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謠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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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眾人神色,灰衣人又微露喜意,神情激動道:「那寡婦的丈夫身死聽說才一年多,這麼快就移情別戀攀龍附鳳!再貌美也是不潔的淫…」

  「誒!你們覺得寡婦真的是寡婦嗎?」突然有個青衣男出聲插話。

  眾人頓時被新奇的論點吸引,那青衣男便一副說秘密的模樣接著說:「那天魁首回京的經過很多人都知道吧?」

  「知道,我還瞧見了!魁首下車一直抱著那娃娃,那夫人在車上坐著沒下來!」有人瞬間應和。

  「對呀!各位對別人的兒子,能這麼上心嗎?」青衣男環視一圈,見眾人都是怎麼可能的表情。

  「就算那夫人對魁首下了蠱,那也不至於讓魁首對別人的兒子愛不釋手吧?而且那日看起來,魁首對那孩子似乎比夫人更上心?」

  「對啊!這就說得通了!」

  突然有百姓拍案道:「可能根本都沒下蠱!美嬌娘給生了個活蹦亂跳的兒子,柔情相待不是正常的嗎?魁首再不同凡響,那也是男人!」

  大部分人都是恍然點頭,對於大夏許多男人而言,美人相伴以外的追求,就是傳宗接代!一個女子同時滿足兩個願景,所以對其青睞有加,比下蠱合情合理多了!

  青衣男子聽見這些達到預期的言語,心中暗嘆,王爺,這可是你自己交待的!

  這時那灰衣男又跳出來道:「可這不合理吧?端…魁首才二十一!那孩子已經五歲了!

  「嘿,十五六就能頂用了!我今年二十三,兒子已經八歲上學堂了!」一男人得意笑道。

  灰衣男子又說:「那寡婦是距京城幾千里外的西南小城的人!他們怎麼會相識,還有了孩子的?」

  「魁首又不是咱們平民百姓,去了哪裡遇見過什麼人,誰能一清二楚?」青衣人略微不屑的反駁。

  但灰衣男的話,不是完全沒作用的,有人遲疑道:「確實有些不合理,魁首那樣的人家,最忌諱子孫流落在外,若是之前與人云雨,怎麼會不把人帶回來,讓其流落他鄉多年?」

  「但那小孩與魁首也說不清楚啊!聽說那小孩聰明過人,連…」

  青衣人向上指指,眾人皆明,他接著道:「也心生喜愛,現在小孩可是大夏最年輕的侯爺!聽聞是親口說過算是『孫』的!」

  許多人點頭,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魁首聰明大家都知道,小孩也聰明得那位都認作是孫,而魁首對小孩又寵愛有加,不是親生的才奇怪呢!

  「誒!你們說,會不會真是仙女?多年前偷溜下凡遇到魁首,郎情妾意之後卻被抓去天上,所以,就算是魁首也找不見她。」

  說話的人咂著酒,說出的話也是津津有味:「仙女生下孩子,找到機會逃回人間,魁首失而復得,心心念念寸步難離…就是怕仙女又被抓回去吧?」

  這話一點都不合理,可許多人都是面露憧憬讚嘆之色,反正是高高在上之人的傳聞,高到天上去又有何不可?神仙佳話還比人間喧鬧更動人…

  「金風玉露一相逢…」青衣人嘆道。

  咂酒人舉起酒盞,搖搖示意。

  「便勝卻人間無數!」

  許多人舉杯共暢飲!

  放下酒杯,坊間眾人互相閒聊:「說起來,明日就是七夕了吧…」

  …

  沒有多少人在意,灰衣人灰溜溜的離開了坊間。

  也沒有多少人注意,青衣人和咂酒人也先後跟了出去。

  在京城的暮色間,兩人時不時互相打量著,青衣人臉上露出警惕和猜測,但都同時遠遠綴著快溶於昏暗的灰影。

  咂酒人先小聲開了口:「端王殿下缺人手嗎?怎麼連孫先生也派出來做口舌了?」

  孫知照頓時一滯,他最近閒得慌,是主動向王爺請來的任務。平常他的反應會慢些,但此刻同時想起秦皓小公子諷刺過康王的話,皺巴著臉問:「這麼好心的是康王殿下?」

  「喲?聽說孫先生被端王殿下說是榆木書生,今日看,應該是誤會啊?」

  孫知照更是滿臉扭曲,誇他是好事,可否定王爺的判斷是不行的…不耐煩道:「怎的會派你來多管閒事?」

  「當兄長的,希望親弟弟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合情合理啊。」咂酒人笑道。

  放平常人家自然是合理,可放在無情的天家…開什麼玩笑呢?孫知照懷疑的看向砸酒人,諷刺道:「康王回京後不久,坊間就有柳夫人下蠱的傳聞了,你們的側妃娘娘,費了不少口舌啊?」


  咂酒人不以為意的笑道:「在下這不就來探個究竟了嗎…這是禮部尚書沈家?」

  灰衣人進了一府邸的小門。

  孫知照滿臉疑惑,禮部尚書似乎沒有站隊吧?為何會針對王爺和柳夫人?

