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大阿哥對格佛荷殺心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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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梁九功腳就要踏出大門,康熙落在窗外諸位皇子身上的眸色一沉滿是煩躁不耐厭惡之色,緊急叫停梁九功不耐道:「讓他們都滾回去好生反省反省,這是養心殿不是他們的後院,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一幫老爺們全都躲在養心殿跪成一排,不知道的還以為朕心思歹毒,容不下他們,專門找由頭嚴懲他們呢!且不說老是在朕跟前晃悠著實煩人。」

  明知道自己生氣,不順著點就算了,還一個勁對著幹,生怕不能把他氣殯天。

  混帳東西,沒一個孝順的!

  聽見康熙的怒聲,梁九功下意識腳步一頓抬眼看過去,見皇上神色懨懨靠在椅子上閉眼假寐,滿臉疲倦頓時心下一緊爬上疼惜之感,眨了眨眼恭敬應聲:「喳!奴才告退!」

  語畢,躬身往後退,臨門一腳迅速抬眼和李德全使眼色,後者默契點頭回應。

  眾人聽見腳步聲紛紛對梁九功投來熾熱的目光,見只有梁九功一人出來,身後空無一人,不甘心伸張脖子往後張望人不見來人,頓時泄氣跪坐,隨即迅速反應過來恢復挺直腰杆的跪姿垂眸。

  方才他們不是沒有聽見皇阿瑪所言,隨之而來的就是,被幾個侍衛帶走的格佛荷,那豈不是說明十三就此逃過一劫?老四臂膀仍在,如此一來不就是讓他們白開心一場?

  還以為這次能一箭雙鵰,扳倒太子的同時連老四的臂膀十三就此折進去,沒成想格佛荷多管閒事,讓皇阿瑪回心轉意好好的聖旨說改就改,真是好樣的!

  念此,大阿哥眸中快速閃爍一抹陰暗,藏於袖子中的手指腹相互磨搓逐漸握緊成拳,餘光緊盯眉眼含笑的四阿哥,頓時心中怒色更深了幾分。

  見此,梁九功嘴角露出乾巴巴的假笑,言語恭敬:「皇上有旨,讓諸位主子爺回府好生反省。」

  「奴才身上還有皇上交代的事情,奴才告退!」語畢,躬身行禮退去。

  聽見這話,眾人神色猶豫暗中相互試探,無人一人敢做出頭鳥,所有人都在觀望中,辣疼的膝蓋不斷在叫囂,疼得他們眉眼突突跳。

  不管他們是去是留,這邊嫻何在聽見格佛荷為十三阿哥求情,反倒把自己折進去,心都快嚇停了,雙手緊緊拽手帕看著白嬤嬤不可置信質問:「你說什麼?格佛荷如何了?」雙目驚愕瞪圓,猛地起身腳步踉蹌兩下,幸好白嬤嬤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扶穩:「娘娘小心!」

  「咱們現在為今之計,還是先去梧桐院瞧瞧格格是何意,如此一來娘娘也好和格格謀劃商討一下對策,萬不可貿然出動驚到皇上。」

  「是啊娘娘,小心隔牆有耳。」金柳也強裝鎮定匆匆給嫻何倒杯溫水遞過去:「娘娘您冷靜一下,先喝口水緩緩,福生已經去前頭打探一下是何緣故了,娘娘先別著急。」

  「本宮如何不急?」聽見他們一人勸一句都不能澆滅嫻何心中的焦色,語畢,迅速推開金柳遞過來的水,匆匆抬腳往外奔去,恰好撞見前來宣旨的梁九功。

  兩方人馬不得不耽擱一下,宣完聖旨後,待梁九功一轉身,嫻何立馬嫌棄的把聖旨塞進福生懷中:「趕緊把聖旨供奉在佛前。」語畢,匆匆上轎攆往梧桐院去。

  不過心情總算是因為皇上這份聖旨安定些許,皇上既然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給自己晉位份,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明貶暗升,可見皇上並非真的惱怒格佛荷,這件事情說不定有古怪,還有迂迴的原地。

  這些年格佛荷帶給她的榮耀已經太多了,當年憑藉皇上的寵愛,把她們母女倆拉出泥濘中,現在更是封嬪封妃,不過這些只要一想到是用格佛荷換來的,她就一陣沒由來的心感厭惡,厭惡自己懦弱無能,厭惡自己不能強大到給格佛荷撐傘還成為她的軟肋,若是沒有她格佛荷或許會更好……

  思緒飄遠,不一會到梧桐院門口一落轎攆就看見一幫禁衛軍和侍衛參半嚴守大門,東三所此時靜得只聽見腳步聲和自己的心跳喘息聲,這樣壓抑的環境之下,眾人紛紛下意識小心喘息。

  守門之人見到來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打千兒:「奴才給完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起磕!本宮可否進去見見格佛荷?」嫻何斂去焦色,深吸一口氣強裝淡定詢問,不過緊拽手帕的手逐漸緊張抓緊,顯示她內心的不平。

