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萬分危急
哈？
聽到路先生的問話，白歲那雙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微微瞪大了下，臉上閃過了一絲錯愕表情。
所謂天癸，也叫元陰，對應五行之陰水，原指男性的腎精或女性的月事，後來隨著發展，逐漸演變為專指女性的月經，所以女孩子第一次來月事，也叫天癸至，月事本身也就是癸水。
這種常識在修煉界鮮少有人不知道，但這是能大庭廣眾之下問的問題嗎？
白歲一臉驚訝地看著路先生。
她知道這個問題肯定很關鍵，否則完全沒必要在這種場合問出來。
果不其然，路先生問完後略感不妥，也忙解釋著說道：「這兩儀微塵陣至剛至強，威力自不肖說，但與其它剛烈的陣法、法寶一樣，至陰之物對其仍有影響，這天癸之水便是其一，倘若被其污染，效果將大減。」
「但倘若不讓正值天癸的女子入陣，任其自生自滅，老夫又有些不忍。」
原來如此。白歲等人聽後瞭然地點了點頭，那路先生問出這個問題確實是事出有因了。
三人中首先回答的，是木家那位修為達到開光中期的長老，她是三人中看起來最顯年長的，細細一瞧也就一副三十六七歲的少婦模樣。此時身著著一件明艷的月白色衣裳，她面龐清麗，身段姣好，加上一身雍容的裝束，顯得美艷又倨傲，說是「半老徐娘」，都是對她的一種羞辱。
興許是閱歷深厚，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在面對路先生的問話時，她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好羞澀的。
當即搖搖頭回答：「妾身癸水上月剛走，目前並無此等煩惱。」
女性修煉者隨著修為境界的不斷提升，肉身通常都會保持較為年輕的狀態，俗話說得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相比男修，女修在容貌上花費的精力明顯要更多一些。
但普通人一月一來的癸水，她們同樣也會來，只不過到了她們身上，兩次癸水間的間隔會被拉大。
修為越是高深，月事的間隔時間就越長。這當然是有利有弊，利處在於省去了不少麻煩，平時不用過於頻繁地應對自家身體帶來的尷尬時刻，也不必為此操心。甚至某些思想極端一點的女修，還會尋找秘法斬斷赤龍，一勞永逸，不過這就未免太過了一點。
而弊端也很明顯，那就是越是修為高深之人，她們繁育後代的困難程度也越大。
畢竟槍法再准，也得有靶才行，癸水周期拉長了，等於靶子出現的不確定性也增大了。靶子都沒出現，就算射擊再多次都沒用，註定了會脫靶。
因此，高階的修士若想繁育後代，不光要靠努力，也要看一些運氣。
……
有了木家長老帶頭回答，邊上那位旋照初期的女散修到底也是個成年女子，骨子裡也有點潑辣的性格，這等閨中秘事在她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當即出聲表示自己不在天癸時期。
白歲見狀，也坦然搖了搖頭，「我也不在，路先生不必擔心。」
白歲的天癸現在是兩個半月左右來一次，距離上次才剛過去一個月，正處「安全」狀態。
「好！」路先生聞言後，銳利目光看了三人一眼，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微笑，「如此最好！諸位，待會兒聽老夫號令，咱們能否順利脫困，就在這兩儀微塵陣了！」
說完，路先生凌空對著黃紙一番比劃，很快六張閃爍著金光的符紙就飄向了六個方向。
「天地玄宗，證吾神通，育養群生，受持萬邊，敕！」
