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大師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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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南郊這邊兒的消息像是漲了野草一般,不出幾個時辰便是傳回了京都。

  「皇上,四爺此行怕是十分棘手,您看,可要遣人去問問看?」梁久功回了話之後,便是又問了一句。

  康熙爺而今無意思的翻來覆去的折著紙張,聽了話,卻是搖了搖頭:「不必,此時事關重大,而今,便是看他如何處理了。若是踏錯,便也是不能擔大任的。」

  這般說著,便是又將手上的紙張拿了起來:「四寶那小子是怎麼做到的?他那叫什麼紙飛機的物件,怎的能飛那般的遠,且還能回到手裡來,朕琢磨許久了,終是不得其法。」

  梁久功在身邊兒瞧著,便是也不敢再多言語了,只道:「皇上,您若是當真想要知道法子,奴才這倒是有一個。」

  這般說著,便是打懷裡將那紙飛機拿了出來:「皇上,您瞧。」

  康熙爺接過來,面上帶了幾分懷疑的看梁久功:「你這是那兒來的?」

  梁久功滿臉帶笑:「回皇上的話,奴才這個啊,是弘晝阿哥送的,奴才上兩日瞧見弘晝阿哥在玩這物件,便是誇讚了幾句,弘晝阿哥便是又特意折了一個,賞了奴才了。您瞧,這飛出去,當真會轉一圈還回到差不多地界。」

  說著,梁久功演示了一番。

  康熙爺接過來:「四寶這小子,倒是瞧你十分順眼。」

  自己這個皇瑪法都沒有,倒是他梁久功得了。

  梁久功聽出了康熙爺語氣裡頭的酸意,即刻笑著道:「皇上,奴才這不是也沾了您的光了嗎?弘晝阿哥當時還說了,在您這瞧見過奴才,這才賞了奴才的,說來,這還是皇上您的面子。」

  康熙爺聽了便是也笑:「你啊,成精了。」

  「報,皇上,廣慈大師求見。」

  正說話間,便是聽到奴才們的通報聲。

  康熙爺頓了頓,不經意的將紙飛機給收到了袖子裡頭,才道:「請進來。」

  「見過陛下。」

  「大師過來了?梁久功,看坐。」康熙爺帶著笑意的道,又問了句:「大師今日過來可是有要事。」

  「不敢。今日來叨擾陛下,跟由是因這卷心經,此乃您十年前抄錄的,交由貧僧後,貧僧已在香案上供奉了十一載,而今,貧僧即將原遠行,此去經年,說來,也是時候來歸還陛下了。」

  廣慈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陛下,貧僧而今年歲頗高,本意也是守在寺里,以求在我寺安放圓寂之身。

  只是,聽聞民間山怪為患,實乃異相,怕是有禍世之兆。貧僧享世人信奉,得世人齋飯,方的今日處世之身。有指責去查明緣由。若尋不得破解之法,廣慈無顏面面對世人,亦無言面對聖上。」

  「大師...」康熙爺終究嘆了口氣:「您還是當年的性子,便是這般年歲了,也是如此。有大師這般的高僧,乃是我大清之福。乃是社稷之福。只是祝願大師,早日找到破解之法,早日歸京。」

  「陛下盛讚,貧僧不敢受,貧僧只是去做貧僧該做的事罷了。」廣慈說著,便是將心經放下。又道:「聖上可要瞧一瞧。」

  康熙爺拿起來,翻了翻,便是愣了下:「這字,還真是陌生了許多,是有多少年沒見過這般慌亂的字跡了。」

  「陛下當年心不靜,字跡必然會有所顯露,只是,這卷心經已然供奉了十一年,上頭心繫的種種,也該消散了。」

  「散了嗎?」康熙爺忽而揮手清退了身邊的人,便是苦笑了聲:「大師覺得,散得了麼?」

  「散不散,由陛下說了算。相由心生,陛下心中有所牽絆,這心經,怕是還需人繼續供奉。」

  「不必了。」康熙爺將心經收了。

  「再供也是無用,大師說的對,是我本心如此。」康熙爺默了默,忽而坐在桌案上。撿了棋子。

  「大師要出行了,便是將之前那一局棋下完吧。」

  廣慈垂著眸子,坐了下來拾起白子來,對康熙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陛下請。」

  康熙爺落了一子,微微斂神道:「大師不提,我都快記不清了,原來她已經離開了這般的久了。」

  廣慈也落下一子:「陛下是長情之人。」

  她追求的,何曾是他的這般長情?

