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六章 六兄弟,生死一命講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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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花仙精準一擊,便將那破壁錐直直打入了牛喜的後菊罩門。

  緊隨其後,任也、大胖龍、鬼頭刀三人,合力提著牛喜的身軀,跟隨著領路的毒酒壺衝出幻境,一同跳入了地道之中。

  五人都離開內院後,熟悉地道環境的毒酒壺便負責斷後。他施展土遁之法,一邊逃竄,一邊引地道的泥土砂石聚攏, 令其封死入口,形成閉合。

  這樣一來,即便是趕來增援的兵丁發現了地道,那也無法跳入追攆。

  撤離時,大胖龍略有些好奇地問道:「那翁散人哪兒去了,他沒有與你一起嗎?」

  「……他娘親突然暴斃,父親也上吊了,事發緊急,雙親託夢,他回家奔喪了。」毒酒壺咬牙切齒地回了一句。

  眾人不明所以,但卻都能感覺到,毒酒壺這會已經氣炸了。

  五人各個帶傷,且還要押送著後菊罩門被爆的牛喜,所以根本不敢大意,只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鑽行在地道之中,想要儘快趕到安全地點。

  還好,這一路有驚無險,眾人只用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衝出地道,離開了臥虎寺範圍。

  在山野間逃跑時,任也回頭凝望,見到臥虎寺周邊,已經燃起了通報軍情的烽火,且到處都是戰馬、火把和旌旗。

  顯然,牛喜被生擒帶走後,整個臥虎寺已經亂作一團了,且各級將領也都發瘋了。

  這時候,如果任也等五人被堵住,被活捉,那面對的將是一萬多憤怒到極致的士兵,以及一萬多匹戰馬,還有鐵馬掌和皮鞭什麼的……這後果絕對是不敢想像的。

  五人在山野間,狂奔了數里路後,就趕到了提前藏好軍馬的地方。

  大胖龍停下腳步,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且很小聲地嘀咕道:「從未想過,這探子做事竟如此刺激有趣,遠比在……。」

  遠比什麼?

  任也心裡暗自嘀咕地瞧著他,仿佛很期待後半句。

  大胖龍瞄了一眼任也,接話道:「唉,遠比在江湖上的一些事情來得直爽。」

  呵,這老小子是真雞賊啊,防範心就很強。

  大胖龍雖然做出了伸手擦汗的動作,但實際上他卻並沒有力竭或疲憊之感,只是內心過於興奮,才會激動地流出汗水。

  五人稍作停頓後,便準備上馬離去。

  「踏踏!」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泛起。

  眾人循聲望去,見到翁散人表情焦急,且披頭散髮地跑了過來。

  他看見五名隊友和牛喜後,立馬「喜極而泣」地說道:「你們竟然將事情做成了?這真是天助我六君子啊!幸栽,妙栽啊!剛剛我在回來時,已經下定決心了,如若你五人未曾脫困,我必攜帶著至寶殺入臥虎寺,與五位兄弟同在,行那生死一命之事。即便被挫骨揚灰,也絕不分開。」

  五人就靜靜地看著他在那裡表演,並露出了「去尼瑪」似的微笑。

  大胖龍瞧著他,率先禮貌地問道:「散人兄弟,你雙親都已安葬好了?」

  「?此話何意?」翁散人一臉懵逼。

  「無恥小人。」毒酒壺話語簡潔地評價了一句,便翻身上馬。

  眾人都沒有再搭理他,只將已經昏迷的牛喜交給了鬼頭刀,隨即各自騎乘,疾馳而去。

  翁散人騎馬跟在後面,還在大喊:「諸位兄弟等等我。佛公子,我見你受傷了啊……老夫有一氣筋骨丸,此丸治療外傷極佳。」

  任也騎在馬上一愣:「拿來吧。」

  「接著。」

  翁散人還真不是只用嘴說,而是抬手就扔給了任也兩顆。

  那藥丸散發著濃厚的香氣,約有人眼大小,且表面流淌著螢光,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神藥。

  這老小子有事是真跑啊,可以算得上是不老山地區的田徑冠軍了。但他遇事也是真捨得花錢啊,褲襠里的寶物很多,不但給了任也兩顆買好,還給了其他人一人兩顆。

  不過即使這樣,大家也依舊都不怎麼愛搭理他。

  臥虎寺,群龍無首,一片混亂;官道上,月色明亮,六君子迎風而行。

  ……

  約有一個時辰後。

  深夜,不老山莊的主殿內,白蟒部族的巫主武元君,此刻就站在三層閣樓的窗口處,且凝望著臥虎寺的方向。


  他身著一襲藍袍,半頭略有些發黃的白髮挽在頭頂,整個人瞧著十分安靜。

  左側,一名約有六七歲的小男孩,穿著得體的華服,面容清秀且可愛地問道:「爹爹為何還不入睡?」

  武元君沉默半晌,苦笑道:「爹爹想看看明日的天氣,究竟是起風,還是晴空萬里。」

  「爹爹公務如此繁忙,怎還有閒心觀測風象?」小男孩不懂巫主話中的含義,只稚嫩地勸說道:「娘親關心您的身體,還是早些入睡吧。」

  「要觀測啊,只有看懂風向,才能保住很多人,保住很多事情。」武元君微微扭頭,很溺愛地摸了摸兒子的頭頂:「靖兒,時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踏踏!」

