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收拾孟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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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自江意懷孕伊始,傅奚亭無時無刻地不在想著該如何拉斷戰線。

  從一開始地想弄死孟謙,到現如今的可以退而求其次的想法,無時無刻地不在發生著變化。

  傅奚亭跟江意,單論個體,都不是什麼好人。

  二人年少時受過的罪,斷不想自己的孩子再受半分。

  為人父母,當給孩子創造更有利的條件。

  而非讓他們活在深淵之中。

  單親家庭。

  父母不睦。

  這種話題,應該在孩子出生前就扼殺在搖籃里。

  而製造這些話題的人也該從一開始就被摁下去。

  江意不是良善之人,傅奚亭更甚。

  死貧道不死道友這種高尚的事情他們是干不出來的。

  兩個人加一起都沒有半顆良心。

  這種時候,動手也不會仁慈。

  蘇聲對於江意,有征服欲,一個男人一旦對女人有了征服欲,事情就好辦很多了。

  時月這日,似是有意盯著江意,見她跟蘇聲湊在一起時,心中疑惑漸起。

  人影交錯之間看見江意將什麼東西塞進蘇聲的口袋裡,整個人瞬間警覺了起來。

  推辭了正在交談著的人,一路跟著蘇聲到電梯口。

  而後,看見電梯停在六樓,她坐了另一邊電梯上去。

  「時月跟上去了,」耳麥里,厲行的嗓音有些詫異。

  「吃屎的時候總少不了她。」江意說著,轉身將手中的酒杯交給一旁的服務員。

  轉身朝著電梯口去。

  距離電梯口尚有一段距離,溫子期腔調急促:「你留下,我去看看。」

  另一方,時刻關注這邊動態的傅奚亭沉穩的嗓音傳來:「聽溫子期的,你別輕舉妄動。」

  江意腳步停住,站在人群中的她,心跳無意識加快。

  千算萬算,漏了一個時月。

  倘若一切敗壞在她手中……..不不不不會,這種事情絕不會發生。

  六樓,蘇聲拿出房卡,推開房門進去,只見裡面空蕩蕩的,稍有些疑惑,剛準備轉身,一塊白色的抹布捂住了他的口鼻,將他拖到了衣櫃裡。

  整個人沒了聲息。

  六樓過道里,時月站在電梯口張望了一番,未曾見到蘇聲的身影,頗為疑惑,正想著聯繫酒店時,看見對面有服務員走來,伸手將人攔住:「你好,剛剛有看到一個男人過來嗎?」

  「穿著黑色西裝嗎?」服務員問。

  時月點頭:「對。」

  「609房間,您去敲門試試。」

  「謝謝,」時月道謝,提著裙擺往609房間而去。

  「蘇少?」她喊了聲。

  而屋內,久久無人回應。

  時月頗有些狐疑,帶著防備往房間走去,將跨步至屋內,正好避開門口的監控。

  有人從身後伸手過來捂住了她的嘴。

  瞳孔中的驚恐還來不及收攏,人就已經沒了知覺了。

  宴會廳里,孟謙夫婦正與港商交流著。

  四周多的是伺機而動想過來攀附的人。

  但奈何,這夫妻二人與之交談越來越熱烈。

  全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人群中,港商的視線與江意交錯而過,唇邊淺笑散開。

  讓蘇欣有些疑惑,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想看看到底是誰有這個本事,勾走了這人的視線。

  用孟謙的話來說,合作之間,互有把柄才安全,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港商一直在牽著她們的鼻子向前走。

