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限量銷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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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遙安趕緊將她連拉帶拽地退後幾步,紅著臉道:「不用了,估摸著……鴛鴦浴呢。」

  話一出口,初夏亦是紅了一張臉,嘀咕:「這個三爺,人看著倒還挺嚴肅,怎麼這樣不正經呢。」

  「什麼不正經,」施遙安自是為主人說話,雖然也有些面紅耳赤,仍強辯,「夫妻兩人,太正經了,那叫不正常!」

  「呸,你倒還像是個挺有經驗的。」初夏啐了一口,卻聽裡面又傳來水花聲和男女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可疑動靜,再站不住,趕緊溜出去了。

  施遙安撓撓頭,也趕緊跟上去了。

  待兩人從溫泉起身,已經是日西斜,步行出來時,臉色紅潤,氣息饜足。

  解了乏氣,一路上,夏侯世廷精神比先前好多了。

  雲菀沁反倒懨懨了幾分,剛才是強行拋去糟心事。

  這會兒又想起表哥和紅胭的事,怎麼能安樂。

  上了車駕,她不停回頭張望貓眼溫泉,直到車子拐彎,才勉強落了簾。

  馬蹄橐橐漸響,踏上正道,他開聲:「你表哥和紅胭不管是一生一死,還是兩個都能活下來,分開,怕是在所難免。」頓了頓,眺望窗外,火燒夕陽映得半邊頰輪廓深邃。

  她也知道。不過,生離,總好過死別。

  活下來,總能有再見的一面。

  次夜,月明星朗,刑部監獄。

  兩名衙役拿著鎖匙,哐啷走到囚室邊打開,望了一眼裡頭的人:「跟咱們走。」

  兩天下來,比起剛進來的無謂,過完堂後的許慕甄消瘦不少,一襲素白囚衣竟也快撐不起來。

  「去哪裡?紅胭呢?」許慕甄嘩的站起來。

  「甄兒。」衙役背後的聲音響起來。

  許澤韜語氣微顫,卻是一身喜慶綢衫,站在獨子面前。

  是爹。

  兩人進去將他鐐銬打開,鎖鏈嘩啦啦的,掉了一地,帶著兩個人走出囚室,左彎右拐,到了另一間囚室。

  「自己進去吧。」一名衙役指了指前面的一條甬道,手指往右一偏,示意右拐就好。

  比起之前待的囚室的凌亂嘈雜,這邊難得的安寧乾淨。

  竟還有輕微的芳草香味,似是清掃整理過。

  許慕甄喉結一動,似是意會到什麼。

  許澤韜望了兒子一眼,嘆口氣道:「你先進去,跟她說說話吧。」

  沿著甬道走到最裡面,右拐,視野頓時明亮起來。

  竟是一片暖麗。

  囚室門大開,兩柄紅燭融融燃燒,夜色甫始,遠遠還未燒到盡頭。

  設了一張香幾,几上托盤置有龍鳳酒杯,合卺之用,旁邊還有挑杆。

  墊著厚褥的石墩床上,一襲紅衣的女子坐著,頭戴鳳冠,身披霞帔,一如民間嫁娶的打扮,此刻紅綃蓋頭遮臉,看不見神情,紅袍下面一雙繡靴輕輕晃動,掩不住初嫁的嬌態和緊張。

  他拿起挑杆,還未拜天地長輩,情不自禁上前,鼻息哽咽,輕吶:「紅胭。」

  紅胭身子一動,半晌抬起手,拽住他的腕,領著他的手,慢慢挑起自己的蓋頭。

  一寸光陰一寸金,此刻天底下的規矩禮節,都是烏有。

  她不想錯漏半點時光。

  只當今生不可能再得良人,如今有他,便是捐棄了性命,也值得了。今宵與他一別,還剩一月的時光能細細回味,足矣。

  蓋頭掀在頭冠兩邊,影綽珠簾後,女子嬌美容顏如曇花綻到極致,一雙美眸水光微漾,卻含笑相應:「相公。」

  五天過後,高長史去了一趟許府,然後捎了口信回府。

  羅家一聽聞許家未來姑爺犯下重罪,果不其然,終審過後不到兩天,就派人來遞了退婚書。

  許澤韜雖萬般的可惜,又難免慪氣,也只能接下。

  前夜,李侍郎擇了間無人的囚室,鋪排了一下,將許澤韜請去了刑部衙門。

  兩人當著長輩,換了婚書,草草行了禮,也算是完成了太子和秦王的交代,任務應付了。

  太子提前交代過,將囚室整理得很妥當,也給兩人備了衣物等用具,跟普通新房沒什麼兩樣。


  婚禮即畢,許慕甄押赴配所,次日天一亮,就出了京城。

  紅胭則重新投入女囚室,等待月余後的問斬。

  紅胭下獄後幾天,雲菀沁和初夏去了香盈袖。

  祝四嬸和阿朗早聽說了風聲,幾天下來,像熱鍋的螞蟻,這日一經確定,兩人紅了眼圈,阿朗年輕,情緒激動起來:「紅胭姑娘是為許少頂罪,實在也太冤了!大姑娘不是王妃嗎?為什麼不能把兩人安然無事地保下來?大姑娘,救救紅胭姑娘吧!」

  祝四嬸雖也震驚,卻趕忙捂住阿朗的嘴:「後生不知世道難,當大姑娘不想嗎?朝廷又不是咱們家開的,你說保就保?那麼多眼睛盯著,全是官場打滾的臣子官宦,你當大姑娘好做嗎?若有半點徇私,便是給秦王府授人話柄,如今還是國喪期,能將許少保住,殺人罪不死,已是慶幸了!紅胭姑娘不顧命地救許少,也是她的決定啊。」

  阿朗嗚咽著垂頭:「可四嬸……你真能看著紅胭姑娘斬首嗎?」

  祝四嬸被問住,眼圈也紅了。

  兩人雖然不敢再緊逼雲菀沁,卻一時之間翹首企盼地望著她,只盼著從她口裡能得個希望。

  雲菀沁看著兩人充滿希冀的眼神,並沒說什麼,她不願給了兩人希望,最後卻實現不了。

  寧可暫時叫他們失望。

  紅胭一事,三爺雖說已經幫了一把,卻並沒有告訴究竟怎麼回事,也沒說成功的機會大不大,她也沒有多問,因為他知道,他已是在盡力幫了自己。

  如今只有等了。好歹,從監禁到準備行刑,還有一個多月的時光,最後……萬一真的不行,她只能再想其他法子。

  初夏打破沉靜:「好了,大姑娘這幾天也累了,今日出來得也長,先回去吧。」

  祝四嬸忙拉了一把阿朗,道:「嗯,大姑娘慢走,回去好生歇著,也別多想了。鋪子這邊,有我跟阿朗還有幾個傭工打理,雖然……雖然紅胭姑娘暫時不在,但咱們一定會好生看著大姑娘和紅胭姑娘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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