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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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屋內所有人都是怔住。

  田雲幾人失聲,「上次的事情不是意外?」

  安清也是抓著蘇承文的手臂,她從沒想過暗處居然有人這般恨她,恨到想要她的命。

  那一次若不是田雲相救及時,她必定命喪當場,可最後就算是保住了性命,她也差點落了個殘廢,足足養了小半年才康復過來,她到底做過什麼得罪了什麼人,居然要這麼狠的來對她?

  蘇承文感覺到懷中安清身上發冷,不由抱緊了些,「你別怕,我不會讓你出事。」

  餘四皺眉片刻,像是想到什麼似得,也是喝問道:「葉美,你這次根本不可能逃掉,告訴我,上次那個女人是誰?」

  葉美卻兀自笑得癲狂,「什麼那個女人,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就是我想讓安清死,誰知道那天在酒店門口居然沒撞死她,後來我又找人弄了兩次都沒弄死她,老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為什麼我這麼算計都沒弄死她!」

  餘四聞言卻是冷哼,「你以為你攬下所有的事情就真的是你了?葉美,你沒那麼縝密的心思,那個女人有耐心忍下好幾個月來安排計劃,才找准關鍵機會出手一次,豈是你能比的,更何況她是想要安清的性命,而不是你這樣,只是想毀了安清!」

  剛開始進來的時候,他的確以為葉美就是害安清的那個女人,畢竟她那個瘋狂的樣子的確像是能做出那種事情來的人,可是蘇承文突然一句質疑之後,他卻猛的想起,葉美如此沉不住氣,激動易怒,才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泄了底,哪有半點像是之前那個處處縝密讓人查不出手尾的女人,更何況那個女人出手幾次,次次都是想直接要了安清的性命,完全不像是想折磨她或是想用她來換取錢財的樣子。

  葉美如果真是那個女人,剛才她已經有無數的機會可以要了安清的性命,可她只是想讓那個男人侮辱安清,擺明了為了泄憤,而且她說話時雖然看似瘋狂,可是目光閃爍,她根本就不是之前那個想要安清性命的女人。

  但是她一定是認識那個人的,否則她不會這麼清楚那人在酒店外撞傷過安清,更不可能知道後來兩次安清險些出事的事情,她這麼清楚這事情,只有一種可能,她認識那個女人,而且說不定也參與了之前的事情,但她一定不是主謀!

  蘇承文冷眼看著葉美,半晌後露出個毫無溫度的笑來:「葉美,過去的事情誰對誰錯你自己清楚,當初你和韓向宇離婚後,我並沒有對你們趕盡殺絕,韓家離開A市,他們手裡在這邊剩餘的大部分財產都落在了你手裡,有了那些錢,你本能夠安安穩穩的過下半輩子,找個老實的男人嫁了,沒人逼著你去當人家的小三,也沒人逼著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你自己甘心墮落怨不了任何人。」

  葉美臉上僵青,蘇承文這般直言比刀子還利,剮的她喘不過氣來。

  「這次你連同這些人綁架安清,還讓這男人意圖侮辱安清,葉美,你不可能逃得掉,進監獄是你唯一的下場,但是你別忘了,你還有家人,還有父母兄妹,你若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活不下去卻不髒了我的手!」

  葉美身子一抖,臉上終於出現了動搖,「你,你不會……」

  「我為什麼不會,安清是我這世上最重要的人,凡是有膽敢傷害她的,我會用盡一切手段去報復,葉美,我不是當初的蘇承文,你也不是當初那個葉美了。」

  蘇承文說完,直接橫抱起安清,對著餘四說道:「不管用什麼辦法,讓這些人開口,葉美若是不說,去雷山縣找葉家人。」

  說道這裡,蘇承文突然扭頭看著葉美,眼裡的冷冽向刀子襲向葉美心間,「對了,我記得你在D市還有個自小養大你的小姨,那個女人好像叫王美心是吧,我想,那個女人應該比葉家人在你心中更重要吧?」

  「不要,不要!承文哥,不要動我小姨……」葉美終於繃不住了。

  若是蘇承文說葉家人,她還只是有些遲疑,但和她對安清的怨憎比起來不值一提,那些所謂的遲疑也不過是裝出來的。

  後來她走投無路找到了王美心,那個自小就疼她入骨的女人半點不曾嫌棄她,只是她婚姻失敗自己也過的不好,僅靠著給人打零工過日子,但是她仍然是儘自己所有來幫她照顧她,就像小時候,只要她想要,小姨就會盡力給她。

