養成的名媛氣質,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貴氣,她道,「最近一段時間太忙了沒有去療養院見您,前幾天去問了才知道您已經回江城了。」

  「走。」蕭老夫人左手按下輪椅前的按鈕,似乎並不打算理會這個人。

  蕭晨強硬的蹲在她面前,按住她的手。

  蕭老夫人避開她的接觸,「走。」

  蕭晨搖了搖頭,「我不會走,我要等您回心轉意了才會走,母親,這麼多年,您的恨還是沒有少嗎?」

  「你走。」蕭老夫人費力的吐出兩個字,情緒再一次激動起來。

  蕭晨委屈的兩眼通紅,「我知道您恨我,我來贖罪好不好?我接您去我家,我把您的女婿也帶來了,他很想見您的,這些年他一直想要見您的。」

  蕭老夫人一見到男子,情緒越發激動起來,差點從輪椅上掙扎著摔了下去。

  男人站直身體,見到老人明顯的牴觸,停了停步,「母親,我來看看您。」

  「滾,滾。」蕭老夫人用力的扳開蕭晨的手。

  蕭晨咬緊牙關,「母親,您怎麼能這麼對待您的女婿,就算我們犯了一個錯,可是也用了這麼多年來彌補了,您難道真的這麼鐵石心腸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要了嗎?」


  「滾,滾。」

  男人有些為難,看向蕭晨道,「我還是先離開了,母親看到我更激動了。」

  蕭晨牽上他的手,搖了搖頭,執著的將男人拉到了蕭老夫人面前,讓她看的更清楚,「母親,您看一看您的女婿,他現在可是了不起的人物,您難道不應該為我們驕傲嗎?」

  「滾,滾。」

  「我不會走的,我既然來了,我就要照顧您,現在你自豪的兒子不要您了,您就算嫌棄我,我也要留在這裡照顧您。」蕭晨推著輪椅,準備將她推回去。

  蕭老夫人一個抵抗,就這麼從輪椅上滾了下來,腦袋好巧不巧的碰到了石頭,直接頭破血流。

  蕭晨見狀,急忙扶起她,「母親,您沒事吧。」

  蕭老夫人渾身顫抖著,她覺得自己又快要呼吸不了了,整個喉嚨處一陣一陣發乾發澀,她很難受,很難受,肺部氧氣不足,瀕臨死亡的感覺。

  「你愣著做什麼,快去叫醫生啊。」蕭晨看著沒有動作的男人。

  男人回過神,加快步伐的往著莊園內跑去。

  蕭晨看著昏死過去的母親,著急的想要把她抱起來。

  風淒涼的拂過大地,捲起一地的枯葉,猶如枯葉蝶戚戚然的落下,最後覆蓋了一層又一層。

  正午時分,第一場初雪如期而至,轉眼間便將整個街區覆蓋上一層皚皚白雪。

  研究院內,匆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沈晟風正在努力的穿上衣服,皮膚在衣服的摩擦下覺得每一次的接觸都像是一場酷刑,可是很好,效果很好,他可以繼續戴手套了,不用擔心自己的一個怒火上腦,手套又被焚燒的乾乾淨淨。

  「咚咚咚。」焦急的腳步聲推開了大門。

  沈晟風看著跑的滿頭熱汗的男人,終於穿好了衣服。

  沈晟易單手撐在桌上喘了喘氣,「你這麼快就穿上了?」

  「我準備去醫院。」沈晟風動了動自己的四肢,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沈晟易平復了起伏的心緒,點頭,「我來就是準備送你去醫院的。」

  沈晟風皺了皺眉,「是出了什麼事?」

  「恭喜你,要當爹了。」沈晟易打開門。

  沈晟風一個躍步,如一陣風拂過了沈晟易的身子,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晟易懵懵懂懂的眨了眨眼,剛剛他是產生錯覺了嗎?其實自己的三弟壓根就不在房間了。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我以為你會很有本事的打算自己開車過去。」

  「我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開車。」沈晟風攤開自己的手,是的,他在顫抖,很不自然的顫抖,心跳不停的上躥下跳著,他知道這是激動,太激動了,太緊張了,以至於他的嘴角莫名的上揚著一抹有些瘮人的笑容。

  「你可以尊重一下為你連闖三四個紅燈的二哥嗎?你這樣笑,我瘮得慌,咱們能正常一點嗎?」沈晟易單手撐在方向盤上,他很想騰出一隻手去打這混小子一耳光。

  沈晟風道,「你永遠無法體會我這種情不自禁的笑容。」

  「我只覺得我快要情不自禁的揍你了。」

  「或者你是想再換一輛新車了。」沈晟風手指頭輕輕的敲擊著車門。

  沈晟易驚愕道,「住手,你別動,我馬上全力以赴的送你去醫院,保證讓你第一個見到你的寶貝媳婦兒和你的寶貝兒子們。」

  沈晟風雙手緊張到無處安放,「快一點,再快一點,她現在肯定需要我。」

  「你以為我開的是飛艇啊,馬路上那麼多車你眼瞎看不到啊,坐好了,別催,再催我也快不了。」沈晟易的車被堵在了中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沈晟風皺了皺眉,「擠過去。」

  沈晟易看著他所指的那個狹小通道,「這麼擠過去,你確定我們還能順利抵達醫院?」

  「出了事,我賠。」

  「……」

  「賠你十輛。」

  「叭叭叭。」一陣喇叭聲瘋狂的叫囂起來。

  沈晟易卻是瘋狂的衝上前,再一次連闖三個紅燈,終於遞到了醫院。

  醫院前,三男兩女排排坐。


  程臣道,「我覺得我們坐在這裡有點多餘了。」

  江昕道,「要不上去再看看情況?」

  慕夕遲搖頭,「一眾領導都在,我們上去壓力太大了。」

  蕭蠻嘆口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在這裡繼續拔草嗎?」

  許靜靜看了四人一眼,沒有吭聲。

  程臣雙手撐在下巴上,突然眼前一亮,「我看到了一個人。」

  一行人激動起來,「我也看到了一個人。」

  沈晟風一路目不斜視的就衝進了醫院,完全忽略了醫院前的幾雙眼。

  程臣委屈的撇了撇嘴,「隊長他失去了他的小心肝了。」

  江昕道:「隊長同樣失去了他的小寶貝了。」

  慕夕遲追了一步,確信隊長已經上樓之後,道:「隊長你徹底失去了他的心肝寶貝們了。」

  「不值得。」一直未曾開口的許靜靜打破了沉默道。

  三道視線看過去,感同身受道,「靜靜也覺得隊長錯了嗎?」

  許靜靜搖頭,「你們,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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