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挾恩圖報的渣攻56
盛南知被清昀摟著，暈頭轉向地不知道飛往何處。
他瘋狂掙扎。
「師尊，我是小知啊。」
我不是主角受，快放開我啊！
可是無論盛南知怎麼掙扎，清昀就是不肯鬆手。
對方甚至不理睬他，還禁了他的言，只有那雙眸子紅得妖異。
盛南知愁眉苦臉：這叫什麼事啊。先是桑虞訴錯衷腸，後是清昀綁錯了人。他怎麼這麼倒霉啊。
直到兩人快飛出寒境峰，一條蛟突然跑出來攔路。
「清昀，你要帶著他去哪？！」
清昀並不答話，將盛南知輕輕放到一邊，轉身便和南燭打了起來。
盛南知本想逃跑，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只能無奈地看著兩人打架。
他這才發現，南燭的修為竟然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只不過，哪怕是全盛時期的南燭也不是清昀的對手，所以他毫無意外地敗了。
清昀狠狠將他打出去，南燭重重跌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更奇怪的是，對方身上掉下來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繩子、鎖鏈的，應有盡有。
盛南知奇怪地看了南燭一眼，清昀也冷笑出聲。
「一個畜生，竟也敢肖想得到珍貴的寶物。」
南燭神色鬱郁，攥緊了拳頭。
清昀不願再同他浪費時間，抱了盛南知便要轉身離開，南燭又不怕死地追了上來。
「放開他！」
沒幾個回合，南燭又被打翻在地。
清昀嫌他煩，便施法將他困住，南燭越是掙脫手腳便被纏得越緊。
等他好不容易破了束縛，二人早就消失不見了。
南燭氣得捶地，心裡破口大罵：清昀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居然覬覦自己的徒弟，還在新婚之夜的前一晚將人擄走了！
居然……同自己的目的是一樣的。
前幾日，南燭發現自己的修為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那說明他不用再顧忌清昀的禁制，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臨天宗了。
只是想到自己若是走了，盛南知那個沒良心的肯定很快就會忘記自己了，他就不甘心。
想來想去，在盛南知與謝辭安即將成親的前一晚，他準備好了繩索，打算將人綁走養起來，當個解悶的玩意兒。
卻沒想到，他急匆匆地趕來，卻還是晚了一步，清昀竟先他一步將盛南知綁走了！
南燭趴在地上，氣得直喘粗氣。
待他能動彈了，他趕緊跑去找謝辭安了。
............
清昀將盛南知帶到了一處依山傍水的小竹屋。
他將盛南知放在床上，解開了對方的禁錮。
盛南知憋了一路了，如今總算能張口說話了。
「師尊，我是知兒啊，你綁我做什麼？！」
盛南知現在還以為，對方是認錯人了。
清昀眸子赤紅。
「我自然知道你是知兒，我就是看不得你同旁人成親！」
「將你養大的人明明是我，同你朝夕相處的人也是我！」
「為何你同你父親一樣，愛上的卻是別人？！」
「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夠好，你教教我啊......」
在惡念的影響下，他退掉了強裝淡然的假面，不甘又絕望地嘶吼著。
而聽見這幾句話的盛南知卻傻掉了！
攻一這是什麼意思？！
從頭到尾都沒提一句主角受，反倒糾結他一個渣攻愛的是誰？
138正無聊著，見此冒了個泡。
【小傻蛋，人家這是愛上你了！】
盛南知不太相信。
原劇情里，攻一從來沒有真正愛過渣攻，他最多就是將渣攻當成渣攻爹的替身。
隨著劇情的進展，攻一才漸漸愛上了主角受，也漸漸放下了渣攻的爹。
而現在，因為劇情的崩塌，主角受沒能照顧攻一，兩人的感情也沒培養好。
所以在攻一的心裡，他現在最愛的人應該還是渣攻的爹。
而自己，作為那個男人的兒子，和那個男人最是相像，所以攻一才會在惡念的影響下將自己擄來。
盛南知捋了一遍劇情線，有些生無可戀：他爹的魅力好像太大，都蓋過了主角受，這可怎麼辦啊？！
