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呂七兒被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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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珍珠在旁邊小聲道:「這呂姑娘,暫時在王府當差,三爺說等王妃回來再作安排,是打發給別家貴胄府上,還是給些銀子叫她自立門戶,許個踏實可靠的人家,全看王妃的意思。」

  雲菀沁示意明白了,走進府內。

  呂七兒顯然聽到了珍珠的話,有些緊張,和其他下人一塊兒,匆匆跟了上去。

  府內,初夏、晴雪幾人早就備好了香湯、熱茶。

  雲菀沁將雲錦重交給高長史和初夏安排廂房,踏進了闊別多時的院子。

  離開時,尚是萬物凋零,一片陰霾的季節,如今儘管春寒料峭,可天空澄淨碧藍,陽光穿透雲層,照在天井裡的花圃中,漸漸萌吐發蕊,已經有回春的徵兆。

  終於回來了。雲菀沁呼吸了一口空氣。

  嫁進王府後,這是她第一次對這個宅子有強烈的歸屬感。

  進了主屋,晴雪珍珠二人幫她褪了宮裝,地龍已燒得旺盛融融,落簾,入湯,濯浴,三個人都折騰得臉紅撲撲,不亦樂乎。

  雲菀沁自從進了王府就沒叫婢子伺候過自己洗澡,晴雪和珍珠往日也不忤逆,可今天卻非要堅持伺候。

  高大舒適的柚木浴桶邊,珍珠輕抬女子玉臂,下面墊著個絲綢帕,小心地修磨指甲。娘娘的指甲生得漂亮,是正宗的「筍兒尖」,下面飽滿可愛,上面尖尖,指甲肉也是泛著健康的粉紅色,只這兩月在宮裡受罰,避免不了做事,光看指甲磨損不平,就知道做的恐怕還不是什麼輕省活兒。

  珍珠嘟囔了幾句,埋下頭,好生打理著,不一會兒,指甲恢復了光潔圓潤,形狀纖巧,一顆顆宛如珍珠。

  她再將娘娘玉手攤開,摸著顯而易見的薄繭,卻又臉色發了緊,與晴雪悄悄對視一眼。

  晴雪皺眉,語氣全是對受罰那檔事兒的不滿:「奴婢手都沒這麼糙呢。」這話也不是誇大,王府婢子三六九等,晴雪和珍珠雖是奴僕,卻是王府一等奴,直接從內務府撥下來的,正規朝廷官奴身份,從進府到如今都是在裡屋打理,從沒經過風霜雨露做過粗重活兒,養得比一般的小家碧玉還要氣派和金貴。

  從浴桶起身後,又是換衫,結髮,梳妝,雲菀沁打開起梳妝檯上的妝奩盒,拿出一小盒緞子面方盒,一打開,異香滿屋。

  「娘娘,這是什麼?」晴雪將炭爐撥旺了些,跑過來湊近看。

  雲菀沁摳出一小坨在掌心,搓熱了塗在手上,笑道:「幾個繭而已,看把你們愁的。剩下還有兩盒,你跟珍珠拿去吧,你們平日也得做事兒,姑娘家手上皮膚也得好好保養著。」

  晴雪跟得了聖恩一樣,欣喜挑了一小坨,搓勻在手心,只覺膚質軟細不少,觸感絲滑,想到初夏一雙手也是細嫩纖細,不比娘娘差,莫不是就是娘娘賜的這個,忙跟珍珠接下,謝了恩。

  洗完塵,天色又晚了一些。初夏回來稟報,說少爺安排好了,住在王府的客房,臥房連著一間別致幽靜的書房,院落也清淨,隔壁跨門外就是王府花園,是個安心讀書的好地兒,墨香就住在少爺旁邊的耳房,方便伺候。

  另外高長史還撥了兩個小廝和兩個婆子給少爺使喚。

  說罷,初夏見雲菀沁沉思,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道:「娘娘放心,少爺的傷勢,高長史叫王府醫官查看了一下,醫官說已經沒什麼大礙,只要護理得精心,今後不會留什麼後遺症,高長史吩咐過醫官,讓他每天會去給少爺上藥、檢查傷口。」又嘆了口氣,從見到少爺開始一直不好說的慍意終於爆發出來:「往日老爺對少爺再不親熱,至少也不會下狠手,這次還真是為著個姨娘鬼迷心竅了,聽高長史說的意思,若不是娘娘出宮出得早,又馬上回了尚書府,只怕少爺還不知道得受多久的折騰呢!難道那姨娘生的是雲家的子嗣,少爺就不是他的兒子?」

  「臨走前,爹說過,他無所謂,要走便走,」雲菀沁輕笑,說不出是蔑,還是冷,「倒也是,他這年紀,如日方中,正是壯年,又不愁生不了,嬌妻美妾不缺,還能繼續添人,還怕沒子嗣麼?怎麼會稀罕錦重這個沒娘的兒子。」

  初夏聽得更是憤憤不平。

  珍珠和晴雪不像初夏是王妃的娘家人,也不好說什麼,可見著那雲家少爺的樣子,也有些惻然,卻並不意外,沒親娘的孩子,偏偏還攤上個維護小妾的親爹,這種事兒還嫌少麼。只是,就算不用問,也看得出自家娘娘對雲家少爺的寶貝,這一次,只怕是難得善罷甘休!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高長史的聲音。

  得了通允,高長史進來,隔著帘子,抱袖道:「娘娘吩咐的事兒,老奴去辦了。姚院判當即回話,既然是娘娘迫切,他就算有事也沒事了,明天就隨娘娘去尚書府,為王妃娘家的二姨娘診脈。」

  話止,只聽帘子內聲音舒爽:「好,有勞高長史。我知道了。」

  高長史打躬退下。

  房間內,初夏一疑,卻也猜到些什麼:「娘娘,你是懷疑……那憐娘並沒懷孕,是假小產?」

  不管如何,去了再說,好歹得要查個清楚,錦重這冤枉不能白受。

  將錦重帶回來養傷,不過是權宜之計,怕他在家裡繼續受委屈,這大半年要備考,也很關鍵。

  這個冤屈不洗刷乾淨,總得背著個小小年紀,心思不正,禍害庶母小產的罪名,別說在家中受人的指點,以後若是入仕,這事兒也會成個黑歷史。

  至於那憐娘——最開始,本來說有她在雲家,能牽制住白雪惠,懶得跟她計較。

  現在看來,狗改不了吃屎。

  雲菀沁不禁有些自嘲,前世這二姨娘沒與自己正面打過交道,卻暗中給初夏通風報信,告訴白氏給自己長期下毒的事兒,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個心如白雪的純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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