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再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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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難道是……

  「碧溪!」

  碧衫男子的腦海中剛浮起一張略有些模糊的絕色容顏,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聲語,他轉身,腦海中的容顏頓時清晰起來,「果真是你,蘭瞳!」

  蘭瞳嘴角彎了彎,「我也沒想到會遇上你。」她沒問他怎麼會到天蒼大陸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她,不也來了麼。

  「啊,小溪,你跟她認識,嘿嘿,那我欠她的錢你幫著還啊,我先走一步!」老空沖著倆人猥瑣一笑,哧溜一下不見了。

  蘭瞳睜大眼睛:「溜得倒快!」

  「他旁的本事沒有,逃命的本事在蒼穹他認第二可就沒人敢認第一了。」碧溪輕笑,但看得出他與老空的關係確實不錯,「對了,他怎麼欠你錢了,難道他今天不是被人從聞香樓丟出來的?」

  看來碧溪也是清楚老空的脾性,當下便將方才發生的事兒跟他一說,碧溪聽得忍俊不禁,「這老頭活該欠個教訓,他的錢我是不幫著還的,不過我可以提供他的住處,你自己找他要去。」

  說完報了一個地址,揮揮衣袖走了。

  蘭瞳盯著碧溪離去的身影,美眸微眯,剛剛,他腰間那枚鑲金玉墜兒上的圖案,是丹宗的金丹令!

  那麼,他現在是丹宗的人,不知這次醫館發生的事兒是否與他有關?

  返回醫館的時候,羽驚風已經叫開了門,開門的是醫館的夥計,這醫館裡有一名醫師的,不過自從發生了醫死人的事件後,濱城其他幾家律屬織羽皇家的醫館也斷斷續續發生了一些事故,所以現在醫館裡門可羅雀,那名醫師更是躲著不敢見人,生怕惹怒了百姓,遭了殃。

  這名醫師叫郭俊游,先前只是一家小醫館撿藥的藥童,家境貧困,但為人上進,對於醫學有興趣,是最早被分出來的那一批,足以見他在醫學方面還是比較優秀的。

  郭俊游在看到蘭瞳時,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羞愧:「雪大師,咱們給您丟臉了。」

  雪緋讓夥計打開醫館大門,直接往主位上一座,翻起了記事存檔,她吩咐過,每醫治一個病例都要記下來,什麼人得的什麼病,用的什麼藥,都要留一個底,方便查閱。

  她查看了一番,便指著其中一個病例:「這個人背部有廯症,起暗紅色小疹,瘙癢難耐,擦了你配製的藥後敷上隔日就開始潰爛,加重了病情,是否如此?」

  郭俊游羞愧地點頭,從裡面找出一張藥方遞給她:「這是我開的藥方,您請過目。」

  蘭瞳掃了一眼,便放下:「這藥方開得沒錯,你不必自責,今日若有人上門找茬,我應下,這件事本有蹊蹺,你的醫術在一眾醫師中也是出類拔萃的,切莫妄自菲薄,一次小小的挫折就將你擊敗,那往後還如何談治病救人?」

  羽驚風在一旁道:「雪緋姑娘所說你要記著,這一次其實是有人慾圖陷害咱們織羽國的醫館,讓咱們織羽國在醫術上永遠只能依靠別人,讓人捏著咱們的性命!你們就不想為織羽國爭一口氣,還想讓咱們織羽國的人一生病就求到別人頭上去?你們是雪緋姑娘培養出來的醫師,難道讓一個金品丹師親自教授你們習醫,你們還對自己沒信心?」

  郭俊游一聽這話,立刻瞪大了眼睛望向蘭瞳,一雙眼睛迸射出光華來:「雪大師,殿下說的可是真的?您真的是金品丹師?」

  「難道金品丹師是胡吹就能吹出來的嗎?」蘭瞳神色淡然,沒忽略郭俊游臉上瞬間露出的神采,不由朝羽驚風望了一眼,這傢伙倒是懂得把握人心,適時說出她的身份,讓他們重塑信心。

  接下來郭俊游更加恭敬也更加認真地聽著她的指點,滿目崇敬,卻不敢多望上一眼。

  店裡的夥計早得訊兒去請其他幾家醫館的醫師過來,在得知蘭瞳金品丹師的身份時,一個個差點沒高興壞了,他們可是親自得過金品丹師指點並首肯的,雖然沒能讓她收為徒弟,但能得她指點並修習醫術,已經是他們三生修來的福氣了。連日來的忐忑不安幾乎消失殆盡,一個個目露喜色,一種自信自內而外散發出來。

  蘭瞳暗自點頭,看來一名丹師對醫師們的影響確實很大,醫師在大陸上的地位本就不低,而丹師之餘他們來說,幾乎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對他們的影響甚深。

