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第429章 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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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鶴銜著黑蓮,再次翩翩舞動起來。

  一舞畢,無論是鶴還是蓮,同時融入了雲層之中,消失不見。

  如來時,突兀無聲,去時,也消失的很快,過眼雲煙一般,不留痕跡。

  天空,恢復了原本晴空萬里的姿態。

  秀水峰上,眾人感覺到有水滴下。

  盛坪抬頭,明明天上日頭高懸,卻是下起了陽雨麼?

  水沁潤在皮膚上,順著毛孔,滲入到了身體裡。

  剎那,盛坪身體裡的靈氣陡然蓬勃了起來!

  隨著那些水珠,席捲了周遭靈氣,往身體裡涌。

  盛坪止不住的愕然!

  原先,他們修煉,需得打坐,天人合一後,方才能吸入身邊空間中的靈氣,再將之納入自己的身體之中,經過經脈的淬鍊,再一點一點儲存入丹田之中。

  說起來也就一句話的事兒,可並非一日之功。

  那是長年累月的積累。

  尤其,因為靈根有優劣,便是在靈氣充沛的地方或者有聚靈陣之處,也無法做到將靈氣一點不消耗的吸入身體之中。

  能納入三成已是逆天。

  可是,這一次,盛坪感覺到了明顯區別。

  那些靈氣爭先恐後,它們蜂擁而入他的身體之中,完全沒有消耗的順著他的脈絡進入他的丹田,自來熟的混入到了他的身體的每一處,而他的身體居然完全接納,完全沒有任何排斥。

  他下意識的朝外瞥去,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周圍好像裹了一層靈氣漩渦。

  靈氣從那靈氣漩渦之中,源源不斷湧入他的體內。

  沒過一會兒,他居然就發現,他停滯多年的修為居然鬆動了。

  這種感覺很玄妙,明明很細微,卻是一剎那的直覺。

  他如今已是金丹圓滿,靈氣鬆動後,想必距離元嬰不遠矣。

  靈氣漩渦之中,他起先還起念想要控制一下。

  他的想法倒是沒問題,不過,那些個靈氣壓根不聽他指揮。

  它們自動自法的在他的身體裡各處游移。

  如奔騰的野馬,快的他都無法立時反應。

  一不留神,它們已經到了另外一處地方。

  而他並未感覺到有什麼之感,他想了想這些個靈氣的由來,那是他徒弟的天象帶來的。

  許是因為這個緣由,亦或許百面書生自年輕時候,本性之中便有瘋狂的成分在。

  如此這般,他索性徹底放了開來,四肢攤開,閉上雙眼,在靈氣漩渦之中隨波逐流。

  他覺得他渾身都飄搖的旋轉了起來。

  他在往天上飛去,看到秀水峰上好些個靈氣漩渦。

  對比了一下,他的漩渦好像最大!

  不過,季乘風那個老兒沒有,嘖嘖嘖,這是不是說明,他家乖徒弟最喜歡他這個師父,所以給他安排了機緣,季乘風得排在他後面?

  他有聽到季乘風在那說話,他聽了一耳朵,說什麼立刻封鎖秀水峰。

  看樣子,這是秀水峰集體得了機緣。

  這種奇景奇事,聞所未聞,這秀水峰確實得封鎖,開啟封山大陣,否則,太招人恨了。

  他又往上飄,這一回看到了靈氣的走向。

  玄塵門下自然是有靈脈的,身為天下數一數二的大宗門,平日裡靈氣充沛,形成淡淡的薄霧,籠罩著整個玄塵門。

  這會子,以秀水峰為中心,瘋狂的將那些薄霧吸收進來。

  不過,因為他們需要靈氣的人多,秀水峰上靈氣也沒有長久的滯留,而是很快就被吸收了。

  盛坪覺得很滿意,秀水峰已是他第二個家,大家都能得機緣,是大好事。

  至於說這種情況會不會讓玄塵門高層震動,那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情。

  季乘風一定能處理好這件事。

  雖然他這輩子看季乘風也沒順眼過,但都是世家子弟,還齊名過一陣子,誰不知道誰啊?

