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入臨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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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八年夏,七國該打的還是在打,而贏的一直是秦,或許是秦國這個王室姓氏占了便宜。秦國的版圖是越來越大,其他國是越來越小。

  「秦王從幾年開始就在沒人能壓制住他了。」李海默說道。

  「為什麼?」曉夢和雪女不解。

  「因為秦趙開戰了,長安君成𫊸已經忍不住,必然會借這統兵的機會反叛。可惜了,如果他不反叛,秦王還拿他沒辦法,這是秦王和呂不韋送給他的刀,卻也是用來殺他自己的刀。」李海默說道。

  對於長安君成𫊸,李海默還是覺得可惜,他的天賦在歷代公子裡邊是很高的,即使是後來的扶蘇實際上也不如成𫊸。但是他遇到的是始皇帝,還有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呂不韋,所以他輸了。而且也是華陽太后和昌平君對他的期望太高了,才導致了反叛身死。

  成𫊸能文能武,從小就是被當作了秦王來培養,長大以後,即使嬴政即位,昌平君和華陽太后也還在告訴他,他有機會成為秦國的王。否則當秦王即位以後,所有人將他當作武將文臣培養,又將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武將能臣。而且在秦國的歷史上,公子做到大將軍的不在少數。只是連他的父親在他出生時都把他當成了王來培養,所以才取名成𫊸。只是卻多了一個在趙國的哥哥嬴政,所以他失敗了。

  而他的失敗其實也是必然的,楚國一脈在秦國紮根得太久了,從秦宣太后,華陽太后,兩代人,而昌平君也是楚人,還是楚國質子。所以擁有楚國血脈的成𫊸,從出生起,就被打上了楚國的標籤。這在秦國本土士族來看是他們不允許的,也不願再出一個宣太后,一個穰侯。

  所以成𫊸失敗了,呂不韋得到了他想要的,不僅僅是一人之下,而且整個秦國。連秦王都要叫他一聲仲父。到呂不韋也把自己推到了懸崖上,沒了成𫊸,公子政就成了秦國王室唯一的血脈,所以也就得到了所有士族和軍方的支持,而他呂不韋也跟昌平君他們一樣,不是秦人。

  「成𫊸會看不到麼?」雪女不相信成𫊸看不到這點。

  「從他爭奪了兵權以後,就不是他能不能看到的事情了。他看到了也是反叛,看不到也是反叛,他再也沒機會活著回秦了。」李海默說道。

  「突然發現你們男人心真髒。」雪女說道。

  「秦國朝堂要變了,七國真正的滅國戰要開始了。」李海默嘆息到。

  而且弱小的韓國居然還真的用間成功,派鄭國入秦修建了鄭國渠,將本來的關中地帶建成了另一個巴蜀。活生生的將秦國脫了將近十年時間。但也為秦國可以迅速滅掉六國提供了超級糧倉。

  「你們知道七國四公子是誰麼?」李海默問道。

  「七國太子?」曉夢疑惑道。

  「不是,而是魏國公子信陵君魏無忌,楚國春申君黃歇,趙國平原君趙勝。」李海默說道。

  「還有一個呢?」雪女問道,

  「還有一個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齊國的孟嘗君田文。」李海默說道。

  「為什麼說他們是七國四公子,難道他們比七國王室公子還要厲害?」雪女問道。

  「除了春申君黃歇,其他三個的確是七國王室公子。」李海默笑到。

  「這個可以算。那平原君呢?」曉夢同意信陵君為七國公子。

  「平原君趙勝門客眾多,在秦國武安君白起兵圍邯鄲之時,散盡家財,多方遊走,請來了信陵君和春申君發兵救趙,而且在白起圍攻邯鄲時,讓妻妾進入行伍之中為兵士縫補衣物,導致整個邯鄲全民皆兵等來了楚魏兩國援軍,才守住了趙國,而在戰勝之後卻不請封賞。」李海默繼續道,可以不論是平原君還是信陵君也都到了晚年了。而他也一直懷疑,昌平君將詩經三百劍技擊士交給了信陵君而不是春申君黃歇。因為在人品上,無論信陵君還是平原君都比春申君要可靠。

  「那春申君呢?」雪女問道。

  「巧舌如簧,白起出兵楚國,被他一張巧嘴遊說秦國朝堂,而退兵,以後又迎回太子為楚王,也就是現在的楚王,前年有作為合縱聯軍之帥合六國之兵攻秦。」李海默說道。

  「最後就是齊國的孟嘗君了,七國士大夫都喜歡養門客,其實都是學孟嘗君的,孟嘗君號稱門客三千,入秦為秦相,歸齊為齊國相,最後入魏為魏國相。先後合縱攻秦,連秦攻齊。不是縱橫勝似縱橫。」李海默說道。