  葉美從小就跟著王美心一起長大,王美心在她心中的地位勝過父母千百倍。

  若說如今的葉美還有任何一點良知底線的話,那就是那個已經年過半百不復當年風華的王美心了。

  葉美一直以為,蘇承文是記得她的,若不是安清的原因,她一定能和蘇承文走到一起去,若是安清橫插一腳,她一定能和蘇承文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這些年她跟過不少男人,可心底深處唯一愛過喜歡過的,卻只有蘇承文一人。


  誰知道今日再見,蘇承文卻完全不認得她,那陌生的眼神根本不似作偽,反而是她怨恨了一輩子的安清將她認了出來。

  她怎麼能甘心?

  今天她被抓在現場,絕對逃不掉了,她原本想著把這事情擔下來,至少那個人還能讓安清不得安寧,可是此時蘇承文卻說要去找王美心的麻煩,葉美怎麼可能還忍得住,若是承擔下這個事情,不吐露那個人的代價是王美心,她做不到!

  「真想不到,這種女人居然還有真心,承文,看樣子那個王美心倒是葉美的死穴,她若不說,我今日便讓人去找王美心……」餘四在旁說道。

  「我說,我什麼都說,求你不要傷害我小姨,她已經老了,承文哥,我求求你,不要……」葉美崩潰的癱軟在地上,眼淚抹花了濃妝艷抹的臉,露出煙燻妝下蒼白的容顏來。

  蘇承文無動於衷,「不想傷害王美心,就老實說,那個女人是誰?」

  「她……她是丁蘭!」

  葉美仿佛鼓足了勇氣大聲叫道,而隨著她這聲說出來後,原本躺在木屋邊緣裝死的花襯衫男人猛地躥起來就朝著屋外狂奔,卻不想被大山直接扭著胳膊摔了個狗吃屎。

  「啊!!」大山一腳踩在他腿骨上,那骨頭脆響一聲便變了形,男人慘叫出聲。

  葉美好像因為開了口心中沒了顧忌,滿臉是淚的將所有的話都吐了出來。

  葉美搖晃著頭,說起剛見安清的時候,臉上滿是憤恨的大叫,可是觸及蘇承文的目光時,卻猛的一抖。

  她委頓在地上繼續道:「當時丁蘭就跟我說要整整安清,讓她不要那麼得意,我以為她只是要安清出醜,就幫著她了,她讓我偷偷拿了老總的車鑰匙把車開走,說是要嚇嚇安清,誰知道後來卻有新聞說安清出了車禍,我當時嚇得好幾天不敢去蘭桂街,怕你們找到我們,誰知道後來你們根本就沒找上我們,我才又去夜/總/會上班的,當時我問丁蘭,丁蘭說她是一時失手,可是後來兩次我才知道她是真的想要安清的命……」

  葉美哭的悽慘,嚶嚶哀求,「承文,我是恨安清,恨她搶了我的一切,可是我沒想過要她的命,那個車也不是我弄的,承文哥,求求你,求求你別碰我小姨,求你…看在我們以前的情分上,別傷害我小姨………」

  蘇承文和餘四對視一眼,兩人都覺得葉美不像是說謊,況且葉美這種人並不是什麼心志堅定的硬性之人,她只要開了口,幾乎就不會再有所保留,也不會卻可以編造什麼謊言出來。

  不過餘四還是說道:「你說的是真的?要是有半句假話,王美心的命可握在你手裡。」

  「我說的真的,都是真的,這一切都是丁蘭安排的,我沒有騙你們!」

  「那丁蘭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是她說要綁了安清讓她吃吃苦頭,把她在這山上關上兩天,然後我們拿上一筆錢好去別的地方過日子的,之前她還說會跟著虎哥他們一起過來,可是剛才沒見到她人,我跟她只是電話聯繫的……」

  餘四幾步上前拿過葉美的提包,從裡面找到了電話,翻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丁蘭的號碼。

  最近的通話時間在半個小時前,餘四照著電話撥過去後,那邊顯示的已經關機,餘四頗為諷刺道:「你這女人還想著為她扛罪名,你連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那個丁蘭估計早就自己跑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說我這邊把安清綁了之後她在聯繫我們,對了,猛子,還有猛子……猛子還在這裡,他坑定知道丁蘭,他肯定知道!!」葉美猛地看向被大山打殘的那個男人。

