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朝堂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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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朝堂對質

  「肅靜!」

  隨著侯公公一喊,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靜待下文。

  慶帝的憤怒開場,稍微年紀大一點的官員都知道,這並不是真的憤怒,而是為這件事定下一個基調。

  不然真憤怒的話,慶帝早就開始殺人了。

  而如今,場面話都說完了,要開始進入正題了。

  果然,很快慶帝就說道:「鑒查院的事情,鑒查院來說吧。」

  說完,他半眯著個眼,似乎是要睡覺。

  但正是這樣,在場的眾人都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因為慶帝一眯眼,你連他的眼睛在看哪裡都不知道,一時間所有人都仿佛在被慶帝觀察,不緊張才怪呢,給人莫大的心理壓力。

  這時,鑒查院四處主辦言若海站到了大廳中央,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朝著慶帝一拱手,隨後不急不緩的說道:「回陛下,臣要參的是宰相府二公子林珙,他勾結北齊暗探,在京都刺殺京都才子范閒,證據有書信,以及人證!」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心裡震驚的同時,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林珙。

  這一刻,慶帝還未發話,大家也不敢開口議論。

  但那如鋒利刀劍一般的目光,讓林珙的心哇涼哇涼的。

  他強裝鎮定,快步上前來到大廳中央,拱手說道:「臣冤枉,此乃亂國之人栽贓,望陛下明察!」

  「林相,你怎麼看?」安靜了片刻,慶帝那悠悠話語傳來。

  穩坐釣魚台的林若甫站起身子,來到了言若海的旁邊,朝著慶帝拱手道。

  「回陛下,犬子雖然頑劣,但心裡還是裝著慶國的,近幾日雖臣疏於管教,但他也不至於做出此等事情來,還望陛下明鑑!」

  在林若甫看來,此事雖突然,可他這邊所有的證據都已經弄乾淨了,應該不會有遺漏。

  唯一的遺漏就是,這件事他知道的比較晚,再加上陛下召見的比較突然。

  不然他親自去處理的話,肯定不會讓鑒查院查出什麼。

  「哦?林相此言朕自是信的,言主辦,你可有什麼說的?」慶帝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陛下,臣請上物證、人證!」言若海毫不廢話的說道。

  配上他那不苟言笑的樣子,真給人一種胸有成竹的感覺。

  「可。」

  侯公公見此,唱道:「上物證、人證!」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心思各異,林珙儘量保持平靜,但額頭上已然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林若甫的眉頭也是微皺,他發現情況似乎有點不對勁。

  別看事情是鑒查院提出來的,但他知曉,此事必定是慶帝所為。

  帝王權術,說到底無非就是那麼一回事,但慶帝向來做事都是有目的性的,今日,林若甫感覺他兒子就成了這個目標!

  書架後面。

  范閒正看著朝堂上諸公的表情,感覺十分有意思。

  然後他又回頭,去看御書房外面,那邊傳來一陣腳步聲,看來物證、人證正在被禁軍給帶進來。

  透過木製雕花屏風,范閒可以看到人證是一位女子,衣服很熟悉,正是司理理!

  漸漸地禁軍繞過屏風,出現在了大廳裡面。

  誒?怎麼頭兩名禁軍手上一點東西也沒有?

  范閒心裡正疑惑呢,那兩名禁軍卻正朝著他走來。

  「誒?」

  范閒疑惑的時候,這倆禁軍一左一右架著他,來到了大廳中央。

  「人證范閒帶到。」拱手說了一聲之後,這兩禁軍就離開了。

  范閒:「???」

  合著他也是人證哦,就說為什麼陛下讓他跟著上朝,原來在這兒等著他。

  「物證帶到。」

  「人證司理理帶到。」

  言若海從禁軍手裡接過了物證,那是兩封書信,司理理也被帶到了范閒身邊。

  不過相比於自由身的范閒,司理理是被綁起來的,身後一直有一位禁軍站著,就是為了防止她搞事情。


  兩人對視一眼,司理理眼裡儘是幽怨,似乎是在質問范閒,說好的保她無恙呢?