  而他們,沒有握住對方半分。

  這種不確定性和不安全感讓人很恐慌,更何況是孟謙這種身處高位習慣掌控一切的人。

  蘇欣望過去,並未在場中看見誰。

  敢牽起唇瓣想跟人言語什麼時,港商的秘書走過來,在其耳邊言語了什麼。

  後者眉頭一緊,渾身氣質緊繃了幾分,明眼人都能看出端倪。


  孟謙看了眼蘇欣。

  後者會意,藉口上廁所離開了人群。

  剛行至走廊,只聽有人聲響傳來:「609,人已經到了,在鬧著要等您上去,我們也不敢將人如何。」

  「胡鬧,一個姑娘你還解決不了了?」

  蘇欣一驚,什麼叫打瞌睡從枕頭?他們正瞅著手中沒有人家的把柄,結果這就送上門來了。

  男人這輩子,只會為兩種東西折腰,一是金錢,二是女人。

  這位港商,此時正站在後者的門口。

  就差踏步進去了。

  「609?」

  蘇欣唇邊掛著輕諷的淺笑,按下了電梯,看著停在六樓的電梯緩緩地下來。

  許久之後,你若問蘇欣,還會不會在此時此刻按下電梯,她一定會告訴你——不會。

  2012年情人節,是蘇欣這幾十年的轉折點。

  從她踏進電梯的那一刻開始,一切都變了。

  傅奚亭畫好了一個圈,一點點地等著她踏進來,而後,徐徐圖之。

  她走的每一步都是傅奚亭設好的圈套。

  以及,這些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精心設計過的。

  蘇欣推開609的房門時,看見了站在房間裡背對著門口的男人。

  且這男人,身形與港商頗為相似,但又有那麼幾分像傅奚亭。

  他長身而立,背光站在窗邊,周身的氣場宛如即將得道飛升的仙人。

  蘇欣看著人,視線從房間四周緩緩收回:「李先生?」

  窗邊,男人點了點菸灰,似是怕菸灰燒了地毯,他還刻意將菸灰點在窗台的瓷磚上。

  蘇欣見人未回應。

  站在門口的步伐點點向屋子裡移動。

  又開口喚了聲:「李————。」

  聲響戛然而止,同樣的手段,用在三個人身上。

  聽聞身後的響聲,站在窗邊的男人緩緩轉身。

  深沉的眉眼下是英俊高挺的鼻樑,已久涼薄的唇瓣。

  聽聞關門聲,浴室門被人拉開,港商看著站在窗邊的男人:「傅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機票在桌子上,錢已經備好了。」

  「傅董是爽快人,你放心,這個秘密我會帶進塵土裡。」

  傅奚亭淡笑了聲,抬手吸了口煙,看見港商朝門口走去,菲薄的唇瓣輕啟:「李先生知道我為什麼能坐到這個位置嗎?」

  被喚的人緩緩轉眸望向傅奚亭,他手中還拿著新鮮熱乎的機票。

  「因為………除了我老婆之外,我從不信任何人的承諾。」

  港商反應過來想逃,卻被站在門後的錢行之一把摁住,對方顯然是個練家子,且手段頗狠,與錢行之廝打幾個回合之後,逐漸敗了下風,轉頭,見站在窗邊如神祇般的傅奚亭,他張開抓住向著人而去,尚未靠近,被傅奚亭一腳踹在了地上。

  錢行之一腳踩斷了人的手骨:「忘了告訴你了,我也是從東南亞回來的。」

  「你——————。」

  「亡命之徒的話,不可信。」

  砰——錢行之一拳頭將人送進了黑暗。

  哪有什麼港商,哪有什麼李先生,這一切不過都是傅奚亭用金錢建起的高樓罷了。

  該死的人得死,該埋著的人得埋著。

  樓下,鶯歌燕舞,鐘鼓之色不絕於耳。

  樓上,一室糜爛。

  三人行必有人要受傷。

  港商和蘇欣去了太長時間,孟謙疑惑漸起,剛準備招呼人來詢問時,港商的秘書露臉了。

  「孟先生,孟夫人在樓上跟人發生了肢體衝突,李先生讓您上去一趟。」

  「什麼衝突?」孟謙疑惑。

  後者抿了抿唇:「我不太好說,還得您親自看才行。」

  孟謙雖警惕,但此時在人家的場子裡,並且,他還有依附對方的心思,這種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意氣用事。

