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慣壞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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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請說。」她心都要跳出來。

  「今後休得在自家父親面前胡說八道,挑撥關係。」拋下一句,馬車繼續朝前行駛,轅輪堅硬清冷,宛如廂內男子挽回不了的心。

  韓湘湘一驚,身子抽乾力氣一般,幸虧小彤扶得及時,癱在丫鬟懷裡,喃喃:「他以為是我在爹面前告狀,冒犯秦王妃……」

  小彤在家中,也聽老爺說過,前幾日王妃進宮請安,因宮裡做道場法事,老爺將其攔了,害得王妃在宮外等了半天。

  沒想到這事情,讓秦王耿耿於懷,將怒氣宣洩在小姐身上。

  或許老爺是有幾分私心故意刁難那秦王妃,可真的不關小姐的事兒啊。

  小彤抱不平,卻又無可奈何:「小姐,您看這秦王,心裡完全只有雲氏,哪插得進別人啊——奴婢怕您進了王府,受的委屈更多啊。」

  韓湘湘手足無措,愈發哭得厲害,正這時,前面有人伸出長臂,似是遞了什麼過來。

  淚眼朦朧中,燕王站在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下了馬車過來了,手上拿著個白色帕子。

  「殿下?」小彤訝異,知道小姐有點兒怕燕王,將小姐手臂箍緊。

  「你放心,」燕王瞥了一眼手上帕子,玩笑,「這次不是本王的帕子,是御製局做的仿綢手紙,輕軟棉細,看著跟手帕一樣,其實是一次性的,用過即棄,不用再發愁怎麼還給本王了。」

  韓湘湘也不知道怎麼了,也許今天第一次與秦王單獨說上話,卻得來這個結果,大大受了打擊,太難過,也沒想著避開燕王,竟抬起手,主動接過來帕子,哽咽:「謝燕王。」

  王府內,下人們見三爺回來了,趕緊圍攏上來,打水烹茶。高長史見他一臉乏氣,又吩咐下去:「去浴室,給三爺準備香湯沐浴。」

  夏侯世廷鬆了松衣襟,擼起半截金絲袖管,露出矯健腕子,聽似漫不經心:「不忙。本王先去主院換身衣裳。」

  高長史愣了一下,輕喊一聲:「三爺……」

  他察覺出長史的異樣,心裡有些猜測:「怎麼了?」

  高長史吞吞唾:「您……娘娘她……」

  他濃眉一虬:「她怎麼了?」

  高長史早知道今兒給三爺交差是個棘手的事,可見著他神色難看,仍是有些畏懼,不敢說得那麼明白:「娘娘她這會兒不在府上……」

  他臉色一變,二話不說,直大步朝主院走去,跨院上階,風行雷厲,經過之處,冷聲簌簌直灌。

  他朝前直走,打簾,進了她香閨,果然!

  椅凳几案整整齊齊,平日砌著醫書和筆記的臨窗小書案也乾乾淨淨,床褥枕衾一絲兒熱氣都沒有!

  「人呢。」男子指聲音漸透陰沉。

  晴雪和珍珠已經跟了上前:「娘娘前天頭疼,染了點兒時疫,京城空氣不大好,帶著初夏回郊區的佑賢山莊小住兩天。」

  若真是病了,府上的下人早就忙不迭捎信進宮,告訴自己了。只怕是那傢伙又借著賭氣到外頭撒野去了。算起來,還就是兩人拌嘴的第二天。

  丫頭片子的,氣性比自己還足!平日順著她,讓著她,簡直把她慣壞了,倒還罵不得,碰不得了!

  施遙安跟了進來,見三爺臉色發黑,打圓場:「你們啊,怎麼不說一聲呢,叫人傳個口信進宮很難嗎!」

  果不其然,珍珠道:「娘娘不准咱們遞信,說只是去郊外養兩天病,又不是很遠,馬上就會回。又說三爺幾天都沒回來,連個信兒都不回,想必宮裡一定是公務繁忙,這麼點兒小事,就不用特意傳信讓三爺分心了。」

  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啊。夏侯世廷越發是黑了幾分。

  高長史亦是在外面點頭。

  施遙安湊耳小聲:「三爺,不如去接接娘娘吧。」

  夏侯世廷緊繃著一張臉,跨出閨房:「自己長了腿,能滾出去,就能滾回來。她不是說了馬上回嗎!」

  施遙安努努嘴,話說得輕巧,就看您能憋幾天。

  佑賢山莊。

  京郊的氣候比京城裡提早,城裡還有些春涼,娘家莊子上已是暖意融融,一派春夏濃郁之景。

  胡大川夫婦見雲菀沁過來,知道她身份不比以往,卻仍是以鄉下人的淳樸性子與她相處。尤其是衛婆子,早就惦記了雲菀沁多時,一看見小小姐來了,喜出望外,每天拉了她說個沒完,只是聽說表少爺和紅胭的事,又惻然抹淚。


  表少爺是許家獨苗,也是衛婆子主家的少爺,算是從小看到大,自然心疼。至於那位紅胭姑娘,經常親自跑來莊子上調貨補貨,督促趕工,衛婆子也很喜歡,如今見到兩人這樣,當然傷感,被雲菀沁安慰幾句,才抱了些希望,告訴自己,既是有大姑娘在,紅胭姑娘必定不會有事。

  夫婦兩人見她是一個人帶著初夏,輕裝簡服外加一輛馬車來的,估計不願意叫人知道,也不多問什麼,將原先她住過的廂房收拾了一通,添了各類物品,叫她住得舒服,又私下召集莊子上的幾個下人,不要隨便亂說,平日也按照著大姑娘的稱呼來叫,也好讓雲菀沁無拘無束,盡情享受幾日清寧自在的日子。

  雲菀沁住了幾天,白天跟著胡大川夫婦去花田查看,翻土剪枝,巡察溫棚,到了晚上,倚窗伴燈,看書記錄。

  三兩天一過,這日晚上,天氣又暖了幾分,雲菀沁亮了一盞燭,正在翻書,只聽初夏從外面匆匆推門進來。

  「怎麼了?」她闔上書。

  初夏關上門,從袖中抽出個被紅泥燙了封印的牛皮信函,給了她,低聲道:「宮裡遞來的信。」

  宮裡?還能有誰?雲菀沁眉一動:「莫貴人?」

  初夏點頭。

  雲菀沁撕開信函,抖開信箋,一列列地讀下來,臉色大變。

  「怎麼了,是什麼事?」初夏見她臉色不對勁,忍不住問。

  短暫斟酌後,抑住心頭震撼,雲菀沁走到書桌邊,將信箋放在燭火上,盯著火苗將信紙毒蛇吐芯般,一點點吞噬掉:「叫車夫將車子牽出來,再去跟胡管事夫婦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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