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離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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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生離死別

  僅僅只過了兩個時辰,碧綠的一片草地就已經被鮮血染紅了。風聲呼呼作響,又夾帶著哀嚎,悽慘的在這個廣闊的原野上迴蕩。所謂人命比草賤,在生死存亡間,人就像發瘋的獅子,為了活命,只有使盡全力抹殺所有阻礙,以他人的鮮血造就自己活下去的道

  這場武林人士之間的爭鬥,不輸於戰場上互相拼殺的軍人,衣襟染血,寶刀砍卷。這是修羅場,迅速收割人命的地方。

  雲隱那根金燦燦的長劍,在天空中化為一條巨大的蛟龍。搖頭擺尾,打出陣陣破空聲。對面一個藍袍人持著一把琉璃寶鉞,七彩光芒綻放,抵禦著攻擊。兩人之間鬥了幾百回合,旁邊被波及到的人死傷無數。殘肢斷體,異常血腥。

  「升龍拳...」雲隱揮動著手中被火紅色真氣覆蓋的拳頭,一路打去,帶著驚天動地的威勢,迎合著長劍的攻擊。

  藍袍人不慌不忙,琉璃寶鉞在他的手中仿佛活了一般,劈、砍、挑、刺,進攻緊湊,防禦無雙。

  那一邊,沁姝與四位江湖中最年輕的一代精英高手,聯合抗敵。就是那雙天血雁也要慎重對待。兩把劍沾染上了鮮血,火紅明艷。發出的氣浪滾滾而至,不用多久便死傷無數。

  「哈哈...我一個個收拾。」雙天血雁對視一眼,突然散開,捨棄了大肆屠殺的攻擊手段,轉而對付幾個年輕強者。

  沁姝的衣服上也沾上了一些鮮血,香汗淋漓,長長的青絲垂下,在風中飄揚。

  君山派劉林、犀林教段易、虎衍門李章、千島宗龐須。四名當代最為年輕的強者,各異的真氣翻騰。寶劍霹靂、刀鋒冷冽、拳風披靡、大斧錚錚然。

  遍地的屍體任人踩踏,刀劍相交、鮮血遍地。

  雲隱與藍袍人又大戰了幾十招,目光微凝,向著戰場上看去,一眼便見到了雙天血雁狠戾的激鬥,看得出幾位年輕人都在竭力抵抗,有不敵的趨勢。

  他似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停下了攻擊,然後看著對面的藍袍人,大聲笑道:「無應笑,你絕對想不到...我敢來此迎戰,那就是有必勝的把握。」說罷,他目光轉向雲衣那邊,提起內力大叫道:「城主,還不速來助我,拿下此人,這場戰鬥就贏定了。」

  三百陳家禁軍抵禦著襲來的敵人,守護雲衣治傷。因為人數眾多,戰力又強,一時間那些天魔教弟子倒是沒有先攻擊他們。

  看著止住了鮮血的墨白,雲衣抹了一把汗水。拂塵掃出,化作墨綠色的波浪漣漪。他大聲應道:「雲衣領命。」

  「陳家禁軍,擺術法大陣——生靈禁錮!」

  「是。」

  豪邁的喊聲響起。所有的陳家禁軍站立在那,長矛齊聲跺下。

  雲衣袖袍一揮,大喝道:「結陣——」

  話語落下,只見那些陳家禁軍突然分成了六股,各個方位站定,然後一道道黑色的氣流自矛尖溢出,雲衣雙手變動,快速連續的結了十幾道印決。

  「呼——」六道光波同時在六股兵士站立的範圍內騰起,然後他們的腳下隨即生出了一個個綠色的巨大法陣。

  「哈哈,無應笑,這次你死定了...這法陣的厲害之處連我都承受不起?」看了看下面結好的陣型,雲隱滿意的點點頭,大笑道,這一次有雲衣的幫忙,解決這天魔教是必然的事。

  這般聲勢,使得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望了過來,暫時停下了爭鬥,對於他們來說,統帥的性命是勝利的關鍵。

