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審問司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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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審問司理理

  「老王,今天辛苦你了,要不是你這追蹤技術,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呢!」

  看著王啟年將司理理放在床上後,范閒笑著說道。

  「大人言重了。」

  王啟年連忙拱手道:「份內之事,不辛苦,不辛苦!」

  得到提醒,范閒『哦哦』兩聲,連忙從袖袋裡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了過去。

  「這是這個月的俸祿,牛啊、地啊,還有那十頭豬,我回頭叫人給你送過去。」

  「那就多謝大人了,王某感激不盡!」王啟年兩眼放光的接過銀票。

  攤開看了看,確認真假後,才美滋滋的將其收入懷中。

  發現范閒望著自己。

  王啟年解釋道:「非是不相信大人,只是王某習慣使然。」

  「沒事。」范閒笑道。

  「那沒事的話,大人我就先走了?」王啟年伸手指了指外面。

  「去吧!」范閒補了一句,「記住,此事千萬不要聲張!」

  「王某謹記!」王啟年朝著范閒一禮,隨後很快施展輕功,離開了范府。

  秦風見狀,聽了一下呼吸、心跳聲,確認司理理是真的昏迷後,從屋頂落下,朝著范閒房間裡走去。

  「葉哥,伱還沒睡啊?」范閒見到秦風后笑著打了聲招呼。

  「那麼大動靜,不醒才怪。」

  秦風掃了司理理一眼,「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花魁司理理?怎麼抓家裡來了?」

  「在家裡好審問一些,不然去了鑒查院,容易被動!」

  在家裡,他可以一個人單獨審問,而去了鑒查院,消息傳出去了,什麼樣的牛馬蛇神都會過來。

  甚至,背後之人還會派人來滅口。

  所以為了保證事情順利,自然是帶到家裡來審問為好。

  「這麼晚回來,抓捕有些不順利?」

  「確實有點不順利,晚上出去的時候.」

  范閒給秦風講解了片刻,讓其也知道了情況。

  總體還是順利的,主要是追蹤比較麻煩。

  王啟年雖是追蹤高手,但這京都裡面,追蹤一個人,實在是困難。

  好在范閒腦子聰明,他將自己代入司理理的視角,最終鎖定了大概的區域。

  有了區域範圍,王啟年的追蹤技術就派上用場了,根據地上的痕跡,很快就找到了地方,那是一個小院子。

  院子裡除了藏著司理理之外,還藏著兩名北齊暗探。

  好在那兩暗探實力並不強,只有七品。

  范閒和王啟年一人一個,輕鬆將其解決,然後將司理理打暈,給帶了回來。

  兩人因為要保持隱蔽,回來的路上都是走小路、走巷子,活脫脫像兩個綁架犯。

  聽完范閒的講述後,秦風最後總結道:「你倆抬著司理理走,那樣子,豈不是長了四條腿?如果有小朋友半夜起床屙尿看到了,不還以為棺材成了精?夜裡睡不著了吧!」

  范閒:「.」

  葉哥這視角,怎麼感覺有點清奇啊,他是萬萬沒想到啊,葉哥嘴裡竟然會蹦出這麼一句話。

  「她要醒了,你慢慢審吧。」就在這時,秦風一個閃身離開了房間。

  下一秒,范閒的床上,司理理醒了過來。

  她並沒有裝睡,而是直接睜開了眼睛。

  等看清周圍的情況後,對著范閒說道:「范公子,又見面了。」

  「咱們剛見過,就在那北齊暗探的小院兒里。」范閒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裡是你家?怎麼不在鑒查院的大牢里?」

  「你想去?想去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送你過去?」范閒冷漠道。

  言語上的交鋒,其實很重要。

  因為這是攻破心理防線的一種手段,此時范閒已經在場地上占盡了優勢。

  如若在言語上也占盡優勢,他逼問起來,也就方便很多,所以他說話千萬不能虛,得硬氣起來!

  「所以你是個人來抓的我?」司理理轉移話題道。


  「這與你無關,你只需要知道一點,你現在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間!」

  范閒往前走了幾步,坐在了床邊上,距離司理理只有半米的距離。

  「你想死嗎?」

  「自是不想的。」司理理方才憋著的一股氣,瞬間就泄了。

  她知道,言語上的交鋒她已經輸了,現在她手上唯一的籌碼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一個名字。

  那個主使刺殺范閒之人的名字!