  季乘風最護短不過了。

  他放心的繼續往上飄,慢慢的,玄塵門變小了,白霞城也變小了,往下看去,連人煙都看不見了。


  只能看到阡陌交通,一塊塊的土地。

  原來這就是他們生活的荒原大陸啊。

  逐漸的,他發現他飄動的方向好像不是往上了,他在往別的地方飄。

  嗯,這裡不是靈氣充沛的地方了,這般高空之中,靈氣也很稀薄,這裡大約不是修仙大陸,而是凡人聚集之地。

  再後來,這回飄的有點久,他中間渾噩了一陣,這會子醒了。

  他好似嗅到了些不一樣的氣息,有些說不出的難聞。

  他扭頭看去,只見黑氣騰空起,已是升到了大半空,距離他的距離已經很近了,所以他能看的更清楚。

  他皺緊眉頭,為何這些升騰的黑氣之中夾雜著一絲一絲的血紅色?

  血的顏色,夾雜著黑色,顯得不祥。

  盛坪凝視了它們很久,越凝視,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其中有什麼邪惡的東西,即將醞釀而出。

  盛坪復又往下看去,又深深吸了幾口氣,那些氣息他終於辨別了出來,這裡原是到了魔域?

  然這些氣息之中,比他以前熟悉的魔氣,更多了很多其他東西。

  盛坪想到了這些年魔城同道門之間的齟齬,心中不安感越發深濃。

  魔域不安,血色籠罩天空,還不知道會滋生出何種大禍事。

  他飄過魔域之時,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些黑紅之氣像張牙舞爪的凶獸,正在往四面八方蔓延。

  魔域周邊,不就是道佛妖所在地麼?

  他頭一次對荒原大陸產生了擔憂。

  盛坪的所見所聞所感且不提,同一時刻,秀水峰封山大真開啟後,季乘風便直接上了正一峰。

  他到的時候,正一峰好不熱鬧,都紛紛看向他,這時候就能看出親疏遠近了。

  飽含笑意的、好奇的、隱藏不住惡意的、探究的、嫉恨的、事不關己的應有盡有。

  銳金峰峰主沉烽真君一看到季乘風就迎上來:

  「老季啊,你看看你,家有喜事呢,你喝了我那麼多好酒,這回該你請我了吧?」

  季乘風笑著安撫了沉烽真君一眼,然後,先朝著松崖掌門拱手,再團團跟各位在場之人都作了一揖,才道:

  「那是必須的,得我那小徒兒天生異象的福分,剛剛我秀水峰居然下起了靈雨,峰里這會子有不少人藉此得了機緣了。」

  「還請掌門贖罪,事急從權,秀水峰上大家如今正是特殊時刻,未免打擾,我只有暫且封山。」

  「等到峰內恢復如舊,我便在峰上設宴,還煩擾諸位師兄弟姐妹賞臉!」

  松崖拂袖一笑,雖然那天象他也並未參透,可讓那麼多同門得了機緣,便是盛紅衣的大功勞。

  他只有高興的。

  盛紅衣真是福澤深厚,厚重到能惠澤身邊之人!

  「你也是為了眾弟子的前途著想,你啊你,徒弟收的好啊,何等的氣運滔天!」

  「我看吶,你是個有徒弟孝敬的有福之人呢。」

  「你放心,這酒我也是一定要去喝的。」

  他也為自己這個老友高興呢。

  真是苦盡甘來。

  凌躍站在一旁覺得鼻子有點癢,想打噴嚏,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又被師父隱射了?

  他……也是很孝敬師父的,只是看不慣他這幾年的偷懶罷了。

  掌門如此說話,其實便是給這件事兒定了調,雖然有些人心中有些想法,那黑蓮屬實帶來了不少疑問。

  但掌門既然說季乘風徒弟好,那就是好。

  氣運滔天的話都說出口了,他們還能怎麼滴。

  可嘆自己沒有季乘風的運氣。

  半路收個徒弟,算得上一天沒教過,居然就是這樣一個厲害人物。

  早年,尤其季乘風修為暴跌到連金丹都保不住,連季家都放棄他的時候,那時候不知多少人在他背後同情嘲笑於他。

  而今呢,才多少年啊?他是傷也好了,還收了個連掌門都重視的徒弟。

  還有,原先有人還不信,但聽掌門和季乘風的意思,真的是盛紅衣的天象?


  這人屬實是有點讓人琢磨不透。

  不是說剛醒麼?

  睡了一百年,這就好了?還能引動天象?

