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孟雲達真噁心人啊
第138章 孟雲達真噁心人啊
翌日上午，十點鐘。
川南省台大樓。
趙明濤打了個車，停到樓下。
下車之後，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孟台，對，我到你們電視台樓下了……你們還沒來？」
「今天不是工作日嗎？」
「哦哦哦，是從村子那邊回來啊，那沒事，我在你們樓下找地方坐坐吧。嗯，沒事。」
掛掉電話，趙明濤的臉色有點古怪。
他沒有如剛才說的那樣找個地方坐下，而是打量片刻周圍，去了一個拐角無人處，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梁超傑是吧？我是趙明濤。聽說你現在在長山，我在川南省電視台樓下，過來見一面吧。」
二十分鐘過後。
梁超傑也打了個車，氣喘吁吁地到處找了一圈，去星爸爸里沒看見人，周圍所有奶茶店裡也沒有看見，找來找去，結果在大樓背後的一個花壇邊上看到了坐在那喝咖啡的趙明濤。
他沒見過趙明濤，也沒看過照片，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但看到的第一眼，梁超傑就知道這人是他。
大夏天的，對方穿著全套西裝，油頭梳得蚊子上去都打滑，還跟藝人似的化了個日常妝，古龍水的味道隔著幾米都能聞到，他梁超傑在娛樂圈裡混了那麼多年，瞟一眼就知道這人不可能是川南台里的工作人員。
沒有哪個工作人員在工作日還能打扮成這樣，電視台里的那就更不可能了，除非是什麼新聞主播。哪怕真是個新人男主播，他工牌呢？沒有。
最重要的是，這人身上一點班味都沒有，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社畜，喝咖啡的姿勢都裝腔作勢的，一股子精英的臭味。《戀星》那個夏製片都沒他這麼騷包！
不是無雙影視那位傳說中的神經病市場部總經理，還能是誰？
梁超傑眼尖，看見趙明濤手裡的冰美式快要見底了，又重新跑回去買了兩杯咖啡提溜著才過來。
「趙總，久仰久仰！這是我給您帶的咖啡，熱壞了吧？怎麼沒找地方坐著啊？」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走到對方面前，熱情打招呼。
趙明濤看見梁超傑遞過來的咖啡，也沒說什麼，接過後，把自己剛才喝剩的隨手放在一旁，喝了口新買的，才淡淡說：
「也不用寒暄那麼多，說正經事吧。」
「我聽說，你好像前兩天就跑來長山了，之前還說要幫忙勸節目組放人下車，解除合約。怎麼現在不在村子那邊，反而在市區？」
梁超傑頭皮一緊，以為他是來找自己興師問罪的。畢竟之前自己答應劉姐答應得好好的，結果現在卻一點進展都沒有，人都不在雲山村了，任誰看都要以為他偷懶不幹活。
他趕緊解釋：
「沒有沒有，我是剛回的市區！」
「之前在節目組那邊勸過好幾次，結果李導他不是這樣就是那樣，反正無論如何都不肯答應，試探過幾回，誰的面子都不給，甚至之前他們被困山上，我去山下的節目組營地時，李導還是不鬆口。」
「正好今天休息期不錄節目，我就來市里了，特意找了個離川南台近的酒店，想著找機會能不能嘗試見見高層，就碰上您給打電話了。」
趙明濤連給個眼神的尊重都欠奉。
他早聽說過梁超傑。
圈子裡的食物鏈，先是強力資本，再是有實力的經紀人，最後才是藝人以及那些沒實力的資本和經紀人。
梁超傑入行近二十年，四十來歲的年紀了，手裡帶出過不少一線明星，韓非和陸思源並不算是其中最厲害的那批，更古早一點的也有不少，只不過早前帶的都是純粹的演員、歌手，十年前偶像經濟蓬勃發展，他才轉收偶像。
