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第238章 半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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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睦心中閃過一絲異樣。

  季家本就有神鯤血脈,他的親靈體質也是來源於此。

  但,盛家家族底蘊尚淺,也未聽說有此情況。

  然,盛師妹的親靈體質也是實打實的。

  不過念頭乍起,季睦便克制的沒有再想下去。

  這些是盛師妹的私事,他同師妹之間心照不宣,從不過問私事。

  整個弱溺谷之中的靈氣似乎都往這邊湧來。

  季睦的耳朵微微動了動,他似聽到了風中有什麼不一樣的響動。

  這些聲音好像自很遠的地方湧來,由遠及近,到了耳邊,風一吹,又好像在無形之中散開了去。

  絮絮的,細細的,淅淅索索的,卻又不停歇,逐漸的好像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季睦稍稍偏了下頭,不動聲色的「看」去,果然,有許多肉眼難以窺見的各色的靈氣小光點過來了。

  便是季睦,為了能「看」到它們,也頗為費力,而且也是建立在它們聚合在一處的基礎上。

  某一團小光點,突然「嗡」的一下全散開了,散開後,它們便好像失去了色彩,隱沒在了空氣之中。

  說是各種顏色都有,但大多是青綠色的,有大有小,它們從花叢、草叢之中冒了出來,擠擠挨挨的,都圍在了金朵兒身邊。

  此時的金朵兒也沒了初始之時對盛紅衣進階的連連驚嘆和大驚小怪,她低垂下了頭,季睦看不清她的嘴巴有沒有動,但從她的身上,季睦發現也在發出一些個細微的小光點。

  各色小光點有的一觸即離,有的還在互相糾纏,勾勾纏纏。

  季睦看了一會兒,心中陡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

  莫非它們是在交流?

  是吧!這般想,一切事情便能串連起來,符合常規了。

  為何金朵兒似乎什麼都知道?

  為何這個谷在生人進入之時居然毫無動靜?

  原來不是真的毫無動靜,而是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這些生靈的「監視」之下呢。

  此地,看似鬆散,實則眼線遍布。

  那邊廂,盛紅衣的這一次突破,很快。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大約也就是半刻鐘的功夫,季睦便見到那「靈氣繭」從中間如破殼一般裂開了。

  靈氣繭裂開,靈氣便風流雲散,又回歸到了本來的地方。

  盛紅衣睜開眼,眸色幽深晦黯,只是瞥了一眼,季睦便移開了目光。

  那是怎樣的眼神?

  季睦形容不出,可卻讓他心悸。

  好似其中有個漩渦要將人的神魂吸入,危險無比。

  季睦撇開眼神的剎那,盛紅衣的眼中光彩回落,她似什麼也不知道,言笑晏晏,同平時的她幾無二致:

  「師兄,朵兒。」

  她躬身一揖:

  「多謝兩位替我護法。」

  季睦還未從那眼神之中徹底回神,反應有些滯後的怔愣,金朵兒可不:

  「大王,你真厲害,不過進階成五階妖獸而已,就有靈氣繭了,我還以為這是十階大妖才可能有的機緣呢。」

  盛紅衣的臉皮抽動了一下,臉上的笑已經掛不住了:

  誰是妖獸?

  她可不是!

  說了很多遍了,她這輩子是個胎生的人,怎麼無論是金朵兒,還是魔蓮子都不長記性呢?

  不過,

  「是麼?靈氣繭是什麼?」

  金朵兒睜著大眼疑惑的看著盛紅衣:

  「你居然不知道靈氣繭?據說只有具有高級血脈的大妖才有很小的機會得到靈氣繭的保護。」

  「靈氣繭之中,不僅靈氣滿溢,還堅固無比,擁有了靈氣繭,便是在敵人環伺之下進階也是使得的。」

  金朵兒的語氣之中充滿了嚮往。

  盛紅衣懂了,大約這玩意兒算是一個聚靈陣和保護層的結合體?