  茫茫平原,浩大的陣法裡,一股股恐怖的氣息傳出,帶著攝人心魄的威勢。

  李天南正和天魔教護法雲帆纏鬥,見到雲衣使出了陣法,嘴角洋溢出一絲笑意。三百陳家禁軍,就是三百術師精英,經過一代代城主總結創造出來的陣法,集眾人的力量施展,一直以來,是使得雲中城固若金湯的底牌。如今看來,勝券在握了。

  「快,去破壞這個詭異的陣法。」雙天血雁大吼道,他們感覺到了威脅,那種強悍的氣息令人恐慌。

  一眾天魔教弟子殺紅了眼,全都沖向了三百禁軍。

  然而,六道巨大的黑色光波突然湧出,在天空中四面八方朝著藍袍人擴散過去。

  藍袍人身體顫了一下,轉身就要逃跑,但是那六道光速度極快,像是數道閃電,在天空中突然匯聚在一起,旋即化為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圓球,將那藍袍人吸食了進去。

  「哈哈...你死定了...」看著被陣法禁錮的藍袍人,雲隱大聲道,然後整個人騰空躍起,漂浮在了黑色大球上空。


  藍炮人在裡面完全不能動彈,手中琉璃寶鉞散發出來的光芒暗淡無比。他被禁錮在了裡面。

  「該解決你了...幾十年的恩恩怨怨,就此結束吧...」雲隱雙掌揮出,輕輕一繞。

  「嗡——」下面幾十把士兵的長矛突然齊聲顫動。然後「咻」的一聲盡數被雲隱召喚到了半空中,隨著他雙手牽引,全部成發散狀,矛尖正對著黑球。

  底下的三百禁軍和雲衣流滿了汗水,大口大口的喘氣,凝著天空的黑色大球。

  「可惡啊...」雙天血雁看著這一切,大罵一聲,攥緊了手中的寶劍。

  「嗤嗤——」約莫三十根長矛緊密的射了出去,緊接著透進黑色大球里,將藍袍人胸腹部刺成一團。

  「好啊......」雲海山莊這一邊的人齊聲大笑道,滅了天魔教宗主,大戰也就意味著基本結束了。

  天魔教的弟子失去了士氣,不一會兒,便丟掉手中的兵器,不想再戰下去了。對方的雲海山莊可在那,再打下去只會白白送死

  「波——」失去雲衣和三百禁軍的凝神控制,那巨大的黑球突然破碎,裡面成為刺蝟的藍袍人憑空掉下。

  「哈哈哈...我們勝了!」雲隱大笑一聲,見到大部分敵軍都停止了攻擊,乖乖臣服了。目光掃去,突然之間,他看到了雙天血雁還在大肆的攻殺沁姝他們。心中大怒,想起了自己的墨白就是被他們弄成了那個樣子。右手伸出,只見落在地上不知何處的長劍被他招到手中,對準雙天血雁中正在拼鬥的雁翎天,使勁投擲出去。

  金光一閃,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長劍就直接穿透了雁翎天的胸口,「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雁翎天向後仰倒,摔在了血泊里。

  「弟弟...」雁盪天驚懼的大叫一聲,寶劍劈砍,沖向了雁翎天,一下將他抱起。然後惡狠狠的看了雲隱一眼。忽然劍氣激盪,斬掉了幾個放下兵刃的天魔教弟子,雁盪天大叫道:「諸位兄弟不要慌,宗主沒死。」

  這聲音帶上了內力,傳播出去極為大聲。

  眾多天魔教弟子一愣,不由將目光朝著那藍袍人掉落的方向看去。

  雲隱聞言,大笑道:「不要心存希望了,他絕對......」

  然而下一秒,他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再也說不錯出來一句話。

  只見地上的藍炮人突然從地上站起,「轟——」的一聲,將所有的黑色鐵矛彈了出去。

  「怎麼可能——」不敢置信的看著地上的人,雲隱俯衝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拳轟向對方的背部。

  「彭——」他的大手從對方的身體直接透了過去,帶著一陣狂暴的勁風將對方的身上的袍子以及頭上的斗篷都給震飛了。

  但沒過多久,他的額頭上就流出了一絲冷汗。

  因為他看到,這一拳透穿心而過時,竟沒有一絲的血跡沾染到手上。這意味著什麼?對方是不死之身?