實力是有，但這傢伙也算是臭名昭著了，不少藝人離開他之後都罵得不輕，更有甚者直接當著媒體開噴，私底下更是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他控制欲很強、做什麼都管，有的說他脾氣暴躁愛罵人，也有的說他經常幫著公司整藝人。
但趙明濤年紀還沒他大，他如今的嘴臉卻幾近諂媚，哪裡看得出半分暴躁模樣。
趙明濤看不慣這種看人下菜碟的傢伙，尤其，答應的事情沒有辦好，看起來還很拎不清自己的位置？
「不用試了，高層怎麼可能見你。」
他聲音帶著幾分淡淡的嫌棄，克製得還不錯，沒有太過明顯。
不過梁超傑也感覺到了，於是小心追問了一句：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川南台高層誰的面子都不給，一點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見都沒法見？」
其實他最想問的是，莫非你也被拒絕了？但他沒敢問出口來。
趙明濤呵呵冷笑一聲說：
「你有多大面子？我第一次打電話給孟台長的時候都直接被掛，你憑什麼？」
「要不是談了條件，呵呵，要讓他們放四個人下車，放棄這個熱度爆棚的S+綜藝，想屁吃。」
梁超傑心裡只想罵娘。
老子去找的是節目組導演，你他媽找的是川南台的台長，有啥好說的啊，這特麼能比？！
人家都是川南台的大BOSS了，你因為自己的原因去找人家，要人川南台解約，基本等於砸了人家飯碗，憑啥隨隨便便就答應你？
當時梁超傑也只是想著要談陸思源的事情，李文生或許還能做主，可趙明濤說的是四個嘉賓，要是不出點血，川南台能同意才是見了鬼了。
雖然心裡腹誹，但梁超傑面上還是很恭敬尊重的。
他先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使勁拍馬屁。
「那就好那就好，這事兒解決了就成。」
說完，梁超傑才又小心問道：
「既然您能解決，今天叫我來，是……」
趙明濤本來就看他不順眼，說到這裡，也沒有兜圈子，開門見山直說。
「你是韓非的經紀人吧。」
「這裡有一部劇，要他當男主，你等會兒跟我一起去看看劇本，看完了之後聯繫他，讓他接下這個本子。」
梁超傑差點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
「您是不是說錯了？是陸思源吧？」
趙明濤不耐煩：
「沒說錯，就是韓非！」
「你別問東問西的了，反正已經定下來要他演，現在我在這裡等川南台的孟台，他們剛從雲山村出發，等一下就到這邊，叫你來是要你管住你的嘴巴，到時候別胡說八道的。」
梁超傑反覆疑心自己是不是沒睡醒，現在還在做夢，但偷摸掐了一把大腿，疼得差點呲牙，又發現這確實是正兒八經發生的事情，頓時茫然。
他不是不知道趙明濤這幫人在幹什麼，畢竟陸思源是他手底下的人，哪怕沒參與，也知道個大概。
可這幫人也同樣應該知道，韓非這人是絕對不會參與洗Q這些事情的，無論如何勸都沒有用。韓非的稅務他自己看得很緊，動不了手腳，硬要搞說不定還會被倒打一耙。
跟那些偷漏稅被抓的明星粉絲們嘴硬狡辯的不一樣，如果藝人沒有同意的話，工作室或者團隊不可能偷偷摸摸地就把這些事情幹了。
大部分藝人要偷漏稅都要開很多個各種各樣的工作室和皮包公司，藝人自己就是法人，能在娛樂圈裡混到可以幫忙洗Q的程度，不一定讀過書，但一定是人精，拿他們當傻子玩那是必不可能的，更何況韓非是正經讀過書大學畢業，又不是什么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
韓非懂法，懂稅，糊弄不過去。
而且這人又不聽話，馬上都要解約了，捧他當男主有什麼好處嗎？
