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血靈窟 (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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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那些怪物已經走了……」紀茗昭看著忽明忽暗的天,強忍著陰氣靈氣快速交替帶來的劇烈不適。

  兩人一鬼一魔相互攙扶著,緩緩朝府衙走去。

  「……就算還在,咱們也……」

  ……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賭上一賭,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他們也是要闖上一闖了。

  紀茗昭深吸一口氣,強行將胃裡的翻江倒海壓下,此時街上的修士要比先前多上許多,僅這一條街少說也要有上百修士,這些修士相互簇擁著、攙扶著艱難行走於街上,見紀茗昭一行如此堅定地朝府衙走去,或出於好奇,或出於頭羊效應,也開始逐漸朝府衙門口聚集。

  徐廣白攙扶著紀茗昭,用肩頭將府衙斑駁的朱門頂開一條細縫,將左眼湊近大門,警惕地朝門內查看。

  「這位伏魔宗道友,你這是?」此時有修士湊上前來,看見徐廣白身上的法衣是伏魔宗弟子,便大著膽子問道,「此地可有什麼異常?」

  徐廣白並未接那修士的話,而是轉向紀茗昭:「沒有。」

  紀茗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連著被快速交替帶來的五臟抽搐似乎也好上了許多,就連腰杆似乎也直了幾分。

  她大手一揮,端得一副指點江山狀:「開門!」

  徐廣白白了紀茗昭一眼,面上滿是對紀茗昭欺軟怕硬的不屑,但身體卻很誠實,紀茗昭一聲令下徐廣白立時便推開了門。

  那先前問話的修士也是許久未見如此不禮貌的伏魔宗弟子了,嘴裡抱怨一句小小年紀不知禮數,但身體卻也十分誠實地緊跟紀茗昭一行進了那府衙之內。

  隨著朱門大開,越來越多的修士跟隨著前方修士進入府衙之內。

  此時的府衙前廳外的戲台已是撤去,露出了空蕩蕩的院子,那先前問話的修士本想緊跟紀茗昭一行的腳步,抱緊伏魔宗的大腿,但隨著進來的修士越來越多,竟是將紀茗昭一行淹沒在如潮水一般的修士群中,再也找不到蹤影。

  「嘖……」

  那修士懊惱地嘖了一聲,也只能重新回到修士群中,在修士群的掩護之下,如羊群中最膽怯的綿羊,躲在羊群的最中央,隨著羊群的前進,隨波逐流。

  而紀茗昭一行,則是快速穿過修士群徑直進到了大堂內。

  將清溪給的隱蔽符重新帶在頭上後,紀茗昭一行快速穿過了大堂,隨著天上光球的變化,似乎府衙內也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大堂後方雜亂的花園似乎隨著光球的變化稀疏了許多,紀茗昭肩上的麻雀十分上道,甚至都沒用領導吩咐,便當時騰空而起,飛向遠方探查起來。

  那麻雀足足飛了一刻鐘,終於再度飛回紀茗昭肩頭,尖細的喙細細開合,無聲地向紀領導匯報情況。

  「花園最深處有房子?」紀茗昭有些驚奇,也不知是這房子本就在,還是在光球變化之後才出現的。

  「幹得不錯,」紀茗昭身為領導絕不吝嗇自己的誇獎,還十分熟練地給與一些虛空甜棗,讓下屬更有前進的動力,「下次若是幹得好就考慮給你升個職。」

  那麻雀喜滋滋地將領導畫下的大餅一口吞下,連帶著小胸脯也更挺直了幾分。

  薛溫沉默地看著紀茗昭一套連招熟練得令人心疼,顯然平時沒少受領導的口頭誇獎,他想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輕輕拍了拍紀茗昭的肩頭。

  「……」紀茗昭緩緩回頭看向薛溫拍向肩頭的手,很想對薛溫堅定地來一句我不是我沒有,但紀茗昭不能,她騙不了一個同樣受過社會毒打的無產階層,萬惡的資本主義傷我身心啖我骨肉,只留下一副每天早八晚八的行屍走肉,所以紀茗昭只能將頭轉向另一邊,眼不見心不煩。他們一行跟隨著麻雀的指引一路向前,麻雀飛行都需要一刻鐘的路程用腳走起來更是遙遠,走得紀茗昭開門時攢的那一口氣消耗得一乾二淨,路卻似乎依然遙遠無比。

  此時,天上的光球再度變換,天上同時出現了七顆光球,從左至右依次排成一排,一顆比一顆更要亮上幾分。

  紀茗昭心中大驚,連忙朝肩上的麻雀吩咐道:「快,再去探探!」

  那麻雀還記得一刻鐘前紀茗昭給它畫的餅,便覺這一次便是紀茗昭餅中所說的下一次,立時幹勁十足,如炮彈一般沖了出去。

  「……你下回要如何說?」薛溫看著麻雀遠去的背影,低頭看向紀領導。

  「小意思,我吃過的餅比我二十幾年吃過的飯還多,不過是只未經過社會歷練的小麻雀罷了。」


  不多時,麻雀又如炮彈一般從遠處飛回來,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天真的期待。

  它實在是太過高興,以至於根本無暇顧及腳下,竟是一腳將紀茗昭肩上的衣服抓破了一個米粒大的小洞。

  但這小麻雀到底是涉世未深,覺得一點小小瑕疵無傷大雅,還未等站穩,連忙跟紀茗昭匯報起來。

  「那房子還在?好。」

  這送上門的機會自然給了紀領導發揮的空間:「你這個小同志還是不錯的。」紀茗昭說道,「但是呢,還是有一些莽撞,方才我要是受傷了怎麼辦,是不是沒有想過?」

  麻雀愧疚地低下了頭。

  「知道錯了吧,知道錯了就行,下次要抓緊改正。」

  「但是升職的事,並非是全無機會,」紀茗昭邊撥開一人多高的花的花莖,她十分懂得什麼叫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只要你肯努力,總要一天,你前途不可限量。」

  麻雀聽見這一句,又忍不住高興起來,眼中滿是對未來升職後對其他麻雀指點江山的嚮往。

  「知道了就好好干。」紀茗昭一面給麻雀畫餅,一面繼續朝前走,最終在又走了一刻鐘之後,總算了看見了麻雀所說的那處小房子。

  說是小房子,不過是用木板隨意拼搭起的一處大約三十平大小的木板屋罷了。

  木板和木板十分稀疏,稀疏得甚至能伸進一隻手臂,就連門上木板和木板之間都有兩指寬的裂縫。

  但即便是搭建得這麼稀疏,這木板屋內部從外面看也仍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見裡面究竟究竟有什麼東西。

  「柴房?」

  徐廣白擋在紀茗昭身前,十分警惕地朝柴房稀疏的門板縫隙朝裡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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