  那人嚇得臉色發青,連忙就說道:「不關我的事,我只是跟虎哥辦事的!」

  蘇承文看著那個滿頭黃毛的男人,突然眯起眼,這個男人讓他莫名的覺得眼熟,猛子?……這個名字,也讓他覺得有些熟悉,蘇承文沉吟片刻,突然一捏拳頭,抱著安清就那麼走過去,一腳踩翻襯衫男人,看著他那張有五六分像蘇承斌的臉,聲音冷道極致,「你是蘇小猛!!」

  蘇小猛,蘇承斌和丁蘭的兒子,蘇承文的親侄子。

  後來牛巧雲從板樓上摔下來出了事後,丁蘭就帶著蘇小猛不知所蹤,蘇承文記得他最後一次見到蘇小猛時,他已經十幾歲,那時候雖然長相稚嫩,可也已經能看得出來很像蘇承斌。

  此時眼前這花襯衫男人雖然胖了些,也打了鼻釘染了黃毛,可那長相卻仍看得出來和當初的蘇小猛一個樣。

  他怎麼也沒想到,丁蘭居然會惡毒到讓她的親兒子來幹這種事情!


  安清驚詫的難以置信,蘇小猛,這個偽裝成侍者,迷暈了她將她和田雲幾人弄到這裡來,差點害了她的男人居然是蘇承斌的兒子!

  蘇承文氣得一腳踹翻了蘇小猛,而後還不解氣狠踹了幾腳。

  蘇小猛痛的蜷成一團,忍不住大叫,「三叔,你饒了我,你饒了我,啊……三叔,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木屋裡的人都被這一幕給驚的回不過神來,蔣曉雲是知道丁蘭和蘇小猛身份的,她氣得也忍不住想要踹上幾腳,這世上怎麼有這麼惡毒的母子倆,那是他親叔嬸,他們居然能幹的出這種事情來。

  「說,丁蘭在哪兒!」蘇承文一腳踹到蘇小猛肚子上。

  蘇小猛疼的蜷成了蝦子,卻不開口。

  蘇承文見他這時候還不願意說,頓時氣極,對著大山小山說道:「給我往死里打這個畜生,他要是不說,就打斷他手腳扔進山里,這種畜生讓他活著不如餵狼!」

  蘇小猛聽到蘇承文的話嚇得滿臉青白,這後山他是知道的,因為開發的不多,保持了最原始的生態環境,再加上這些年有意的維持,後山上不准伐木採礦,更不准私自打獵,那森山老林裡面是真的有野獸的,至少狼和熊瞎子是絕對有的,他要是真被打斷了腿扔進山裡面,絕對會被野獸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見大山小山提著他起來,他連忙大叫:「三叔,不要,我說,我說,我媽在省立高中,她在那邊當清潔工!」

  省立高中?

  「不好!樂樂!!」安清驚的連忙站起來,抓著蘇承文,「樂樂,丁蘭是想傷害樂樂,承文,樂樂……」

  餘四打電話給了伍子,那邊立刻安排了人去了樂樂的學校,而蘇承文一行也下了山,馬不停蹄的開著車就朝著市區返回。

  幾個女人縮在後椅上,驚魂未定,今天的事情怕是他們這輩子遇到過最離奇的,她們都是心裡焦急,卻不得不強穩著安慰著安清,這個時候安清已經方寸大亂,要是她們也亂了,怕是沒人能按的住急的快要發狂的安清。

  從溫泉山莊到市區原本一個小時的車程,愣是讓大山開著車不到四十分鐘就回了市區,這時候正巧不是擁堵時候,一行人片刻不敢停留,就趕去了省立高中,然而等她們到了那裡的時候,卻看到那邊一團亂,許多學生都是滿臉慌亂朝外跑,而外邊還圍著警車和救護車。

  安清嚇得拉住個圍觀的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多警察,還有救護車?!!」

  那個人嚇了一跳,當看到安清雖然焦急卻不像壞人,這才說道:「夭壽啊,不知道哪裡來的瘋子,跑到學校裡面想要傷人,結果把幾個學生給弄傷了,聽說還有個傷的嚴重,正往醫院裡送,還有個人從樓上摔下來直接死在了那裡,我的天啊,這都是什麼世道,連學校里的娃兒都不安全了……」