  藍袍人身體向前走出,漸漸脫離了他的拳頭,然後迅速轉身拍出一掌。

  從驚愕中緩過神來,雲隱趕忙退後,待得站定身形,便見到了對方的臉龐。

  「天魔教太上長老劉薨?」

  他大喊了一聲,一張老臉上儼然毫無血色了。

  麻皮似的黝黑臉頰,空洞無神的眼睛,一道橫亘面部的刀疤。這個老頭,竟然是當年自己一掌打死的天魔教太上長老劉薨。

  「你是死了的...怎麼可能?無應笑呢?」雲隱嘴唇微微顫動,不敢置信的說道。

  「哈哈。」雁盪天的笑聲傳遍了整個原野:「各位兄弟不要慌張,這是我們的太上長老。哈哈,我們還未藉助教主的力量,就可以將他們打敗了...來啊,共同殺敵。」

  話語傳進了每一個天魔教弟子的耳中,立時激發起他們的鬥志,紛紛彎腰拾綴起了兵器,又奮力的拼殺過去。這一下,情況完全顛倒過來了,雲海山莊這一邊的人都心生惶恐,士氣低落。剛剛和莊主打拼的人這麼厲害,還不是天魔教的宗主?那真正的宗主得多麼恐怖啊

  一時間,廝殺又混亂起來了。

  「不可能...」雲隱不住呢喃著,這個人明明被他殺了,為何出現在這裡?

  然而,對方卻沒理會他,琉璃寶鉞散著七彩光芒,劈砍而來。

  雲衣此時也呆在那兒,沒想到除了天魔教宗主外,還有一個可以與雲隱比肩的人。如此說來,這場戰不是輸定了?


  微微苦笑一聲,雲衣搖了搖頭,不管怎樣是沒有退路了。既然如此,那就拼死打一場罷。

  想到這,他沉聲喝道:「三百陳家禁軍,再堅持一會兒。布陣——」

  「是——」一群黑甲兵士遵守命令,再一次分作六股,雲衣躍上半空,忍著疲憊再次結了十幾道印決。

  「呼——」六道光束再次衝出,然後衝進了戰場中,順利的將藍袍人拘禁在黑球里。雲衣趕緊喊道:「莊主,你只要把他打成碎粉,連渣都不剩,還會怕他再次復活嗎?」

  見到劉薨又一次被困住,雲隱舒了一口氣,突然聽到雲衣的話,不由一怔。是啊,讓對方直接飛灰湮滅就行了,想到此,他趕緊運功,兩隻拳頭開始迅速的凝聚真氣。

  「呼——」雲衣喘著粗氣,兩隻手結著印結。身體微微發顫,他大叫道:「莊主快些,我挺不住了。」

  「不用堅持了,你馬上就死了。」忽然之間,森冷的話語在後面響起,雲衣一驚,隨後,一把血劍就已經透過胸口刺了出來。

  「城主——」底下的三百禁軍盡皆駭然,大聲呼喊道。

  遠方的黑球在失去雲衣控制後,一瞬間就破碎了。裡面的劉薨一脫身就趕緊跑開,雲隱還未將升龍拳運到極致,這突入起來的狀況使得他凝聚真氣的手緩了一緩。但對方已經揮動琉璃寶鉞繞到側面劈了過來。

  他只能迅速的反擋,然後打出一拳,跟他纏鬥。

  從空中摔了下去,雲衣掉在了他的墨白身邊,面色痛苦的捂著腹中的血劍,神智漸漸渙散

  「撲——」雁盪天一腳踩在了雲衣的背上,左手抱著雁翎天的屍體,然後大手將血劍抽出。

  「伯父——」沁姝和其他的年輕強者適才太過震驚於那一邊的太上長老劉薨了,沒有發現雁盪天已經跑到雲衣那邊,現在看到他將雲衣偷襲了,心中又驚又怒,迅速沖了過來。

  「哈哈...我們天魔教勢必要稱霸武林的,你們都得死——」雁盪天踩在雲衣的背上,手中的血劍劈斬過去,殺了一排衝上前的陳家禁兵。

  一口鮮血湧出,雲衣感覺到眼前越來越黑暗,看著旁邊的墨白,他的兩眼流出了熱淚

  「墨白...父親對不起你...噗...這一次你若還能活著的話,就...就要記住,凡事不要衝動...」他吐著鮮血,聲音已經甚是微弱,旁邊的墨白呼吸均勻,灰白的頭髮下一雙眸子緊閉著,深度昏迷,已經無法再聽進去一句話。