138看著瞎分析一通、卻分析得驢唇不對馬嘴、偏偏還自我感覺良好的宿主，無語極了。
盛南知並不知道138的腹誹。
他垂著頭，努力思考怎麼才能挽救崩掉的劇情，把主角受和攻一的感情線糾正回來。
可是如今清昀正是被惡念控制、理智全失的時候，最是見不得對方冷落他。
他捏住盛南知的下巴，迫使對方抬起頭來，「為什麼不說話？」
盛南知有些傻眼：你讓我說什麼啊？不走劇情的是你，你還好意思這麼凶！
盛南知使勁瞪了他一眼，漂亮的眼睛裡滿是憤怒。
這下子像是打開了什麼了不得的機關，清昀的神色突然興奮。
「知兒，你好美。」
盛南知氣得瞪大眼睛：你瞎啊？！怎麼能用美形容我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若是他沒記錯，這時候的攻一對主角受不是全然沒感情的。
所以盛南知故意提起對方，想讓攻一恢復冷靜。
「師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但是明日便是我和大師兄的結侶大典了，你還是趕緊將我送回去吧。」
他卻沒想到，不提謝辭安還不要緊，一提對方，清昀的眸子更紅了。
「你是我養大的，你怎麼能同別人成親？！」
惡念受不了清昀這個唧唧歪歪的樣子，在心裡臭罵他。
「真是廢物！如今人都在你眼前了，怎麼處置還不是隨你？！只要你將他占有了，他不就是你的人了？！」
惡念是萬年蛇妖所化，他們妖怪可不管什麼道德不道德，只要是看上眼的，哪怕用盡手段也得奪過來。
更何況，蛇性本淫，為妖萬年，他睡過的男人女人不計其數，實在見不得清昀這個純情樣。
惡念一遍遍重複。
「占有他。」
「快點占有他！」
「只要占有他，他便是你的人了！」
「一遍遍看著你愛的人遠離你，愛而不得滋味很好受嗎？」
「明明只要你動一動手指，你就能得到他了！」
「誰也不能拋棄你，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清昀頭疼欲裂。
眼睛也紅得幾乎滴血。
在惡念的蠱惑下，他終於動了。
但是哪怕神志不清，他還是顧忌著什麼。
不能傷害知兒，這是他親手養大的孩子……
可是這一切顧忌都在盛南知轉身、意圖逃跑的時候分崩離析了。
清昀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胳膊，盛南知慌張地推開他，「放開我！」
避之不及的模樣，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清昀殘留的理智忽然就散了個乾淨，偏偏惡念還在挑撥離間。
「瞧瞧吧，哪怕你不捨得碰對方，對方也討厭你畏懼你！何必還裝正人君子呢？」
清昀突然將盛南知推到床上，死死制住對方亂動的四肢，如情人一般撫摸少年的臉頰。
「是不是只有這樣，你才能屬於我？」
說完，他的唇竟然壓了下來。
盛南知驚得瞪大眼睛，別過臉去，對方的唇落空了。
攻一瘋了！
盛南知越發瘋狂得掙紮起來，手腳並用得去踢去咬。
「別碰我！」
可是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撼動不了身上的人。
他竟然害怕得哭了出來，淚水順著臉頰滾落到被褥里。
他也不知為何，他明明能接受謝辭安的觸碰，卻接受不了清昀的。
一點點的親密都不行。
好像這樣，他就背叛什麼人了似的。
眼見著對方的手就要碰到他的衣服了，盛南知又氣又急。
極大的情緒波動之下，他的喉嚨處一陣疼癢，「噗」得吐出口血來。
這下子像是開了什麼閥門，體內的血止也止不住了，一個勁地往外流。
半張臉都是鮮血，身下的被褥也被血浸透了。
「咳咳——」
因為躺著，鮮血倒流回喉嚨里，他難受得咳嗽起來。
血流得更多了。
清昀看著自己手上的血，鮮紅的血如此扎眼，竟讓他的神智恢復了大半。
他無措地抱起盛南知，「知兒——」
「藥，給我藥……」
盛南知如同脫水的魚，無力地癱軟在清昀懷裡，費力地去摸儲物戒。
可是他一點力氣都沒了，根本打不開。
清昀趕緊拿過來，一股腦將儲物戒里的東西都倒了出來，驚慌尋找著藥瓶。
他的手甚至都有些抖。
好不容易找到止血的藥，他趕緊倒了兩粒，「知兒，快點吃……」
肩膀突然一痛。
盛南知攥著匕首的把，匕首的另一頭在他的肩膀里，正往外流著血。