  不少人又是好奇,又是懷疑又是嫉妒的,可惜,這會子也不是打聽的時候。

  再說了,季乘風嘴嚴的很,現在這麼當面鑼對面鼓的問,他可是滴水不漏的,估計也問不出啥來。

  只得私下裡,再打聽打聽了。

  這般,眾人倒是想走了,趕著回去打聽這事兒呢。

  剛有人準備開口告辭,容相的聲音突然傳來:

  「我說季峰主,這黑蓮一事如何解釋?黑蓮,可是不祥之兆呢。」

  眾人齊齊一頓,正一峰會客廳中的氣息也隨之一窒。

  容相說話,誰都聽出了發難的意思。

  神仙打架,他們是走還是留啊?

  季乘風臉色未變,不卑不亢:

  「容相星君所言乘風不懂,蓮乃是高潔之物,不祥之說何來?且那天象過後,我秀水峰幾乎雨露均沾,人人都有所得,如此,都算不得是祥瑞之中的祥瑞麼?」

  容相的臉色已是不悅到了極致,他語氣沉沉,其中威壓呼之欲出,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沉悶:

  「那黑蓮上分明有一種秘而不宣神秘氣息,越是靠近,似能激發骨子裡的殘虐之氣。」

  容相自是也湊近了黑蓮,他至今氣血翻湧,還心有餘悸。

  那黑蓮邪的很,他曾嘗試著用神識觸碰,沒想到那黑蓮居然能反客為主,差點將他的神識吞沒。

  就在他和黑蓮角逐之時,識海之中便起了波瀾。

  他如夢魘一樣,夢見了他年少之時的那些受了委屈的往事。

  這些,不知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卻在這一刻被驀然放大。

  似一點一滴挑動著他,,使他心中翻湧出難以言喻的血色殺意。

  他大驚失色,知道這是自己遭了影響,連忙竭力阻斷。

  折了一段神識後,那股心中翻湧的殘佞,才算是被他壓下去了。

  如此邪門的東西,還不足以讓容相警惕麼?

  而盛紅衣才多大,一個便是在未受傷之前的全盛時期不過是個剛入元嬰之門的人,產生的天象居然對他這個積年的化神有如此恐怖的影響?

  長此以往……

  季乘風很困惑,此話怎講?

  「殘虐?星君可否具體描述?實不相瞞,乘風也用神識加以關注,並未有此感覺。」

  「你不要偏袒徒弟,本座騙你有什麼好處不成!」

  容相突然暴怒。

  季乘風覺得很莫名,自己明明表述的很清楚。

  容相師徒雖然同他們峰有不合之處,但平日季睦同齊朗之間的那些紛爭也就罷了,在此等大事上,季乘風不會虛言。

  莫說其他,他還怕自家徒兒沾到這些不好的事情損傷名譽呢。

  哪裡想到,這些聽在容相耳中那就是挑釁和推卸。

  他本就因為這事兒心緒波動,盛紅衣不僅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甚至已是威脅到他的敵人。

  今日,他自問好言好語,季乘風還如此偏袒,裝瘋賣傻。

  「季乘風,今日,無論如何,要麼你給本座一個交代,要麼你把你那徒弟交出來,給本座一個交代!」

  威壓,如巨浪,從他的聲音中排山倒海而來,直撲季乘風。

  「容相!」

  「星君!」

  「師兄!」

  眾人阻止已是來不及!

  季乘風抬眼,危機就在眼前,不過,他卻很冷靜。

  他的身前,一道水幕憑空而起!

  在凝起之時,已被轟然擊落,化為萬千碎片。

  碎片如刃,順勢繼續迅猛的往季乘風撲來。

  季乘風寬袖一甩,利刃紛紛化去。

  前後,不過五息。

  已是化神和元嬰的對決。

  頃刻間,已畢。


  季乘風氣血翻湧,面色依舊如常,他拱拱手:

  「乘風多謝容相星君手下留情。」

  容相面色難看,他有沒有留情,他自己心裡明白,而季乘風居然能硬抗這一擊,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剛剛打的就是他一個措手不及。

  自然在正一殿是不好殺人的,可給季乘風一個教訓未必不可。

  他本就受過嚴重的傷,也就近些年,修為才慢慢修煉而來。

  他有把握把他打殘,到時候推到他舊傷未愈上便是。

  季乘風,雖然是季家人,但要是成了沒用之人,季家又能怎樣?

  以前的季家在季乘風受傷後,不是也沒怎樣!

  容相是對季乘風師徒都恨上了。

  季乘風阻撓他把盛紅衣抓出來,那也是他的仇人,他自是對他不會客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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