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473辜負吃瓜群眾熱情(二合一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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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4章 473.辜負吃瓜群眾熱情(二合一章節)

  雷俊接了王歸元遞過來的禪杖和缽盂。

  他雙瞳中天通地徹法籙流轉。

  當前隨他一起行動,也來到這方天地的玉清周天法鏡,同樣鏡光閃爍。

  法清和尚模樣的王歸元在一旁說道:「我雖然未曾親眼目睹,但聽你們描述,再看雷音寺故址,普光尊者的那隻缽盂,頗有獨到之處。」

  雷俊聞言,轉頭看他:「非普光尊者本人祭煉,可能是古物?」

  王歸元點點頭:「除了收走雷音寺外,可能還有其他用處,此寶,同人間聯繫很深。」

  他從雷俊手上取回自己那隻缽盂,沉吟著說道:「想來普光尊者藉此發揮某些作用,如果我們善加謀劃,這亦是找到他的線索之一,但難處在於,找到之後……」

  雷俊:「照先前情形看,普光尊者即便心中掛念,也不會輕易再入娑婆。」

  娑婆之中,法儀尚存,鏘鳴琳琅和玉清彌羅洞天都未曾剝離。

  因為娑婆有缺口,為避免整方天地進一步受創,故而雷俊等人採取相對和緩的方式處置。

  這給普光尊者留下一線希望。

  雷俊猜測,對方沒有放下這邊。

  蒼寰莫名其妙現世,重臨五代十國人間,不說是普光尊者和雷音寺僧人親手所為,他們也有很大嫌疑。

  參照先前幾次跟普光尊者打交道的經驗,對方有時會有少許僥倖心理。

  雷俊此前正是藉此臨時隱瞞自己已經登上通玄之橋的消息,方才給普光尊者一下狠的,有了之後三洞三天三橋通娑婆之事。

  但事到臨頭當真發生時,普光尊者果斷而又謹慎,第一時間退出娑婆遁離。

  從結果上來說,這位佛門尊者自是悔之晚矣,最終停在苦海中,兩頭不靠岸。

  但想要藉助娑婆重新引他回來,希望也不大。

  沒有足夠的把握,普光尊者不會露頭。

  作為贏家,娑婆和玉清彌羅洞天都入手,雷俊自是不在意輸家的感受,只不過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不止娑婆,旁的九天十地,尤其是已經同大唐有關的九天十地,他想來也不會輕易踏足。」王歸元言道。

