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護好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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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雖似市井言語,粗俗得很,旁邊婢子卻連連點頭,表示同意,又道:「太子爺與景王關係好,長樂公主與景王一母同胞,自然也隨著景王,處處聽從太子的吩咐,不過這事兒卻著實不地道,婚前還好,婚後還將嫂子引薦給小叔子私下見面,成何體統?這個長樂公主,太不懂人情世故,簡直是被賢妃寵壞了。」

  「光長樂一個人屁顛兒也沒用,還是要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看,那雲氏還又來了,我就說她始終跟太子水洗不清,便是攀了秦王府,還是不忘跟太子斷了關係。」蔣妤手腕一重,團扇也跟著晃動幅度大了,語氣惱怒,「還叫那個低賤的蘭氏抱著孝兒當幌子,給兩人打馬虎眼兒?便是說出去,也是有理由的!我就說認個乾兒子,沒那麼單純吧!呸!一群賤人!」說罷,死死盯住頌元殿的緊閉大門,仿佛一雙目能夠透視進去,已經看到什麼不堪入目的靜情景。

  婢子見主子生氣,安撫:「這也是太子的意思,沒辦法。良娣也別多說了,免得叫太子聽見了不喜歡。」

  蔣妤頻搖團扇,方才驅去了一絲心火,目光一挪,驀然停定:「那是誰啊。」

  婢子隨著良娣的眼色望過去,只見一名青袍烏帽的宮人站在頌元殿大門不遠處,正臨著微微敞開的窗,手裡端著托盤,看起來只是在東宮內送茶水,人卻偷偷朝窗戶裡面張望。

  「是在東宮偏門打雜的一名公公。」婢子回答。

  「將他叫過來。」

  婢子遵了吩咐,將人叫過來。

  那名公公聽聞風聲,得知蘭昭訓將秦王妃領進了頌元殿,匆匆過來,正盯著窗內的動靜,被良娣身邊的婢女從背後一喊,魂都飛了,差點沒摔了手上盤子,到了良娣這邊,還在發抖。

  蔣妤一看他雙腿打篩子,更是心中有數兒,啪的將團扇擲到公公的臉上:「好你個賊兔崽子,居然敢在東宮鬼鬼祟祟,還在頌元殿偷窺,是不是手腳不乾淨,還是有什麼花花腸子,想要為禍東宮!」

  這個良娣,素來在東宮跋扈,尤其皇后家宴被揭發一事後,很被太子器重,公公不敢得罪她,跪下來:「奴才可不敢為禍東宮啊!」

  婢女斥一聲:「那為什麼秦王妃一進去,你就偷偷摸摸地張望?還不老實招了!」

  公公腿軟交代:「奴才只是幫人盯著……盯著罷了,那人交代過,秦王妃只要來東宮,便得看著。……」

  蔣妤豁然開朗,仍是質問:「是誰?」

  公公吭哧了會兒,不敢不說:「是秦,秦王。奴才不過是貪銀子,加上萃茗殿的章德海與奴才是同鄉,才財迷心竅,不過——奴才除了盯著秦王妃在東宮的行蹤,再沒做其他出格的事兒,也就是皇后壽宴那日,跟秦王匯報過一次。求良娣饒恕,不要責罰,切勿將這事告訴給太子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蔣妤嘴角一揚,她管不了,阻攔不了太子,卻有人管得了,阻攔得了。

  驟然,她厲聲:「好你個狗東西,東宮的下人,卻幫別人盯著東宮的事兒,吃裡扒外的東西,還敢叫我不告訴太子?!」

  公公嚇得屁滾尿流,連連磕頭,不住的求情:「奴才每次都說得適可而止,並沒太過分,就是怕影響了太子與秦王的關係,也怕太子丟了名聲,良娣明察啊!」

  適可而止?怎麼能適可而止!蔣妤臉色恢復了些許,聲音媚柔:「想要我不告訴太子也行,就給你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公公喜從天降:「請良娣提示。」

  殿內,太子手支頤,歇倚在外殿的軟榻上。

  隔著輕紗帘子,蘭昭訓輕柔道:「太子爺,王妃來看您了。」

  太子支起身子,依舊一身寬鬆大袍,方便傷口長肉,道:「嗯,你們兩個坐吧。」

  蘭昭訓深曉太子心意,叫下人都退下去,自己則抱著孝兒坐得遠遠,垂著頭逗弄兒子,並不做聲,留兩人相處。

  雲菀沁見他坐姿健穩,傷勢應該已差不多了,仍關心道:「太子的傷快好了吧。」

  「勉強能夠下地,走動還有些困難,」太子一笑,「所以,老三還能在朝上多過幾天的癮。」

  雲菀沁道:「太子說笑了。太子是儲君,秦王不過是輔佐之臣罷了。」

  太子叫她讚許自己,眼睛一眨:「咦,有什麼事想求孤?」

  雲菀沁不猶豫了:「表哥的事,謝過太子了。」

  太子笑意頓散,臉色沉暗幾分:「不用謝孤。孤並沒幫到他。可惜了,本是要進詹士府,無限風光的人,如今,只怕去嶺南的路都走了一半。孤每每想著,心裡就有些痛。」這話也不是裝,培養個親信,太不容易,一下子發到幾千里外,沒了,能不叫太子憋氣。

  「國法最大,太子不要自責,事實上,表哥確實是殺了人,犯了罪,便是皇上在場,也不能不顧高祖的金科玉律。」雲菀沁道,頓了一頓,「只是,紅胭是為我表哥抵罪,太子應該也知道。這樣死了,實在是冤枉。」

  太子知道她的意思,沉默了良久,才道:「沁兒,你剛才也說了,國法最大。殺人償命,又遇國喪,這個案子,總得有人抵死,若不是洪氏,就是你表哥。」

  這話一出,雲菀沁手中茶杯一松,砰一聲撞著几案。

  她恍恍起身,跪在紅毯上:「太子!」

  「沁兒,你不求老三幫忙,能夠來找孤,孤很高興,」太子並沒即刻叫她起來,「可是,孤這次只能對你抱歉。」

  怎麼沒求三爺幫忙?只是想多個機會罷了。可沒想到,竟真的這樣難。

  他若說不行,那就肯定是不行了。他平日調笑自若,曠達不羈,一遇正事,卻比嚴厲的人,還要嚴三分。

  雲菀沁喉頭宛如被噎著一層水霧,咽不下去吐不出。大局已定,紅胭,她的紅胭,難道就真的這麼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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