旁人不知道，梁超傑可知道環星娛樂跟無雙影視的關係。環星的人就等於是無雙的人，這些年無雙也給了不少好處和資源過來，趙明濤要推韓非當男主，等劇播出的時候說不準人家韓非都解約回去種地了，無利可圖的生意，這不是錢多了燒得慌拿來打水漂玩嗎！
梁超傑心裡暗自打起鼓來。
難不成，韓非想開了，答應了上頭那位？嘶，應該不至於吧，勸了他這麼久，他又不肯答應人家，又不肯幫公司做髒事，總不會突然一下就想通了吧？
但要是他沒答應，趙明濤非要指定他做男主是為什麼？
媽的，這幾天真是天天都活見鬼！
梁超傑滿肚子都是問題，又件件都不敢問，只能憋在心裡，琢磨著等回去了之後問問劉總咋回事。或者上去一起聽聽再說，萬一這是個很一般的本子，隨便丟給韓非演，也說不定呢？
打定了主意，他好受了不少，也安靜下來，跟趙明濤一起邊坐著玩手機，邊等孟台長等人回來。
近一個小時後。
一台中巴車、幾輛商務車和兩台轎車，終於抵達川南台大樓。
前面大一些的車剛一停穩，上面的工作人員就魚貫而出，前面的轎車上下來了幾個人，衣著也正式許多，除了最後一個地中海中年人穿著馬甲、白T恤、大褲衩和人字拖，其他人都是西裝革履的，一看就是領導。
餵了一小時蚊子的梁超傑驟然起身，指著那邊低聲說：
「趙總，那個穿T恤和拖鞋的就是李文生！」
李文生向來是這种放浪不羈的打扮，也沒人在乎他穿什麼，主要是他也不在台里天天打卡上班，不需要在意衣冠整齊之類的規矩，在節目組裡他就是老大，梁超傑也不是頭回見他了。
但之前在梁超傑面前趾高氣昂連個眼神都不想給的李文生，此時畢恭畢敬，不僅先跑下車給其他人開車門，還貼心地將手貼在車門頂端避免碰頭，那態度，現在去當酒店門童都沒人說他流程有問題。
趙明濤坐著沒動，瞥了一眼，打開手機攝像頭放大幾倍，看清了其中一人的相貌，這才緩緩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西裝。
「他剛剛迎著下車那個，就是川南台的孟台長，孟雲達。」
「走吧，過去見見。」
說話倒是硬氣得很。
可等走到跟前時，趙明濤同樣換了一副笑臉，熱情寒暄打招呼，又是什麼「久仰久仰」，又是什麼「我也是剛到」，梁超傑看著都覺得搞笑，這嘴臉變得可真快啊，一點都不含糊的！
這種場合，梁超傑自然是沒有作聲，他之前去找過的導演李文生也沒作聲，因為這是台長和資方代表之間的博弈，他們這種身份插不上話，也不能插話。
他悄不作聲地觀察著那位傳聞中的孟台長。
之前倒是有機會見一面，也就在山下堵著李文生那回，聽工作人員說孟台長馬上就要來，但當時李文生說節目組本來就不該有無關人士，等會兒孟台來了大家都落不著好，梁超傑這才作罷離開。今天頭一回看見正主，倒是覺得這位孟台氣度斐然，整個人氣場比旁邊趙明濤高出不知多少，對比非常明顯。
孟雲達顯然並不是很在意趙明濤，一邊走一邊吩咐身邊人各種工作事宜和安排，只有偶爾嘴空了才搭理搭理。而趙明濤也不敢生氣，一路陪著笑臉，真是……蠻搞笑的。
就這樣一路到了孟雲達的辦公室，其餘人都在路上各自散了，只有李文生和夏流還跟著一起進屋。
等進屋之後，孟雲達像是才注意到跟來的梁超傑一樣，一邊鬆開西裝扣子一邊問：
「這位是？」
梁超傑趕緊自我介紹：
「您好，孟台長，我是環星娛樂陸思源和韓非的經紀人，這次是跟著趙總一起來拜會您的。」
趙明濤其實很想罵他一句，拜會尼瑪呢拜會，老子是過來談事兒的，搞得好像低人一等似的，什麼意思？
但他也不敢說，連點一句都不敢。之前孟雲達本來就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能有現在的結果，能夠利益互換，已經是燒高香了，趙明濤要是再給搞砸，都等不到回去，市場部經理這位置就得換人！
媽的，都怪這個孟雲達。