  善智慧尊者丟了須彌,黃金汗昂沁夫身死黃泉。

  如果普光尊者收到風聲,自也會提防。

  哪怕他修習的道統不懼黃泉、羅淵、無間這樣的幽冥之屬。

  「嗯,所以,我們在別的方面做準備。」雷俊言道。

  道家符籙派修士的大乘道景展開,自成天地,隔絕世界,既是為自身搶占有利地勢,同時也能局限對手進退。

  修士鬥法,戰平、擊敗乃至擊殺,情況多有不同。

  而似雷俊的對手,如果被他的大乘道景攝拿,往往便難以脫身,戰敗便意味著身死。

  可這一點面對普光尊者那般敵人時,則是另一番狀況。

  通玄之橋和其他神通手段,才是雷俊與仙境高手過招的底氣與資本。

  而大乘道景,雖有諸般妙用,但面對仙境高手則有些……薄。

  至少,不足以像雷俊先前利用黃泉圍困昂沁夫那樣,圍困仙境層次的強者。

  如果雷俊登仙,大乘道景化作仙境道景玄垣,則是另一回事。

  但在那以前,普光尊者如果一心突圍想走,當世沒哪個道家大乘修士的道景能確保困住他。

  「有把握麼?」王歸元的視線落在雷俊手頭那根梧桐神木枝上。

  雷俊:「有些想法了。」

  他左右看看:「娑婆雖是九天之一,但好不容易才彌補缺口,並不合適,還是換一處所在吧。」

  他招來自己的大徒弟卓抱節,將梧桐神木枝交給對方後,吩咐道:「帶去蓬萊,仔細培植。」

  說話同時,雷俊手指凌空勾勒,寫就多張符籙,一併交給徒弟:「符紙屆時便貼在枝幹上。」

  卓抱節應道:「是,師父。」

  雷俊接下來再補充一句:「許你吃幾個葉子,但如果貪嘴,仔細你屁股變八瓣。」

  卓抱節一邊小心翼翼從梧桐神木枝上摘下一枚梧桐葉,一邊肅容說道:「師父說笑了,弟子早不是從前模樣了。」


  「反正,這梧桐神木枝,是為師布陣所用。」

  雷俊揮揮手:「屆時如果布陣缺了東西,就把你打進陣里做樁,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已經堂堂八重天道家高功的天師府卓長老聞言,雖然面不改色,但脖子下意識縮了縮。

  他連忙端正儀容,向雷俊行禮之後告退,老老實實帶梧桐神木枝前往蓬萊栽培。

  雷俊布陣所需,自然遠不止梧桐神木枝一樣東西。

  他本人留在娑婆中,除了繼續修行積累自身青靈九炁外,便是書寫勾勒一張張靈符,留存備用。

  時光悄然流轉。

  入夏,雷天師渡過自己九十二歲生辰。

  這期間,龍虎山天師府一脈又有喜訊。

  張靜真的弟子張凶洰,成功渡過六重天到七重天之間的天塹劫難。

  龍虎山天師府一脈,再添一位上三天的高功長老。

  「年輕一輩都成長起來了,再晚些時候,就該是掌門的二弟子華菲師侄和唐師妹的弟子華絨師侄。」

  娑婆中,方簡坐在雷俊下首。

  秦採薇當前主要負責同蒼寰來往,故而方簡接替他來娑婆主持事務。

  雷俊言道:「江山代有才人出,這是好事,方師兄可有結緣的年輕人?」

  方簡微笑:「隨緣便好。」

  他早年間雖無親傳弟子,但一直用心教導師侄徐瑞。

  其後徐瑞成才,乃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日常修行憑自身即可,亦或者向雷俊、元墨白等人請教。

  只是在他心目中,相較於早已故去的李正玄,方簡才更像是恩師。

  方簡本人之後專心於自身修行,一直沒有收徒。

  這幾年他開始更多在外走動,故而雷俊有此一問。

  「那方戰亂人間,道門傳承不昌,這些年來想必埋沒不少修道苗子。」

  方簡言道:「晚些時候,我有心入其中走走,或許會碰上有緣之人也說不定。」

  龍虎山天師府雖然在五代十國人間影響力已經不小,但懸於高空,沒有深入民間。

  不過雷俊也從不曾禁止天師府門下在內行走。

  聞聽方簡所言,他微微頷首:「既如此,我先預祝方師兄能有收穫。」

  說著,雷俊想起一事:「那方人間,本派在龍虎山故址的告祭儀式?」

  方簡頷首:「已經完成,草廬醮場都布置好了,有專人看護。」

  雷俊:「這就好。」

  方簡:「南吳國主,心思有些活泛……」

  娑婆通往五代十國人間的虛空門戶入口,著落在南吳境內。

  那方人間的龍虎山故址,同樣如此。

  但龍虎山天師府並未深入五代十國人間經營。

  雖然高懸娑婆,同靈山、蒼寰相對,驅走雷音寺傳承,但相較而言,此刻的娑婆在五代十國人間心目中,更多像是大而化之的道門概念。

  而深入人間經營者,則是丹鼎派傳承的真武觀一脈。

  真武觀,著落在了後漢。

  當中有木淳陽看好周朴的緣故。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純陽宮在那方人間的故址,當前位於後漢國境內。