  而范閒眼中則滿是無辜,他真的冤枉啊,鬼知道他都那么小心了,竟然還能夠被鑒查院給查到。

  他總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如果讓他知道是誰搞鬼的話,非得好好的揍他一頓。

  與此同時,范府。

  范閒院子裡,王啟年正抓著桌上的糕點往自己懷裡塞,他一臉喜色。

  這可是上好的春花糕啊,他家姑娘就愛這一口。

  趁著大人不在,多抓點回去,嘿嘿嘿。

  不過抓著抓著,他猛然打了個噴嚏,感覺心裡有點慌。

  但很快,他就將其丟之腦後,自己也美滋滋的吃了一塊春花糕。

  「這春花糕,果然名不虛傳,香得嘞。」

  皇宮,御書房。

  此時大廳內的氣氛有些壓抑,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這時,言若海開口道:「回陛下,牛欄街刺殺一案,苦主乃是我鑒查院提司范閒,人證則是北齊暗探司理理,以及我手中關於林珙的密信,此乃物證!」

  說完,他環視一周,繼續說道。

  「牛欄街的事情,大家想必都有所耳聞了,北齊暗探程巨樹還有兩位東夷城的刺客,一起出手,刺殺范閒。」

  「好在范閒武功高強,將所有刺客都給反殺,以壯我大慶聲威。」

  「事後,范提司將刺殺案抽絲剝繭,發現了北齊暗探司理理,並將其給抓捕歸案。」

  「期間,他還審問出了一個重要線索,那就是刺殺案背後的主謀是林珙!」

  聽到這番話,范閒感覺有點怪怪的,言若海這是在給他表功?

  但話說回來,這些東西,言若海又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王啟年說的?

  此時此刻,范閒倒是沒有想太多,只當是王啟年迫於無奈說出去的,完全沒想過這傢伙是內鬼。

  說完,言若海瞥了一眼范閒。

  後者懂了言若海的意思是,上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司理理姑娘確實是北齊暗探,通過我的審問,其背後主使之人,正是林珙。」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塊令牌,「此乃調動北齊暗探的密令,是我在與程巨樹打鬥的地方發現的!」

  雖然不知道言若海此時將功勞推到自己身上的目的是什麼,但范閒也不是傻子,此時只能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

  「哼!」

  林若甫冷哼一聲道:「北齊暗探的證詞怎麼能信,我看這不過是其想活命而故意說出的駭人之言罷了!」

  此事太大,那可是通敵叛國,林若甫怕兒子頂不住壓力,所以直接自己頂在了最前面。

  而他說話也很講究,只針對司理理,其他人一概不管。

  畢竟范閒此時的身份是鑒查院提司,如若說范閒和司理理串通的話,那可就翻了天了!

  鑒查院的人和北齊暗探勾結,這話說出來,他這宰相位置估計都撐不住後果。

  「小女之言,句句屬實,絕無虛言!」司理理咬牙說道。

  她只想活命而已,此時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只能跟著鑒查院一條道走到黑了。

  如若她敢停下,到時候不僅林相要滅她口,鑒查院也會要她死,所以她沒得選!

  「林相不要急。」

  言若海說道:「我手裡這第一封,是令公子寫給北齊錦衣衛的信,經過字跡比對,確實是令公子所寫。」

  他說著,還將信件打開,轉了個圈,將信件內容展開給予眾人觀看。

  范閒也好奇的瞟了一眼,但速度太快,他看了個寂寞。

  而此時的林珙,見此一幕,眉頭緊皺。

  這封信,確實是他寫的,但他可是親自托人送往慶國邊境,然後是北齊錦衣衛鎮撫司指揮使沈重派人來接收的。

  送信之人在回來報告任務完成後,已經被他給殺了,此時出現在這裡,只能說齊國那邊出了狀況!

  「一封信而已,說明不了什麼,會我兒字跡的人不在少數!」林若甫毫不在意的說道。


  言若海沒有理會,繼續拿出第二封信,一邊展開一邊說道。

  「這第二封,則是北齊錦衣衛的回信,言明了司理理的暗探身份,以及程巨樹的所在!」

  和方才一樣,言若海將信轉了一圈。

  這.這怎麼可能?!

  林珙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因為這封信,是他親手燒掉的,此時出現在此,必定是偽造!