  「說得好!就憑公子這一番話,當得起這杯酒。」鄰桌的一個錦衣老婦人鼓掌說道,讓身邊的僕從送來一杯酒。

  李海默接過酒一飲而盡。這戰國四公子是後世評說的,在這時還沒有這個說法,但是可信度極高。


  「敢問公子是哪一家公子?」老婦人再次開口。

  「韓國韓非見過夫人。」李海默想也不想直接冒充韓非,反正現在還得也在小聖賢莊求學,冒充也值得信,而且韓非好酒好美色也不是白說的,不然怎麼解釋自己身邊的曉夢和雪女。

  「原來是韓國九公子。」老婦人點頭。

  「其實除了七國四公子以外,還有七國四太后。」李海默說道,因為他發現說四公子,曉夢和雪女都不太喜歡聽,所以決定說四太后。

  「還有四太后?」這下曉夢兩女都來了興趣,興致勃勃的看著他。

  「九公子不介意老婦人也聽一聽吧?」錦衣婦人也湊了過來。剛好湊夠一桌麻將。

  「第一個呢就是秦國已故太后,秦國宣太后羋八子,在位41年,壓制秦王不敢親政,而又保證秦國不亂且逐漸強大。」李海默說道。

  「第二是韓國韓桓惠王后,韓國積弱已久,韓桓惠王時先後割秦近二十城,包括上黨,野王封大城,整個韓國聞白起而潰逃,畏秦深入骨髓,而韓桓惠王薨,韓王安立,韓太后遊走與秦趙魏之間,以柔弱的女子之身卻豎起韓國之軀幹,你們說當不當得這七國太后之稱。」李海默說道。

  「自然當的,韓國之人都是慫包軟蛋,堂堂一國居然要靠一個女人才能挺起胸膛。」周圍的賓客也都在豎著耳朵聽。

  「那第三個呢?」雪女問道,也想知道是哪個太后。

  「趙惠文王后,也就是現在的趙國太后,當年邯鄲大戰事趙太后親自登城樓為將士補衣做飯,二今她成為趙國太后。但如今的趙國青黃不接,大將趙奢已死,文臣藺相如為入,就連平原君也病倒,整個趙國唯一可用之人也是已經八十的廉頗,而就是這樣的局面,趙太后也要頂在前面去支持住廉頗老將軍。同時敢用年輕的李牧為將守雁門關,一戰殺得邊關血流不止,匈奴不敢再踏入中原一步,雁門關外人頭鑄京觀百餘座。至今無人敢夜間外出撒尿。所以我認為趙太后也可當的七國太后。」李海默說道。

  「趙王昏聵,有大將而不用,聽信讒言,逼得老太后不得不出來為老將大將守住後方,丟盡了趙武靈王的臉。」老婦人怨憤的說道。

  「那最後一位呢,公子快說,今天的酒錢我請了。」掌柜的也溜了出來坐在一邊崔道。

  「最後一位則是齊國當今太后君王后。」李海默說道,然後看著老婦人的變化,只見老婦人先是一愣,然後是驚喜。

  「何解?」掌柜問道,也是很開心,七國四公子有我們齊國,七國四太后還有我們齊國。

  「很簡單,齊國自田單復國至今多久了?可還曾經歷過戰事,可曾加過賦稅徭役?臨淄城人口近百萬,乃七國第一大城,舉手遮天,行走肩碰肩,這是誰的功勞,齊王建還是君王后,不用我多說了吧。」李海默說道。

  「我聽說儒家並不喜君王后,認為她德行有虧。」雪女不合時宜的說了一句。老婦人也神色黯然。

  「只能說太史敫太過於重禮而忽略了儒家本意。儒之一字,人之所需,那什麼是人需要的?金錢,地位還是香車美女,華服珠寶?又或者是臉面禮儀?其實都不是,人需要什麼?首先是解決自己的溫飽,只有解決了溫飽,人才會去考慮其他,解決溫飽以後呢,我們需要什麼,是不是要保證我們的生命安全,保證我們的錢財安全,保證我們不生病不受傷不出意外。」李海默看著四周,不僅僅是賓客,還有了許多儒生。

  「所以我們首先需要的就是保證我們的溫飽和安全,那麼在這些有了解決以後呢,我們需要什麼?雪女你告訴我等你不用擔心溫飽並且生命安全也有了保障以後,你需要什麼?」李海默看著雪女問道。

  雪女想了一會兒才紅著臉說道:「有人關心,有人愛護。」

  「對,就是這樣,當著這都得到解決之後,我們需要的是有家人的關心,有朋友的關注,有妻子丈夫的疼愛,因為我們需要有個家。」李海默說道,然後發現不少人恍然大悟,眼眶發紅。