  見孫知照神情,咂酒人又嘲諷道:「看來榆木書生也不完全假,許多人都知道這沈家的千金孫女心慕端王殿下。」

  「額…」端王不太關心別人的家常里短,連帶著他們也少去打探這些情感的事情,孫知照不知有誰是愛戀自家王爺的。

  何況現在知道了,也難以理解為什麼沈小姐愛慕王爺,就要去散播柳夫人的謠言,王爺不喜歡柳夫人也不見得會喜歡她呀!

  「既然這人與康王殿下無關,孫先生就看著辦吧,在下告辭!」咂酒人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端王府又落入黑夜的懷抱。

  「娘~已經試第三天了,皓皓不喜歡那個先生,老是吹鬍子瞪眼的!」

  小秦皓賴在娘親身上,大有不答應就不讓娘親進屋的意思。

  「就讓他換了吧,有才學的先生多得是。」褚時鈺幫著勸說道。

  柳如思無語,這一大一小明明可以繞過她的意見做決定,卻非要她首肯認同!

  她依然堅持自己的看法道:「那先生雖然嚴肅了些,但未打未罵,教得也算盡心。我認為不該因為莫名其妙的不喜歡,就把人換掉。」

  「可如思,有些人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秦皓明明有條件找更好的先生,不能因為他用心了,就讓秦皓將就著學吧?」褚時鈺曉之以理。

  柳如思無奈問:「那個先生不至於這麼差吧?他可是往年的探花郎,你也確認過他是真才學考上去的。」

  褚時鈺頓覺有理,有些尷尬的看向小秦皓說:「義父看他寫的文章確實不錯,真的講得不好嗎?」

  「文章我也看了,是很好,可是他講課還不如孫知照叔叔呢!」小秦皓認真辯駁道。

  剛走到院門口的孫知照突然中槍!為什麼要拿他當衡量標準?!

  「那也可以了,皓皓先再學一段時間吧,說不定就適應了呢?」柳如思說著就想要回房間。

  小秦皓八爪魚一樣扒在娘親身上,小嘴巴急速說著:「皓皓不要~外曾祖教兩個小舅舅也很用心,娘難道支持小舅舅一直跟外曾祖學嗎?」

  柳如思頓住,這些日岳老先生給她寄來信,沒有別的內容,就是兩個小堂弟抄寫的論語篇章,光那字,不能說脫胎換骨吧,也是兩模兩樣了…一個好老師,確實對人的影響很大。

  「行吧,可以換,但這次由你自己想辦法篩選,之後直至上書院之前都不能再換了。」

  「好耶!皓皓已經想好了!讓來應聘的先生都各自與我講同一篇課文,娘親和義父一起去旁聽!這樣選出來的就不會有錯了!」小秦皓終於放開緊扒的手,原地蹦噠起來!

  柳如思臉上又氣又笑,語氣認真的說:「將人聘用又辭退,是很傷人自尊的事,特別是讀書人,重氣節,你得恭敬的跟那位先生表達歉意!」

  小秦皓鄭重點頭。

  褚時鈺則是心裡委屈,那憑什麼對他『聘用又辭退』?也是…還沒真的『聘用』,在考慮的過程中就天降驚雷了!

  該死的上天!哪怕稍晚一些日子再來這齣也好啊,只要她首肯認同過,他就不會給她機會出爾反爾!

  柳如思已經回了屋裡,這幾日她都很早睡,基本上晚餐後洗漱完畢就睡了…

  「哼,我說吧~娘是會改變決定的,只要能說服她就行~」小秦皓得意的昂著頭。

  之前褚時鈺也說了幾次,讓他直接換,別去煩柳如思,但秦皓就是堅持要得到娘親的同意。

  褚時鈺無語瞥他,得意什麼呢?你要不是她親生兒子試試?

