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平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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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八十五章 平價

  第六百八十五章平價

  韋老大正在聽韓老頭說話,突然看到遠處黑暗裡有人影閃動。恍惚間,韋老大似乎在黑暗看到有幾百個身影朝這邊摸索過來。

  這麼晚了,饑民不可能敢靠近連隊的駐地。坐在糧車的連長韓老頭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喊道:

  「有盜賊!所有人起來!」

  韋老大眼睛一睜,正要舉槍,旁邊的饅頭已經搶先一步舉起了步槍。槍口火花一閃,只聽到「啪」一聲脆響,黑暗傳來一聲慘叫。

  饅頭射完這一槍也有些吃驚,他本來也只是亂射一槍,沒想到能打人。對著黑暗亂射一槍都能命目標,可見盜賊的密度。

  其他已經入睡的士兵一個個爬了起來。在各級軍官的吼叫聲,士兵們飛快地進入了戰鬥狀態。他們端著步槍守在了糧車的四面,舉槍對準了黑暗躥動的黑影。

  裝藥,彈。雖然黑暗的盜賊還沒有現身,雖然照亮附近八十米的篝火尚不能照出盜賊的身形,但士兵們已經開始朝黑暗的人影射擊。噼哩啪啦的槍聲不斷響起,,時不時有慘叫聲響起。

  不過戰鬥很快結束了。這些賊眾不是李自成那樣的大賊,不可能和兩百虎賁軍正面對抗。見這邊的火力這麼猛烈,盜賊們失去了劫掠的信心,漸漸退去了。

  韋老大一直舉著槍在黑暗裡瞄,卻始終沒能找到目標開槍。他等了一會,發現那些黑影漸漸都往遠處逃走了。

  韋老大冷哼了一聲,放下了步槍。他用手摸著槍托的刻痕,似乎是很遺憾沒能射殺幾個盜賊。

  第二天下午,運糧隊到達了河南彰德府湯陰縣縣城。

  聽說有人穿越混亂的災區運糧食到縣城來賣,小小的湯陰縣縣城萬人空巷。百姓們全部擠到了城外。顯然,這個小縣城已經被缺糧的問題困擾很久了。

  雖然彰德府在黃河北面,但同樣經歷過前幾年的河南大旱災,災後的情況和黃河南面的其他州縣一樣複雜。唯一的好處是闖賊還沒有攻到黃河以北,所以縣城還是安全的,士紳們依舊是當地的統治階級。

  擁擠的人群,連長韓老頭看了看周圍的河南百姓們,朝韋老大揮了揮手,兀自坐到了糧車面,點起了他的旱菸菸斗抽了起來。

  這韓老頭是個菸鬼,身不但有捲菸,還有菸斗旱菸,一天不知道要抽多少煙。

  韋老大知道韓老頭是讓自己組織賣糧,吸了一口氣。

  他清了清嗓子,一腳跳了一台糧車。他是個習慣於出風頭的性子,對著幾千百姓毫不怯場。

  韋老大伸手朝前面一揮,那模樣像是一個官員在對百姓喊話:「百姓們,我們是津國公的運糧隊,這次我們給彰德府的百姓們運來廉價糧食了。我們賣的是平價糧食,二兩五錢一石,算是津國公給彰德府百姓做的一件好事...」

  韋老大話還沒說完,有一個身穿綢緞的商賈大聲喊道:「三兩一石,我買二百石!」

  這個商賈話音未落,又有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士紳喊道:「三兩五錢一石,我買四百石!」

  一個頭戴儒巾的年士紳冷哼了一聲,大聲喝道:「四兩一石,這八百石米麵我全買了!」

  不斷有人跳出來加碼,要把這八百石米麵吃下去。

  韋老大看著身邊的士紳豪商不斷把糧價往抬,皺了皺眉頭。

  湯陰縣的有錢人麼不像是在買米麵,倒像是在搶米麵。很快,糧價被士紳和商賈們抬到了五兩一石。

  在這災荒連年的時候,糧食是一切。

  實際韋老大不知道,湯陰城的米麵已經賣到六兩一石。這些士紳商賈如果從韋老大手買到糧食,那是買多少賺多少。

  湯陰縣縣城的小市民們一個個面黃肌瘦,他們眼巴巴地看著虎賁軍護衛著的糧車,看著那一袋袋米麵,眼睛發直。他們是沒有財力和這些士紳老爺們抬價的,顯然這八百石糧食都將毫無懸念地被士紳老爺們買入糧倉。

  等這些糧食再被士紳老爺們賣出來,不知道是什麼價了。

  韋老大有些惱火,看著那些抬價的士紳大聲喝道:「抬什麼價,我讓你們抬價了嗎?這糧食不是只賣給你們這些老爺的!」

  站在糧車前面士紳們聽到韋老大的這聲喝罵,面面相覷。他們是湯陰城的衣冠人物,想不到如今要被虎賁軍的一個小小班長喝罵。

  不過此時為了糧食,他們算被罵了也沒辦法,依舊守在糧車旁不捨得離開。


  韋老大不再搭理士紳們,而是朝周圍的小市民們喊道:「湯陰的百姓們,我們津國公不是來河南發國難財的。河南有旱災,津國公只恨能力不足不能救下河南一省的百姓。但是津國公運到河南來的糧食,也絕不會賣天價!」

  「我們的米麵賣二兩五錢一石,也是十三錢一斤,每人只能買三十斤,要買米麵的來排隊。」

  聽到韋老大的話,湯陰縣的百姓們一個個眼睛放光,喜眉梢。

  二兩五錢一石的米麵,這幾乎是災前的價格。這樣的價格,是最普通的小市民也買得起。

  津國公果然是來救河南百姓的。

  不過那些有權有勢的士紳還是圍在糧車最前面,湯陰縣的百姓們不敢推開這些士紳,隻眼巴巴地看著韋老大、

  糧車前面的士紳們驚訝地看著韋老大,不明白李植的虎賁軍這是在搞什麼鬼。白花花的銀子不賺,要把糧食廉價賣給百姓?

  韋老大是個不怕事的,素來鎮得住場面。見士紳們不聽自己的話排隊,他眼睛一瞪,把手放到了手銃的銃柄:「你們這些做老爺的沒聽到我的話嗎?要買糧開始排隊,不買滾蛋!」

  士紳們看了看韋老大腰間的手銃,這才有些害怕。有些士紳嫌三十斤沒什麼用處,轉身走了。有些小地主琢磨蒼蠅腿也是肉,開始排進隊列里,準備買三十斤回去再說。

  韋老大點了點頭,大聲喊道:「饅頭!」

  饅頭和韋老大的幾個下屬提著秤桿跑了過來,開始給隊列的河南百姓賣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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