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烏鴉嘴滕梓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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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烏鴉嘴滕梓荊

  慶餘年的這個世界上,武者們所修煉的功法,往往都是將修煉出的真氣,當做某種武器,或者某種一次性的工具。

  就像水一樣潑出去,根本沒想著收回來。

  這種運用方法,武者很早之前就會了,就像是一種本能一樣,只要練武就會。

  但因為七品以下的武者真氣強度不高,哪怕是丟出去也丟不了多遠,形成不了殺傷力。

  只有到了七品以上,才能達到真氣離體攻擊的效果。

  至於將真氣附著於武器之上,這個技巧,秦風很早之前就會了。

  在他看來,這是個很容易的技巧,應該大多數人都會。

  但實際上,這個技巧會的人很少,有些人沒人指點的話,說不定到了九品才會領悟。

  而范閒的話,他在五竹的教導之下,很早就領悟了這個技巧。

  此時給秦風演練,他就是先利用短劍演練一番,將自己的優勢給展現出來。

  那劍揮的極快,招式快准狠,滿院子都是『呼呼』的破空聲。

  「不錯。」秦風暗暗點頭。

  不愧是五竹教出來的徒弟,基礎功很好。

  但有個大問題,招式太過呆板!

  五竹是個機器人,他可不管什麼靈活、真氣的,在他眼裡,招式只有快准狠三個要點。

  他面對敵人,只要計算出弱點在哪裡,然後一擊斃命就是了。

  所以他教出來的范閒,自然也是如此。

  可問題是,范閒沒有五竹的速度和力量,也沒有那種敏銳的洞察力。

  這樣一來,動作就顯得呆板,沒有絲毫靈活可言。

  也許面對一般人,可以靠自己真氣的強度而莽上去,但一對上高手,就顯得力不從心了。

  秦風見此,也並沒有指正,而是繼續看了起來。

  這時的范閒,則開始演練起了真氣運行之法。

  范閒的霸道真氣,走的是直戾粗獷一派,錘練內神為主,拓實經脈為基。

  他這功法神奇之處在於,對真氣的操作性極強,甚至可以將自己打出的真氣給收回來。

  沒錯,就是收回來!

  打出去的真氣就像是潑出去的水,范閒卻能收回來,簡直匪夷所思。

  不過大宗師的功法就是這麼匪夷所思,它已經脫離了普通武道的範疇,甚至給秦風一種修仙的感覺。

  因為秦風看這功法到後面,竟然開始在修煉精神力了。

  要知道,武者在乎的,無非就是實與勢。

  實代表著自身,真氣多少,真氣強弱如何,對真氣的掌控精度又如何。

  而勢則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形容,代表著你運用真氣的一種程度,也可以說是境界。

  可大宗師的功法,卻超脫了這兩者。

  那種玄而又玄的精神境界,書上說非大毅力者不得入門,實在是讓秦風捉摸不透。

  其實對此,秦風也有一定的理解,無非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一般人心裡都是有萬般雜念的,無時無刻腦子裡都有念頭冒出來,甚至有各種廢料。

  而當你快死的時候,你的腦海里只會有一個極其純粹的念頭,那就是活過來。

  這一刻,伱就能夠體會到一種全然不同的感受,精神會得到升華。

  所以當人處於絕境之時,就會有大徹大悟之感。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領悟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知行合一可太難了!

  「葉哥,你看我打的如何,有哪裡需要改進的?」

  范閒收功而立,平復下呼吸後問道。

  「要改的地方挺多的,不過今天時間有限,我只教你功法的問題,你過來。」

  秦風對范閒招了招手,後者依言走來。

  秦風將手放在了范閒的背上,說到:「再運功!」

  感受著范閒體內真氣的流轉,秦風立馬找出了好幾處問題。

  「真氣過雪關之後,得疾而非緩。還有真氣走氣海入關元的時候,這麼快幹什麼?這裡你平常修煉感受不到疼嗎?還有這裡」


  秦風給范閒指點了好幾個錯處,有的問題比較大,有的則是小問題。

  范閒按照秦風指點後的方法去運行真氣,發現和之前相比,果然順暢了許多。

  隱隱之間,他感覺體內真氣有一種翻湧的感覺。

  「盤腿坐下,守心凝神,專心運轉功法。」

  聽到秦風的話語後,范閒立馬盤腿坐下,修煉了起來。

  秦風在一旁看著,也是微微感嘆。

  范閒的武學天分實在是太高了!

