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就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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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一身青布衫,身上帶著淡淡草藥氣息。

  林霜起身擋在麥忱身前:

  「哪位?」

  如今她們在查喬瑾萱當年的事情,所有的陌生人都會存在潛在危險。

  身前人面色清泠,像枝遺世獨立的冷松。

  那雙沒什麼情緒的眸子,在看清麥忱的臉上卻浮動起輕微的波瀾。

  「是我請宋醫生來的。」

  門口,南喬的聲音響起,手上拎著兩個食盒。

  「宋景年。」

  面前任淡聲介紹自己道。

  麥忱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蹙,很快恢復正常。

  「宋醫生最近半年都在京城,請他幫你看下眼睛。」

  將飯盒輕放在茶几上,南喬朝麥忱解釋道。

  麥忱唇角勾了勾,客氣疏離的打招呼:

  「辛苦宋醫生。」

  宋景年眸色暗了暗,開口:

  「我是收了報酬的,不用這麼客氣。」

  麥忱笑意不變,沒再接話。

  身側,林霜重新坐回沙發上:

  「南喬,有兩把刷子。」

  她朝南喬比了一個大拇指。

  如果說剛剛人進來時她不認識,但報完名字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宋景年,國醫宋山的唯一徒弟。

  想要求他看病的人大概能從京城排到海城,但他卻不是什麼病人都接的。

  南喬正在開食盒,聽她這麼說捏著筷子的手一頓,淡聲開口:

  「是宋醫生醫者仁心。」

  南喬話音落下,宋景年驀地開口:

  「南先生說需要我醫治的,是他太太。」

  他這話看似是對著南喬說的,但視線卻落在麥忱身上。

  「我這個人有個規矩,非本人或至親求醫到跟前,一概不接診。」

  林霜的疑問正要脫口而出,被宋景年後面這句話生生壓了回去。

  如果是這樣,那南喬說麥忱是他太太也就通了。

  麥忱雖看不見,但卻依舊能感受到宋景年落在自己身上壓迫性極強的視線。

  沉吟片刻,她攥緊南喬遞過來的筷子:

  「以後有勞宋醫生。」

  她這話落下時,宋景年那雙棕色瞳仁收緊,又放鬆:

  「我既接診,自然會盡力。」

  宋景年這個點到病房並不在南喬的預期。

  他們原本約的時間在一小時後,這樣可以給麥忱吃午飯的時間。

  他原本想派車去接他,但他執意自己過來,沒想到直接提前了一個小時。

  擔心耽誤他的時間,南喬開口:

  「麻煩宋醫生等幾分鐘,我太太很快吃完。」

  他這聲太太出口時,麥忱捏著筷子的手很明顯的一僵。

  這細微的動作被宋景年盡收眼底。

  他理了理長衫,看著麥忱淡聲開口:

  「不急,慢慢吃。」

  麥忱這頓飯吃的味同嚼蠟。

  她沒想到,南喬請來的醫生居然是宋景年。

  而她現在的狼狽模樣,被他盡收眼底。

  吃了沒兩口,她放下了筷子。

  「不合胃口?」

  南喬輕聲問道。

  「是覺得清淡了還是咸了,明天我注意一下。」

  他捏起筷子,用另外一頭夾菜嘗味道。

  麥忱深吸一口氣,開口:

  「你不適合做飯,以後別做了。」

  南喬一怔,轉頭錯愕看向她,對視的一瞬忽然意識到她看不到。

  喉頭微微滾動兩下,他開口:

  「以後我多選幾家私房菜訂製,你看你喜歡哪家我們就吃哪家。」

  他嗓音溫柔,完全沒有過往的隨性。


  麥忱卻覺得難過。

  她不想要他的愧疚和補償,一分都不想要。

  「不用了,醫院的飯菜挺好的。」

  她話音落時,林霜先瞪大了眼睛。

  這醫院的飯她蹭過兩口,雖然已經是訂製,卻依舊難以下咽。

  很明顯,麥忱在故意挑刺。

  南喬也聽出來了,卻絲毫不氣。

  只是伸手收拾飯盒,低應了一聲:

  「好。」

  眼看他收拾的差不多時,宋景年開口:

  「可以看診了?」

  南喬將飯盒收拾起來,點頭:

  「好了。」

  宋景年從沙發上起身,拎著隨身的藥箱朝病床邊去。

  麥忱由著林霜將自己攙到病床上。

  其實她完全可以自己來,幾天的功夫,她腦子裡已經有了這間病房的立體模型,可以自如行走。

  可她不想一個人面對宋景年。

  床側,宋景年將藥箱放在柜子上,朝麥忱開口:

  「手。」

  麥忱聽話的將左手腕送了出去。

  腕間一涼,感受到指尖落在了脈搏的位置。

  病房裡陷入一陣沉寂。

  南喬收拾好碗筷遞給門外保鏢後,匆匆折了回來。

  想聽到宋景年對麥忱眼睛的論斷。

  脈聽了許久,宋景年鬆開:

  「還有救。」

  三個字,在南喬聽來比任何音樂都要動聽。

  麥忱內心也暗暗鬆了口氣。

  眼睛一天不好,南喬身上便壓著一份對她的責任。

  她不想這樣。

  哪怕兩人從此做陌路人,她也不想這樣。

  這句話說完,宋景年側身打開了藥箱,取出一套金針,看向南喬:

  「如果我說一針十萬,治嗎?」

  他掀眼看向南喬,眸底是濃郁的打量。

  南喬毫不猶豫點頭:

  「一針一百萬也要治。」

  宋景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得笑意:

  「我可不是什麼黑心赤腳醫生,問問而已。」

  南喬卻極其認真嚴肅:

  「我求您時便承諾,價格隨便您開。」

  宋景年一手捏針,一手在麥忱眼周探著穴位:

  「我有醫德。」

  他指尖探了半晌,卻沒落針,側頭看向南喬:

  「我施針不喜有人打擾。」

  「好。」

  南喬應了一聲便要出門,林霜卻沒動。

  「沒聽過扎針還要迴避的。」

  她眸子凝著宋景年,帶上幾分提防。

  真不怪她多疑,如今和他們交鋒的是林家,隨時可能被人鑽了空子。

  哪怕面前人是國醫徒弟,她也不放心。

  留麥忱和他單獨在裡面,豈不是他想做什麼都輕而易舉。

  不想,她這句話一出,宋景年直接開始收針:

  「不信我便不要找我。」

  他將金針收回醫藥箱,轉身就要走。

  青衫袖口被拽住了:

  「沒事的,你們都出去吧。」

  病床上,麥忱開口道。

  林霜也是沒想到宋景年脾氣大。

  見他這副傲氣模樣,想來不是林家派來的,道了聲歉便匆匆跟在南喬身後出了門。

  關門聲響起時,麥忱收了捏住宋景年衣袖的手。

  感受到袖口力道的消失,宋景年輕嗤一聲:

  「你就是這麼糟蹋自己身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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