  只是佛門坐鎮娑婆時代,曾經頗為風光安逸的南吳,現在多少有些尷尬。

  「大漢蜀山派的陳掌門,前不久遣喻伯言道友過來,也有查訪那一方人間蜀山派故舊的打算。」方簡言道:「不過,在那方人間,蜀山霄頂故址,在後蜀國境上。」

  五代十國人間中,後蜀立國,乃是靈山巫門扶持。

  雷俊:「聯繫靈山巫門的道友,為雙方做個介紹即可,餘下交由他們本人去談。」

  方簡:「是,掌門。」

  目送對方離開後,雷俊微微沉吟。

  靈山十巫之一巫姑雷蕾返回五代十國人間,查訪蒼寰降臨人間之事。

  在查訪過程中,她發現一些特異情況,回報靈山的同時,也給龍虎山天師府這邊通了聲息:

  五代十國人間和大明人間,有虛空門戶相通了。


  雷俊思索之後,傳訊給真武觀觀主木淳陽。

  …………………………

  與此同時的大明人間。

  京師,首輔府邸。

  大明首輔周明哲,坐在京師內,沉思不語。

  侍立一旁者,是他的親傳弟子聶松。

  自席之昌意外身殞蓬萊後,才華橫溢的聶松成為他最看重的年輕弟子。

  良久之後,周明哲開口:「木淳陽道長尚在世。」

  聶松不是生自大明人間,但自從來到這裡不論生活還是求學,都對這方人間做深入了解。

  他自是知道木淳陽何許人也,更清楚對方和真武觀昔年種種事。

  木淳陽在五代十國人間並沒有用自己的真名傳道。

  但真武觀一脈名號以及道法傳承特點,都是實打實的。

  這種情況下,作為九重天境界,甚至是已經五氣朝元的大乘高真修士,當地人或許不明其真身身份,但消息傳到大明人間這邊,周明哲師徒聞訊縱使無法確認,還是第一時間聯想到木淳陽身上。

  「老師,木真人當年是有心為之,安排自身假死以避世,還是……」聶松輕聲道。

  五代十國人間和大明人間存在虛空門戶,不至於隱瞞太久,應當是近年才打通。

  而周明哲師徒最近得到的相關消息,在那裡,道門取代了佛門,與巫門對峙。

  之所以道門能有如此聲勢,在於龍虎山天師府而非真武觀。

  那麼真武觀能在五代十國人間立足,他們同龍虎山天師府的關係可想而知。

  聶松便是出身曾經的天理,如今的歸藏。

  當年歸藏易手,正是和大唐人間與龍虎山天師府一脈傳承息息相關。

  這很難不讓他聯想到,早在多年前,木淳陽與真武觀,便跟龍虎山天師府有所勾結。

  想當初木淳陽還參與過進攻歸藏,結果無功而返。

  其後須彌之戰,木淳陽假死。

  他又是通過什麼渠道,前往大唐人間?