  今天才十六歲而已,竟然就要突破到八品了。

  原本他哪怕不插手,通過和程巨樹的一戰,范閒也能夠突破,此時秦風只是將其提前罷了,主要還是底子好。

  大約一刻鐘後,范閒一臉驚喜的睜開了眼睛。

  「葉哥,我突破了,進入八品了,多謝葉哥指點!」

  最主要的是,他感覺身上修行的功法,運轉起來比之前順暢多了,真氣威力也有少許提升。

  這種功法上的改進,比實力上帶來的提升更加重要。

  正因為知曉這一點,范閒對秦風還是無比感激的。

  秦風點了點頭,語重心長的說道:「武道修行,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以後要多加努力!」

  「葉哥教誨,我定謹記於心,時時回想,鞭策自己!」范閒恭敬的拱手道。

  見此一幕,秦風也是感覺有點欣慰。

  難怪有些人就愛給人說教,尤其是給聰明人說教,對方的那種反應,讓人打心底里的舒服。

  「恩,去吧!」秦風裝出一副高人風範,擺了擺手道。

  范閒對秦風再次一禮,隨後便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他今天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如今突破浪費了一些時間,所以有點急。

  這時,秦風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下次過來的時候,給我帶一把強弓,越硬越好!」

  他一個黑戶,在京都裡面各種不方便,買東西得讓范閒幫忙帶。

  主要這裡是鑒查院的大本營,秦風如若因為買個東西就暴露了,那就搞笑了。

  「知道了!」范閒揮了揮手,離開了院子。

  走的時候,他還順手關上了大門。

  秦風則收回目光,找了個地方坐下,繼續參詳起了霸道功訣。

  宰相府,一處偏房內。

  林珙看著手裡寫著范閒回府的紙條,對著手下吩咐道。

  「開始吧,事情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

  隨後又問道:「二皇子到哪裡了?」

  「還未出府,不過應當是快了。」

  「好!下去吧。」

  林珙看著窗外的鬱郁樹木,眼放凶光,嘴裡喃喃道:「范閒,不要怪我,只能怪你染指了不屬於你的東西!」

  范府大門前。

  滕梓荊已然備好了馬車,等待著范閒。   而大門口,范若若將范閒給送了出來。

  一臉擔憂的說道:「哥,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約的是青樓花船,你不方便!」

  范閒拍了拍范若若的肩膀說道:「我知你擔心我,不過你哥我今早已經突破到八品了,實力提升不少,除非派出九品武者,不然我能有什麼危險。」

  范若若臉上的擔憂之色沒有減少分毫。

  在她眼裡,范閒終歸是剛來京都,對於京都的險惡知之甚少。

  「總之哥你要路上小心!上次堂審之後,太子始終隱忍不動,終究讓人擔心。」

  「這裡是京都,難道他會找人當街砍我不成?回吧!」

  說完,范閒翻身便坐上了馬車。

  於此同時,牛欄街上,對於范閒的刺殺,已經全部準備好了。

  周圍的人全部被提前清場,程巨樹也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范閒這個主角到場了。

  醉仙居。

  它是一艘花船的名字,雖然不是所有花船中體積最大的,卻是檔次最高的,二層船樓,裝飾清雅,讓人見著就很舒心。


  二皇子李承澤今天約范閒的地點就是醉仙居,而此時李承澤已然和靖王世子李弘成提前到了。

  不過他們並沒有直接前往醉仙居,而是在流晶河旁邊的一處亭子裡提前等待。

  流晶河就是京都城西最著名的河,這邊就是權貴們的溫柔鄉,各種青樓花船,都聚集在這邊。

  「范閒怎的還沒來?」李弘成眉頭微皺。

  「不急,是我們來早了。」

  李承澤嘴裡吃著果子,絲毫不急。

  范閒以後如若能夠執掌內庫,那也是一位大人物。

  釣魚嘛,小魚急躁點無所謂,釣不上來跑了也無妨。

  可像范閒這樣的大魚,得慢慢釣,有耐心才行。

  不然稍微急切一點,對方跑了,再想讓其上鉤,那就難了。

  「小范公子應當會準時到的。」這時,司理理端了一杯茶朝著李承澤遞來。

  她作為醉仙居的主人,面對身份尊貴的客人,可不敢擺譜,自然是親自伺候。

  李承澤接過茶杯,斜了她一眼,「你覺著范閒怎麼樣?」

  「小范公子詩才讓人驚艷,行為舉止亦是君子之風。」司理理毫不吝嗇對范閒的誇獎。

  「你倒是會說話。」李承澤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之前京都府堂審之上,他瞧見司理理是個聰明人,此時問的是她對范閒的政治看法。