  安清嚇得身子一軟差點摔倒在地,她推開那人跟瘋了似得朝裡面跑,「樂樂,樂樂……」

  蘇承文幾人也是臉色大變的跟了上去。

  有蘇承文和大山幾人開道,他們很快就擠進了人群里,當看到不遠處穿著校服流著血的孩子時,安清直接沖了上去,哭得一塌糊塗,「樂樂,樂樂,你在哪兒,樂樂……」

  蘇承文也是嚇得手直抖,他幾步上前看著那些孩子,卻發現裡面根本沒有蘇以晴。

  他連忙拉著慌亂的安清,沉聲道:「安清,樂樂不在裡面,她不在裡面……」

  安清心神一松,緊接著又高高提起,她轉頭看著周圍的學生,清一色的校服稚嫩的臉,她卻沒在裡面找到自己的女兒,再想起剛才那人說還有個人從樓頂摔下來死了,她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手腳並用的推開蘇承文,安清朝著拉著警戒線的方向跑去,那裡一具屍體蓋著白布,周圍還有警察守著,安清急急朝著白布看去,就看到那沒蓋完全的屍體手中,抓著一條緋紅的瑪瑙鏈子。

  那是她送給蘇以晴十五歲的生日禮物!

  安清臉上毫無血色,猛地栽倒在地。

  樂樂,那般如花的女孩兒,她還沒經歷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她還沒嫁人生子,她怎麼會……怎麼會……

  「不會的,不會的……那不是樂樂,那不是樂樂……」

  安清半癱軟在地上,喃喃自語,神情崩潰,那怎麼會是樂樂,那怎麼會是她的女兒……

  「安清…」蘇承文抱著安清,滿臉淚水。

  「媽媽?爸爸?你們怎麼來了……」


  正當幾人都陷入悲痛中時候,身後卻傳來熟悉的女孩聲音。

  幾人猛然扭頭,就看到臉上帶傷,渾身灰撲撲的蘇以晴胳膊上吊著繃帶,站在不遠處。

  「樂樂!!」安清猛的從地上爬起來,幾步衝上去,將女兒攬在懷裡,毫無形象的哭起來,「樂樂,你沒事,你沒事……」

  蘇以晴從來沒見過這麼失態的安清,在她印象里,媽媽一直是鎮定自若,也溫和的好似什麼都不能影響她似得,可是此時安清將她摟在懷裡,整個人渾身顫抖,像是怕極了失去她一樣。

  她轉頭看著蘇承文,見從來都如山嶽一般穩重的蘇承文也是渾身顫抖,臉上全是淚水。

  田雲幾人也是擁了上來,手忙腳亂的摸著她的頭髮身上,嘴裡喃喃的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蘇以晴紅了眼圈,她吃力的用另一隻手環著安清的腰,「媽媽,你別怕,我沒事,我好好的……爸爸,田阿姨,曉雲阿姨,紅紅姨,我沒事,你們別擔心……」

  好半晌,安清的情緒才安穩下來,卻覺得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她靠著蘇承文支撐著才能站立。

  她緊緊拉著小女兒的手,「你胳膊怎麼回事,還有你臉上的傷,你的瑪瑙手串怎麼在那個人手裡,到底怎麼回事?」

  蘇以晴皺眉,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課間的時候,我和同學去上廁所,就遇到了個保潔阿姨,當時她摔倒了,看著疼的很厲害,我和同學就說送她去醫務室,她卻說她要回家,讓我們送她回去,我們還在上課,怎麼能出校門,所以我就說找保安來幫她,誰知道她就突然拿著刀傷了我同學,還抓著我想跑,剛巧那時候學校課間同學很多,有人看到就給老師說了,還招來了保安,她見跑不掉就拉著我上了天台,後來伍叔叔帶著人過來了,那個女人就想把我推樓下去,結果我手臂卡在了天台的縫隙里,吊在了上面沒摔下來,她卻因為用力過猛自己掉下來摔死了。」