  「那就把牛欄街刺殺的前因後果告訴我。」范閒淡淡道。

  說話之時,他始終盯著司理理的眼睛,給予對方壓迫。

  司理理承受不了這種壓力,只得偏頭不去看范閒。

  而是張嘴說道:「我來自北齊,受命潛藏,有調度京都同僚之權,除了北齊皇室之命,我不受任何限制!」

  「然後呢?」范閒此時詢問司理理。

  其實有一種知道答案,找解題過程的感覺。

  在他心裡,其實已經鎖定長公主為兇手了,他只是想從司理理口中確認一下而已。

  「有人發現了我的暗探身份,並且此人還將潛伏在京都外的程巨樹給擒獲,潛送入城。」

  「無論是我的身份,還是程巨樹的位置,都只有北齊的大人物才有權知曉。」

  司理理說這些,其實是有著一分報復的心態在裡面的。

  她在京都潛伏好好的,被自己人給出賣了身份,現在還陷入了生死危機,她自是有怨氣的。

  更別提她這暗探的任務,本來就是被逼的。

  所以此時,她將這些說出來,就是想要借范閒的手,來報復這些人。

  雖然機會渺茫,但她能夠看出,范閒不簡單,所以她才會這般輕易的說出這些機密。

  「北齊高層也牽扯其中?」

  范閒倒沒有深想這一點,只是覺得這長公主也太強了吧,竟然能夠和北齊高層有勾結。

  「不然我也不會暴露。」司理理語氣中帶著一絲怨氣。

  「後面呢?」

  「程巨樹桀驁,不受脅迫,那人便來到醉仙居,逼我交出暗探令牌,他拿著我的把柄,我只能交出令牌!」

  「事先,我並不知道那人要殺的是你,後面聽說了牛欄街刺殺,還有你將程巨樹給反殺之後,我知道事不可為,便燒船準備離京,然後的事,你也就知道了,我被你給抓了過來。」

  范閒盯著司理理的眼睛,似乎是在確認對方是否說謊。

  司理理也不慌,與范閒對視。

  好一會兒,范閒開口問道:「最後一個問題,此事主謀,是誰?」

  聽到這話,司理理頓時氣勢足了幾分,開口道:「你放我出城,我便告訴你名字。」

  「你以為你有討價還價的權力?不說,就是死!」

  范閒的身子往前再傾了一點,充滿壓迫感。

  「那便殺了我就是。」   司理理肯定是不想死的,她還有許多事要做,她不能死。

  此時這般說,不過是為了增加談判的籌碼罷了。

  「你想尋死?」

  范閒湊近看了司理理一眼,隨後遠離,站起身子說道:「我反正又沒有損失什麼,不知道這背後之人,其實也無妨。」

  「我抓到一個北齊暗探,反倒還有功!只要將你送到鑒查院,你的死活也就與我無關了。」

  「也不對,我還可以給鑒查院提議。」

  范閒再次坐到了床邊,看著司理理說道:「我可以給鑒查院提個主意,把你專門關在鑒查院地牢的最下面一層。」

  「這還不止,我要讓人在最下面挖一個暗無天日的小坑出來,就讓你待在裡面,什麼也看不到,陪伴你的只有無盡的黑暗!」

  看著司理理被他形容的場景給嚇得身體有些發抖,范閒繼續問道。

  「怎麼樣?對這個你不回答的條件可還滿意?」

  司理理不說話,只是發抖,似乎是被范閒所描述的場景給嚇到了。

  其實從始至終,司理理都沒有太過害怕,她之所以發抖,展現出害怕的一面,無非就是不想死罷了。


  給范閒一個台階,繼續和人談條件,只有這樣,她才能活下來。

  「你滿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把你送去鑒查院!」

  司理理不答話,只是搖頭。

  范閒見此,問道:「不滿意?想告訴我名字了?」

  「這樣吧,只要你告訴我那個名字,我雖然不能放你出城,但我可以讓你只是單純的被關著,不會有危險,不會受欺辱,也不會受刑。」

  「你選吧。」

  說完,范閒起身,往後退了一步,給予司理理足夠的思考空間。

  而司理理呆坐在床上,望著前方,眼神愣愣的。

  她在思索,該如何破局。

  但無論她怎麼想,目前唯一活命的路就只有一條,那就是相信范閒,除此之外,其它的路都是死路。

  沒辦法,最後司理理點了點頭道:「范公子,我告訴你名字,你如何辨認真假?」

  「我自有辦法。」范閒送了一口氣。

  「行,我告訴你!」

  「那人就是.宰相府二公子,林珙!」

  聞言,范閒眼睛瞪的老大,「你確定?林珙?!」

  其實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范閒其實就已經信了。

  那林珙似乎極其反對自己和婉兒的婚事,還是太子一黨,其也有實力綁架程巨樹,應該就是林珙沒錯了。