  「你也去休息吧,這兩天會廣收徵文,讓有意者先投一篇文章來初篩一遍,這回,都你自己看。」

  將小秦皓打發進屋,褚時鈺才把目光轉向孫知照。

  近來沒有什麼計劃和安排,除了等自己的宅子改動完工搬進去,柳如思好像就沒有別的事情了。

  吃完早餐,她便坐在堂間看醫書,沒了剛來京城想出去逛逛的新鮮勁兒。

  「如思,又在看書?」

  褚時鈺從院門進來,身上還穿著朱紅色龍紋的朝服。他平日不愛穿太艷的衣裝,但穿上後更顯出郎艷獨絕的風姿,另外還暴露出幾分隱藏的威勢。


  長得俊美身材又好,怕是披塊布也好看,柳如思收回目光看向書頁,隨口道:「無事便看書了,我那宅子的工期確定了嗎?」

  本來是確定了,後來又不想確定了,褚時鈺在旁邊坐下,柔聲道:「慢工出細活,不能為了趕時間就讓工匠敷衍了事,若是你不放心,我們去監工?」

  柳如思露出思考的神情,對這個提議似乎有些心動。

  「走吧!這幾日都沒出門,去你的宅子看一看,順便逛一逛沒去過的地方,若是不想逛就直接回來。」

  褚時鈺直接伸手拉著柳如思起身,她悶悶不樂的樣子他都看在眼裡,他可以放任她消沉兩三天,但不會允許她一直這樣!

  她沒有抗拒褚時鈺的拉扯,只是臉上的表情平淡得沒有波瀾,好似拉著她手的只是彩雲或者秦皓。

  「你還穿著朝服呢,換一身吧,我叫上彩雲和幾個姑娘一起。」柳如思笑得柔和。

  若是心思簡單些,怕是會以為和她親密無間了吧,可褚時鈺不是,他能體會到,她似乎在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待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難接近了…

  「別帶彩雲了,看一下宅子,隨便逛逛而已。」褚時鈺隨意般說著。

  「是嗎?我還想著湊巧今天七夕,帶小姑娘們出去走走呢。」紅唇帶笑,杏目平靜而溫和的看著他。

  真是半點小心思都留不住,褚時鈺無奈點頭。

  換好衣服,柳如思領著兩個姑娘,三人走到後宅門口。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有丫鬟時都會準備兩輛,褚時鈺相當自然的說:「彩雲,你和丫鬟一起坐另一輛。」

  彩雲向來識時務,順從的就沖柳如思擺擺手,跟雪霏她們一起往後面的馬車去。

  不過柳如思也未有反應,自然的就往車上走,並不在意褚時鈺會同乘的樣子,得逞的褚時鈺卻滿心不是滋味!這不是真的順從,而是發自心底的漠視!

  氣沖沖的踏上馬車!將馬車的竹簾門扣緊!

  褚時鈺便如餓虎撲食般一把將人按倒在座位上!他就不信!她真的能任何事都無動於衷!

  含著怒意的唇舌狠狠落在下方的紅唇上!以無可抗拒的態勢,掠奪著嬌美的甘泉!

  馬車開始晃動。

  但僅是因為馬車出發了,身下之人一絲反抗也沒有,俏唇微張著,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發威的唇舌頓時偃旗息鼓,各自對異性都充滿吸引力的容顏分開,褚時鈺無辜而無力的看著身下的人。

  而那雙杏目中隱約有淚光,但眼底都是歉意,和憐憫。

  「為什麼要這樣?你對我不是沒有感覺的,對嗎?」

  大手將人從座位上扶起,他要的從來不是一具行屍走肉,否則他又何必等到今天?

  「你這是畫地為牢!是你把自己困在了牢里!我以為我的對手是秦烈,但其實不是,我的對手一直是你!」

  瑞鳳眼裡全是投誠的渴望,聲音激烈質問道:「你為何非要與我為敵?!」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覺得我是該回饋你的…」氣息微嘆,柳如思無奈看著他,輕聲道:「可我真的沒有什麼好給的了。」

  「怎麼沒有?」

  褚時鈺在馬車的地面上單膝跪地,緊拽著略粗糙的小手輕聲說:「你試一試,放開芥蒂和固有的想法,跟著心裡的感覺走就好。」

  杏目溫柔與他對視,可一滴淚珠就訴盡悲傷,她歉意的祈求道:「可是感覺是割裂的,一顆心要分成不同的部分…真的很痛…」

  薄唇微張著,他啞口無言,怎麼會捨得她痛。

  「其實那天遇到秦燾,只是把我心裡的矛盾一下激發了而已…」

  只落了那滴淚,她就恢復了平靜:「即便是心分出了不同部分,你也很可能只得到一小部分,永遠不可能完整。」

  「那也…好過沒有…」

  他怎麼可能沒想過這些,若是可能,他一定會全都搶來!可是這真的不可能,除非重來一世,否則秦烈將永遠在她心裡留有位置。

  「可是很痛啊,痛不欲生,卻誰也不能純粹…」

  小手抬起輕輕摸著他的臉頰,像是安撫般,她認真請求道:「你去欽天監問問好嗎?若真是…有什麼陰差陽錯,能把它修正,就好了。」

  「我就不必再為此痛苦,這顆心,還是可以完整的留給秦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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