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我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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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夜深人靜之時。

  京郊某處,陳成身著黑衣,面帶黑巾,指揮手下小心運送礦車裡的鐵礦。

  「大人,不好了!」

  伴隨著手下人的驚慌,數十個禁軍沖了進來。

  陳成掩在黑巾下的臉色大變,眼神閃了閃,高聲道:「各位莫慌!」

  在他的聲音下,本來要有所動靜的眾人都停了下來。

  陳成扯下黑巾,走上前,對著禁軍為首之人道:「馮大人,您怎麼來了?」

  「陳大人?」馮虎眯著眼睛,天色暗沉,他看了半響才將陳成的模樣認出來,「我倒想知道陳大人為何在此?」

  「馮大人既然也來了,想來也知道這裡頭是什麼東西。」

  陳成的目光看向那些礦車,「這些,都是安王藏起來的鐵礦。」

  馮虎面不改色,但眼裡閃過一抹狐疑。

  「陳大人還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這是自然,本來找到這些鐵礦,下官也該跟陛下復命才是。」

  陳成神色淡淡,毫不慌張。

  這讓馮虎更多了幾分詫異,但同樣也提高了幾分警惕。

  但一直到進宮,陳成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

  就好像當真是一個忠君愛國的臣子,只是湊巧發現了鐵礦,沒來得及上報皇帝而已。

  御書房中,依舊是燈火通明。

  建文帝這幾日都在處理安王和鐵礦的事情,如今眼下多了幾道青痕。

  「陛下,是馮大人回來了。」

  建文帝沒有抬眼,目光還落在眼前的奏摺上。

  這幾日送來的奏摺比往日要多上一倍,其中大部分都是控訴安王的暴虐,諸如強占農田,強行徵收,以及強搶民女……

  奏摺被建文帝甩在了桌上,萬公公瞥見奏摺上的字,默默收回目光。

  強搶民女?

  這京城裡頭,要說好色之徒,安王怕是連名都排不上。

  而且,這安王還有個小癖好,最不喜歡良家姑娘,反倒喜歡那些個青樓裡頭出來的姑娘。

  要說強搶民女,這實在不像安王的作風。

  但到了這時候,就是牆倒眾人推,不管有的沒的,都往上報,好顯得自己這個時候沒那麼獨特。

  萬公公垂下頭,一言不發。

  很快,馮虎帶著陳成進了殿內。

  「臣參見陛下。」

  二人行過禮,在建文帝的示意下,緩緩起身。

  建文帝掃了眼陳成,目光落到馮虎身上,「馮大人可是有什麼發現?」

  「回陛下,臣按照您的吩咐找去,確實找到了鐵礦存儲之處。不過……」馮虎餘光瞥了陳成一眼,繼續道:「臣到了之後,發現陳大人先微臣一步,已經帶著人在轉移鐵礦了。」

  建文帝的目光這才落到了陳成身上。

  兩人一道進來,建文帝雖有些奇怪,但沒有多想,如今一聽馮虎的話,才反應過來。

  「陳大人這麼晚,在那裡做什麼?」

  「回陛下,微臣收到手下匯報,查到藏匿鐵礦的地方,因為怕驚擾陛下,想著明日再上報。但微臣又擔心這段時間被旁人發現,便帶了人前去,想要先將鐵礦運出來,送往國庫。」

  「大盛朝有陳大人這樣的肱股之臣,也是朕的榮幸了。」

  「陛下抬愛,臣不敢。」

  陳成一聽這話,掀開衣擺,跪了下來。

  他神情沉穩,一舉一動,皆是滴水不漏。

  殿上,建文帝眸子微眯。

  忽然擺了擺手,「陳大人倒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微臣告退。」

  陳成垂著頭,慢慢往後退去,離開了御書房。

  「陛下……」

  「還要勞煩馮大人辛苦一趟,將那些鐵礦都運到國庫里。」

  馮虎沒有詢問建文帝為何這麼輕易放過陳成,一來皇帝的做法,不是他一個臣子能質疑的,二來馮虎覺得皇帝這般做,定然有他的道理在。


  一個晚上的功夫,大部分鐵礦都被運到了國庫。

  上早朝的時候,建文帝沒有提起鐵礦一事,對於安王的事情,也置若罔聞。

  等下了朝,蕭瑾瞥見蕭晟煜的背影,眸子一閃,跟了上去。

  「三哥,六弟的事情你怎麼看?」

  蕭瑾的語氣很溫和,就好像一個關心自己弟弟的哥哥一般。

  蕭晟煜腳步一頓,回身看向蕭瑾。

  眼神里唯有淡漠。

  蕭瑾臉上的淺笑差點掛不住,只能扯平了嘴角,對上蕭晟煜的目光。

  「不過是自食其果罷了。」

  說完這話,蕭晟煜回身,動作從容離開。

  留下蕭瑾一人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一會兒。

  腦海里,蕭晟煜的話一遍遍循環,蕭瑾皺緊了眉頭,總覺得蕭晟煜話裡有話。

  天牢里,安王扯著嗓子叫嚷:「我要見父皇!父皇,兒子是被冤枉的!」

  唯有邊上的獄卒能夠聽到。

  很快,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安王本來還在喊著,立刻扒著牢房門往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安王的眼前。

  「四哥!」

  安王喊了起來。

  蕭瑾走上前,看到有些狼狽的安王,面上更多了幾分擔憂。

  「六弟,你可好?」

  「四哥,你幫我跟父皇說說,我是被冤枉的!」

  安王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拉住了蕭瑾的衣擺,祈求到。

  他堂堂一個王爺,從來都是錦衣玉食的,如何能受得了天牢里的待遇,這幾天待下來,他都覺得自己快瘋了。

  這可比上一次被刺殺還要可怕!

  蕭瑾拍了下安王稍微乾淨些的袖口,不著痕跡的退開一步,好擺脫了安王抓著自己衣擺的手。

  「六弟放心,我會跟父皇說的,只是……這件事實在有些大,六弟,你真的沒有做過嗎?」

  「我當然沒有了!」

  一聽蕭瑾的話,安王哪裡顧得上去注意蕭瑾的動作,連忙辯解起來。

  「那礦山我確實有意隱瞞,但我沒有想要占為已有啊!我只是想著開採之後,再告訴父皇,這樣也讓父皇省心,而且也能讓父皇看到我也不是只會吃吃喝喝!」

  安王說著,聲音有幾分顫抖。

  竟像是想要哭了一般。

  蕭瑾撇開臉,「我會跟父皇說的,六弟你也別擔心,父皇如今只是一時在氣頭上,過幾日氣消了,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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