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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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陸永庭厲著聲音,「身上有沒有哪裡痛的?」

  這一問,倒給九珠提了醒,她低頭裝可憐道:「我背好疼,腳也痛。」

  她把手掌攤開,「你看,我手也受傷了。」也就擦破點皮,有幾道血絲而已。

  要說痛也就掌心的那點點破皮處。

  「真是活該。」

  陸永庭罵了一句,伸手去掀九珠的裙擺,要檢查她的腳。

  這舉動把九珠嚇得一把推開了陸永庭,忙把腳縮回裙下。

  陸永庭氣笑了,「我是要檢查你的腳有沒有傷到骨頭。」

  「不可以。」九珠心虛。

  「你想殘了不成?」

  「我殘了,也是你害的。你得納我做妾!」

  才說完,下一瞬,整個人騰空,被人抱了起來。

  陸永庭蹙眉,「說什麼鬼話。」

  陸永庭把九珠抱到馬背上,翻身而上坐在後面,把帷帽扣到九珠頭上,隨後握著韁繩打馬而去。

  陸永庭把九珠帶回了自家莊子。讓莊頭妻子給她做了檢查。

  沒什麼大問題,腳腕處沒傷到筋骨,身上有幾處淤青,抹了些藥酒。

  九珠坐在榻上,思忖著。

  陸永庭進了屋。

  走近,負手立在她面前。

  「你在官道上做何?」

  「等世子。」

  「等我做何?」

  「……不想你走。」九珠頓了會,又道,「怕見不到你。」

  好險,差點就把太后教她的後半句話給忘了。

  今日陸永庭要走,下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她也急,可沒太后老人家急。

  太后給她出了一招,讓她在路上攔截陸永庭,說些好話哄哄。

  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話。

  最後還是太后老人家教了她幾句。

  她從馬背上摔下來不在計劃之內,她只是起了玩心想逗逗陸永庭而已。

  「你這是何意?」

  九珠仰頭,見陸永庭皺眉盯著她,似有不悅。

  怎麼還生氣了?

  她不禁懷疑太后教的那些話是否有用,猶豫是否還要繼續說。

  管它的,按著太后教的做便是。

  九珠不敢看著陸永庭,一看他的眼睛,她腦袋就記不得那些話,於是低頭,慢慢想著,緩緩說著。

  「……我在宮裡聽太后說,你今日要離開汴京,我心裡陌然怪怪的,也不知道為何……腦袋裡老是想著你……」

  空氣安靜,陸永庭臉雖板著,可目光中的不可思議是可見的。

  「然後呢?」

  陸永庭的聲音喜怒不辯。九珠聽不出個中情緒。

  她接著道:「……後來我就騎馬在官道上等你,攔截你,不讓你走……」

  陸永庭居高臨下,眸子底下的姑娘,抿著唇,睫毛微顫。他不敢信這些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可又是他親耳聽見,親眼看著她說出來的。

  有了她姑姑那次烏龍,陸永庭怕了,不敢隨意揣度九珠話的含義。

  「江九珠,你怕剛才從馬背上摔壞了腦子。」陸永庭有些煩躁,「出來,我讓人送你回去。」

  九珠慌了,忙在陸永庭轉身時拽住了他的手腕。太后教的最後一句話順溜的脫口而出。

  「我喜歡你。」

  這話,她前些時候在路上無人的時候練了幾次,很難以啟齒,都把自己練得害羞不已……沒想到現在如此自然的說了出來,她陡然對自己有種孺子可教的認可。

  也可以說是被逼到絕境,萬物皆空,沒臉也沒皮。

  陸永庭握了握拳頭,甩開了九珠的手。

  「江九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九珠點頭,「你可不可以納我做妾?」

  陸永庭沉眉,奚落道:「江九珠,如今你這狀況,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吃回頭草?你是怕別人笑不死我是不是?」


  雖猜到是這種結果,但九珠還是略有失落。

  最後一次舔著狗臉仰頭問:「你納我為妾好不好?」

  陸永庭臉色越發難看,黑得似乎要冒氣,在凝視了她幾瞬後,猛的轉身急步出了屋。

  陸永庭離開後,九珠撲倒在榻上,捂著臉嗚嗚的兀自羞窘。

  她不知道陸永庭去了哪裡,以後半個時辰也沒見他回來。

  她自己也沒臉皮再待下去,獨自離開了莊子。

  九珠回到府里,孔六在她院子等了有些時候。

  孔六從衣襟處掏出紅色的喜帖遞給九珠。

  「六子哥,你要成親了?」九珠驚訝的接過喜帖。

  打開,上面寫的是表哥的名字。

  九珠吃驚不減,這可是她有生之年接到的第二張請帖。

  第一張是王夢芙給的,那時她回了靈州,沒能吃到她的酒席。

  九珠看了表哥娶親的日期……

  七夕?

  這個日子讓九珠想起幾年前,也是七夕那天,王夢芙讓王柏欺負傅蘭嘉給她出氣,好巧不巧被表哥碰上還出手幫傅蘭嘉解了圍……

  也許表哥和蘭嘉倆人的緣分就是從那刻開始的。

  九珠還在嘆緣分妙不可言的時候,殊不知她的「緣」也來了。

  太后給的期限過了的第二日,宮裡沒派人來喊她去「喝茶」,這讓她感到意外。

  她可不認為太后會輕易放過她,估計在憋著大招等著呢。

  她忐忑了兩日,睡不好,食不知味。

  想著是否要主動去太后宮裡領罰?

  九珠還在猶豫不決時,匪夷所思的事情找上門了。

  王柏竟然拎著兩隻大雁上門提親了。

  江宏讓他哪涼快哪待著去。

  王柏聽話,去了九珠院子裡涼快待著。

  九珠曉得王柏定是受了傅蘭嘉婚事的刺激才做出這種荒唐事。

  「江九珠,我都不嫌棄你,你還嫌棄我,你哪來的自信?」王柏翹著腿坐在椅子上,說著無賴話。

  九珠白眼:「笑話,你嫌棄我也好,不嫌棄我也好,跟我有半毛錢關係,你也太自以為是了。我是名聲不好,得罪了陛下,可我還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什麼阿貓阿狗的嫁。」

  砰!

  王柏拍桌恐嚇,惱怒的瞪著九珠。

  砰!

  九珠也拍桌,也怒瞪著,警告道:「這是我地盤,輪得到你拍桌。」

  倆人劍拔弩張的對視著。

  嘎嘎嘎,兩隻大雁被繩子拴著腳躺在地上忽地叫了起來。

  那兩隻大雁是被江宏扔出來的,王柏拎著來了九珠院子,進屋時隨手把它們扔在了一邊。

  九珠憋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王柏也揚了嘴角。

  「孔嬤嬤!」

  王柏喚孔嬤嬤進屋,指著躺在地上的大雁,「孔嬤嬤,把它們拿下去煮嘍,我要在這吃午飯。」

  「我要吃烤的!」九珠急喊了一聲。

  在吃的這件事上九珠是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孔嬤嬤拎著大雁頓住,為難的看著王柏,畢竟東西是人家的,人家沒說,孔嬤嬤也不敢自作主張。

  王柏瞥了眼江九珠,看著孔嬤嬤爽快說道:「那就煮一隻,烤一隻。」

  九珠看著王柏盈盈笑起,換來的是他的一記斜瞥,和一句「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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