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栽培愛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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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上去倒像是同行之間的惡性競爭,雲菀沁做了這麼段日子的營生,同行相互抨擊起來的手段,也不是親自領教過,不過仔細一想,卻又不是那麼回事。

  春滿樓那會兒剛開張,能遭誰的嫉恨?就算是競爭敵手請人來攪對方的場子,一般不會使用家奴,二而是會臨時聘用零散的鄉下外地打手,到時給了錢,一拍兩散,對方報官也查不出什麼,最後不了了之,怎麼會是一些衣衫富貴的練家子,還能讓打手大大咧咧地大庭廣眾喊出這種不打自招的話?

  初夏知道雲菀沁與那鳳大人有些交情,這次想必會為他出頭,如今聽得也頗有些憤慨,不自覺插嘴:「這京兆尹大人也太不像話了,到底是京城的父母官,百姓報了案,怎麼倒像是搪塞你們似的?萬掌柜放心,皇城根下,律法嚴明,還沒有查不出的事!大不了,我家主子這就去再跟你一塊兒報一次案——」

  話音未落,卻見雲菀沁抬眼,出乎意料,這次並沒積極響應,只打斷婢子的話:「萬掌柜,你家老闆現在沒事了吧?他的宅子在哪裡?」

  「沒什麼大礙了,東翁的宅子就在柳啼道的御水居。」

  那裡可算得上京城的豪宅聚集地,臨著南城的潺潺大河,環境風雅,寓所精緻,風水上來說,臨水之地聚財,所以那兒的宅院很受京城巨賈富商的追捧,近些年來,柳啼道的地皮越炒越熱,更是千金難求,而且只買賣,不租賃,看來,鳳九郎還不是小住,倒像是長期住下了?

  雲菀沁點頭:「我知道了,你叫你家老闆好好養傷,切勿動怒心急。」

  萬掌柜畢恭畢敬:「謝過娘子了。」又說了兩句,便離開了香盈袖。

  雲菀沁順著看了下天色,時候不早了,今天一來二去,在外面跑了大半天,跟紅胭打了聲招呼,領著初夏後腳出了鋪子,在進寶街巷子口上車回程。

  回了王府時,日近西斜。

  雲菀沁剛跨進王府,看門的下人就稟說三爺下朝下得早,已經回府了,燕王也跟著一道過來了,兄弟兩人正在西北院子的翰墨閣商談些朝事。

  主院是有書房的,正連著起居室,很方便辦公。但西北院子的翰墨閣正臨著一汪水潭,清幽寧靜,沒人打擾,他與人商議決定重要事兒大半會在那裡。

  她知道,自從三爺開始料理朝事,秦王府每天門口探頭探腦盼著攀交的人多了,王府的下人遵照主子的意思,向來沒有理會,惟獨只有燕王次次上門,下人馬上大開中門,灑水掃地,以禮相待。

  燕王是他唯一親近的手足,他攬了攝政大事,身邊必須得有個通心意又信得過的人,這人非燕王莫屬了。

  上一世,兩人也是同氣連枝,相互依託。燕王在昭宗上任後,蒙受聖寵,風光無限,十分得皇兄器重,行事為人卻圓滑聰明,不出無謂的風頭,不與人攀比,也不拉幫結派,永遠站在聖上這邊。反正前世她依稀聽說燕王因為被昭宗生母赫連貴嬪養育過,最得昭宗歡心,卻從沒聽說過燕王有過什麼張揚行事。興許正是因為燕王處處低調,即便享盡了榮寵,卻沒有被人記恨過,反倒人見人愛,即使仰仗的皇兄提前過世,想必好日子也沒完,算是個有福氣的王爺。