  他此時反問,不過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罷了。

  那可是婉兒的二哥,雖然反對自己的婚事,但范閒可從來沒想過會是他。

  「恩,就是他。」司理理點頭。

  范閒沒有答話,只是愣愣的坐著,似乎是在思索。

  「范公子,我們的約定」司理理有點擔心范閒爽約。

  不過這時,范閒已經回過神來,他平復好心情後說道。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不過你得交出幾個暗探的名字。還有!今天的事情,你不許說出去,無論誰問你,都說沒有告訴過我,對王啟年也是如此,懂了嗎?」

  「懂了!」

  看到司理理點頭,范閒上前一記手刀就打了下去。

  「審問技術不錯。」

  這時,秦風走了進來,讚嘆了一句。

  方才他在外面,聽著兩人言語上的交鋒,感覺很有趣。

  「可惜那司理理更厲害,除了最後有點情緒波動之外,前面她的心跳都沒有加快過多少。」

  「啊?!」

  范閒剛才還一個人傷感呢,想著兇手是林珙,他要怎麼面對婉兒。

  可秦風的一句話,讓他直接站了起來。

  虧他還以為自己表現很出色的,司理理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現在看來,這司理理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演員,連他都給騙了!

  這一刻,范閒有一種想把司理理叫起來,給重新審一遍的衝動。

  不過這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

  沒多久他便冷靜下來,對著秦風問道:「葉哥,你說我該怎麼辦?」

  「那林珙一是婉兒的二哥,二是宰相之子,還是太子一黨的存在,我能怎麼辦?」

  無論最終的主謀是長公主還是太子,范閒都沒有絲毫證據去指證對方。

  林珙的話雖然有司理理當證據,但他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動林珙。

  因為林婉兒這層關係在,這讓他十分糾結!

  林婉兒與他說過她二哥對她極好,假如范閒去對付林珙,他又該如何去面對婉兒?

  啊?你猶豫這個?

  秦風聽著范閒的話,直接滿臉問號。

  朋友,你都被刺殺了,要命了誒?

  你還在這裡擔心這擔心那的?你搞笑嗎你?當然是干他啊!

  如果你跟林婉兒說了她二哥刺殺你這件事,她袒護她二哥,這媳婦你還能要麼?

  是非不分的媳婦,不休了回家過年啊?

  「怎麼辦?干他就完了!」秦風拍了拍范閒的肩膀。


  范閒:「啊?」

  「鑒查院大門口的那塊石碑,你娘留的,你看了沒?」

  「看了!」

  「所以你在猶豫什麼?等下次再來刺殺,把你殺了你才知道後悔嗎?」

  秦風頓了頓說道:「我還欠你兩件事,要不要用一件,我可以幫你把那林珙給殺了!」

  「別別別!千萬別,那可是婉兒的二哥!」范閒連忙說道。

  「不過葉哥說的對,如若顧前顧後,我必進退維谷,最後只有身死一途,我得露出獠牙,讓他們知道對付我會痛,這樣才能夠真正的活下來!」

  「孺子可教也!」

  秦風點了點頭,繼續問道:「真的不考慮一下嗎?你只要用掉這次機會,三天之內,我必殺林珙。」

  秦風可沒吹牛,一位九品巔峰的武者,還是藏在暗處的。

  要取林珙性命,不要太容易,他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

  「葉哥,真不用了,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范閒苦笑道。

  這時,他從秦風身上發現了一個新的特徵,性格較沖,但理性尚存,不是莽夫。

  「有想法隨時來找!我睡覺去了,你自己享福吧。」秦風說完擺了擺手,離開了房間。

  「我不是」范閒想要解釋,但秦風已經離開了。

  他轉頭看了床上的司理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在旁邊鋪了個地鋪,睡了下來。

  司理理這邊必須有人看著,不然他也睡偏房去了,他這院子裡,房間還是有四五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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