清昀一怔，臉色突然灰敗了下來。
他最愛的小徒兒，傷了他。
可是只是片刻，清昀又沒事人似的，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痛，而是繼續為他餵藥。
「先把藥吃了。」
盛南知搶過藥來，猛地塞進嘴裡，然後跳下床，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這一次，清昀沒有攔他，而是默默跟在了他身後。
盛南知深一腳淺一腳的，身上極不舒服，心裡也又驚又怒。
他怎麼也沒想到，攻一居然想對他做那種事。
哪怕是拼著任務不做了的風險，他也不可能接受。
138也在一旁罵罵咧咧的，【這人看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這麼壞……出局出局！】
盛南知不懂它在說什麼，【什麼出局？】
出局的意思就是，它絕對不同意宿主和這個人在一起！
雖然宿舍每個世界都會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但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配得上宿主的！
就眼前這人居然想要不顧宿主的意願強占他，這門親事它就永遠都不會同意！
還好清昀沒能碰到宿主一根手指頭，要不然它就算豁出這條統命去，也得弄死對方！
清昀惶然地走在盛南知身後。
他默默看著自己手上不小心沾到的血，有些是自己的，有些是小徒兒的。
直到現在，他才徹底清醒過來。
原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那抹惡念還是將他收做了奴隸。
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要傷害小徒兒了，他真是個禽獸！
他看著那道瘦弱的身影跌跌撞撞往前走，卻因為害怕或者體力不支，好幾次摔在地上。
他的心疼到要爆炸了，卻根本就不敢上前一步，因為他做了錯事，他怕盛南知更加害怕他。
又一次，盛南知摔倒了。
他的手裡卻緊緊攥著一把千年玄鐵打造的匕首，警惕地盯著清昀，仿佛怕他再次上來傷害他。
清昀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伸出去，是一個攙扶的姿勢。
然而，在他觸碰到對方之前，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對方從地上抱了起來。
盛南知看著近在咫尺的臉，愣愣道，「大師兄……」
謝辭安一眼便看到了他胸口處和小半張臉上的血跡，心痛到無以復加，將對方箍進自己的懷裡，護得死死的。
「小師弟，別怕，我來了。」
嗅著熟悉的味道，盛南知突然就覺得很安心，委屈和害怕一股腦得湧上心頭，默默掉了幾滴眼淚。
「大師兄。」
哭著哭著，他攥著對方的領口，昏睡了過去。
謝辭安這才抬眼看向清昀——那個在他心裡一直無所不能、正直善良、堪比父親的師尊。
「師尊，你為何要擄走我的道侶？」
謝辭安的聲音很冷。
清昀避開了他的眼神，「抱歉小安，我被大妖的惡念控制了，滋生了心魔。」
謝辭安，「你的心魔，是小師弟嗎？」
清昀沒有吭聲，沉默卻回答了這個問題。
謝辭安深呼吸了口氣，繼續問，「你對他做了什麼，他為什麼會吐血流淚？」
其實，即便清昀不回答，謝辭安也能猜出大概。
滋生心魔、惡念挑撥、愛人在懷……清昀還能做什麼呢？
謝辭安目眥欲裂，拿起盛南知掉在地上的匕首，狠狠衝著清昀的胸口刺了下去。
清昀躲都沒躲。
「噗嗤」一聲，匕首沒進了大半，鮮血噴涌而出。
謝辭安抱著盛南知，眼圈也紅了，「他是你徒弟，他一直拿你當父親一樣敬重，你怎麼能那麼對他？！那時候的他該有多害怕？他都吐血了！」
師尊是教養自己長大不假，如今的謝辭安同弒父沒什麼區別。
對方傷害的若是自己，他半個字也不會吭，可是那個人是小師弟啊。
他說過不會再讓對方難受、不會再讓對方掉眼淚，他還是沒有做到。
清昀的身子晃了晃，歉疚道，「我不想這樣的……」
迷迷糊糊中，盛南知覺得有點冷。
他蹙了蹙眉。
這一下就把謝辭安弄得手足無措了。
謝辭安沒再理清昀，而是摟緊對方。
「小師弟，我們走。」
他抱著盛南知小心翼翼地離開了。