  「我不拿刀砍死你就不錯了,還想歡迎你。」掌柜的笑著說道。

  「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麼?」李海默單位道。

  掌柜的搖了搖頭,所有人也都在想,這不是本能反應麼?有什麼為什麼的。

  「因為我們在有了前面的東西以後,我們需要別人的尊重,同時也要去尊重別人。這些年我們走南闖北去過很多城市,見過很多人,那我問你們,對於路上馬車很沖直撞,你們有什麼辦法杜絕這種現象發生?」李海默問道


  「頒布法令,加大刑法力度!」老婦人說道。

  「真的有效麼?王公貴族子弟誰人會在乎這個?」李海默說道,所有人也都點頭。

  「但是我在一個忘了名的縣城見到過,他們不用任何法令就完美的解決了這個問題。」李海默說道。

  「什麼辦法?」所有人問道。

  李海默看向其中一個錦衣青年,然後說道:「這位公子,如果你騎馬疾行在管道上路過一個水潭,而水潭邊上有兩個老農,你會停下來牽馬走過去麼?」

  青年臉一紅,低聲說道:「不會。」

  「不用不好意思,相信大部分人都不會,但是如果那兩個老農遠遠看到你之後,在路邊跟你行了一禮讓你先過呢?」李海默又問到。

  「那我會停下馬,讓他們先過。」青年想了想說道。

  「所以這就是那個縣城的做法,他們縣學要求所有學子學習這門禮儀,在路上遇到車馬的就停下先行禮,等車馬過後再復行,於是不管是當地的車馬還是外來的車馬,在當地都是緩車慢行,但他們根本沒有法令約束。」李海默說道。

  「這就是因為每個人都需要尊重。」李海默說道。

  「說的好!學了這麼多年儒家,至今才明白,原來這才是儒家,先生當的我等一拜。」一群儒生走了上來,十分莊重的行了一禮。

  「不用著急,之前的那些說的都只是儒生,而真正的國士無雙,大儒是什麼?那就是在這些基礎之上,去實現自己的抱負,將自己的能力最大化,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說的就是這個,也是人在前四個需要得到滿足以後的最高要求,那就是自我理想和價值實現的需求。能夠使得五者得到滿足,就是真正的儒。」李海默說道。

  「多謝先生指點。」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以儒家之禮向他行先生之力。

  「所以回到最初的問題,君王后與其父太史敫,究竟誰對誰錯呢?」李海默反問眾人。

  「都沒有錯,卻都有錯。」李海默說道。

  「君王后錯在未經媒妁之言而私自成親,在這件事裡,老杜人你認為君王后錯在哪裡?」李海默問道。

  「錯在沒有尊重她的父親。」老婦人說道。

  「大錯特錯,你知道一個父親最在乎的是什麼嗎?君王后得做法將一個父親的一切都給摧毀了,君王后離家出走,她的溫飽,她的安全,都是太史敫最擔心的,然後還將本來完整的一個家給拆散了,最後才是把父親的尊嚴踐踏了,同時太史敫坐位齊國太史,一生的清白抱負也斗毀於一旦。所以君王后的做法,將太史敫的所有需求全都毀了。」李海默說道。

  老婦人眼淚不停的落下,原來自己當初的任性,將父親得一生都給毀了。

  「如果君王后能留書出走,走了以後時常有口信報平安,有話語告知太史敫自己有了丈夫的關愛,然後然後齊王登門下聘,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李海默說道。

  「但是太史敫沒有錯麼?君王后是他的女兒是沒有錯,男兒志在四方,女子也需要愛人,他能給的是父親的愛,但是君王后也有入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結果作為父親,只因為一個媒妁之言,因為女兒對自己的不尊重,而去放棄了自己的家庭,至死不讓這個家重圓,也導致了君王后一生的痛苦。只因為他分錯了需要的先後順序,才導致就君王后和他自己後半生的淒涼。所以說,一句活該其實也不為過。」李海默說道。

  「而且君王后最大的錯在於,至今不回家看一眼,給老父親上一炷香,不要跟我說什麼家不給,儒家不讓。實際不過是拉不下臉去求儒家。求鄉里人。以君王后如今的權勢,整個齊國又有誰敢阻攔?但是終究是自己家長老父墳前,這樣做終究是不合適。那就從城外十里亭,三拜九叩而歸,君王后年老,齊王建代為行禮,試問天下那個儒家敢阻擋女兒給父親墳前上香,只要君王后敢做,誰敢阻擋,有一個算一個,看看本公子的劍是否不利了。」李海默說道。

  「對,我們看看那個儒家敢阻擋,我們就去將荀夫子請出來。」一群人也都熱血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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