  可這事兒,他又怎麼能夠說出口?!只能咬定是污衊!

  「這就更加可笑了,北齊的密信,怎能當做證據?!」林若甫心頭一驚,但表面還是一副不屑的模樣。

  「可巧合的是,這兩封信件放在一起觀看,竟然完全能夠對上!不知林相作何解釋?」

  「偽造,自然是要偽造一對。」林若甫故作輕鬆道。

  這些證據,都是實證!

  倘若林珙不是宰相之子,早就被拿下了。

  而如今,林若甫想要保他的兒子,自然是要將其一口咬定為假的。

  其實在林若甫起身之前,他的不少門生都想要為其出言發聲。

  但林若甫知曉,這次表面是對付林珙,實際上是對他設的一個局。

  如若這個時候他的門生跳出來,沒有絲毫好處,所以只能他一個人頂在前面。

  頂住了自然皆大歡喜,但如果頂不住,那也能保全門生。

  「林相的意思是,我鑒查院偽造證據在誣陷令公子?」

  「我可沒有這麼說。」

  林若甫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有人偽造了這些東西,鑒查院千萬別被欺騙了,不然事情最後真相大白,損了鑒查院的聲譽就不好了。」

  言若海道:「這就不勞煩林相費心了,對於證據的真假,我們自有一套評判標準。」

  聽到這話,大家都還以為兩人要請聖裁了。

  畢竟一邊是鑒查院,一邊是林相,兩邊針鋒相對,針尖對麥芒,在證據真假問題上爭論是沒有結果的。

  按照往常的情況,這都是要請聖裁的。

  然而這個時候,人群里出現一陣輕微的議論聲,原來是御書房的大門口,有人來了。

  這個人比較特殊,坐在輪椅上面,被禁軍給推著往前走。

  當他來到大廳里的時候,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范閒也是目光一凝,這人他之前雖然沒有見過,但對方的大名,他早已聽過。

  鑒查院院長,陳萍萍!

  他竟然來了!

  於是,因為陳萍萍的到來,在場所有人都寂靜了下來。

  林若甫則是臉色一變,他知曉,今天這事兒,是定下了。

  陳萍萍這個老狐狸一來,就相當於給他棺材蓋上蓋,絕對有新的證據,並且是他頂不住的那種。

  「陳萍萍,伱不是回鄉了嗎,怎麼?今日回京了?」慶帝似乎沒有預料到陳萍萍今日回京。

  「回陛下,臣今日回京,聽聞召開緊急朝會,所以特地趕來。」陳萍萍拱手道。

  「那你想必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吧?」

  「回陛下,此事我還真就知道一點。」

  「哦?」慶帝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說來聽聽。」

  鑒查院的院長,可以說是慶國除了慶帝之外,最恐怖的那個人。

  畢竟鑒查院的威名,實在是太大了。

  此時陳萍萍和慶帝的對話,瞬間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時,陳萍萍開了口,「方才我在前往皇宮的路上,四年前派出去的一位密探找上了我。」

  「他跟我說,這個宰相府的二公子,前些日子前往京都城外,去將程巨樹給抓了,秘密潛送入京!」

  聽到這話,大廳里的眾人神色各異。

  一位鑒查院的密探給出的證據,這肯定是真的!

  因為不是真的它也是真的,這代表著慶帝的臉面,不容置疑!

  所以聽到這句話之後,林珙立馬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林若甫也是臉色陰沉。

  陳萍萍接著說道:「先前言主辦手裡的兩封信,就是那位密探帶來的。對了,他的化名叫做陸永飛,四年前加入宰相府當門客,這些事情,他都有親自參與,足以證明事情真假!」

  宰相府的門客,其實力最低都有七品,八品門客也是不少,在京都都算聞名。

  這位陸永飛,大家只要一查,自然就會知曉其名字。

  更別提陳萍萍說完之後,還拍了拍手掌。

  下一秒,一位身穿鑒查院服裝的中年男子就從門口的屏風後走了進來,很快來到了大廳裡面。

  林珙看見他之後,眼神中滿是震驚。

  這人,正是他那跟著抓捕程巨樹的門客之一,不是被滅口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林若甫也是一臉吃驚,袁宏道辦事出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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