  蘇以晴說道這裡一陣後怕,當時要不是她胳膊剛好卡在了建築的縫隙里,此時她怕是也跟那個女的一樣摔的面目全非了。

  安清聞言心裡一陣懼怕,似乎能想到那時候蘇以晴的樣子,田雲幾人更是捂著胸口,蔣曉雲深吸口氣,「我的天哪,居然這麼危險,還好沒事,老天保佑……」

  蘇承文四周看了看,「伍子呢,怎麼你一個人在?」

  「伍叔叔在那邊幫我給警察錄口供,警察說伍叔叔最先到現場,讓他說一下當時的情況,爸爸,那個女人是誰,她為什麼要害我?而且她還說是媽媽害她沒了一切,是媽媽害的她顛沛流離,她才要抓著我去傷害媽媽的。」蘇以晴想起之前那女的在她耳邊的話,不由問道。

  蘇承文揉揉她長發,「這些事情回去以後在慢慢告訴你,樂樂,你先陪著媽媽回家去。」

  蘇以晴看著毫無血色滿臉蒼白的安清,連忙點點頭,田雲幾人今天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也是渾身虛脫,大山帶著人護送著一行人回了傾心園裡,而蘇承文則是留下來處理後續的事情。

  蘇承文驗過屍體後,發現那個摔死的人果然是丁蘭,她到死都是睜著眼睛滿臉的怨恨,卻沒有半點悔意。

  警察了解了丁蘭和蘇家的關係後,也是半晌無語。

  蘇小猛和葉美被警察帶走,後來審訊之時,蘇小猛才吐露,丁蘭對安清的怨恨由來已久。

  丁蘭和安清最早生恨,就是當初她認為安清毀了蘇承斌進入信用社名額的事情,她一直認為如果不是安清和蘇承文,蘇承斌就能進信用社,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也不至於被人騙了去養蚯蚓,後來他們因為被騙欠下大量外債,有能力幫他們的安清和蘇承文卻不願意幫忙,而丁蘭在之後更是從別人那裡打聽到,原來安家人之前也有人養蚯蚓的,但是因為安清提前跟他們說了,那些人避開了騙局。

  丁蘭一直認為他們後來之所以會負上外債,逼得蘇承斌李家出走,後來更是因為犯罪判刑,都是因為安清沒告訴他們實情,沒有攔著他們不讓他們養蚯蚓,沒有替他們還債,後來蘇承斌入獄,蘇承文和安清更是不願意幫忙替他洗脫罪名,她如今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安清,她的一輩子,都被蘇家給耗盡了。

  後來她失手傷了牛巧雲,就乾脆帶著從蘇家偷來的錢和蘇小猛去了別的地方生活,誰知道世道並沒有她想得那般好,她沒文化,沒一技之長,長得不夠漂亮,還吃不得苦又帶著個半大孩子,根本沒人願意僱傭她,也沒人願意收留她們母子,在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後,她不得不走上了歧路,帶著才十來歲的蘇小猛一起坑蒙拐騙。

  每一次看到報紙雜誌對安清的報導時,她都恨得咬牙切齒,絮絮叨叨的告訴蘇小猛是安清才害的他們落到這種田地,直到後來又一次見到安清真人時,這種怨恨就再也壓抑不住,她便誆了同樣憎恨安清的葉美一起,想要弄死安清。


  蘇承文和安清知道這份供詞後,沉默了很久,她們不知道是該恨丁蘭,還是該同情這個女人,她的遭遇是值得讓人唏噓,但是她卻從來沒想過,後來那一切原本就是她自己造成的,能怨得了誰?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不管對錯從來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反而只會滿懷怨懟的覺得是別人負了自己,一步錯,步步錯,卻一直以為自己是對的,非要一條道走到黑再也回不了頭。

  葉美是這樣,丁蘭也是這樣。

  丁蘭死後,蘇承斌來了省城,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對安清說了聲「對不起」後,就帶著丁蘭的骨灰回了雷山縣,根本沒有去見蘇小猛一面,而葉美、蘇小猛和虎哥等人,因為綁架勒索,故意傷人,涉嫌強/奸,蓄意謀殺等罪名被提起公訴,判刑的判刑,入獄的入獄,而最為嚴重的葉美則是被判了三十年。

  她如今已經四十歲,三十年的牢獄生活,她這輩子也只能老死在監牢了,再也不可能見到外邊的天空……

  ……

  08年5月,一場毀天滅地的災難出現在S省。

  無數房屋倒塌,無數家破人亡,無數的山體崩裂,整個S省一時之間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悲傷之中。

