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解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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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琨端起酒杯,手有些哆嗦,在沈蘊一再催促下,才飲盡第一杯酒。一杯酒下肚,他嗆出眼淚,滿臉哀傷盯著酒杯,任淚水流淌在臉頰。仿佛他飲盡的不是杯中酒,而是他滿腹的情思心事,一旦飲下,再也不可以重來。

  沈妍看到白芷在門口沖她使眼色,知道有事,對沈蘊和左琨說:「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你們不要喝得太急,多吃點菜,我讓人給你們準備醒酒湯。」

  「姐姐放心,我會照顧左皇子。」

  左琨咬了咬嘴唇,低聲說:「姐姐放心,我不需要照顧。」

  沈妍聽到左琨稱她為姐姐,釋懷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話,就出去了。

  聽說慧寧公主親自來接安紋回府,沈妍吃了一驚,慧寧公主似乎另有來意。

  慧寧公主只帶了幾個隨從僕婦,輕裝簡行而來,但她自身散發出來的威儀貴氣不容小覷。她坐在臨滄閣所在院落的花亭中,她的下人躬身侍立,腳下黑壓壓地跪滿了人。盛夏天氣,汗如雨下,空氣中彌散著腥臭發酸的汗味。

  門外聚著許多來看熱鬧的人,幾個黑衣人如門神一樣守在門口,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眾人三人一群,兩人一夥,少數人竊竊私語,多數人以唇語和眼神交流。

  沈妍帶著兩丫頭穿過人群朝門口走來,她的中指和食指依舊夾著那顆三寸鐵釘,好象法寶一樣。她來到門口,沖黑衣人抬了抬下巴,黑衣人問都沒問,就放行了。人群的目光追隨沈妍的背影,私語聲加大,都在詢問猜測她的身份。

  慧寧公主到達海悅樓有一柱香的時間了,她高高就坐,默默品茶,不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她越是沉默,眾人心中沒底,就越恐懼,院落里的氣氛就欲加壓抑。

  沈妍面帶微笑,隨隨便便走進來,好象一股清風,舒緩了沉悶的氛圍。慧寧公主微微皺眉,茶盞壓在唇邊,都忘記嘬茶了。沈妍大大方方走進花亭,沖慧寧公主福了福,沒說話,就坐到她身邊,用鐵釘敲了敲木几上的茶盞。

  「妍兒,快起來,跪下,快——」汪耀宗抹著汗水,緊皺眉頭沖沈妍揮手。

  「坐著吧!」慧寧公主好不容易開口了,面帶譏笑,又補充了一句,「要是覺得自己坐著合適就坐著,跪著的人不少你一個,坐著的人也不多你一個。」

  沈妍心思百轉,也沒領悟慧寧公主這句話的深層含義,她拋給慧寧公主一個更為深刻的嘲笑,說:「我站著旁聽,這樣似乎比較穩妥。」

  慧寧公主冷哼一聲,喝了一口茶,說:「你為本宮做了一件大事,雖做得不完善,還需本宮收場,也解決了大麻煩。本宮感激你,賜你落坐,受他們一拜。」

  跪在院子中的人除了海悅樓的掌柜、管事、夥計和侍女,還有汪家人及錢益和錢盛父子。慧寧公主當著這些人,故意說沈妍為她做了一件大事,解決了大麻煩,還不就是告訴眾人,今天這捉姦的圈套是沈妍設下的嗎?

  韓氏母女本來就認為是沈妍設計捉弄她們,汪耀宗等人也心存猶疑。慧寧公主這麼一說,就把沈妍和汪家人推向了敵對面。她和汪家人不親,和韓氏母女之間怨結很深,卻不想多樹敵。再說,錢益很陰險,極有可能背後捅刀子。

  「多謝公主賜坐。」沈妍大大方方落坐,接過僕婦遞來的茶飲,喝了一口,說:「小女做那件事也是碰巧而已,給公主解決麻煩是無心之舉,不敢接受公主的感激,更不敢受眾人一拜。說實話,我當時只想保住命,才硬著頭皮扎了左天佑一下,根本算不上慷慨之舉,實際殺左天佑的人是一個江湖俠客。左天佑這些年總發動戰爭,導致生靈塗碳,邊境百姓流離失所,確實已天怒人怨。公主和皇上都宅心仁厚,急百姓所急,把他當成大麻煩,恨他入骨,這是至善至仁的心思。可小女當時私心作祟,不敢倨功,這確實是巧合,我……」

  沈妍絮絮叨叨,語氣謙恭,又是譴責左天佑窮凶極惡,又是誇讚慧寧公主愛民如子,輕輕鬆鬆就轉移了焦點,把那件大事說成是左天佑被殺之事。左天佑的死因早在朝野傳開,多數人都知道他被江湖俠客所殺,沈妍這麼說並不為過。

  她極力奉承慧寧公主,不管眾人存什麼心思,都不敢妄自非議。就連奉左天佑為主子的錢益父子想為主子報仇,聽到這番話,也在掂量冒然尋仇是否可行。

  慧寧公主拋出一隻「仙人球」,沒扎到沈妍,就被完完整整拋回來了。她很窩火,一時卻無計可施,與沈妍斗,她別說完勝,想不敗得很慘都不容易。都說無敵最寂寞,象她這麼強勢的人,遭遇沈妍,突然很懷念那些寂寞的日子。

  她擰著眉頭咳嗽一聲,打斷沈妍的拍馬溜須之言,「時候不早,說正事吧!」

  「請公主垂言。」沈妍神色謙謹,笑容狡黠。

  慧寧公主沉下臉,「安姨娘流產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哦!我也是只知其一。」沈妍講述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的經過。

  安紋這一胎坐得還不穩,與情人私會心神蕩漾,情況急轉之下,她又被打了一頓,不流產才怪。沈妍聽說安紋流產,沒有絲毫愧疚,反而感覺到幾分快慰。

  得知與錢盛私通且被捉姦之人是沈承榮的妾室,武烈侯府的外孫女,汪家人都很害怕。尤其是韓氏和汪嫣紅,聽說安紋流產了,都嚇得面如土色。安紋身份特殊,她在海悅樓與人私會且被打流產,海悅樓上下難辭其咎,掌柜和夥計等人都心驚膽顫。相比之下,錢益父子都很鎮定,可見他們早知安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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