  一般的妖獸進階之時,由於遭受天劫重創,都比較虛弱,在靈氣繭之中進階,便沒有了這等煩惱。


  說到進階,盛紅衣眯了眯眼,沒再做聲。

  而今,若是有人能看到她的丹田,便會發現她的丹田已經發生了變化。

  原先,丹田窄小,靈氣的流入都是涓涓細流,細水長流的。

  如今,丹田周遭的空間拓寬了不少,靈氣的流入也奔沸狂放了不少。

  其次就是原本丹田內的凝液團,也發生了異變。

  最明顯的是魔蓮子所在之處。

  原先花心處窄窄的,她擠在裡面,看上去就不太舒服。

  現在,整個花心,不僅地方變大了,還變成了三邊形,中間多了隔層,分成了三個小空間。

  魔蓮子安然的睡在其中一個小空間之中。

  她沉睡著,不知何時,原先的模樣已經化去了,此時就是一顆黑色的圓嘟嘟的蓮子模樣,同普通的蓮蓬之中長出的蓮子,除了顏色的區別,再沒有其他區別。

  這次修為突破過程之中,盛紅衣感知到魔蓮子也吸收了不少靈氣,原本有些虛弱的氣息而今越發的穩健凝實,盛紅衣估摸著,不多久她應該就會醒來。

  只不過,盛紅衣看著還剩下兩個的空置小空間不得不思慮。

  這三處算不算她的蓮房?

  如今,魔蓮子回歸了,是不是代表在不久的將來,還會有兩顆蓮子回歸?

  又會是什麼呢?

  盛紅衣不得而知,但卻沒法保持原先的淡然以待。

  一個魔蓮子差點把她折騰死,當然她是自願的,誰讓她覺得自己虧欠她呢?

  可,極有可能她虧欠的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盛紅衣恨不能跳起來對著老天破口大罵:

  賊老天玩她呢?還讓不讓她活了?

  這事夠讓她煩心了。

  而她的金丹,應該是金丹吧。

  原先的黑色的凝液團徹底的固化後,黑色褪去了些,變成了金色,只不過也不完全是金色,其上還有絲絲縷縷的黑色的細絲條紋。

  盛紅衣自我能感知到無論丹田還是經脈都拓寬了不少,已算是達到了金丹初期的水準!

  然而,這金丹同旁人不一樣啊。

  金丹自然該是圓溜溜的,偏生她的還是花型。

  不過,她既然有個黑蓮的前世,兼之築基之時的靈液凝成的液團也與眾不同,所以對這點,雖在意料之外,她倒也接受良好,最終,她自己把自己說服了。

  罷了,形狀不重要,只要好用,那就行了。

  這事兒她還能說服自己,那麼,雷劫的事她就沒法說服自己了。

  盛紅衣也懶得糾結什麼血脈高不高級的問題了。

  以金朵兒的性格,她要麼不說,一旦她打開了話匣子說一件事,她會全都抖漏出來。所以這血脈問題,她肯定也是說不清楚的,盛紅衣隨便猜猜都知道,同親靈體質差不多唄,具備神獸血脈之類的才能擁有靈氣繭?

  不過,這一點她不信。

  她前世是朵黑蓮,據她所知,可沒有一種神獸是一朵花的!

  所以她可不是什麼神獸血脈。

  她只想知道,她的天劫去哪兒了?

  金丹期可是有三重天劫的!

  更讓她無語的是,她的靈氣繭在沒等到她的天劫之時就破了……

  季睦這會子終於回過神來,他接過話頭:

  「師妹全身氣息淵藪如深海,我已是看不清境界修為了,想必師妹是結丹了?」

  雖是問句,語氣卻篤定。

  畢竟同階修士之間便是有初、中、後之分,但只要沒帶什麼隔絕神識的法寶,還是能互相掂量一番對方的修為的。

  可,越級,低階修士能看到的便是對方的靈氣如一層霧靄,遮蓋住了一切。

  此時的季睦看盛紅衣便是這般的感覺。

  季睦都提了,盛紅衣便直說了,沒什麼不可說的:

  「我也不確定,丹田中,確實金丹已成,可,卻沒有等來天劫!」

  「師兄可知,這種情況是怎麼回事?」

  季睦皺起了眉頭:


  「居然是這樣?我想想,我好像在什麼地方堵到過關於此種情況。」

  他語氣縹緲,當真閉眼沉思起來。

  金朵兒咋咋呼呼的:

  「有嗎?我生來就有五階了,五階有天劫嗎?」

  盛紅衣默默轉開視線,跟金朵兒已是無話可說。

  還是季師兄靠譜許多,他思忖片刻,睜開眼道:

  「如你這種情況,應該還不算真正的金丹修士,應該算是假丹狀態,或者說是半丹,因為雷劫未至。」

  「不過,你不用擔心,此種情況,雷劫或許不期而至,師妹只需要做好準備就是了。」

  季睦眼中的笑意真誠而歡喜:

  「師妹這種狀態可真是百年不遇呢,我聽師傅說過,這可和普通的築基圓滿不同。」

  「築基圓滿修士許是一輩子都等不來一個結丹契機,師妹這種只需等水到渠成便是了。」

  二十歲的金丹修士呢?