  通信通電被阻,無數人聯繫不到外界,然而那些偏遠受災眼中的地區卻發現,他們那裡仍舊有一座通信站屹立不倒,那上面掛著騰安標誌的通信站依舊能夠與外界溝通,有了通信,國家的救援部隊很快開始行動起來,各地方救援的子弟兵也紛紛奔赴災區。

  在全國都陷入傷痛之中時,壹心基金各分部卻已經行動起來,數以萬計的救援物資源源不斷的分散到各地,成萬名接受過訓練甚至能比擬普通救援人員的自願者在壹心基金的幫助下深入災區,他們幫忙安撫民眾,參與基礎救援,分發救援物資。

  而傳世和騰安早先組建的醫療隊,也在第一時間奔赴災區進行災後醫療援助,大量的藥品被運送去災區,解決了很大的傷員救助問題,並且幫助一些偏遠地區人民自救。

  7月,所有地區都開始投入災後重建工作的時候,才有有心人開始統計,從地震開始那日到現在,壹心基金和傳世、騰安集團並沒有像其他的公司企業那般,對外宣稱捐贈了多少錢多少物資,然而他們的捐贈卻超過任何組織。

  從最初大量的救援物資、藥品、車輛和通信設施,到後來的無數建築工隊幫忙開鑿山路挖掘廢墟救援,大量的人力物力下來,單是一個壹心基金會,至少幫受災最為嚴重的幾個區域支持了將近十日,一直到國家接手,這其中所耗費的金錢,絕不是一億兩億能夠做到的。

  而壹心基金身後的傳世和騰安,也因為這一次災後援助元氣大傷。

  這一份報告流露出來之後,無數人震驚。

  媒體開始瘋狂的挖掘在這場災難里,壹心基金,以及傳世和騰安所做的一切事情,各種事跡各種數據出現在人們面前,所有人都是驚呆了眼,而隨之而來的,就是瘋狂的讚譽和對傳世、騰安的支持。

  原本因為災後援建而元氣大傷的傳世和騰安受到各界關注,國家也給予了政策和金錢支持補助,並且將壹心基金納入國家基金援助範圍之內,兩家企業之下產品瘋狂爆銷,而旗下員工更是凝聚力增強無數倍,傳世和騰安在這種全民支援的氛圍中,不到半年時間,便恢復了正常。

  許多年之後,無論是誰提起傳世騰安、或是壹心基金都會豎起大拇指說一聲好。

  ……

  九年後。

  「媽媽,你看我這樣怎麼樣?」二十五歲的蘇以晴穿著潔白的婚紗,在化妝檯前轉了個圈,那婚紗上的蕾絲紗縵飛舞,襯的她漂亮的如同精靈。

  安清長發挽起,穿著湖底藍旗袍,身材依然姣好,臉上卻已經有了皺紋。

  她看著女兒嬌美的樣子柔和笑道:「好,很好,樂樂是媽媽最漂亮的寶貝。」

  蘇以晴嬌賴著跑過去摟著安清的胳膊,「媽媽,我真不想嫁人,我還想好好陪陪你。」

  「傻丫頭,咱們就住一個地方,你想我了隨時就能來看我,倒是雷磊等了你二十幾年,你這時候說不嫁了,小心她跟你急。」安清失笑。

  蘇以晴撅著嘴,半晌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片刻後,門打開,身材依舊高挺的蘇承文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蘇逸飛和他的妻子喬希潔。

  「媽媽,樂樂,到時間了。」喬希潔笑著對兩人說道。

  安清拍拍樂樂的手,拉著她站起來,將她的手遞給了蘇承文,「去吧,讓你爸爸帶你出去,雷磊在等著你,記得媽媽的話,結婚後和雷磊好好過日子…」

  「知道了媽媽。」蘇以晴眼圈紅紅,靠近親了親安清的臉頰後,這才挽上了蘇承文的胳膊。

  蘇承文寵溺的看著妻子和女兒,也在妻子眉間印下一吻後,才說道:「我送樂樂出去,等一下就去找你。」

  外邊響起了結婚進行曲,蘇承文和蘇以晴朝著門外走去。

  蘇逸飛和喬希潔一左一右挽著安清,跟著兩人身後進了會場。

  那裡是長長的紅毯,蘇承文帶著身披白紗的蘇以晴到了盡頭,將她的手放在雷磊的手心之後,便轉過頭遙望著紅毯另一頭。

  那裡,安清靜靜的立在那裡,眼中的依賴和眷戀一如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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