  父子二人正在交流時,一陣腳步聲在閣樓外停滯。

  緊跟著,一道聲音傳來:「稟告巫主,六君子已返回山莊,並成功捉拿住了牛喜。」

  武元君稍作停頓,回頭道:「先將我二弟帶入大殿之中,再命六君子在殿外等候,我稍後會與其逐一交談。」

  「遵命!」

  「二叔來了,可那近衛為何說是捉拿?」穿著華服的小男孩,抬頭衝著父親問道。

  「……是他措辭有誤,爹只是請你二叔過來坐坐。」武元君淡淡地回了一句,便抬頭招呼道:「來人,帶靖兒回房休息。」

  ……

  不老山莊殿外,任也等六人返回後,便將牛喜交了出去,隨即坐在差事房中等待著武元君的召見。

  不多時,幾名下人便端著夜食、美酒,以及上等好茶入內,伺候著六君子用膳。

  眾人先是使用了一些藥物,治療身上的外傷,且手段五花八門,但十分有效。

  不過,大家都沒有選擇使用翁散人給的一氣筋骨丸。這說明,五人都很識貨,能看出來這藥丸價值不菲,用了怪可惜的;其二是,翁散人的人品,已經在眾人心裡降到最低了,大家都不信任他,很怕他暗中下毒。

  稍稍處理了一下外傷後,眾人便開始用餐、飲酒,精神放鬆。

  「剛剛,我聽殿內的管家說,一會巫主要分開面見我們每一個人?」翁散人眨了眨眼睛,輕聲問道:「可這差事已經結束了,那按照常理來說,要見也是大家一塊見啊,為何要單獨面談呢?」

  大胖龍吃著青菜,已經猛幹了兩碗米飯:「我六人雖共用同一個名號,但在此次抓捕牛喜的事件中,卻是各有各的任務。再加上,不老山風雲突變,暗潮湧動,這巫主也需要辨別自己身邊的幹將,究竟何人是鬼,何人是人。呵呵,連牛喜這種幼時的玩伴都叛變了,就更別談我等了。單獨面見,只有一個用意,那就是想知道……在此次行動中,我六人的真實表現和反應。」

  「有理。」毒酒壺表示贊同:「巫主太高了,很多事情看不到,也瞧不真。單獨面見,才可說一些無人知曉且方便的話。」

  任也聞言抬頭:「那諸位兄弟,你們都打算怎麼說啊?」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片刻後,還是鬼頭刀率先發言:「此番行動,我五人生死一命,也都盡了全力,這少了哪一位,牛喜也抓不回來。一會面見巫主,我定會如實且客觀地稟報,諸位兄弟卓越的表現。總而言之一句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我贊同。咱們五位兄弟,都是行事坦蕩之輩,也自然是共進退的。」毒酒壺點頭道:「諸位放心,我一定會在巫主面前,多為大家美言幾句的,爭取都拿到最好的獎賞。」

  「江湖兒女,行事定要光明磊落。」百花仙微微點頭:「我也會如實稟告的。」

  「沒問題。」任也立即附和道:「此番遊歷不老山,我很幸運能結交各位。來吧,這一杯,我五人同飲。」

  「好!」大胖龍掃了一眼眾人,笑吟吟的也端起了杯。

  翁散人看到這一幕,心都要碎了:「諸位兄弟,我呢,還有我呢!」

  眾人掃了他一眼,異口同聲地問:「你是何人?」

  「諸位兄弟,我, 你們都不認識了?!」翁散人猛然起身,伸手抬起兩隻手臂,衝著地面上滑動了一下。

  「嘩啦!」

  頃刻間,五堆星源浮現,每堆兩萬。

  「那此物,你們可認識?」翁散人指著星源,笑著詢問。

  五人瞧著整齊擺放的星源,心中肅然起敬。


  大胖龍率先招呼道:「兄弟請上座。」

  「我六人生死一命,一會定要相互美言!」

  「我說句客觀的話。剛剛散人兄弟,之所以掉頭就跑,那主要是為了拿至寶,而這也是為了我等的安全考慮。」任也收了星源後,認真且嚴肅地說道:「他人還是……不錯滴。」

  「我贊同。」

  「同飲,同飲!」

  「……!」

  瑪德,這個星門太賺錢了,現在光意外之財,就已經賺了九萬五了。

  美滋滋啊。

  ……

  不老山正殿中。

  武元君坐在桌案後,雙眸明亮地盯著地面上的牛喜,輕聲問道:「你我幼時便已結義,多少年榮辱與共,為何此刻卻反我?」

  牛喜低著頭,怔怔道:「大哥,我沒有反你,更沒有想著討好皇帝,升官發財。」

  「那你此舉為何?」武元君淡淡地問道。

  牛喜跪坐在地,沉默許久後,滿面淚痕地說道:「為百姓,為亡魂,為我南疆那些家中失去男丁的婦孺老弱。大哥……百年間,南疆戰火不斷,如今江山已定,正是休養生息之時。我們在反……那還要打多久?多久……?!」

  空曠的大廳內,略有些悲痛的聲音在迴蕩,光線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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