  明明自己記得清清楚楚,記得她仰著頭瞧著一望無垠的浩瀚星空,淺笑說:「我佟寶珠將來的夫婿,沒有權勢,沒有銀錢都無妨,只要他胸懷坦蕩,人品端方,心中只有我一人,僅娶我一人,便是足夠了。」


  她還扯著他說:「表哥,你以後幫著我挑個好的啊,有妻妾的不要,便是個通房丫頭都不成,我噁心的慌。」

  自己那時候是如何回的已經不記得了,只是不會是拒絕的便是了。

  後來啊,她不但成為了她最瞧不上的妾,還那般年歲就鬱鬱寡歡,葬在了他的後院裡頭。

  康熙爺其實知道那時候是違背她的意願的,但是,他也有僥倖心理,自己是帝王啊,如何會沒有後宮呢?

  自己娶了她,她定是會開懷的吧?便是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卻是可將這顆心完全的給她。

  只是他卻沒想到,這世上的有些人,天生便是不能被困在牢籠裡頭的。

  你抓的越緊,她便是會離得越遠。直到漸漸沒了影蹤。

  「陛下,您的心不靜,這一局。怕是要輸了。」

  康熙爺回神的時候,他已經被廣慈吃的節節敗退。

  當下只是淡淡的放了棋子:「大師,是我輸了。」

  「陛下棋藝了得,只是,今日心亂,貧僧勝之不武。」

  「若貧僧有幸得以歸來,盼同陛下再手彈一局。」

  「陛下,聚散是緣,執念又何嘗不是。既是散不淨,留著又何妨?」廣慈一邊兒收棋子一邊兒道。

  康熙爺一愣,良久之後才道:「謝大師指點。」

  「阿彌陀佛。」廣慈雙手合十:「陛下,此番出行,還有一事同陛下商議。」

  「大師但說無妨。」

  「陛下之前有意讓貧僧教導四爺府上幾位小公子的課業,貧僧細細瞧過幾位公子,這般看過來,弘曆阿哥當適合學習貧僧這一身功法。您知道的,貧僧而今的徒兒身子虛弱,尚且還有幾年陽壽還未可知,自是不能習武,貧僧而今缺個繼承衣缽的弟子,陛下,可願意讓弘曆阿哥和貧僧吃這個苦嗎?

  「大師想要收弘曆為關門弟子?」康熙爺訝異道。

  身邊緊剩下的梁久功也是下了一大跳,廣慈大師的頭世人皆是知曉的。聽聞,他不只是武藝超群,一身岐黃之術更是無人能及。更遑論能在他身上的得到的聲望。

  算下來,簡直是百利無一害。

  「陛下放心,此行若是小阿哥跟著貧僧,貧僧必定護好他。皇家的規矩貧僧知曉,必定不會讓小阿哥剃度。小阿哥年歲還小,跟著貧僧幾年,若是貧僧身子不濟,會在圓寂之前,將小阿哥送回來的。」