真他媽噁心人！
(本章完)
翌日上午，十點鐘。
川南省台大樓。
趙明濤打了個車，停到樓下。
下車之後，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孟台，對，我到你們電視台樓下了……你們還沒來？」
「今天不是工作日嗎？」
「哦哦哦，是從村子那邊回來啊，那沒事，我在你們樓下找地方坐坐吧。嗯，沒事。」
掛掉電話，趙明濤的臉色有點古怪。
他沒有如剛才說的那樣找個地方坐下，而是打量片刻周圍，去了一個拐角無人處，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梁超傑是吧？我是趙明濤。聽說你現在在長山，我在川南省電視台樓下，過來見一面吧。」
二十分鐘過後。
梁超傑也打了個車，氣喘吁吁地到處找了一圈，去星爸爸里沒看見人，周圍所有奶茶店裡也沒有看見，找來找去，結果在大樓背後的一個花壇邊上看到了坐在那喝咖啡的趙明濤。
他沒見過趙明濤，也沒看過照片，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但看到的第一眼，梁超傑就知道這人是他。
大夏天的，對方穿著全套西裝，油頭梳得蚊子上去都打滑，還跟藝人似的化了個日常妝，古龍水的味道隔著幾米都能聞到，他梁超傑在娛樂圈裡混了那麼多年，瞟一眼就知道這人不可能是川南台里的工作人員。
沒有哪個工作人員在工作日還能打扮成這樣，電視台里的那就更不可能了，除非是什麼新聞主播。哪怕真是個新人男主播，他工牌呢？沒有。
最重要的是，這人身上一點班味都沒有，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社畜，喝咖啡的姿勢都裝腔作勢的，一股子精英的臭味。《戀星》那個夏製片都沒他這麼騷包！
不是無雙影視那位傳說中的神經病市場部總經理，還能是誰？
梁超傑眼尖，看見趙明濤手裡的冰美式快要見底了，又重新跑回去買了兩杯咖啡提溜著才過來。
「趙總，久仰久仰！這是我給您帶的咖啡，熱壞了吧？怎麼沒找地方坐著啊？」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走到對方面前，熱情打招呼。
趙明濤看見梁超傑遞過來的咖啡，也沒說什麼，接過後，把自己剛才喝剩的隨手放在一旁，喝了口新買的，才淡淡說：
「也不用寒暄那麼多，說正經事吧。」
「我聽說，你好像前兩天就跑來長山了，之前還說要幫忙勸節目組放人下車，解除合約。怎麼現在不在村子那邊，反而在市區？」
梁超傑頭皮一緊，以為他是來找自己興師問罪的。畢竟之前自己答應劉姐答應得好好的，結果現在卻一點進展都沒有，人都不在雲山村了，任誰看都要以為他偷懶不幹活。
他趕緊解釋：
「沒有沒有，我是剛回的市區！」
「之前在節目組那邊勸過好幾次，結果李導他不是這樣就是那樣，反正無論如何都不肯答應，試探過幾回，誰的面子都不給，甚至之前他們被困山上，我去山下的節目組營地時，李導還是不鬆口。」
「正好今天休息期不錄節目，我就來市里了，特意找了個離川南台近的酒店，想著找機會能不能嘗試見見高層，就碰上您給打電話了。」
趙明濤連給個眼神的尊重都欠奉。
他早聽說過梁超傑。
圈子裡的食物鏈，先是強力資本，再是有實力的經紀人，最後才是藝人以及那些沒實力的資本和經紀人。
梁超傑入行近二十年，四十來歲的年紀了，手裡帶出過不少一線明星，韓非和陸思源並不算是其中最厲害的那批，更古早一點的也有不少，只不過早前帶的都是純粹的演員、歌手，十年前偶像經濟蓬勃發展，他才轉收偶像。
