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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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2章 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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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沈當然回了府,由一個容色嫵媚的小妾服侍著,剛把官袍脫下,一個眉眼如畫的小丫鬟便走進來稟報:「老爺,前院傳來消息,沈溪公子到了。」

  沈當然冷哼一聲,又把剛剛脫下的官袍穿好,沉著臉色向前邊走去。

  那小妾疑惑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很少看到沈當然心事重重,他這是怎麼了?

  小妾看了眼那小丫鬟,小丫鬟搖搖頭。

  她也不清楚,不過那位時常登門,時常和老爺易內放浪的沈公子似乎臉色也不好。

  不過,那又如何呢。

  像他們這樣的人,總不會有殺劫臨頭吧?

  這天,終是不開眼吶!

  小妾和小丫鬟都在心裡暗暗嘆息了一聲。

  她們不是沈當然買來的,沈當然是屬貔貅的,一向只進不出。

  他這如花美妾、俊俏的丫鬟,都是他巧取豪奪而來。

  畢竟他掌管著山陰大獄,女犯或是男犯家眷,還不是任他揉捏隨意擺布?

  沈溪陰沉著臉色,在書房中來回地踱步。

  沈當然剛剛進來,沈溪便道:「怎麼搞的當然哥,為什麼王二那小畜牲沒死?為什麼轉運司插手此案了?那牆頭草喬老爺怎麼會插手此案?」

  沈當然臉色陰鬱,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不過,從傳出的消息說,那王二滿臉黑灰,是從『雕鑒作』後牆根刨了個狗洞鑽出去的,這次算他走了狗屎運。」

  沈溪道:「王二不死,可以再想辦法。但是,你的人和那兒的普通工匠、小工,一共死了十多個人,這萬一……」

  「哪有萬一?我也打聽過了,就這麼大的一場火,便是最精明的仵作,也別想查出什麼來。」

  「可是,你有兩個人手被轉運司帶走了。」

  沈當然微微一笑:「那又怎樣?他們敢招出我來麼?就算招了,有證據嗎?一個刁民隨口一說,就想收拾我一個東華門外唱過名的官兒?他敢?」

  沈當然往椅上一坐,又冷笑道:「而且,轉運司大牢里,有兩個牢頭兒以前是我山陰大獄的,是我的人,我已經知會他們了,關照一下那兩個人。」

  沈溪鬆了口氣,也在椅子上坐下來:「如此就好,我去見過山陰府通判了,他那邊也會去轉運司衙門討個說法。」

  沈當然笑道:「我們提刑司也是一樣。喬牆頭這次直接插手,可是得罪了兩大衙門,他怎麼敢的?」

  沈溪冷笑道:「那王二定是怕了,為了保命,也不知許了喬貞多大的好處,才叫這喬牆頭支棱起來。」

  忽然想到他得來的消息—喬貞與王二攜美妾同游。

  沈溪便想,難不成那王二把自己的妾室都貢獻出去了?

  果然是美人關難過,英雄難過,牆頭草也一樣難過。

  三個美人兒,並肩躺在一張榻上。

  丹娘居中,貝兒在外,小青棠躺在最裡邊。

  桌上紅燭輕輕搖曳,帳內三朵嬌花正在低聲細語。

  艾曼紐貝兒在給丹娘和青棠講她在克里城的故事。

  她的城堡,她的家園,她從小受訓學習騎士和劍術,她在撒特爾大教堂受封聖玫瑰騎士……

  丹娘和青棠聽得津津有味。

  雖然這對小老千也算是老江湖了,可是就連大宋她們也沒走遍,更不要說那麼遙遠的所在了。

  她們從未想過,中土之外還有那麼多的國家,有那麼多人種,有那麼多不同的風土人情。

  現在,二郎有了自己的船隊,這次從南洋回來,就要開始遠洋之旅。

  也許,有一天她們也能乘著大船,到遙遠的西方去,到那個叫做法蘭克的地方看看吧?

  青棠想著,便興致勃勃地道:「姐夫的船隊以後會行駛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也會去你的家鄉吧?到時候,貝兒姐姐你是不是就能回家鄉了?」

  貝兒一下子沉默下來,會有那麼一天嗎?她不確定。

  她只知道,目前只有從巴格達而來的大食商人,飄洋過海,抵達大宋。

  而那個地方,是她變成奴隸的所在。


  所以,她只是幽幽一嘆,然後好奇地問道:「青棠,你喊的姐夫……,是楊沅先生嗎?為什麼有時候我還聽伱喊他師公?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呀?」

  青棠一咕嚕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數著手指頭,興致勃勃地對艾曼紐貝兒道:「是呀是呀,我們東家身份可多啦,姐夫、姨夫、師公、乾爹……,嗨,我們家亂著呢,一時之間吶,跟你說不清楚……」

  丹娘一腳踹了過去:「不許放屁!」

  永覺寺建在梅山西面,是唐朝時候的古寺,距離鏡湖不遠。

  傳至如今,古寺有些凋零了,大片敗落的禪院禪舍,依稀還能看出曾經的繁華。

  東院十餘畝的地方都已變成了農田,是寺里租出去的。

  承包這片菜田,不用向寺里交地租,但是要承擔寺里每日所用的蔬菜。

  這塊菜地,就是被山陰諜探包下來的。

  他們拉家帶口的在山陰生活,家人們可不是機速房的人,也不可能都安排在「三元昌」商號里。

  有些資質一般,連做生意都做不來的晚輩,就被安排到了這裡種菜。

  一來,有個營生。

  二來,山陰諜探把這裡當成了第二據點。

  破敗的禪堂里,有一條通往地宮的通道。

  這條地宮也是唐朝時候建造寺廟的時候就建造的。

  不過,後來被山陰諜探又擴大了許多,儲菜、儲物,都比放在上邊更好。

  此刻,這座地宮卻成了關押戴善等人的所在。

  王南陽打著火把在前方引路,楊沅沿著陰暗、潮濕的地宮石階緩緩而下。

  王南陽一邊走,一邊道:「我們把人分成了兩撥,名單上沒有的工匠,還有那些不是這幾天戴善招進來的小工,都安排在另一處地宮,暫時不予理會,只是拘著他們。掌房小心腳下……」

  踏到地面上,楊沅游目四顧,這地宮裡也隔開了一處處房間,隔幾步牆壁上插著一枝火把,仍舊照不亮整間地宮,陰暗的有些像是一處地牢。

  王南陽道:「時間倉促,我們先處理這些榜上有名的……」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前走,這時便有濃烈的血腥氣傳來,奇怪的是,卻沒有一聲慘叫。

  一間房屋內忽然匆匆走出一個人來,正要扶牆嘔吐,看見王南陽,便迎上來,臉色難看地道:「王都頭。」

  王南陽站住腳步,問道:「李都頭可審出了些眉目?」

  那人點頭道:「招了,都招了,不是,都肯招了,李都頭正要……嘔……」

  話沒說完,他就跑到一邊牆角,哇哇大吐起來。

  王南陽皺著眉頭道:「一會兒撮土埋一下,瞅這味兒。」

  他用手在鼻子底下扇了兩步,便對楊沅肅手道:「楊掌房請。」

  楊沅道:「王都頭請。」

  王南陽微笑道:「卑職在此把風望哨,楊掌房自己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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