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喪生火場,冊皇貴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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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七兒生怕她真的馬上要去內務府打招呼,手一松,再不敢多求情,只畏縮道:「主子,您先消消火。」說著,先灰頭土腦地出去了。

  傍晚時分,有個宮人匆匆去了瑤台閣,將初夏叫了出來,把韓側妃怒斥貼身婢子七兒姑娘的情況低訴一遍。

  果不其然。初夏冷笑一聲,拿出賞銀遞給那宮人,示意知道了,見著宮人離開,方才進屋轉告主子。

  仙居殿內,呂七兒被吼了一通後,並沒走。

  大半夜的,她在宮婢居住的耳廂床榻上翻來覆去,不時起身,看一眼精緻的房間,再摸一摸高床軟枕,自己是韓氏的貼身近婢,一人獨占一間殿室,俸祿厚,還有滿宮殿的小丫頭小太監們奉承自己。

  便是韓氏真的不濟事,倒了,只要自己人還在宮裡,何愁沒機會再投奔另個主子?

  走?走個屁。

  在皇宮當差,勝過在民間當普通門戶的千金小姐,這番榮華,既經歷過了,又哪裡捨得放手。

  算了,明天早起再去哄哄那韓氏吧。

  想著,呂七兒被打腫了臉就疼,吸口冷氣,罵一聲,下床去柜子里翻藥,正翻了一半,燭火一閃,門開了,冰冷腳步踩著地面,湧進來。

  她一驚,回過頭去,只見初夏領頭,一左一右是晴雪和珍珠,身後還跟著一個公公和一個侍衛,頓時手一松,藥掉了一地。

  「你們……你們為什么半夜能闖進仙居殿……這是幹什麼?來人啊,來——」呂七兒剛扯著嗓子一喊,便被侍衛用布條塞住嘴,又捆了手腳,被摁倒在一把雕花椅上。

  「嗚,嗚嗚……」呂七兒驚恐萬分,仍在踢腿,含含糊糊道:「你,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初夏捏住她下巴,往上一抬,眼神厭惡,嘴角又掛著一絲冷笑:「怎麼進來的?自然是你家主子打開殿門,讓咱們進來的。七兒姑娘真想永遠留在皇宮,步步高升?」

  呂七兒一呆,停下掙扎和吵鬧。

  人心不足蛇吞象,初夏淡道:「七兒姑娘這個心愿,我家主子幫你達成,也算是最後報答你家哥哥一次了,從此兩清。主子不但讓你留在皇宮,而且還讓你成為後宮妃嬪,今後大宣歷代帝王后妃同伴在側,你看如何?」

  呂七兒不敢置信,雖然不知道真假,可光聽這事便已心跳得厲害,眼裡閃過一絲驚喜,含著布條兒,口齒不清:「不,不是……騙我吧……」

  「一句虛言,天打雷劈。」初夏意味深長地一笑,又湊近她耳邊,「不過,出於交換,七兒姑娘也得告訴咱們,那青蛇真是你自個兒的主意,還是有人指使?」

  呂七兒沒料到他們居然知道了,瞪大眼睛。

  「放心,若是真怪罪你,咱們一進來便,」初夏手作刀,往脖子上做了個殺頭的姿勢,「……又何必跟你磨嘰。」

  初夏聽完,凝住呂七兒未動。

  呂七兒被她看得發毛:「我都告訴你了……怎麼樣,你們也該兌現諾言吧……什麼時候讓我做妃嬪?還不先放開我……」話未說完,面前女子手一揚,將布條重新塞入她口裡。

  呂七兒嗚嗚起來,驚恐而憤怒地望住一行人:「你,你們……騙我……騙我……」

  「誰說的?這就送你去奔赴你的好前程。」一個太監上前兩步,一掌劈到呂七兒的後頸上,將她擊昏。

  此時,門咯吱一開,晴雪捧著一套衣靴疾步進來:「初夏姐,衣裳都拿來了。」

  初夏吩咐:「換上。」

  幾人七手八腳,一會兒光景便將呂七兒扒得精光,從里到晚換上韓湘湘的衣裳和首飾,又然後將一個幼兒搭蓋的精緻棉被塞她懷裡。

  最後,侍衛將人扛上肩,直奔側妃寢殿。

  皇宮,今夜有風,顯得天色更黑。

  仙居殿內,正對著主殿的空曠庭院內,幾名宮人站在兩個女子的身後。

  雲菀沁面上無悲無喜,凝住主殿,呂七兒,我欠的只有你哥哥,不是你,該還的,也全都還了。

  往日的還好說,現在你既然已經動了害我兒的心思,那就休怪我留不得你。

  來京城,進王府,入皇宮,接近權貴,攀附千金,全都是你這輩子本來不可能觸及的,現在你該享受的福氣,都享受完了。

  若你惜福感恩,這份福氣本可以細水長流,終其一生。

  可你凡事太盡,緣分勢必也早盡。

  如今這下場,雖慘烈了些,卻也算是你畢生所求,更能解救一個無辜稚女,你的輪迴功德簿上,也算能添上一功。

  身畔,韓湘湘因為半夜臨時被叫出來,身上僅披著一件擋住寢衣的披風,在夜風中瑟瑟,卻不是以為冷,而是因為心情還未平靜,直勾勾盯住夜色中顯得詭麗的殿室,喃喃:「這樣真的可以嗎……」

  雲菀沁攏著滾鑲著銀狐袖籠,目光一轉:「莫非你想留在皇宮?」

  「不!」韓湘湘惶惶跪下來,有真心疼自己的人,才是家,反之便是煉獄,這皇宮對於王妃來說,是她溫暖的家,可對於自己來說,卻是個無愛而冷酷、禁閉自己和女兒的牢籠。

  雲菀沁一手將她攙住,扶了她起來:「那不就行了。燕王不要你們母女,是怕有損皇上的顏面,今日一過,世上再無你們母女,皇上顏面得保,燕王收了你們,心裡也不會再背包袱。燕王是皇上的手足,一直站在皇上身邊,為皇上盡忠,皇上是個投桃報李的人,這次也想儘量讓他滿意。」頓了一頓,「只是這樣以來,便委屈了你,你到底是個官家小姐,綺年玉貌,青春正盛,可從今後便要改名換姓,再不能與娘家人來往,恐怕也只能終生為妾,不可隨意拋頭露面,在燕王府的後院隱居一生。」

  只要能保住女兒,還有什麼苛求?

  韓湘湘淚盈於睫,真心實意:「這已經是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能不損天家名譽,又能讓燕王心裡舒坦,最重要的是,端姐兒能被燕王認下,妾身就知足了,自己日後過得怎麼樣都無所謂了。」說罷,有些酸楚,有幾分打算划過心頭,並沒多說,只拿定了主意,垂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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