實力是有，但這傢伙也算是臭名昭著了，不少藝人離開他之後都罵得不輕，更有甚者直接當著媒體開噴，私底下更是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他控制欲很強、做什麼都管，有的說他脾氣暴躁愛罵人，也有的說他經常幫著公司整藝人。
但趙明濤年紀還沒他大，他如今的嘴臉卻幾近諂媚，哪裡看得出半分暴躁模樣。
趙明濤看不慣這種看人下菜碟的傢伙，尤其，答應的事情沒有辦好，看起來還很拎不清自己的位置？
「不用試了，高層怎麼可能見你。」
他聲音帶著幾分淡淡的嫌棄，克製得還不錯，沒有太過明顯。
不過梁超傑也感覺到了，於是小心追問了一句：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川南台高層誰的面子都不給，一點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見都沒法見？」
其實他最想問的是，莫非你也被拒絕了？但他沒敢問出口來。
趙明濤呵呵冷笑一聲說：
「你有多大面子？我第一次打電話給孟台長的時候都直接被掛，你憑什麼？」
「要不是談了條件，呵呵，要讓他們放四個人下車，放棄這個熱度爆棚的S+綜藝，想屁吃。」
梁超傑心裡只想罵娘。
老子去找的是節目組導演，你他媽找的是川南台的台長，有啥好說的啊，這特麼能比？！
人家都是川南台的大BOSS了，你因為自己的原因去找人家，要人川南台解約，基本等於砸了人家飯碗，憑啥隨隨便便就答應你？
當時梁超傑也只是想著要談陸思源的事情，李文生或許還能做主，可趙明濤說的是四個嘉賓，要是不出點血，川南台能同意才是見了鬼了。
雖然心裡腹誹，但梁超傑面上還是很恭敬尊重的。
他先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使勁拍馬屁。
「那就好那就好，這事兒解決了就成。」
說完，梁超傑才又小心問道：
「既然您能解決，今天叫我來，是……」
趙明濤本來就看他不順眼，說到這裡，也沒有兜圈子，開門見山直說。
「你是韓非的經紀人吧。」
「這裡有一部劇，要他當男主，你等會兒跟我一起去看看劇本，看完了之後聯繫他，讓他接下這個本子。」
梁超傑差點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
「您是不是說錯了？是陸思源吧？」
趙明濤不耐煩：
「沒說錯，就是韓非！」
「你別問東問西的了，反正已經定下來要他演，現在我在這裡等川南台的孟台，他們剛從雲山村出發，等一下就到這邊，叫你來是要你管住你的嘴巴，到時候別胡說八道的。」
梁超傑反覆疑心自己是不是沒睡醒，現在還在做夢，但偷摸掐了一把大腿，疼得差點呲牙，又發現這確實是正兒八經發生的事情，頓時茫然。
他不是不知道趙明濤這幫人在幹什麼，畢竟陸思源是他手底下的人，哪怕沒參與，也知道個大概。
可這幫人也同樣應該知道，韓非這人是絕對不會參與洗Q這些事情的，無論如何勸都沒有用。韓非的稅務他自己看得很緊，動不了手腳，硬要搞說不定還會被倒打一耙。
跟那些偷漏稅被抓的明星粉絲們嘴硬狡辯的不一樣，如果藝人沒有同意的話，工作室或者團隊不可能偷偷摸摸地就把這些事情幹了。
大部分藝人要偷漏稅都要開很多個各種各樣的工作室和皮包公司，藝人自己就是法人，能在娛樂圈裡混到可以幫忙洗Q的程度，不一定讀過書，但一定是人精，拿他們當傻子玩那是必不可能的，更何況韓非是正經讀過書大學畢業，又不是什么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
韓非懂法，懂稅，糊弄不過去。
而且這人又不聽話，馬上都要解約了，捧他當男主有什麼好處嗎？
旁人不知道，梁超傑可知道環星娛樂跟無雙影視的關係。環星的人就等於是無雙的人，這些年無雙也給了不少好處和資源過來，趙明濤要推韓非當男主，等劇播出的時候說不準人家韓非都解約回去種地了，無利可圖的生意，這不是錢多了燒得慌拿來打水漂玩嗎！