隨著路先生掐動法訣，地面上頓時出現了「生、死、幻、滅、晦、明」六個篆體大字，這六個大字，與路先生腳下突然出現的一個「清」字交相輝映，每個字外面，都還有一個大圈，圈徑足有六七丈，可供數人入內站立。
「就是這個時候，大家趕快進入各門，待陣法啟動，負責撐起陣門的道友一定要打起精神，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隨著路先生說完，所有人馬上明了，紛紛朝著各自的大圈跑過去。
白歲和木家長老，還有那名旋照初期女散修，一起進入「晦門」，白歲道：「木長老，待會兒陣法啟動，還有勞您了。」
作為三人中修為最高的，木長老當然是壓陣腳之人。
那木家長老嫣然一笑：「說的哪裡話，小丫頭站我邊上來，剩下的交給我！」說著，她蹲下身，將左手貼在地上。
「嗯！」白歲乖巧一笑，朝她身旁湊了湊。
邊上那名女散修見了，也湊近了一些。
等所有人都已經入圈，半空中為眾人提供庇護的危萬清、苗一嵐、孫臻燁三人這才收起神通，身形咻地一閃，化作三道白光，準確無誤地進入各自的陣門中。
「兩儀微塵陣，起！！」
路先生面色漲紅，幾乎暴喝著大聲呼喊。
與此同時，隨著路先生話音落下，整片大地開始震顫起來。那隆隆聲勢，就像山崩地裂一般，好似有一股無邊的偉力正試圖從幽暗的地底深處鑽出。
終於，隨著路先生曲身下俯，右手手掌往地上用力一撐，一道幽藍色的天幕，便在一陣噼里啪啦的電閃雷鳴中霍地從地面升起來。這天幕正是兩儀微塵陣的外圍本體，呈現為一個完美的球體。
此時一個半球在地上，另一個半球則隱藏在地下。
原本這陣法應該是肉眼不可見的，但因此刻是在十二都天羅煞陣的內部進行顯現，故而兩陣出現了角力之勢，外圍本體也就顯現出來了。
晦門內，白歲驚訝地睜著眼，她看到隨著兩儀微塵陣施展開，原本的黑色煞氣像是碰到了天敵一樣，剛從地面上冒出，便很快被無數白色的尖刃斬為齏粉。流淌的黑色，眨眼化為泡影，地面也呈現一片褐黃的流沙之狀。
兩儀微塵陣，正如其名，可化微塵之地為無垠大荒，陣成之時，號稱死生幻滅同泡影，兩界生靈俱微塵！
「哼……」一聲低嚀傳來，白歲這才看到那木家長老此時面色泛白。顯然，由她壓陣腳，修為還是差了一些。
白歲想了想，也蹲下身子，將手放到地上，想要助她一臂之力。
就在左手觸地的霎時，一股酥麻順著手掌蔓延了上來。
那感覺，就像手指觸摸了220伏電壓的火線，酥麻的感覺別提多麼酸爽。
同時，白歲的神識也一下子被吸入陣法中，她感覺自己正置身在一片無垠的大荒漠中，並隨著兩儀微塵陣內部的諸多能量通道，意識開始貫穿陣法的各個角落。
這種感覺很奇妙。
就像站在了上帝視角，在觀看整個陣法的運行一樣。
白歲抬起手，神識一下子又回到身體中，剛才那種神奇的視角也隨之消失不見。
「好神奇！」白歲一臉震撼。
她再次放下手，同樣的一幕又出現。潛下心來，這兩儀微塵陣的運行邏輯，開始一點一點地在她面前呈現。猶如一名身材爆好的曼妙舞女，在翩翩起舞之間，逐漸展露她的身體，讓人為之傾倒。
外界。
當白歲沉浸在兩儀微塵陣的運行之中時，十二都天羅煞陣正在一點一點縮小。黑色的屏障所過之處，一切生靈俱被吞噬，元氣耗盡的直接蔫倒，爾後緩緩焦化、碳化，風一吹，化作縷縷細小的飛沫。
顛殛老祖滿意地盤坐在一個邊緣角落，隨著源源不斷地元氣朝他湧來，臉上漲紅起來，流露出愜意的笑容。
他的神識正在恢復，體內的力量也朝著全盛時期發展著。
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
那是十二都天羅煞陣已經縮小到了與兩儀微塵陣正面碰撞的時候。