  他們秀水峰又要揚名了!

  放眼整個荒原大陸,天才修士是不少,但也沒有多到能每個峰頭分一個呢。

  鍊氣、築基可用丹藥堆砌,所以若說此人二三十歲便是築基修士,或可得一句天才之名,可大道漫漫,前途如何還真難以妄下定論。

  可金丹不同,此乃當真是摸索到了大道的門檻了,說一句大道可期,他家盛師妹是擔得起的。

  盛師妹這種不走尋常路的晉級方式,季睦覺得自己好像也看習慣了。

  盛紅衣連忙道謝:

  「謝師兄吉言。」

  到嘴的有些話卻是又咽了回去。

  為何是半丹這事兒,經過季睦的點撥,她其實心中有數。

  靈氣流動的過程之中,其實近半數流入到了魔蓮子的身體內。

  和上回一樣,大約是魔蓮子截留了靈氣。

  上回她是有意識的,這回應該是熟睡過程中下意識的吸收能量壯大自身。

  這便導致她棋差一著,沒能真正結丹。

  不過,盛紅衣雖然有些遺憾,但弄清楚緣由後,這事兒便過了。

  這事怨不得魔蓮子,一切都是盛紅衣自願的。

  靈氣在四肢百骸之中流淌而過,有一部分被魔蓮子攝取,可是她的力道卻並不強硬。

  盛紅衣能感覺到,但凡她心念一動,有一絲不願,那股子靈氣便會重新回到她的身體裡。

  只不過,她沒有不願。

  「師妹的狀態看起來不錯,可需要閉關幾日穩定境界?」

  盛紅衣袖子一甩,人已是到了岸邊,同季睦並肩而立,衣服上一塵不染,好似沒沾一滴水。

  「不用不用,咱們辦正事要緊。」

  說罷,看向金朵兒:

  「都進了你這弱溺谷,你這東道主,不招待我們二位麼?」

  金朵兒眼珠子一轉,忽然,嘴甜如蜜:

  「大王說什麼呢,我尊您為大王,到了這裡,那就跟您家一般,您和季師兄想怎麼自在都成,何須我招待。」

  盛紅衣毫不留情的戳破她,一邊往裡面張望:

  「想偷懶不要找藉口。」

  金朵兒吐了吐舌頭。

  弱溺谷對於金朵兒來說,乃是她和弱溺谷所有生靈安身立命之所。

  雖然,她心中是信任大王和師兄的。

  對大王,那是血脈的壓制,對季師兄,那就是純粹的喜歡而產生的信任。

  可真到了谷中,她還是膽怯了,這谷中萬千生靈的性命可就在她的一念之間啊。

  加之又有生人入內的惶恐以及二妹死活不回信的疑惑和忐忑,金朵兒這一路,心裡油煎火烤似的,可以說度過了此生最難挨的時光。

  哪裡還記得招待客人的事情。

  不過,心中知道,她還是喜歡嘴硬:

  「你一來就進階,我哪有時間招待,這事兒也怪我咯?」

  她嘀咕著,下一秒,她就見她的大王盯著她陰惻惻的笑呢,眼神之中絲毫沒有笑意,反倒是寒意陣陣。


  她嚇得一激靈,一禿嚕,連忙往回吸氣,話全部又吞了回去。

  「咳咳,咳咳咳。」

  天下間,大約也只有她一人,啊不,她一朵花差點被自己要說的話給噎死了。

  盛紅衣見金朵兒咳的花盤臉都扭曲變形了,甚是滿意:

  「不說說要帶我們去見你二妹?」

  金朵兒點點頭:

  「這……這就去……」

  盛紅衣當先一步,便往裡走去,還不忘招呼季睦:

  「師兄,跟上。」

  季睦無甚可說,沉默著跟在盛紅衣身後,盛紅衣無事了,他便把心思全然放在了這谷中景致之上。

  便是他季家豪橫,傳承了千萬年,可也沒有一個空間法寶呢。

  尤其還是這般天地法則齊全的空間碎片,靈氣還無比的活力充沛。

  此地但凡現世,便是化神以上的大能修士都會眼紅吧?

  一個處理不好,掀動腥風血雨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季睦的心中愈發慎重。

  原先聽金朵兒說起此地,他還沒什麼切身的感受,且金朵兒說話慣來喜歡誇張,眼不見,季睦也下不了論斷。

  今天,親眼所見,此地還真不是他和盛紅衣就能擺平的,予宗門通曉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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