梁超傑心裡暗自打起鼓來。
難不成，韓非想開了，答應了上頭那位？嘶，應該不至於吧，勸了他這麼久，他又不肯答應人家，又不肯幫公司做髒事，總不會突然一下就想通了吧？
但要是他沒答應，趙明濤非要指定他做男主是為什麼？
媽的，這幾天真是天天都活見鬼！
梁超傑滿肚子都是問題，又件件都不敢問，只能憋在心裡，琢磨著等回去了之後問問劉總咋回事。或者上去一起聽聽再說，萬一這是個很一般的本子，隨便丟給韓非演，也說不定呢？
打定了主意，他好受了不少，也安靜下來，跟趙明濤一起邊坐著玩手機，邊等孟台長等人回來。
近一個小時後。
一台中巴車、幾輛商務車和兩台轎車，終於抵達川南台大樓。
前面大一些的車剛一停穩，上面的工作人員就魚貫而出，前面的轎車上下來了幾個人，衣著也正式許多，除了最後一個地中海中年人穿著馬甲、白T恤、大褲衩和人字拖，其他人都是西裝革履的，一看就是領導。
餵了一小時蚊子的梁超傑驟然起身，指著那邊低聲說：
「趙總，那個穿T恤和拖鞋的就是李文生！」
李文生向來是這种放浪不羈的打扮，也沒人在乎他穿什麼，主要是他也不在台里天天打卡上班，不需要在意衣冠整齊之類的規矩，在節目組裡他就是老大，梁超傑也不是頭回見他了。
但之前在梁超傑面前趾高氣昂連個眼神都不想給的李文生，此時畢恭畢敬，不僅先跑下車給其他人開車門，還貼心地將手貼在車門頂端避免碰頭，那態度，現在去當酒店門童都沒人說他流程有問題。
趙明濤坐著沒動，瞥了一眼，打開手機攝像頭放大幾倍，看清了其中一人的相貌，這才緩緩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西裝。
「他剛剛迎著下車那個，就是川南台的孟台長，孟雲達。」
「走吧，過去見見。」
說話倒是硬氣得很。
可等走到跟前時，趙明濤同樣換了一副笑臉，熱情寒暄打招呼，又是什麼「久仰久仰」，又是什麼「我也是剛到」，梁超傑看著都覺得搞笑，這嘴臉變得可真快啊，一點都不含糊的！
這種場合，梁超傑自然是沒有作聲，他之前去找過的導演李文生也沒作聲，因為這是台長和資方代表之間的博弈，他們這種身份插不上話，也不能插話。
他悄不作聲地觀察著那位傳聞中的孟台長。
之前倒是有機會見一面，也就在山下堵著李文生那回，聽工作人員說孟台長馬上就要來，但當時李文生說節目組本來就不該有無關人士，等會兒孟台來了大家都落不著好，梁超傑這才作罷離開。今天頭一回看見正主，倒是覺得這位孟台氣度斐然，整個人氣場比旁邊趙明濤高出不知多少，對比非常明顯。
孟雲達顯然並不是很在意趙明濤，一邊走一邊吩咐身邊人各種工作事宜和安排，只有偶爾嘴空了才搭理搭理。而趙明濤也不敢生氣，一路陪著笑臉，真是……蠻搞笑的。
就這樣一路到了孟雲達的辦公室，其餘人都在路上各自散了，只有李文生和夏流還跟著一起進屋。
等進屋之後，孟雲達像是才注意到跟來的梁超傑一樣，一邊鬆開西裝扣子一邊問：
「這位是？」
梁超傑趕緊自我介紹：
「您好，孟台長，我是環星娛樂陸思源和韓非的經紀人，這次是跟著趙總一起來拜會您的。」
趙明濤其實很想罵他一句，拜會尼瑪呢拜會，老子是過來談事兒的，搞得好像低人一等似的，什麼意思？
但他也不敢說，連點一句都不敢。之前孟雲達本來就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能有現在的結果，能夠利益互換，已經是燒高香了，趙明濤要是再給搞砸，都等不到回去，市場部經理這位置就得換人！
媽的，都怪這個孟雲達。
真他媽噁心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