  而此話一出,侍衛們悄悄對一眼,迅速隱晦打起眉眼官司互相無聲詢問:「可否放行?」

  其中一個侍衛試探性努嘴無聲做口型;「要不放吧!梁公公不是提點咱們不能為難完妃娘娘和福皇格格嗎?若是不放行,到時候惹得娘娘和格格生氣,咱們也沒人能哄好。」


  另一個持有不同意見,不贊同動作細微搖頭:「不可,皇上有令,格格幽禁梧桐院,無詔不得出入,任何人都不可探視,這是聖旨任何人都不可隨意踐踏。」

  經過這一提醒,眾人也紛紛驚覺,不過眼神為難,一道道熾熱的目光落在為首侍衛身上對他努嘴,示意侍衛長回話,後趕緊垂眸不吭聲。

  見此,侍衛長暗中深感晦氣默默對他們啐上一口,未了趕忙回話:「回娘娘的話,皇上有旨,格格幽禁梧桐院,任何人不得探視,格格也不可隨意進出梧桐苑,所以奴才不能放娘娘進去,還請娘娘責罰!」

  聽見這話,嫻何眸中的期盼之光逐漸黯淡下來,眉眼下拉,纖長的睫毛掩蓋住失落的眸色,再也繃不住焦急的情緒潸然落淚,直愣愣站在原地伸長脖子張望敞開的大門。

  神色倦怠擺手:「你們不過是秉公辦事何錯之有?起磕吧!」

  語畢,由白嬤嬤攙扶走遠些,這些侍衛和禁衛軍都是正常的外男,她身為後宮妃嬪,縱使身邊跟隨一眾奴僕也不可能遏止所有歪風邪氣的謠言。

  對於這個道理侍衛們也都知曉,起身站好,目不斜視看著彼此。

  不過一會,格佛荷派遣出來等候嫻何的吉生到門口,斜門站著伸張脖子往外張望,恰好和嫻何焦急的眸色對上,只見她鬆開白嬤嬤攙扶的手,抬腳匆匆湊近。

  見此,吉生下意識抬腳出門迎接,可腳剛抬起來越過門檻,耳邊就響起侍衛們使勁咳嗽,吉生一時反應不過來如今的處境,疑惑抬眼望去,只見侍衛長神色不自然左右看了看,一隻手緊握成拳抵在唇邊,假裝巡邏走動湊近,輕咳一聲悄聲提醒:「只可站在門邊,不可出去,還請公公見諒。」

  語畢,立即站回原位,其餘人等皆假裝巡視,目光左右看望,對吉生的動作視而不見。

  聽見這話,吉生驚覺他們的處境,訕訕笑著對侍衛長等人躬身感激道:「奴才謝過諸位大人提點!」

  眾人見吉生這般上道,滿意無聲點點頭以示回應。

  反正皇上只說格格不能隨意進出,任何人不得探視,但沒有說梧桐院裡的奴才不可被探視,只要身子不踏出梧桐院就行。

  隔著一道門檻,吉生躬身對嫻何行禮:「奴才給完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趕快起磕!格格如何了?」嫻何更想問問皇上是否罰格佛荷以至於身子有損,但是礙於此時人多口雜,怕落下話柄,才不得不咽回腹中。

  可吉生何其聰慧,哪能聽不懂嫻何話中之意,重重點頭出聲寬慰:「娘娘放心格格好著呢,就是害怕娘娘憂心,且事發突然,格格來不及給娘娘說一聲,這不,格格打發奴才出來等娘娘,不過是奴才腳步慢了些,奴才該死讓娘娘久等,還請娘娘責罰!」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嫻何喜極而涕,緊拽手帕的手提到胸前捂胸,口中不斷喃昵重複這句話。

  吉生見娘娘紅潤的眼眸有些魔怔,嚇得趕緊出聲打斷嫻何的臆想:「還請娘娘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回格格的話,格格馬上就來。」

  聽見能見到格佛荷,嫻何激動得連連點頭,嗓子眼堵得慌慌亂之下竟說不出話來,急得嫻何直跺腳。

  白嬤嬤等人趕忙給她拍背順氣,等緩過勁後,吉生趕緊往回奔去。

  見此,守門侍衛們紛紛對侍衛長投去詢問的目光,侍衛長淡定搖頭,手悄悄握緊劍柄,目不斜視直視前方充當木頭樁子。

  心想:福皇格格是皇上的心尖寵,幽禁就跟鬧著玩一樣,說不定過些日子就回被皇上隨意找一個由頭放出去,他何必做這個惡人等格格秋後算帳,不過只要格格不踏出宮門就行,這是底線。

  屋內,聽完吉生回稟,格佛荷趕忙對李嬤嬤等人吩咐:「嬤嬤你們趕緊端上綠豆湯、茶水、桌椅、屏風……」

  「喳!」

  幾人手腳麻利把能用上的東西都收拾好,先格佛荷一步把屏風擺在門口,給嫻何支一套桌椅擺上新鮮水果茶水點心一應俱全,連侍衛們和白嬤嬤等人都能蹭到吃的,對於這種小事格佛荷異常大方。