  但對方卻給他裝糊塗,回答的是對這個人的看法。

  因此,李承澤一下子就失去了繼續問話的興趣。

  一時間,亭子裡又陷入了安靜之中。

  於此同時,牛欄街上。

  滕梓荊正駕駛著馬車朝醉仙居而去。

  范閒與之同坐,一路上樂呵呵的說著話。

  不過忽然間,范閒伸手簽住了馬繩,「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滕梓荊微微疑惑。

  「街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周圍也是靜悄悄的,很不對勁!」

  如若是沒有遇見秦風,范閒根本不會意識到有人敢在京都搞刺殺。

  但是經過秦風的提醒,還有范若若方才的叮囑,范閒心裡早有預警,此時看見可疑的情況,自然是要謹慎一些。

  「牛欄街本來就這樣,這是專門走馬車的道,沒有行人的。」滕梓荊答道。

  他並沒有覺得范閒一驚一乍的不好,只是單純的解釋。

  「回去,我們換條路走,這條路不走了!」范閒掃視前方,嘴裡說道。

  他總感覺情況有些不對,所以還是保險一點為好。

  「繞路的話,赴約的時間可能就要過了,確定嗎?」滕梓荊提醒了一句。

  「沒事,過也就過了,二皇子多等等也無妨,安全最重要!」

  「那行!」滕梓荊也不多話,一扯馬繩,就要改道。

  然而就在此時,兩道羽箭呼嘯著朝他們的馬車襲來,目標直指他們兩人!

  而范閒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前方,羽箭飛來的時候,他自然是輕鬆閃躲。

  滕梓荊也是七品高手,反應不慢,一個後仰也是閃躲開來。

  這時,兩人也發現了襲擊之人的樣貌,是兩名手持弓箭的青衣女子。

  她們分別站在牛欄街兩旁的圍牆之上,不停的朝兩人射箭。

  「你對付左邊的,我右邊的!」

  范閒低喝一聲,拔下射在馬車上的箭矢,閃躲後續羽箭的同時,靜待時機。

  滕梓荊那邊則是直接起躍,藉助馬車跳向了一旁的圍牆。

  他朝著那刺客貼近的同時,衣袖揮舞,藏在衣服里的暗器陸續飛出,逼迫著刺客的走位。

  滕梓荊能夠看出,刺客的實力並不高,似乎才六品。

  他快速欺身上前,衣服里的飛鏢快速射出,封了幾次走位之後,就將其給擊殺。

  而另外一邊,范閒也是抓住刺客浮空的空擋,手裡的羽箭猛然擲出,直接將其給釘殺!

  『嘶律律~』

  就在這時,拉馬車的馬兒卻是叫喊出聲,朝著前方狂奔。


  原來是那兩位刺客的羽箭射中了馬兒,讓其受了驚!

  滕梓荊也沒空去管刺客,快速朝著馬車跑來,想要將其控住。

  范閒的話,他沒啥駕車技術,所幸直接跳下了馬車,免得受牽連。

  就在此時,一排粗大的弩箭從一旁射了出來,直接將整輛馬車給釘在了對面的牆上。

  那巨大的威力,甚至將馬車給射的粉碎。

  見此一幕,范閒瞳孔一縮。

  好傢夥,這可是攻城弩!

  那威力巨大無比,挨上一箭可不是青一塊紫一塊那麼簡單了,而是東一塊西一塊。

  別說他剛剛突破八品了,哪怕是九品武者,挨了也得死!

  滕梓荊這時也站在了范閒的身邊,一臉後怕的說道。

  「還好你沒有在那馬車上,不然那馬車估計就是你的下場!」

  范閒卻是沒有鬆懈,反而繼續打量起了四周。

  「你不覺的這個刺殺有點虎頭蛇尾的感覺嗎?那兩女刺客實力又不強,如今又出動了攻城弩這等利器,怎麼忽然沒動靜了?」

  「你還要啥動靜,難道再出來一個實力強勁的刺客了你才滿意?!」

  『轟!』

  就在此時,馬車炸裂的地方,圍牆直接爆開,一個高大威猛的禿頂男子走了出來。

  「你個烏鴉嘴!」范閒吐槽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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