白歲睜開眼，看到了幽藍色的天幕正與黑色屏障發生擠壓，兩者互不相讓，一時間難分伯仲。隨著時間推移，隱隱約約……那黑色的屏障似乎出現了一絲裂紋。
就這樣又繼續僵持了幾秒鐘，就在白歲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時候。噼啪聲響起，然後就如同過節時放的爆竹，下一秒，黑色屏障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裂紋，一時間裂開無數條縫隙。
十二都天羅煞陣，終歸是不及兩儀微塵陣！
眾人大喜，眼看著就要破陣而出了。
然而就在這時。
一道紅色的身影卻倏地一下朝著白歲他們所在的兩儀微塵陣襲來。
更確切地說，是朝著兩儀微塵陣中邊緣「晦門」所在的方向而來！
要說眾多陣門中最弱的，莫過於只有三名女修的「晦門」。
這也成了兩儀微塵陣的死穴所在。
白歲驚詫地抬起頭。
先是看到一抹紅光，下一秒，紅光蓋面，一道陰損難聽的聲音響了起來：「桀桀桀，本想再恢復一些力量後再動手的，卻沒想到低估了你們這幫小傢伙！」
顛殛老祖的身影出現在晦門邊上。
身材不算魁梧，穿著一件白袍，高高瘦瘦的模樣。
他停下來，仔細打量了下兩儀微塵陣的布局：「嘖，這陣法倒是有點玄妙的地方，只是可惜，以『玄明一清符籙』代替『先天一氣太清神符』，終歸是差了一點。」
他說著，伸出右手，手掌平直放在「晦門」的屏壁上，只聽見嗡的一聲悶響，他的手居然完好無缺地穿了進來。
不，也不能說完好無缺。
隨著他的手臂穿入，無數細小尖刃突然出現，如無數蝸牛口中密密麻麻的牙齒，又如剃頭師傅手中的剃刀，一口口、一刀刀，不斷啃食、剝削著手臂上的細肉。
隨即皮膚剝落，血液流淌，露出了一條猩紅的手臂。
可手臂的主人，卻像沒有感覺到疼痛一樣。
只是微微皺眉，似乎不太喜歡剛到手的身體馬上又失去了一條手臂一樣。
白歲大駭。
隨著那條手臂不斷探入，她能明顯感覺到晦門屏壁正在顫慄，整個兩儀微塵陣也出現了不穩的情況。
另一邊，路先生、宋坊主、危萬清他們在看到白歲她們那邊發生的情況後，心中也是焦急萬分。他們都是經驗極其豐富的修煉者，一眼看出這顛殛老祖已然有著靈寂中期左右的修為。
這可是資深結丹修士的程度了。
倘若兩儀微塵陣還未開啟前，他們還有一定把握可以聯手將他拿下。但現在陣法已經運轉，他們肩負重責，要負擔起陣法的運轉，實在抽不開身前去相助啊。
照這樣下去，晦門那邊要出大事！繼而整個兩儀微塵陣都有可能崩潰。
白歲身邊的木家長老心裡更慌，原本就蒼白的面孔，變得更加毫無血色。
而下一秒，晦門崩潰的事情沒有發生。相反，那猩紅的手臂卻忽然炸開了。
這一幕發生得很突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只見那探入晦門的手臂先是手掌和小臂部位一陣膨脹，之後倏地閃亮起來，便是噼啪一陣悶響，血肉橫飛，一股股臭氣隨即四下飄散。而同時，無數纖細的紅絲卻從斷肢處蠕動了出來，唰的一下撲向白歲，一陣纏繞後，將她的身體牢牢束縛住。
「小丫頭，你的身體很不錯，很有活力，老祖我一早就注意到了。」
顛殛老祖沖她微笑了下，用力一拽，居然將白歲從晦門中拽了出來。
一出晦門，十二都天羅煞陣的煞氣便朝她湧來。
不過隨著顛殛老祖一聲咳嗽，那些煞氣頓時定格在空中，隨後很快消散。
顛殛老祖湊近白歲，凹陷的眼窩子一陣打轉，對著她的臉蛋深吸了一口氣：「小丫頭香噴噴的，倒是教人歡喜得緊，瞧瞧這細皮嫩肉的，果然是很漂亮，很討人喜歡。」
「就是可惜了……是個女娃娃，與老祖我的預想有些出入，不過看在你的資質還不錯的份上，老祖我就勉為其難要了你的身體了……」
「小丫頭，老祖我欲借你的身體一用，你可否貢獻出來？」