  大風吹起,雲衣微白的兩鬢沾了點血跡,看起來顯得蕭索頹然,他能感覺得到生命在漸漸的流失。

  提起了最後一把勁,他將手微微向前伸出,搭在了墨白的頭上。一雙眸子就這樣慢慢暗淡了下去......

  ......

  雲隱身上添了一些傷口,對面的劉薨也被他打了好幾掌,不過卻沒有一點事。拼了一百多回合,越戰越怯,已經沒有信心能夠剿滅天魔教了。

  雁盪天殺了幾十個禁軍,打開了一條血路。迎上剛剛趕過來的沁姝等人,迅速發動攻擊

  沁姝見到了地上的雲衣,冰冷的臉上也呈現出悲哀之色。隨即她的眸子看向雁盪天,已經掩蓋不住滔天的殺意了。

  但就在這時,在混亂的戰場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黑影,閃閃略略,向著這邊衝來。

  「呼——」一道勁風颳在沁姝和四位年輕強者臉上,硬生生的,十分疼痛。

  「啊——」一聲慘叫,雁盪天手中的血紅色長劍寸寸裂開,然後整個人突然向後飛了出去。連帶著手中抱著的雁翎天,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咔擦——」骨頭斷裂的聲音傳出,雁盪天捂著胸口的肋骨大聲痛呼。

  沁姝等人被強烈的風迷了眼,待到能夠看清楚面前的景象時,不由皆是一愣。

  一名年輕男子站在地上的雁盪天面前,他面色冷峻,眼眸深邃不見底,全身透發出一股森冷的寒意。

  「朝歌。」沁姝大聲驚呼道。

  朝歌站立了一會兒,轉過身,看著沁姝,淡淡道:「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沁姝太過激動,因而俏麗的容顏都染上了一朵朵紅雲。她搖了搖頭,道:「沒事。」

  四名年輕俊傑張大了嘴,看了看倒在地上完全失去戰力的雁盪天,再看了一眼朝歌,皆是滿臉驚訝。這個年輕人,在一眨眼的時間內就將他們攻打許久的天魔教護法給打趴下了。


  朝歌對四位年輕俊傑點了點頭,然後走了過去。

  沁姝由於長時間的打鬥,俏臉微微發白,體力也有些不支,非常疲乏。

  抓住那潔白、柔滑的皓腕,朝歌運起內力,一絲絲淡青色真氣傳導了過去。

  沒有多久,沁姝只感覺渾身一下變得通泰無比,身體馬上就充盈了。

  「嗯?」眉頭一皺,朝歌看到了沁姝後面一群的陳家禁軍圍在那裡。隱隱有細微的哭聲傳來。

  他走了過去,擠進了那些兵士之中。

  入眼,便是躺在那昏迷不醒的墨白,還有剛剛死去的雲中城城主雲衣。

  「怎麼——」見到這景象,他一瞬間好像被什麼刺到了胸口,劇痛無比。

  周圍的禁軍都曾見過朝歌,知道他是墨白的好友,便紛紛讓開路來。

  只見他顫抖的走近了地上的兩人,冰冷的臉龐微微抽搐。

  雲衣腹部一片血紅,一動不動,想來已經仙去了。

  旁邊,他聽到了墨白細微的呼吸聲。臉上無比難看的表情也是緩和了一些。

  接著他大手一揮,冰寒的氣息溢出,雲衣的身體瞬間被冰封了起來。然後慢慢的將自己的袍子脫下,把他蓋住。

  「天魔教...呵呵...天魔教...」目光向著戰場冷然一掃,瀰漫著強烈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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