  「先別高興得太早,每個人對醫術都有獨特的理解,我只能交給你們一些基礎知識,引導你們自己去探索,醫學一途永無止境,你們切莫因覺得有金品丹師指點,便自我膨脹了,如此若真因你們的失職而害了病人,我頭一個不放過你們!可記住了!」待他們興奮過後,蘭瞳又適時地訓上一句,免得這些人高興過了頭。


  一眾醫師恭聲應下。

  就在蘭瞳遣了眾人回去時,一群人鬧上了水街這家醫館。

  「聽說賀英那群人都在這裡,人呢,給我出來!」一聲粗厲的吼聲從醫館門口傳來,伴隨著巨大的砰砰上,醫館大門劇烈地搖晃著,似乎要塌下來一般。

  剛剛這幾個被委派到濱城的醫師抵達醫館時,因著要討論先前發生的事,為了不讓人打擾,便關了醫館的門,誰知那些人消息倒是靈通,這麼快就尋上門了。

  蘭瞳暗自勾起嘴角,賀英便是外面傳的那個醫死人的醫師,此刻他滿臉尷尬慌愧地望著蘭瞳,「雪大師,這……他就是木家的管家木順,那名死者是木夫人,可當時她明明就只是得了普通的寒症,英雖醫術不精,卻也不會將這普通的病症診錯,雖說這寒症多有變化,不過當時我替木夫人診斷的時候她的情況並不嚴重,所以我只開了一些簡單的傷寒藥,因為木家出的價高,讓我多留一陣觀察一下,說是木夫人病情反覆,偶有發熱,我便待她喝了藥又待了半個時辰,才打算離開,哪知木夫人突然發了高熱,甚至哭鬧不安,沒多久便歇了氣息,我、我是親眼所見,當時也採取了補救措施,驗了一番也沒查出有什麼不妥……」

  「那木夫人喝的藥湯中沒什麼不妥?身體也無中毒現象?」她的指頭輕輕往桌面扣了扣,那聲音落入眾人心底,甚至比醫館外砸門的聲響更令人震顫。

  賀英漲紅了臉:「英知道事關醫館和自己的聲譽,自是嚴密查探的,只是,雖然覺得事情怪異了些,卻查不出什麼,木家人便將這事歸咎在了英身上,說是英醫術不精用藥不當才導致木夫人身亡。」

  蘭瞳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羽驚風也一聲不吭,眼睛也沒往被撞得砰砰作響的醫館大門瞥上一眼,只靜靜地端著茶水品啜,偶爾透過渺渺茶霧看她一眼,神色溫然卻又帶著一絲高深莫測。

  忽然,她抬起頭來,抬手往醫館大門方向彈了彈指,便見大門砰的一下拉開,一群作勢往前撞的人冷不防門被打開,頓時嘩啦啦倒了一片,狼狽不堪。

  蘭瞳朝羽驚風使了個眼色,他悠悠然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撣了撣衣裳,這才領著一群醫師往門口行去,蘭瞳收斂氣息低調地跟在他身後。

  「來者何人,因何擅闖醫館?」羽驚風的性子跟他的名字壓根就不挨邊兒,驚風驚風,偏偏他這人溫和得跟一縷春風,哪裡有半點令人畏懼的威嚴,明明一句該挺有氣勢的話兒讓他說起來愣是軟得沒一點脾氣。

  前面那群撞門的人這時才規整好讓開一條道,後面跟著一個衣著華貴神氣活現的中年男人,面容白淨微胖,在他旁邊還有個管家模樣的高瘦男人,一副精明樣,這兩人應該就是木家老爺和管家木順了。

  「這是我們木老爺,來找賀英討公道的,他醫死了我家夫人,可是避了咱們一個月了,好容易打聽到他今兒在這家醫館裡,哼,大家可莫再上這醫館看病,免得白白攤上了性命!他們都是一夥兒的,明明不會醫術,偏生硬是要給人瞧病,若早知道會出這樣的事兒,咱是怎麼也不敢請他們給夫人瞧病的,可憐的夫人啊……」木順聲淚俱下地控訴著。

  蘭瞳眼眸微垂,她可是聽出了裡頭的意思,人家控訴的可不只是賀英,連帶著其他醫師都指控進去了,她微微抬起眼皮,掃了木順一眼,正好發現他的目光正往身側一處瞧去,與看熱鬧的人群中一人接觸了一下,又抹著淚兒咒罵,而他身旁的木老爺臉上卻一點悲傷都沒有,反而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只是由著木順說事。

  她不著痕跡地將人群中那人的樣貌記下,轉頭瞥了一眼聽得津津有味的三殿下,心底不由嘆口氣,這傢伙哪裡像來查案的,分明就是聽故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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