聽到路先生的問話，白歲那雙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微微瞪大了下，臉上閃過了一絲錯愕表情。
所謂天癸，也叫元陰，對應五行之陰水，原指男性的腎精或女性的月事，後來隨著發展，逐漸演變為專指女性的月經，所以女孩子第一次來月事，也叫天癸至，月事本身也就是癸水。
這種常識在修煉界鮮少有人不知道，但這是能大庭廣眾之下問的問題嗎？
白歲一臉驚訝地看著路先生。
她知道這個問題肯定很關鍵，否則完全沒必要在這種場合問出來。
果不其然，路先生問完後略感不妥，也忙解釋著說道：「這兩儀微塵陣至剛至強，威力自不肖說，但與其它剛烈的陣法、法寶一樣，至陰之物對其仍有影響，這天癸之水便是其一，倘若被其污染，效果將大減。」
「但倘若不讓正值天癸的女子入陣，任其自生自滅，老夫又有些不忍。」
原來如此。白歲等人聽後瞭然地點了點頭，那路先生問出這個問題確實是事出有因了。
三人中首先回答的，是木家那位修為達到開光中期的長老，她是三人中看起來最顯年長的，細細一瞧也就一副三十六七歲的少婦模樣。此時身著著一件明艷的月白色衣裳，她面龐清麗，身段姣好，加上一身雍容的裝束，顯得美艷又倨傲，說是「半老徐娘」，都是對她的一種羞辱。
興許是閱歷深厚，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在面對路先生的問話時，她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好羞澀的。
當即搖搖頭回答：「妾身癸水上月剛走，目前並無此等煩惱。」
女性修煉者隨著修為境界的不斷提升，肉身通常都會保持較為年輕的狀態，俗話說得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相比男修，女修在容貌上花費的精力明顯要更多一些。
但普通人一月一來的癸水，她們同樣也會來，只不過到了她們身上，兩次癸水間的間隔會被拉大。
修為越是高深，月事的間隔時間就越長。這當然是有利有弊，利處在於省去了不少麻煩，平時不用過於頻繁地應對自家身體帶來的尷尬時刻，也不必為此操心。甚至某些思想極端一點的女修，還會尋找秘法斬斷赤龍，一勞永逸，不過這就未免太過了一點。
而弊端也很明顯，那就是越是修為高深之人，她們繁育後代的困難程度也越大。
畢竟槍法再准，也得有靶才行，癸水周期拉長了，等於靶子出現的不確定性也增大了。靶子都沒出現，就算射擊再多次都沒用，註定了會脫靶。
因此，高階的修士若想繁育後代，不光要靠努力，也要看一些運氣。
……
有了木家長老帶頭回答，邊上那位旋照初期的女散修到底也是個成年女子，骨子裡也有點潑辣的性格，這等閨中秘事在她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當即出聲表示自己不在天癸時期。
白歲見狀，也坦然搖了搖頭，「我也不在，路先生不必擔心。」
白歲的天癸現在是兩個半月左右來一次，距離上次才剛過去一個月，正處「安全」狀態。
「好！」路先生聞言後，銳利目光看了三人一眼，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微笑，「如此最好！諸位，待會兒聽老夫號令，咱們能否順利脫困，就在這兩儀微塵陣了！」
說完，路先生凌空對著黃紙一番比劃，很快六張閃爍著金光的符紙就飄向了六個方向。
「天地玄宗，證吾神通，育養群生，受持萬邊，敕！」