臨走前，再沒看清昀一眼。
他瘋狂掙扎。
「師尊，我是小知啊。」
我不是主角受，快放開我啊！
可是無論盛南知怎麼掙扎，清昀就是不肯鬆手。
對方甚至不理睬他，還禁了他的言，只有那雙眸子紅得妖異。
盛南知愁眉苦臉：這叫什麼事啊。先是桑虞訴錯衷腸，後是清昀綁錯了人。他怎麼這麼倒霉啊。
直到兩人快飛出寒境峰，一條蛟突然跑出來攔路。
「清昀，你要帶著他去哪？！」
清昀並不答話，將盛南知輕輕放到一邊，轉身便和南燭打了起來。
盛南知本想逃跑，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只能無奈地看著兩人打架。
他這才發現，南燭的修為竟然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只不過，哪怕是全盛時期的南燭也不是清昀的對手，所以他毫無意外地敗了。
清昀狠狠將他打出去，南燭重重跌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更奇怪的是，對方身上掉下來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繩子、鎖鏈的，應有盡有。
盛南知奇怪地看了南燭一眼，清昀也冷笑出聲。
「一個畜生，竟也敢肖想得到珍貴的寶物。」
南燭神色鬱郁，攥緊了拳頭。
清昀不願再同他浪費時間，抱了盛南知便要轉身離開，南燭又不怕死地追了上來。
「放開他！」
沒幾個回合，南燭又被打翻在地。
清昀嫌他煩，便施法將他困住，南燭越是掙脫手腳便被纏得越緊。
等他好不容易破了束縛，二人早就消失不見了。
南燭氣得捶地，心裡破口大罵：清昀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居然覬覦自己的徒弟，還在新婚之夜的前一晚將人擄走了！
居然……同自己的目的是一樣的。
前幾日，南燭發現自己的修為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那說明他不用再顧忌清昀的禁制，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臨天宗了。
只是想到自己若是走了，盛南知那個沒良心的肯定很快就會忘記自己了，他就不甘心。
想來想去，在盛南知與謝辭安即將成親的前一晚，他準備好了繩索，打算將人綁走養起來，當個解悶的玩意兒。
卻沒想到，他急匆匆地趕來，卻還是晚了一步，清昀竟先他一步將盛南知綁走了！
南燭趴在地上，氣得直喘粗氣。
待他能動彈了，他趕緊跑去找謝辭安了。
............
清昀將盛南知帶到了一處依山傍水的小竹屋。
他將盛南知放在床上，解開了對方的禁錮。
盛南知憋了一路了，如今總算能張口說話了。
「師尊，我是知兒啊，你綁我做什麼？！」
盛南知現在還以為，對方是認錯人了。
清昀眸子赤紅。
「我自然知道你是知兒，我就是看不得你同旁人成親！」
「將你養大的人明明是我，同你朝夕相處的人也是我！」
「為何你同你父親一樣，愛上的卻是別人？！」
「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夠好，你教教我啊......」
在惡念的影響下，他退掉了強裝淡然的假面，不甘又絕望地嘶吼著。
而聽見這幾句話的盛南知卻傻掉了！
攻一這是什麼意思？！
從頭到尾都沒提一句主角受，反倒糾結他一個渣攻愛的是誰？
138正無聊著，見此冒了個泡。
【小傻蛋，人家這是愛上你了！】
盛南知不太相信。
原劇情里，攻一從來沒有真正愛過渣攻，他最多就是將渣攻當成渣攻爹的替身。
隨著劇情的進展，攻一才漸漸愛上了主角受，也漸漸放下了渣攻的爹。
而現在，因為劇情的崩塌，主角受沒能照顧攻一，兩人的感情也沒培養好。
所以在攻一的心裡，他現在最愛的人應該還是渣攻的爹。
而自己，作為那個男人的兒子，和那個男人最是相像，所以攻一才會在惡念的影響下將自己擄來。
盛南知捋了一遍劇情線，有些生無可戀：他爹的魅力好像太大，都蓋過了主角受，這可怎麼辦啊？！
138看著瞎分析一通、卻分析得驢唇不對馬嘴、偏偏還自我感覺良好的宿主，無語極了。
盛南知並不知道138的腹誹。