  須彌那時候還在西域佛門掌控中。

  「老師,弟子傳書回家,請家父往西南天理門戶入口處查訪一番?」聶松輕聲道。

  「不必了,至少不是眼下。」周明哲輕輕搖頭。

  他看向聶松:「相關消息,先壓一壓,散布能慢一點是一點。」

  聶松忙應道:「是,老師。」

  唐廷方面占據須彌之後,主動從內部鎮封了須彌通往大明人間的門戶,收斂自身鋒芒,沒有同大明朝廷進一步接觸的意思。

  反倒是從五代十國人間那邊傳來有關真武觀和木淳陽的消息,傳遞信息者意圖難明,說不定就有挑唆唐、明互斗從而坐收漁利的打算。

  大明朝堂上下,整體而言,別的硬不硬另說,嘴是一定硬的。

  一旦聲勢起來,群情激奮,周首輔也需留神。

  尤其是當前明皇心思越來越多的如今。

  理學禮制始終是君為臣綱。

  單一的臣,不足以對抗君。

  能形成制衡者,唯有朝野整體。

  既如此,周首輔引導整體的同時,便也不能忽略整體上下的聲音。

  而偏偏,這些年來國朝內外,亂象紛紛。

  前不久眼看著把白蓮宗之亂要按下去了,金剛界羯磨部同北方異族又緩過氣來。

  初時,因為大唐和須彌的緣故,西域佛門還按捺著沒有洞開空桑門戶,以求禍水東引。

  但現在,隨著大唐主動鎮封須彌門戶,大明朝廷得以將注意力從西邊移開,主要盯著北疆的異族與金剛界羯磨部。

  既如此,金剛界羯磨部也順勢而變,引導空桑在大明人間降臨。

  北方,始終是大明的心腹之患。

  「朝廷當前用兵方向,主要在北邊空桑佛門,除此之外,南方通往另一人間的虛空門戶,派人看管,做鎮封的準備。」

  周明哲言道:「道門之事,暫時放放,以懷柔優撫為主,但要時刻關注,不可放鬆。」

  出現了漏洞。

  但他現在還不確定漏洞究竟有多大。

  聶松心領神會:「老師的意思是,蜀山派?」

  雖然出了木淳陽「復生」一事,令大明真武觀看起來整體不可信了。

  但大明朝廷多年來對真武觀不斷滲透,包括現任觀主魏靜一在內,都在周明哲掌握下。

  木淳陽能假死避世,不止瞞過了朝廷,而是連魏靜一等人一併瞞過了。

  反倒是韓青陶引發動亂後的大明蜀山派,雖然規規矩矩,但此刻引起周明哲警惕。

  可惜,已然慢了一步。

  周明哲很快接到密報:

  大明蜀山派當代掌門元青瓷,成功臻至九重天大乘之境。

  大明人間,自此新添一位道家大乘高真。

  周明哲默默看著手中信件。

  聶松心中正猜測自家老師會否邀約蜀山長老莫青石見面之際,便聽周明哲開口:

  「請菩提寺廣書方丈來京一晤。」

  …………………………

  大明人間東南沿海。

  金剛界羯磨部主闍底羅,行走於無邊無際波瀾壯闊的海浪上。

  他面容平靜。

  先前一些懊悔之情,已經煙消雲散,令靈台重新恢復清明,不影響心緒。

  早先,他有一步棋失算了。

  唐廷鎮壓須彌門戶後,他便轉而著手接引空桑降臨大明人間,以便重新背靠善智慧尊者,令大明不敢輕舉妄動。

  在那之後,他方知曉,從前的大明真武觀主木淳陽,可能在五代十國人間現世活動。

  若早知曉此事,闍底羅一定會繼續忍著,不令空桑降臨。

  那樣一來,最引大明朝廷忌憚者,便是道門以及大唐。

  他們會清理大明道門,再探歸藏門戶等地。

  大唐朝廷或可繼續一退再退,但如此總可以徹底切斷他們伸入大明人間的手眼。

  可現在,大明針對北疆,再次箭在弦上。

  幾十年前他們國力正盛時可以同時應對幾面開戰,如今卻反對大明道門懷柔,注意力始終擺在北疆,針對金剛界羯磨部。

  ……雷音寺一脈先前傳遞的消息雖然基本為真,但有所保留啊。

  對這一點,闍底羅倒是沒感到意外,只嘆自己棋差一著。

  雙方打交道這麼多年了,對抗是常態,合作才罕見。

  他們空桑佛門這邊,何嘗不是也有一些自己私下裡的籌謀……

  空桑降臨人間也好,若非如此,大明朝廷向北虎視眈眈的如今,羯磨部主闍底羅也沒有這麼多空閒悄然南下,多方遊走。

  他眼前海面下,一個巨大的黑影浮現。

  闍底羅面色平靜,結印為禮:「施主考慮得如何了?」

  那巨大黑影身形留在海面下,聲音穿過海浪聲:

  「空桑的東西是好,被巫覡占了那麼多年,還能留下如此奇珍。

  但可惜,卻落在你們手裡,你們的一些手段,我也是聽過的!」

  羯磨部主闍底羅搖頭:「空桑確實有利於施主修行的寶物,但距離幫助施主更進一步還差得遠,需經尊者祭煉加持,方才有希望,否則空桑巫王當初何不用來廣結善緣?