隨著路先生掐動法訣，地面上頓時出現了「生、死、幻、滅、晦、明」六個篆體大字，這六個大字，與路先生腳下突然出現的一個「清」字交相輝映，每個字外面，都還有一個大圈，圈徑足有六七丈，可供數人入內站立。
「就是這個時候，大家趕快進入各門，待陣法啟動，負責撐起陣門的道友一定要打起精神，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隨著路先生說完，所有人馬上明了，紛紛朝著各自的大圈跑過去。
白歲和木家長老，還有那名旋照初期女散修，一起進入「晦門」，白歲道：「木長老，待會兒陣法啟動，還有勞您了。」
作為三人中修為最高的，木長老當然是壓陣腳之人。
那木家長老嫣然一笑：「說的哪裡話，小丫頭站我邊上來，剩下的交給我！」說著，她蹲下身，將左手貼在地上。
「嗯！」白歲乖巧一笑，朝她身旁湊了湊。
邊上那名女散修見了，也湊近了一些。
等所有人都已經入圈，半空中為眾人提供庇護的危萬清、苗一嵐、孫臻燁三人這才收起神通，身形咻地一閃，化作三道白光，準確無誤地進入各自的陣門中。
「兩儀微塵陣，起！！」
路先生面色漲紅，幾乎暴喝著大聲呼喊。
與此同時，隨著路先生話音落下，整片大地開始震顫起來。那隆隆聲勢，就像山崩地裂一般，好似有一股無邊的偉力正試圖從幽暗的地底深處鑽出。
終於，隨著路先生曲身下俯，右手手掌往地上用力一撐，一道幽藍色的天幕，便在一陣噼里啪啦的電閃雷鳴中霍地從地面升起來。這天幕正是兩儀微塵陣的外圍本體，呈現為一個完美的球體。
此時一個半球在地上，另一個半球則隱藏在地下。
原本這陣法應該是肉眼不可見的，但因此刻是在十二都天羅煞陣的內部進行顯現，故而兩陣出現了角力之勢，外圍本體也就顯現出來了。
晦門內，白歲驚訝地睜著眼，她看到隨著兩儀微塵陣施展開，原本的黑色煞氣像是碰到了天敵一樣，剛從地面上冒出，便很快被無數白色的尖刃斬為齏粉。流淌的黑色，眨眼化為泡影，地面也呈現一片褐黃的流沙之狀。
兩儀微塵陣，正如其名，可化微塵之地為無垠大荒，陣成之時，號稱死生幻滅同泡影，兩界生靈俱微塵！
「哼……」一聲低嚀傳來，白歲這才看到那木家長老此時面色泛白。顯然，由她壓陣腳，修為還是差了一些。
白歲想了想，也蹲下身子，將手放到地上，想要助她一臂之力。
就在左手觸地的霎時，一股酥麻順著手掌蔓延了上來。
那感覺，就像手指觸摸了220伏電壓的火線，酥麻的感覺別提多麼酸爽。
同時，白歲的神識也一下子被吸入陣法中，她感覺自己正置身在一片無垠的大荒漠中，並隨著兩儀微塵陣內部的諸多能量通道，意識開始貫穿陣法的各個角落。
這種感覺很奇妙。
就像站在了上帝視角，在觀看整個陣法的運行一樣。
白歲抬起手，神識一下子又回到身體中，剛才那種神奇的視角也隨之消失不見。
「好神奇！」白歲一臉震撼。
她再次放下手，同樣的一幕又出現。潛下心來，這兩儀微塵陣的運行邏輯，開始一點一點地在她面前呈現。猶如一名身材爆好的曼妙舞女，在翩翩起舞之間，逐漸展露她的身體，讓人為之傾倒。
外界。
當白歲沉浸在兩儀微塵陣的運行之中時，十二都天羅煞陣正在一點一點縮小。黑色的屏障所過之處，一切生靈俱被吞噬，元氣耗盡的直接蔫倒，爾後緩緩焦化、碳化，風一吹，化作縷縷細小的飛沫。
顛殛老祖滿意地盤坐在一個邊緣角落，隨著源源不斷地元氣朝他湧來，臉上漲紅起來，流露出愜意的笑容。
他的神識正在恢復，體內的力量也朝著全盛時期發展著。
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
那是十二都天羅煞陣已經縮小到了與兩儀微塵陣正面碰撞的時候。
白歲睜開眼，看到了幽藍色的天幕正與黑色屏障發生擠壓，兩者互不相讓，一時間難分伯仲。隨著時間推移，隱隱約約……那黑色的屏障似乎出現了一絲裂紋。
