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男大十八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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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

  枯黃的草在瑟瑟的秋風中搖曳,天空中結隊的大雁向南方飛去。

  牧羊人緩緩的驅趕著吃飽的羊群日落而歸。

  殘陽的餘暉照著邊境,讓這個地方更顯淒涼。

  靈州的官道上騎馬走來兩人。

  邊境大營。

  侍衛進帳通報:「陳將軍,營外有兩個從徐州來的少年求見。」

  「徐州……」陳毅訝異的自顧念著,徐州可是在大梁南邊,天南地北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怎會有人來尋他?

  陳毅問:「可說找我何事?」

  侍衛道:「屬下問過,可倆少年沒說來意,只說他們的馬名叫「暗影」,說將軍聽了便會明白。

  提到「暗影」倆字,陳毅頓時知道是誰了。

  「暗影」原是他的馬,在他離開瑞王府時把它留給了小瑞王,也就是自己的唯一的徒弟。

  侍衛說的少年定是永庭和阿平那倆小子。

  八年了,想不到他們還找來邊境了!

  不知這兩小子長成何般模樣。

  陳毅心下激動,繞過侍衛出了營帳。

  陸永庭和阿平站在營地外等著,不多長時間,只見一身穿銀灰色盔甲的人信步朝他們走來。

  阿平興奮喊:「公子,快看,是陳師父。」

  不用阿平提醒,陸永庭也看到了。

  陳毅一臉欣喜走近,注視著眼前兩個朗朗少年。

  陸永庭單膝下跪抱手行禮:「徒兒陸永庭拜見師父!」

  阿平也跪下:「阿平拜見陳師父!」

  陳毅趕忙上前幾步扶起陸永庭和阿平。他目不離人,激動的大聲嘆道:「真是男大十八變,不說,師父根本認不出來。」

  陸永庭朗朗笑道:「師父,你可是一點也沒變,還是如八年前你走時的模樣。」

  「對啊!」阿平好奇,「陳師父,你如今到底是幾歲啊!」

  「哈哈哈……」陳毅大笑,「師父我也不知道,早忘了。」

  年齡是陳毅身上的一個未解之謎,自始至終都沒人知道。

  以前他在徐州時沒人知道,後來到了靈州還是沒人知道。

  那時江啟和薛清雲對他的年紀也是好奇得很,好奇到倆人故意把他灌醉,想讓他酒後吐真言……

  他喝醉過,可從不知道自己醉後是個什麼鬼樣子。

  他想問江啟,可江啟那酒量慘不忍睹,每次都先於人醉。

  薛清雲是個鬼丫頭,大家一起喝酒時,他們喝一碗,她剩大半碗,他們喝五六碗,她還剩大半碗。還美其名曰「怕酒不夠喝,省著給他們喝」。

  大家還不得不嘆她一聲「仗義」!

  後來他問薛清雲他喝醉後是什麼樣子。

  薛清雲說他不像江啟,喝醉了會哭著胡言亂語。

  聽此一說,他還暗暗慶幸,因為像江啟那般可就太丟人了。

  豈料薛清雲接下來的描述讓他大驚失色老臉紅透。

  說他喝醉了會放「酒屁」,而且是連環發作……

  怪哉!

  說他打酒嗝他會信,但說他喝醉了放「酒屁」簡直是駭人聽聞。

  「酒屁」?有這種產物嘛?

  聞所未聞。

  那時他問薛清云:「「酒屁」是什麼味?是酒香味還是屎臭味?」

  薛清雲認真思索一番,給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的回答。

  「這麼來說吧,醉的人聞了會立馬清醒過來,沒醉的人聞了會立馬倒下去。」

  「瞎說!」他反駁,「那我怎麼沒被酒屁熏醒?」

  薛清雲淡然說:「當局者迷。」

  雖然很誇張,但還是讓他將信將疑,自那以後他喝酒都適量而止,很少喝醉。

  當然,這都是前話了。

  陳毅吩咐下屬通知伙夫做一桌菜送到營帳,他要招待故人。

  軍營伙食不好。

  男人在一起吃飯,在意的不是菜餚有多豐盛多美味,只要有酒就行。


  三人不論身份圍著一張低矮的案桌而坐。

  「永庭,你父親可好?」陳毅和瑞王是多年的朋友。

  「父親一切安好,謝師父關心。」陸永庭的父親瑞王長年駐守南境,所以他童年的教導大多來自師父。

  從他記事起,師父就待在王府里,一直到他八歲時,師父才離開去了邊境。

  阿平端起酒壺為陳師父和公子滿上:「陳師傅,這麼多年一直沒離開過靈州?」

  陳毅笑道:「我們駐守在靈州邊境的將領無詔是不可回的。」

  阿平瞬間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蠢不可及的問題。

  尷尬的他立馬找了一個話題:「那您在靈州可有成家?」

  「哈哈哈……」陳毅笑起打趣道,「還沒,難道阿平你娶親了不成?」

  阿平霎時臉紅:「陳師父,我才十六歲!」

  「十六,已是及冠之年,成年了。」陳毅笑道。

  「公子都還沒娶親,我怎敢上前。」阿平吃了狗膽,竟然把自家公子推出來擋槍。

  陸永庭瞥了眼這個阿平。

  陳毅不嫌事大,笑問:「阿平的意思是說永庭阻礙著你娶親嘍!」

  這話讓阿平驚慌失措,嚇得他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否認,「不不不,阿平不是這個意思。」

  下一瞬轉頭無辜的看著陸永庭:「公子,不是陳師傅說的那個意思……」

  陸永庭反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阿平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就不應該八卦多嘴。

  「阿平的意思是,公子俊朗男兒,在你身邊跟著,都沒姑娘願意看我一眼。」阿平急中生智誇了起來。

  陸永庭可不吃阿平馬屁精這套:「那還不是在說本公子阻礙著你。好啊,你個死阿平,心裡早就看我不爽了對不對。」

  阿平急紅了臉,慌張的想解釋,卻遲遲找不到理由,最後無奈只能抿著嘴,委屈的垂下頭去。

  陸永庭和陳毅見此互相對視一眼,壞笑起來。

  「對了,師父。」陸永庭想到一事,「我和阿平來的一路上,都聽有人議論著幾個月前在靈州府衙發生的慘案。」

  「聽說死了十一個人,靈州前任知州江大人更是被匈奴砍了十七刀,以身殉職。」

  「那夜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想起那樁慘案,陳毅的心就疼,剛才還喜笑顏開的臉下一瞬露出悲戚之色:「幾個月前,有一隊匈奴想夜襲邊境,恰巧被值夜的士兵發現,我們迅速做出反應,擊退了那支匈奴部隊,還擒獲一個匈奴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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