他垂著頭，努力思考怎麼才能挽救崩掉的劇情，把主角受和攻一的感情線糾正回來。
可是如今清昀正是被惡念控制、理智全失的時候，最是見不得對方冷落他。
他捏住盛南知的下巴，迫使對方抬起頭來，「為什麼不說話？」
盛南知有些傻眼：你讓我說什麼啊？不走劇情的是你，你還好意思這麼凶！
盛南知使勁瞪了他一眼，漂亮的眼睛裡滿是憤怒。
這下子像是打開了什麼了不得的機關，清昀的神色突然興奮。
「知兒，你好美。」
盛南知氣得瞪大眼睛：你瞎啊？！怎麼能用美形容我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若是他沒記錯，這時候的攻一對主角受不是全然沒感情的。
所以盛南知故意提起對方，想讓攻一恢復冷靜。
「師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但是明日便是我和大師兄的結侶大典了，你還是趕緊將我送回去吧。」
他卻沒想到，不提謝辭安還不要緊，一提對方，清昀的眸子更紅了。
「你是我養大的，你怎麼能同別人成親？！」
惡念受不了清昀這個唧唧歪歪的樣子，在心裡臭罵他。
「真是廢物！如今人都在你眼前了，怎麼處置還不是隨你？！只要你將他占有了，他不就是你的人了？！」
惡念是萬年蛇妖所化，他們妖怪可不管什麼道德不道德，只要是看上眼的，哪怕用盡手段也得奪過來。
更何況，蛇性本淫，為妖萬年，他睡過的男人女人不計其數，實在見不得清昀這個純情樣。
惡念一遍遍重複。
「占有他。」
「快點占有他！」
「只要占有他，他便是你的人了！」
「一遍遍看著你愛的人遠離你，愛而不得滋味很好受嗎？」
「明明只要你動一動手指，你就能得到他了！」
「誰也不能拋棄你，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清昀頭疼欲裂。
眼睛也紅得幾乎滴血。
在惡念的蠱惑下，他終於動了。
但是哪怕神志不清，他還是顧忌著什麼。
不能傷害知兒，這是他親手養大的孩子……
可是這一切顧忌都在盛南知轉身、意圖逃跑的時候分崩離析了。
清昀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胳膊，盛南知慌張地推開他，「放開我！」
避之不及的模樣，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清昀殘留的理智忽然就散了個乾淨，偏偏惡念還在挑撥離間。
「瞧瞧吧，哪怕你不捨得碰對方，對方也討厭你畏懼你！何必還裝正人君子呢？」
清昀突然將盛南知推到床上，死死制住對方亂動的四肢，如情人一般撫摸少年的臉頰。
「是不是只有這樣，你才能屬於我？」
說完，他的唇竟然壓了下來。
盛南知驚得瞪大眼睛，別過臉去，對方的唇落空了。
攻一瘋了！
盛南知越發瘋狂得掙紮起來，手腳並用得去踢去咬。
「別碰我！」
可是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撼動不了身上的人。
他竟然害怕得哭了出來，淚水順著臉頰滾落到被褥里。
他也不知為何，他明明能接受謝辭安的觸碰，卻接受不了清昀的。
一點點的親密都不行。
好像這樣，他就背叛什麼人了似的。
眼見著對方的手就要碰到他的衣服了，盛南知又氣又急。
極大的情緒波動之下，他的喉嚨處一陣疼癢，「噗」得吐出口血來。
這下子像是開了什麼閥門，體內的血止也止不住了，一個勁地往外流。
半張臉都是鮮血，身下的被褥也被血浸透了。
「咳咳——」
因為躺著，鮮血倒流回喉嚨里，他難受得咳嗽起來。
血流得更多了。
清昀看著自己手上的血，鮮紅的血如此扎眼，竟讓他的神智恢復了大半。
他無措地抱起盛南知，「知兒——」
「藥，給我藥……」
盛南知如同脫水的魚，無力地癱軟在清昀懷裡，費力地去摸儲物戒。
可是他一點力氣都沒了，根本打不開。
清昀趕緊拿過來，一股腦將儲物戒里的東西都倒了出來，驚慌尋找著藥瓶。
他的手甚至都有些抖。
好不容易找到止血的藥，他趕緊倒了兩粒，「知兒，快點吃……」
肩膀突然一痛。
盛南知攥著匕首的把，匕首的另一頭在他的肩膀里，正往外流著血。
清昀一怔，臉色突然灰敗了下來。
他最愛的小徒兒，傷了他。
可是只是片刻，清昀又沒事人似的，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痛，而是繼續為他餵藥。