  昔年尊者確實曾鎮壓貔貅妖聖,那是源於早年恩怨種因得果,施主則無此方面顧慮。

  至於說渡化之事,當前人間紛紛擾擾,荼毒遍地,尊者不缺我們這樣九重天的弟子,需要的是登臨仙境志同道合的友人。」

  那海面下的巨大黑影,這時變得清晰了一些。

  赫然是一條背生四翼的巨大天蛇,通體烏黑,妖氣惡氛席捲,但不顯陰邪之象,反而聲勢如龍。

  便是佛門九重天法身圓滿境界的羯磨部主闍底羅立在對方面前,也無法蓋過其威勢。

  他身形雖然清晰許多,但話語則不客氣:

  「善智慧尊者的修為實力自然是不假的,但他若真想培養新的仙境幫手,你們幾個和尚才是現成的,莫不是因為他養傷消耗太多佛寶,所以耽擱了你們?」


  闍底羅面對這大明人間最強大妖之一的四翼天蛇王,心緒平靜:

  「沒有尊者,莫說沒有貧僧等人今日修為,在如今亂世下,我等更無法似當前這般行走於人間,何談耽擱?」

  四翼天蛇王哼了一聲,重新沉入深海,身形消失:「走著瞧吧。」

  闍底羅神情平靜:「看來施主已經準備好了,那麼請施主稍安勿躁,餘下事,貧僧已有眉目,會儘快處理妥當,屆時請施主共襄盛事。」

  說罷,他收斂自身行跡,離開東南海域向西,回到陸上。

  接著,深入大明人間南荒之地。

  …………………………

  娑婆中的雷俊,則在接待另一位客人。

  南晉蜀山派當代掌門,沈溪。

  「多勞天師相助,家師的情況較之先前終於平穩許多。」沈溪向雷俊道謝。

  雖然再未入過蓬萊,龍虎山天師府方面亦不支持他行使上古符籙派法門,但雷俊先贈玉如意,再頒下龍虎法籙,加之各方人間溝通後諸多天材地寶往來,沈溪還是達成初衷,幫恩師公孫道奇克服諸般礙難,穩定仙魂。

  堵住原本路徑,但能另闢蹊徑最終還是成功給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令沈溪感謝之餘,對眼前這位雷天師更多出幾分欽佩之情。

  「沈道友客氣了。」雷俊招待對方落座:「觀道友心境較之從前澄明許多,仙魂剔透,更進一步指日可待,貧道這裡便先道一聲喜。」

  沈溪:「天師過獎了。」

  他乃天縱之才,年紀輕輕便成就九重天道家大乘境界,其後更不斷向上精進。

  只是前些年,他遇上一些關隘,修為進步速度慢了下來,遲遲未能五氣朝仙圓滿。

  某種程度上來說,和當初西方白帝韓青陶和南方赤帝李航情況類似,但原因各有不同。

  沈溪本是逍遙淡泊之人,但這些年身上枷鎖漸多漸重,故而遲滯了腳步。

  如今兩晉人間情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南北佛門一朝成為過眼雲煙,公孫道奇身體狀況也有了改善,束縛沈溪的種種便一起灰飛煙滅。