  秘書帶著孟謙一路上樓。


  609房間裡,現場奢靡。

  如此就罷了,且還有人蹺著二郎腿架著相機在看這場好戲。

  孟謙站在門口就聽見了混亂的聲響。

  轉頭望向身後的秘書,見他一副不堪入耳的為難樣兒,往後退了幾步。

  剎那間是,憤恨感遍布全身,他推門而入。

  看見的,卻是坐在窗邊的傅奚亭,他一手拿著菸灰缸,一手夾著煙笑望他:「舅舅,歡迎來到我為你準備的世界。」

  床上,蘇欣、蘇聲、時月、赤身裸體。

  地上散亂的是一些不允許在境內出現的違禁品

  孟謙跨步進來時,這件事情就已經沒有了緩轉的餘地了。

  倘若他沒有現身這場混戰中,尚且還有緩轉的餘地,一句不知此事,離婚就能將傅奚亭的想法掐死在搖籃里。

  但此時,他成了局中人。

  攝像機對準的不僅僅是床上,還有門口。

  從他入鏡開始,傅奚亭的謀略就已然成功了。

  「傅奚亭,」簡短的三個字,帶著咬牙切齒的痛恨。

  你若問孟謙此時有何想法,他一定會告訴你,此時,他最想做的,是弄死傅奚亭。

  「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港商也是。」

  這是肯定句,並非詢問。

  傅奚亭抬手抽了口煙,笑聲沛然:「難為你了,才發現。」

  沒有了金錢的支撐,此時又被他握住非法的證據,孟謙有種天塌了的感覺:「你想要什麼?」

  傅奚亭哂笑了聲:「要你聽話。」

  「像我母親一樣。」

  孟謙勃然大怒,猛地向前想衝到傅奚亭跟前,可偏偏在距離傅奚亭三五步的地方被人一腳踹在膝蓋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即便如此,他也不往指著傅奚亭的鼻子破口大罵:「黃毛小兒,你竟然想讓我當傀儡。」

  傅奚亭不言語,懶散靠在椅子上,哦了聲。

  「不聽話?那就——等著被下一任扒皮吧!」

  「你若是聽話,這位置還能坐坐,若是不聽話,等著你的.........」傅奚亭說到此,搖了搖頭,目光望向床上的蘇欣和地上的違禁品:「你比我清楚。」

  一旦孟謙下來,必然會有更合適的人頂上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頂上去的第一個人,必然是要拿他開涮的。

  傅奚亭此時,應當有更好的選擇,比如,借刀殺人,讓下一任來弄死孟謙。

  但顯然,此時的他,不想在權力鬥爭中花太多時間,比起去跟下一任鬥智鬥勇,還不如將孟謙握在手中磋磨幾年。

  至於幾年之後...........妻兒安全,家庭穩固,他有的是時間和精力。

  孟謙被傅奚亭摁在地上磋磨著,虎目圓睜等著他,恨不得將他抽骨扒皮。

  「當初你媽生你的時候我就應該將你扼殺在搖籃里,弄死你爸的時候我就應該連帶著你一起,我這輩子,毀就毀在自己的心沒有黑透,將那點點仁慈之心落在了你身上。」

  套房裡,突然響起一陣男人的狂笑聲,本是坐在椅子上的人笑彎了腰,他踩著昂貴的皮鞋,一步步地朝著孟謙走去,狂妄的笑聲未曾間斷。

  繼而,夾著煙緩緩地蹲在他的身前,與之平視,伸出右手,用香菸挑起他的下巴,宛如閻王爺審視惡鬼的嗓音傳到孟謙耳邊:「舅舅可還記得,小時候給我講的故事,呂不韋為了讓嬴政當上皇帝,給嬴異人喝了一種藥..........。」

  話未道盡。

  但孟謙驚恐的眼神就代表了一切。

  「是你,傅奚亭,我要殺了你。」

  轉手間,傅奚亭將手中滾燙的菸頭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你應該慶幸我留著你還有用,不然,這菸頭絕不是燙進你的脖子裡。」

  滾燙的菸頭碰到肉時的那種吱吱聲讓人頭皮發麻。

  這場鬥爭,誰都不是贏家。

  但傅奚亭,不會再輸第二次。

  他起身,居高臨下地凝著他:「視頻我替舅舅保管著,舅舅記得,好好聽話,不然,我不保證哪天這些東西就上了國際新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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