「先把藥吃了。」
盛南知搶過藥來，猛地塞進嘴裡，然後跳下床，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這一次，清昀沒有攔他，而是默默跟在了他身後。
盛南知深一腳淺一腳的，身上極不舒服，心裡也又驚又怒。
他怎麼也沒想到，攻一居然想對他做那種事。
哪怕是拼著任務不做了的風險，他也不可能接受。
138也在一旁罵罵咧咧的，【這人看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這麼壞……出局出局！】
盛南知不懂它在說什麼，【什麼出局？】
出局的意思就是，它絕對不同意宿主和這個人在一起！
雖然宿舍每個世界都會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但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配得上宿主的！
就眼前這人居然想要不顧宿主的意願強占他，這門親事它就永遠都不會同意！
還好清昀沒能碰到宿主一根手指頭，要不然它就算豁出這條統命去，也得弄死對方！
清昀惶然地走在盛南知身後。
他默默看著自己手上不小心沾到的血，有些是自己的，有些是小徒兒的。
直到現在，他才徹底清醒過來。
原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那抹惡念還是將他收做了奴隸。
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要傷害小徒兒了，他真是個禽獸！
他看著那道瘦弱的身影跌跌撞撞往前走，卻因為害怕或者體力不支，好幾次摔在地上。
他的心疼到要爆炸了，卻根本就不敢上前一步，因為他做了錯事，他怕盛南知更加害怕他。
又一次，盛南知摔倒了。
他的手裡卻緊緊攥著一把千年玄鐵打造的匕首，警惕地盯著清昀，仿佛怕他再次上來傷害他。
清昀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伸出去，是一個攙扶的姿勢。
然而，在他觸碰到對方之前，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對方從地上抱了起來。
盛南知看著近在咫尺的臉，愣愣道，「大師兄……」
謝辭安一眼便看到了他胸口處和小半張臉上的血跡，心痛到無以復加，將對方箍進自己的懷裡，護得死死的。
「小師弟，別怕，我來了。」
嗅著熟悉的味道，盛南知突然就覺得很安心，委屈和害怕一股腦得湧上心頭，默默掉了幾滴眼淚。
「大師兄。」
哭著哭著，他攥著對方的領口，昏睡了過去。
謝辭安這才抬眼看向清昀——那個在他心裡一直無所不能、正直善良、堪比父親的師尊。
「師尊，你為何要擄走我的道侶？」
謝辭安的聲音很冷。
清昀避開了他的眼神，「抱歉小安，我被大妖的惡念控制了，滋生了心魔。」
謝辭安，「你的心魔，是小師弟嗎？」
清昀沒有吭聲，沉默卻回答了這個問題。
謝辭安深呼吸了口氣，繼續問，「你對他做了什麼，他為什麼會吐血流淚？」
其實，即便清昀不回答，謝辭安也能猜出大概。
滋生心魔、惡念挑撥、愛人在懷……清昀還能做什麼呢？
謝辭安目眥欲裂，拿起盛南知掉在地上的匕首，狠狠衝著清昀的胸口刺了下去。
清昀躲都沒躲。
「噗嗤」一聲，匕首沒進了大半，鮮血噴涌而出。
謝辭安抱著盛南知，眼圈也紅了，「他是你徒弟，他一直拿你當父親一樣敬重，你怎麼能那麼對他？！那時候的他該有多害怕？他都吐血了！」
師尊是教養自己長大不假，如今的謝辭安同弒父沒什麼區別。
對方傷害的若是自己，他半個字也不會吭，可是那個人是小師弟啊。
他說過不會再讓對方難受、不會再讓對方掉眼淚，他還是沒有做到。
清昀的身子晃了晃，歉疚道，「我不想這樣的……」
迷迷糊糊中，盛南知覺得有點冷。
他蹙了蹙眉。
這一下就把謝辭安弄得手足無措了。
謝辭安沒再理清昀，而是摟緊對方。
「小師弟，我們走。」
他抱著盛南知小心翼翼地離開了。
臨走前，再沒看清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