  仿佛先前淤堵的山溪,重新暢流而出。

  眼下他雖然還沒有當真更進一步,但如雷俊所言,其仙魂澄明靈動,非往昔可比。

  雖然龍虎山天師府也沒有過多涉足兩晉人間,但就像真武觀在五代十國人間一樣,南晉蜀山派在兩晉人間處境,同樣非往昔可比。

  相較於慕容明惠率北晉純陽宮正辛苦經營,整個南晉蜀山派不止沈溪而是從上到下都淡然得多。

  沒有南北佛門雙重鉗制,他們只靜靜順其自然發展便心滿意足。

  如此情況下,公孫道奇無憂,重新出山主持局面後,沈溪更動了遠遊四方的心思。

  通過蓬萊知曉有不同人間後,他早有此意,只是從前時機、條件一直不成熟,現在終於得償所願。

  「貧道從前未曾料想過,如此進入娑婆。」沈溪環顧四周。

  雷俊則微微一笑:「嚴克濟,便是昔日娑婆佛門之主普光尊者的化身。」

  沈溪回顧以往,微微出神:「真令人恍如隔世……」

  雷俊:「娑婆當前連通兩方人間,一邊是兩晉,另一邊則是群雄爭霸的戰亂人間。」

  「聽說我道門在那裡不昌,貴派和真武觀過去後方才有所改觀。」

  沈溪笑道:「倒讓貧道聞之生出些同病相憐之感。」

  雷俊:「差別還是挺多的,沈道友有意去看看?

  那方人間蜀山霄頂故址所在王朝,當前是靈山巫門所扶持,貧道已經知會過靈山方面,大漢蜀山派的道友亦會有人過去。」

  沈溪:「貧道無意冒犯靈山巫門,多謝天師成全。」

  雷俊:「道友言重了。」

  幾乎跟沈溪離開前後腳,唐曉棠返回娑婆。

  「時間定了。」唐真人帶回蒼寰兩位仙靈霸主約戰的消息,但她本人看上去卻沒先前那麼興奮了。

  雷俊見狀,上下打量。

  看唐曉棠神色,期待還是很多期待的,並無掃興之意,感覺更像是……

  對被人吊胃口的不滿?


  唐曉棠大大咧咧,在雷俊面前坐下:「猜猜看,什麼時候?」

  雷俊淡定:「小師姐你會忍不住主動告訴我的。」

  唐曉棠瞪圓了眼睛目視雷俊,半晌後扭頭「切」了一聲。

  雷俊老神在在烹茶,不緊不慢倒給唐曉棠。

  唐曉棠慢慢嘬著茶水,片刻後將茶杯往桌几上重重一頓,清了清嗓子。

  雷俊早就做洗耳恭聽狀,並向她做個「請」的手勢。

  唐曉棠跟雷俊對視,忽然笑起來。

  笑容讓雷俊感到有些奇怪。

  然後就見她比了個手勢,口中迸出仨字:

  「七年後。」

  「這麼久?」雷俊確實驚訝了。

  雖然見唐曉棠賣關子的模樣,他隱約有所猜測,但這個時間還是出乎他預料。

  對已經成為仙靈,壽元漫長的金烏昊陽、真龍華明來說,七年不算什麼。

  他們隨意閉關靜修一次,便不止這個數字。

  但蒼寰當下都已經是一副擺明車馬針鋒相對的氣氛了,兩位聖主最終約日子,卻約了個七年後?

  簡直辜負廣大吃瓜群眾的熱情!

  難怪唐真人從蒼寰回來後那麼一副臉色。

  不對……

  稍等一下。

  雷俊仰頭思索片刻後,有些不確定地看向唐曉棠:

  「昊陽聖主,是仙靈二重的層次?

  他在等華明聖主也到仙靈二重?」

  唐曉棠把玩手中茶杯,鼓了鼓腮幫子:「你還真是見微知著啊!」

  雷俊為她添茶:「漢末大劫前文獻記載沒那麼全,只見過描述昊陽聖主的字樣,但沒記載他具體修為高低。

  如今修為高不高另論,這自信和氣魄,當真不俗,不過也要看對面是誰。」

  他放下茶壺,再仰頭想了想:「消息是公開的,就是不知外界其他人聽說了,會是怎樣想法?」

  唐曉棠抿著茶水:「反正,一時半會兒是沒精彩大戰看了,我就先回來,師姐在大矩如何了?」

  雷俊:「問得好,三師弟前不久剛傳訊回來,大師姐把大矩的天捅漏了。」

  唐曉棠茶杯停在嘴邊,轉頭看過來。

  雷俊端著茶杯向她遙敬:

  「字面意思,捅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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