就這樣又繼續僵持了幾秒鐘，就在白歲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時候。噼啪聲響起，然後就如同過節時放的爆竹，下一秒，黑色屏障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裂紋，一時間裂開無數條縫隙。
十二都天羅煞陣，終歸是不及兩儀微塵陣！
眾人大喜，眼看著就要破陣而出了。
然而就在這時。
一道紅色的身影卻倏地一下朝著白歲他們所在的兩儀微塵陣襲來。
更確切地說，是朝著兩儀微塵陣中邊緣「晦門」所在的方向而來！
要說眾多陣門中最弱的，莫過於只有三名女修的「晦門」。
這也成了兩儀微塵陣的死穴所在。
白歲驚詫地抬起頭。
先是看到一抹紅光，下一秒，紅光蓋面，一道陰損難聽的聲音響了起來：「桀桀桀，本想再恢復一些力量後再動手的，卻沒想到低估了你們這幫小傢伙！」
顛殛老祖的身影出現在晦門邊上。
身材不算魁梧，穿著一件白袍，高高瘦瘦的模樣。
他停下來，仔細打量了下兩儀微塵陣的布局：「嘖，這陣法倒是有點玄妙的地方，只是可惜，以『玄明一清符籙』代替『先天一氣太清神符』，終歸是差了一點。」
他說著，伸出右手，手掌平直放在「晦門」的屏壁上，只聽見嗡的一聲悶響，他的手居然完好無缺地穿了進來。
不，也不能說完好無缺。
隨著他的手臂穿入，無數細小尖刃突然出現，如無數蝸牛口中密密麻麻的牙齒，又如剃頭師傅手中的剃刀，一口口、一刀刀，不斷啃食、剝削著手臂上的細肉。
隨即皮膚剝落，血液流淌，露出了一條猩紅的手臂。
可手臂的主人，卻像沒有感覺到疼痛一樣。
只是微微皺眉，似乎不太喜歡剛到手的身體馬上又失去了一條手臂一樣。
白歲大駭。
隨著那條手臂不斷探入，她能明顯感覺到晦門屏壁正在顫慄，整個兩儀微塵陣也出現了不穩的情況。
另一邊，路先生、宋坊主、危萬清他們在看到白歲她們那邊發生的情況後，心中也是焦急萬分。他們都是經驗極其豐富的修煉者，一眼看出這顛殛老祖已然有著靈寂中期左右的修為。
這可是資深結丹修士的程度了。
倘若兩儀微塵陣還未開啟前，他們還有一定把握可以聯手將他拿下。但現在陣法已經運轉，他們肩負重責，要負擔起陣法的運轉，實在抽不開身前去相助啊。
照這樣下去，晦門那邊要出大事！繼而整個兩儀微塵陣都有可能崩潰。
白歲身邊的木家長老心裡更慌，原本就蒼白的面孔，變得更加毫無血色。
而下一秒，晦門崩潰的事情沒有發生。相反，那猩紅的手臂卻忽然炸開了。
這一幕發生得很突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只見那探入晦門的手臂先是手掌和小臂部位一陣膨脹，之後倏地閃亮起來，便是噼啪一陣悶響，血肉橫飛，一股股臭氣隨即四下飄散。而同時，無數纖細的紅絲卻從斷肢處蠕動了出來，唰的一下撲向白歲，一陣纏繞後，將她的身體牢牢束縛住。
「小丫頭，你的身體很不錯，很有活力，老祖我一早就注意到了。」
顛殛老祖沖她微笑了下，用力一拽，居然將白歲從晦門中拽了出來。
一出晦門，十二都天羅煞陣的煞氣便朝她湧來。
不過隨著顛殛老祖一聲咳嗽，那些煞氣頓時定格在空中，隨後很快消散。
顛殛老祖湊近白歲，凹陷的眼窩子一陣打轉，對著她的臉蛋深吸了一口氣：「小丫頭香噴噴的，倒是教人歡喜得緊，瞧瞧這細皮嫩肉的，果然是很漂亮，很討人喜歡。」
「就是可惜了……是個女娃娃，與老祖我的預想有些出入，不過看在你的資質還不錯的份上，老祖我就勉為其難要了你的身體了……」
「小丫頭，老祖我欲借你的身體一用，你可否貢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