  康熙爺怔楞了下:「大師莫要總是將圓寂掛在嘴邊,朕看來,大師非常年輕,壽數還長著。」

  這話說的不假,大師說話行事上看來,卻是老者無疑,可是這麼多年了,他瞧著他的容顏好似從未變過。臉上仍舊不見皺紋。只是他的眉毛鬍子儼然已經白了。

  「謝過陛下吉言。」

  「只是,大師,此行弘曆怕是不能通大師前往。他若是能拜大師為師,朕很是願意,可他到底還年幼,不好出遠門,且等大師歸來再說也不遲。」

  廣慈念了句阿彌陀佛,接著,便是起身:「陛下之意,貧僧明白。此番,貧僧便與陛下拜別了。」

  「大師,一路順風。」

  「承陛下吉言。貧僧告辭。」說罷,廣慈再次低頭頷首,轉身便走了。

  「等等。」康熙爺瞧著他帶著幾分清瘦的背影,沒忍住就還是將人叫住了。

  「陛下?」廣慈回頭看來。

  「大師,幼年自同您相識,大師多次救我於危難,解我以心魔。若無大師,玄燁而今也不知是否還有命活到今日,這次,請大師一定收下。」

  說罷,康熙爺快步走上前,將一塊金牌拿了出來。

  「此別不知再見何年,這金牌是給大師備不時之需的,若當真需要官兵,帶著信物,也好求助。」

  梁久功瞳孔一縮,皇上竟然又將這面試金牌拿了出來。當下忍不住向著廣慈看去。

  皇上之前三番五次送出來,這位大師都沒有收,而今,怕是大師還不會收的吧。

  廣慈視線落在那個免死金牌上,十指微微收攏,終究接過。

  「謝過陛下。天色不早了,廣慈這就告辭了。」

  「大師何時啟程?」

  「阿彌陀佛,出家人了無牽掛,只待回去叫上曇鸞,便會出京。」


  「這麼快?「

  康熙爺頓了頓,在懷裡掏了掏,將那紙飛機給拿了出來:「這個也贈給大師。」

  「陛下,這是何物?」

  「不過是個小玩意,以此祝願大師早日歸來。」說罷,康熙爺放出紙飛機,瞧著那紙飛機飛了一圈之後再次落到手上。

  「謝過陛下。」廣慈接過,再次行了一禮,這一次,沒在回頭。

  康熙爺直到瞧不見他的身影之後方才吩咐道:「遣人盯著大師些,莫要讓他見到大寶幾個。」

  「嗻。」梁久功即刻應了一聲。吩咐之後回來瞧見康熙爺還在瞧著大師離開的方向。

  「皇上,大師為何這般急切,說來,而今京中才是山怪爆發猛烈的地界,若是想要查,便是不等京城的事情平息,也該在京城裡頭了解清楚才是啊。」

  康熙爺:「要麼,是他一隻關注此事,對此動向瞭若指掌,知曉再留也無異。要麼,便是他已經找到了破解之法,急著快些解決。再就是,他不得不離開。」

  「這...奴才愚鈍,實在是瞧不清楚。」

  「誰又能瞧的清楚呢?」康熙爺到底吐了一口氣:「但願大師他一如往昔,從未變過吧。」

  ...

  正值寒冬,昨日一場雪過後,道路兩旁的樹枝上皆是掛了銀霜,好似朵朵銀色煙花綻放,襯的整個世界如夢似幻一般。

  「駕!」

  一聲冷呵滑坡長空,一素色馬車飛速而過。不多時,北風便是卷著素雪將車轍的痕跡填滿,瞧不出絲毫痕跡。

  四爺到底瞧的愣了下,晃了晃神才道:「沒錯了。」

  「不語,將馬車攔下。」

  不多時,便是聽到駿馬長鳴的聲音。

  緊接著,四爺徑直帶著溫酒緩步而出。

  「四王爺,這...這是大師的馬車,奴才奉了皇命,送大師出京的。」車夫也是愣了一下,便是即刻下了馬車行禮。

  「大師,別來無恙。」

  「四王爺。」廣慈掀開車簾,瞧見四爺後,面色不帶絲毫的驚訝:「貧僧以為此番夠快,卻不想,還是被四王爺堵住了。外頭天冷,四王爺可要上馬車一敘?」

  四爺也沒猶豫,徑直帶著溫酒上了車。

  「不語,轉去南郊。」

  「是。」不語應了一聲,馬車當下便是轉了方向。

  邊上那車夫瞧著一愣一愣的,卻是到底沒敢多話。

  「曇鸞?」溫酒坐下後便是皺眉:「大師為何將他綁著?」

  「施主認識我這孽徒?」廣慈好似絲毫不在意去往何處一般,倒了熱茶給兩人:「孽徒犯了罪過,貧僧亦是無奈之舉。」

  溫酒看了一眼那成日跟著自己的小和尚,一時間皺眉:「大師,不知他犯了何罪過?」

  「阿彌陀佛,師門內的醜事,不足為外人道,請施主海涵。」

  四爺盯著廣慈好一會兒:「大師這是要走?不知近日京中山怪頻出的事兒,大師可還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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