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嗣王馴悍,天倫之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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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呆住,沂嗣王卻是唇一抿,大步上前,趁得沒人,將少女攔腰一抱,抗在肩膀上。

  「小姐——」冬兒嚇了一跳。

  沈子菱懸空而起,被扛在肩膀上,也是一驚,一邊奮力往下跳,一邊扣緊拳大力捶他脊背:「放我下來!你有毛病啊——」

  「本王又沒得罪你,更不認識你,你一見本王就亂罵一氣,是誰有毛病?」

  沂嗣王見少女力氣比一般弱質女流要大,察覺得到她是有些武藝的。

  難道是什麼將門家中的女孩子?

  他眉一緊,摁住了她手腳,咻的一下擼起她袖子,掐准手臂上穴位。

  沈子菱感覺小臂一冰,渾身竄起一股酸麻,一驚,加重力氣,手臂都抬不起來了,罵道:「你當就你會點穴嗎,姑奶奶不會嗎?快放我下來?」

  一個女孩子家,開口罵人,閉口姑奶奶。沂嗣王一張溫雅臉龐綠了,語氣厭惡:「那你是哪家的姑奶奶啊?」

  「你管呢?——快,快放我下來!」沈子菱手腳動彈不得,嘴卻還能動,狠狠一口咬上沂嗣王的肩頭,毫不留情。

  好個難巡的野貓,就是北邊這樣的女子也不多。沂嗣王疼得冷汗一炸,眉一皺,忍住把肩上少女丟出去的念頭,冷笑:「不想說,是不是?」幾步走到馬車邊,打了帘子,扔進去。

  「你想幹什麼!」沈子菱被丟到毯子上,骨頭都快摔散架了。

  「告訴本王,你是哪家門戶的?」門外男子問第二次。

  「關你什麼事!」沈子菱哪裡知道這男人怎么小氣,當場就要對自己進行報復打擊,今兒這事兒可不能被祖父知道,祖父對自己再寬鬆,見自己辱罵沂嗣王,也得狠狠責罰自己,當然死活不報家門。

  沂嗣王冷哼一聲,再不說什麼,回過頭朝嗣王府的馬夫吩咐:「送這位小姐回家,她若不說家中地址,就滿京城每家每戶地叩門問,直到找到她府上為止!」

  好陰毒的男人!沈子菱目瞪口呆,見馬夫甩鞭要走,嚷道:「你堂堂沂嗣王就是這樣欺負人嗎?」

  「現在就是堂堂沂嗣王?剛剛不才說是靠裙帶關係的小人嗎。」沂嗣王揮揮手,示意馬夫不用理會。

  「是,嗣王!」馬夫遵令,驅使著車身一顛,卻聽廂內傳來女子扯著喉嚨的尖叫:「來人!沂嗣王拐帶良家婦女了!堂堂的沂嗣王是個拐子!盡拐鄴京的良家婦女,每次來京時鄉親父老們趕緊把自家妻女收好啊!快來打拐子啊!」

  馬夫失色,忙將車子剎住,背上冷汗飛流直下,自家嗣王看似溫文爾雅,骨子裡卻狠戾,這些年在北邊成日與沙場作伴,與屍骨為伍,跟許多武將一樣是殺人不眨眼的,便是剛才連自家表妹,說掌摑就掌摑,——這小姑娘家,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真打算這麼喊下去?」果然,沂嗣王還沒遇到過這種悍婦,臉色宛如在冰里滾了一圈。

  馬夫幾乎不敢看自己主子,半晌,輕微咯噔一聲響,一抬頭,只見沂嗣王神色如鐵,眸內狠意畢現,手一滑,拔出腰際綴著寶石的佩刀,直指車廂內的女子。

  沈子菱白了臉:「你瘋了麼,這是在京城,殺人要填命的,可不是在你前線的沙場上——慢著……你要殺也得解了我的穴,咱們好好較量,這樣算什麼好漢——」

  佩刀的刀鞘卻並沒鬆脫,半空中直送前方,不輕不重,代替手指,點了少女手腕一處。

  沈子菱悶哼一聲,四肢一松,頓跳了起來,只見車廂外男子對著自己滿滿鄙夷:「當多大的膽子,刀還沒脫鞘,就把你嚇得……你這種小悍婦,給你解穴嫌髒了本王的手,回去還得洗刀子。想跟本王較量?別說本王沒提醒你,小丫頭會些花拳繡腿,被周圍人寵著哄著,就自以為就牛上了天,真正遇著厲害的,哭都來不及了。你這種人,幸虧是個女人,若是男子,上了戰場,還沒舉刀,恐怕就被蒙奴人給嚇尿。」

  沈子菱被說得面紅耳赤:「胡說!」說罷身子一騰,雙臂抵在車廂兩側,繡鞋一抬,伴著一陣香風,一記前踢正朝沂嗣王的額門。

  男子身體迅速往後一傾,鋼掌一擋,堪堪握住她翡翠綠的鸚哥咀繡靴,捏得沈子菱動不得,見她青了臉,方才一松,借力將她整個人往後一推。

  沈子菱喘了幾口,狠狠扒開帘子,呸他一口:「不是我打不過你,是位置小,我施展不開!」說罷,一把推開他,跳下車子。

  沂嗣王摸了摸面上的香唾,冷嗤一聲,卻神清氣爽,上了車子。

  馬夫有些擔心:「嗣王,能夠進出皇宮的恐怕不是一般人家的閨女啊,您這麼羞辱這小妮子,怕會不會——」

  「本王活了半輩子,還沒見過這種無理取鬧的女人,正因為看見她是剛從皇宮出來的,才留了點情面。怕什麼?不是皇上的女兒,本王都惹得起。」沂嗣王皺眉,下令,「回府。」

  卻說冬兒剛見小姐被沂嗣王扛大米似的扛走,想要去喊人救,卻自知是自家小姐挑釁在前,生怕鬧大了,正在原地急著打轉,見沈子菱回來,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問,卻見小姐一邊走著,一邊揉著手腕,鼻頭和眼睛都是紅的。

  哎呀,不會是被沂嗣王打哭了吧?這個沂嗣王,再怎麼也是個女孩子家,不至於出手傷人啊!

  冬兒急了:「小姐,沂嗣王打你了?!打哪裡了?受傷了嗎?給奴婢看看……是不是很疼啊——」

  一拳打在了心上!比打在肉上還疼。沈子菱搖頭,將剛才的事兒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又忿忿:「冬兒,我真是個悍婦,是個繡花枕頭,遇著厲害人,只有被嚇尿的份嗎?」

  冬兒見小姐沒挨揍,懸著的心放下來,再一聽,趕緊為小姐挽回自尊:「沂嗣王滿嘴噴糞的話您也信啊!?他說給小姐解穴髒了手,還不是扛了小姐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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