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喜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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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野皆知,大秦皇朝真正握有實權的人是慧寧公主,遇事抉擇且最終做主的人也是慧寧公主。慧寧公主很會照顧皇上的情緒,讓皇上有很強有存在感和幸福感。因此,皇上並不排斥慧寧公主參與朝堂要事,而且還樂得有人為他分擔。

  「妍兒,你認為我娘的用意是什麼?」沐元澈撫著御封的錦盒輕嘆。

  慧寧公主很疼愛沐元澈這個「養子」也是朝野皆知的事實,沐元澈也給慧寧公主掙了臉面。自幼習武,十幾歲就到軍中錘鍊,征戰疆場,平定叛亂,立下了許多功勳。年未加冠,就統率幾十萬大軍,把西魏打得投降求和,讓大秦皇朝出了一口憋屈了幾百年的窩囊氣,他自己也在瀛州大陸揚名,令文官武將刮目相看。

  打敗西魏,凱旋還朝,朝中重臣就聯名提議給沐元澈直接封侯,皇上欣然同意,卻被慧寧公主阻攔。她認為沐元澈還年輕,爵位太高反而誤人,應該從低做起,慢慢晉升。君臣幾次朝議後,沐元澈被封為一等勝戰伯,又賞賜了一些財物田產。朝野臣民都認為給沐元澈的封賞太低,對慧寧公主一片愛子之心嘆服不已。

  此次賑災,沐元澈帶御衛營將士負責押運糧草,雖說功勞不小,同打敗西魏比起來卻不值一提。而此次,皇上卻賜下了丹書鐵券,滿堂譁然,朝野驚詫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封賞太低會令眾人不痛不癢地感嘆,而封賞太高就會遭人非議。

  細數大秦皇朝,有爵位的家族很多,能拿到丹書鐵券者卻寥寥無幾。何況沐元澈依舊很年輕,此次立下的功勞也不大,賞賜丹書鐵券就太重了。

  沐元澈年紀不大,特殊的經歷令他頗通人情世故,對朝堂的彎彎道道也了如指掌。接到丹書鐵券的重賞,他沒有太多興奮,反而感覺到深重的壓力。

  沈妍拍了拍沐元澈的手,以示安慰,又笑了笑,說:「聽說臣子妄猜聖意是重罪,我一介草民,命如螻蟻,對於你娘深刻的用意就更不敢妄猜了。」

  「哼!你明明心裡有數,卻偏偏這麼說,就是故意氣我。」沐元澈把沈妍攬在懷中,在她腰間掐了一把,說:「之前我娘沒提起,起初我也不明白,後來跟一些資深臣子請教,才明白我娘和皇上的用意。丹書鐵券賞到我手中,其實他們想賞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我只是借光罷了。所以,就把賞賜全給你拿過來了。」

  「我和你還有必要分那麼清楚嗎?」沈妍沖沐元澈挑了挑眼角,並不驚詫他的話,沐元澈帶御賜寶物來引鳳居,問起慧寧公主的用意,她就猜得八九不離十。

  「當然沒必要。」沐元澈一把抱起她,轉了幾圈,放到軟榻上,就要動嘴。

  沈妍頭轉向一邊,雙手捂在臉上,「君子動手不動嘴,別……」

  「我是君子,動手,不動嘴。」沐元澈很聽話,嘻笑著對沈妍上下其手揩油。

  情急之下這是說了一句什麼話?這不是給他鑽空子的機會嗎?沈妍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沐元澈要是不跟她動手動腳,那就不是君子了,有便宜不占,還要背個不是君子的名聲,那不是傻瓜嗎?這節骨眼上,連柳下惠都不能坐懷不亂了。

  「行了行了,我錯了,別鬧了,我們好好說說話。」

  「說什麼?」

  沈妍坐起來,雙手護住胸,臉上仍有警戒,「我們來探討你娘的用意。」

  沐元澈穿過沈妍的黑髮,在她臉上摸了一把,「你明白,我也清楚,就行了。」

  她當然明白,而且感受比其他人更加深刻。

  且不說她是濟真堂的大掌事,關聯瀛州大陸第一巨商金家和楚國皇室,也不提她是花朝國外交部長和蕭家家主的義女。單說大秦皇朝能戰勝西魏,她就功不可沒。而且她是天下聞名的名醫,在戰亂中救死扶傷,不分國度,得萬民稱頌。

  自她助老程殺了左天佑,她在大秦皇朝和西魏的戰爭中起的作用也在私下風傳。只不過許多人對此事不可置信,相比於人為,人們更願意相信西魏那場瘟疫是天譴。左天佑一死,西魏朝廷積極和大秦皇朝建交,西魏皇后又讓沈妍享受西魏公主的待遇,就擺明西魏朝廷現在的當權者打算將此事深埋,不再追究。

  沈妍多重身份,顯赫尊貴,又要嫁給大秦新貴沐元澈,難免樹大招風,被人猜忌,以至引來殺身之禍。慧寧公主能護他們一時,卻護不了他們一世,趁現在她還手握重權,給沐元澈賜下丹書鐵券,就是要防患於未然。不管將來大秦皇朝誰做皇帝,都會有所顧忌,不敢明目張胆象當年血洗沐家一樣對他們動手。

  這是沈妍的想法,她很感激慧寧公主愛子心切,又慮事周全。

  當然,慧寧公主跟皇上和朝中重臣商議此事時,就完全是另一種說法了。她會突出沈妍和沐元澈在戰敗西魏時的莫大功勳,也會提起沈妍賑災濟民,廣行善舉。事實擺在眼前,讓皇上和重臣考慮賞賜,也不能只賞財物田產,晉升爵位又不稀罕。除了丹書鐵券,保沈妍和沐元澈世代富貴無憂,恐怕也就賞無可賞了。

  沐元澈握住沈妍的手,輕聲問:「妍兒,你還恨娘嗎?」

  「說不上恨,她行事有她的因由和準則,又不是以傷害我為目的。」沈妍笑著拍了拍沐元澈的肩膀,「兄弟,拜託你說清楚,她只是你娘,別混為一談。」

  「遲早會是你娘,我不急。」

  沈妍笑了笑,說:「那要看她送我什麼,改口是有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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