  雲菀沁想著,不禁問道:「還在談事?天不早了,還沒用膳麼。」

  下人稟:「去問過一遍了,但兩位爺說等會兒,還不餓。」

  雲菀沁想了會兒,叫初夏去廚房備些精緻糕點與熱飲,等好了,轉了向,去了翰墨閣。

  書房外,施遙安見娘娘過來,叩門朝裡面通報了一聲。

  房間內,捲軸砌案,二人隔了紫檀木書案,相商了一下午的朝上棘手要務,正說到前線急奏,又是關於蒙奴難免守兵滋擾邊境民生的老生常談事,這事兒一年少則來七八起,多則一二十起也不稀奇,說大,也構不成開戰,說小,卻也是叫人不勝其煩,每到此時,朝上主戰主和口水仗倒恨不得要比前線還激烈了。

  聽見施遙安傳報,室內肅靜了許久的氣氛霎時鬆弛了下來,燕王的唇邊透出笑意,挑挑眉:「三哥,皇嫂來了。」

  「來了就來了。」夏侯世廷瞟對面的燕王一眼,語氣不滿,「叫你協辦朝務那天就跟你說過,不要再這麼輕浮。」

  燕王恢復穩重嘴臉:「哦。」只聽門扇咯吱一聲,繡鞋踩毯,香風隱隱,麗人倩影從簾後一個人進來,提著一個花卉浮雕紅木的五層食盒。

  燕王瞄了過去,也不知道裝的什麼,光看足足五層就知道挺豐富,卻聽身邊的男子道:「你來了。」聲音雖不見喜,也不見笑,卻是說不住的溫柔,說罷,袖風一浮,站起身過去,將看起來就不輕的食盒接過來,放在案上。

  剛才誰說不能這麼輕浮?燕王暗中搖頭,合著是嚴苛待人寬以利己。

  雲菀沁看了一眼案上的卷宗,笑著說:「我聽兩位貴人還沒吃,先叫人弄了些壓餓的小食過來。公務要緊,也不能不顧身體。」

  燕王回頭看向皇兄,見他默認,掀開蓋子,將熟食糕點一碟一碟端出來,不消一會兒,水晶蝦餃,鹽水裡脊,鵝心卷酥,杏仁佛手,蜜餞紅果堆了半面書案,伴著一壺解油膩的普洱,剛好。

  燕王年紀輕,禁不起餓,本來還好,一聞香氣,就食慾開了,毫不吝嗇地夸道:「還是皇嫂最好了!」

  夏侯世廷夾了兩筷子就放下來,燕王見他吃得少,也不好意思多吃,雲菀沁勸了幾句,兩人才重新提筷。

  等兩人吃得差不多,雲菀沁才看一眼攤開的卷宗,情不自禁:「朝上現在有什麼事麼?」

  夏侯世廷黢黢深眸凝住她,放下杯子,沒說什麼。

  她這才意識過來,一時嘴巴快。他如今擔著攝政要職,朝廷上的軍機大事是不能隨便說的,更別說告訴家中女眷了,於情於理都是不合,正準備打個哈哈混過去,卻見他望了燕王一眼。

  燕王嘴巴里正塞著一截兒蝦餃還沒吞下去,頓時明白了皇兄的意思,皇兄不方便說,自己又沒攝政,說了沒關係,三兩下嚼爛咽了,道:「江北那邊,沂嗣王發來了奏報,蒙奴邊關守兵趁過年的熱鬧集市,欲意洗劫互市,幸虧沂嗣王在邊境待了多年,經驗豐富,一聽說風聲馬上出兵,及時喝止,沒釀成大亂,還捉到了幾個蒙奴兵士,與此同時,蒙奴公告天下,說那些滋擾互市的守兵是逃兵,早被朝廷削籍除族,根本算不得蒙努人了,此次挑釁大宣,也絕不是朝廷的意思,不過念著那些人終究是源自蒙奴,為了表示蒙奴與大宣修好,儲君赫連允代表皇帝,帶著禮物來沂嗣王營帳,表示了歉意。沂嗣王如今特來函,……就是徵詢朝廷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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