  俗話說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侍衛們守門之時雖不進食,但這份心意卻記在心中,腳步悄悄挪遠些,給她們留下空間交談。

  等格佛荷走到門口,母女倆隔著屏風好一陣寒暄。

  透過薄薄的屏風,嫻何依稀能瞧見屏風後面晃動的嬌小身影安然無恙,頓時心感大安,緊張哆嗦的唇角趨於淡然,欣喜上揚,雙手合十向上拜了拜:「阿彌陀佛,見到你無恙,額娘這心總算是敢落下來了。」


  「額娘兒臣沒事。」

  說完,格佛荷調皮道:「說不定這段時間兒臣不在額娘身邊念叨,額娘還能清靜些,兒臣還從未體驗過以筆會友呢!恰好趁這個機會,額娘和兒臣倒是可以試一試感受其中的樂趣。」

  語畢,把手中備好的信件遞給李嬤嬤,對嫻何道:「額娘這是兒臣的信件,到時候額娘看了之後,可得回信啊!」裡面是她寫今日發生的整個過程,就她這大大方方的態度,到間接消退不少人的懷疑。

  「你個促狹鬼,別皮。」嫻何接過李嬤嬤遞過來的信件展開一看,隨著濃墨黑字映入眼帘,嫻何都能感覺從紙墨里衝出來的刀光劍影,心尖緊縮發疼,生出一絲惱怒,這孩子連這種危險事情都敢摻和,真是鬼主意多。

  更多的事對格佛荷感到心疼,小小年紀就得自己獨當一面,是她這個做額娘的無用……

  嫻何提筆回信,母女倆你來我往寫信交談,直到吃午膳的時間才意猶未盡堪堪停筆,各自回去用膳。

  接連今天嫻何每天都會抽空來和格佛荷面對面傳信交談,這則消息被惠妃娘娘埋在梧桐院裡的暗樁遞消息給大阿哥,此時大阿哥書房內靜若寒蟬,所有門生齊坐一堂專門商討下一步棋該如何走。

  沉悶的氣氛隨著其中一個門生出聲就此打破,只見他所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大阿哥手中緊拽的心尖上,嘴角露出玩味一笑:「既然格佛荷已經選擇站位,助四阿哥一臂之力,奴才覺得爺不可坐以待斃,趁現在皇上的注意力不在福皇格格身上,咱們倒是可以先下手為強!」說著伸手在脖子上一抹,陰冷的眼眸笑意不達眼底。

  此話一出,惹得眾人側目,稍加思索一下紛紛點頭附和:「奴才複議良才兄的提議,格格是皇上心尖子,世人皆說枕頭風有多厲害,但心尖寵的威力也不可小視。」

  「皇上對格格的寵愛天下皆知,現在皇上火爆的脾性就跟黃蜂一般,不可隨意觸碰,可唯有格格是例外,可見格格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有多高,比廢太子更勝一籌。」

  「所以若是格格時常在皇上耳邊念叨雍郡王的好,難保皇上不會雍郡王另眼相待,到時候咱們如何掙得過?」

  「奴才複議,此人定會成為心腹大患,爺不得不防。」

  「福皇格格留不得。」

  ……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一數出格佛荷活著對他們奪嫡不利之處,讓本對格佛荷心生怒氣的大阿哥一瞬動搖殺心,垂眸緊盯手中信件,手指收縮緊攥成拳重重砸在桌面上,目光掃視眾人一圈冷聲問道:「皇阿瑪那般寵格佛荷,相比身邊護著她的大內高手不計其數,如此一來,咱們有何計破局?」

  奪嫡已經進入白熱化時期,現在凡是擋在他面前的人都該死,大阿哥眯起危險的眼眸。

  聽見這句話,眾人看向被稱為良才兄的男人,只見他毫不在意輕笑出聲,像是有備而來一般淡定從懷中掏出拇指大的琉璃瓶,輕輕晃動一下,依稀能看見裡面晃動的水流。

  良才把琉璃瓶置於桌面上,定眼看向大阿哥,眉眼含笑:「這是奴才從前遇見西域商人的時候覺得稀奇恰好買下來做研究的,沒成想如今到能用得上。」

  見他還想念念叨叨這琉璃瓶的來歷,大阿哥不耐煩打斷:「別東拉西扯的,趕緊說說這裡面裝的是什麼藥水?」能讓這玩意吹噓的,肯定是奇毒無比。

  這玩意明明醫術高超,卻偏愛毒藥,常年飲毒試藥,臉還越發白嫩,明明倆人同歲,便生自己看上去是他的祖父輩,真是氣煞他也。

  說話被人打斷,良才無語嘴角抽搐一下,沒了說故事的心情,隨意指著藥瓶道:「西域來的,奇毒無比,比鶴頂紅毒性強上百倍有餘,都是從百種最毒的毒物上試煉出來的,百種只得那麼一小瓶,珍貴這呢!」

  若不是自己拿寶貝和他們交換,他們也不會同意把這種珍貴的毒物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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