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雨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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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處都是齊腰高的雜草荊棘,放眼望去,風吹草動,綠浪起伏,根本尋不見路。

  冉其琅打完電話,小跑著跟上,手裡提著棍子,在前面開路,「上次辛承先生帶人排查山莊安全隱患時,開過一條路,這才兩個月,就又被雜草封住了。」

  辛守越往裡走,越感覺淒涼。

  四周太安靜了,盛夏時節,連一聲蟲鳴都聽不見。

  他們走了快一個小時,才終於尋到雨泊院的位置。

  雨泊院的荒廢程度,比其他院子要好一些,至少它的建築輪廓還算完整。

  院門上掛著有些年歲的大銅鎖,茅草從褪色的破舊門板縫裡支棱出來,像是一張滿是鬍鬚的粗糙臉。

  冉其琅翻著標籤,找到對應的鑰匙,插進去,擰一下,「咦,怎麼扭不動。」

  他又看了看鑰匙,確定沒有拿錯。

  晏歸辭打開手電筒,對準鎖眼檢查,「生鏽了,裡面鏽蝕掉一塊,與鑰匙很難契合。」

  辛守心領神會,取下頭髮上的U型夾,掰直,遞給他。

  這種舊制的大銅鎖,並不複雜,晏歸辭三五兩下就捅開了。

  他長腿一邁,率先跨過門檻。

  辛守緊跟上去。

  冉其琅眯著眼睛,彎腰撥了撥卡死的鎖芯,眼露崇拜。

  辛守站定,環顧四下。

  院子裡鋪著青石板,從縫隙中生長出來的雜草,比她的腿都長。

  這一處院子很小,就只有一進,左右各兩間廂房,中間一個大廳。

  每間房都上著鎖,是那種七八十年代的掛式鐵鎖。

  門窗破敗不堪,輕輕一晃咯吱亂響。

  辛守透過鏤雕的空隙,看向裡面,確實擺放著許多雜物,都是些古香古色的東西,看起來年代久遠。

  她想起前幾任山莊老闆都是虧本經營,估摸裡面的東西,應該是不值什麼錢,因為山莊位置特殊,在廢物處理上也得耗費人力財力,所以就這麼堆積在一處。

  冉其琅指向東廂房,「辛小姐,那張古床,就是從裡面拖出來的。」

  辛守示意他打開東廂房的門,好在這次鑰匙很爭氣。

  東廂房裡空出來的位置,正好就是古床的大小。

  她問:「從床上拆卸下的東西在哪裡?」

  冉其琅拖了拖其中一個褪色的大木箱,「都在裡面。」

  晏歸辭掀開箱蓋,露出擦洗乾淨的刑具,確實鋥光瓦亮,透著迫人的殺氣。

  辛守湊過去,驚呼道:「好鋒利啊!」

  她手裡的木棍在其中一把刀片上划過,頓時斷成兩截。

  她不禁嘖嘖,「好工藝!難怪辛承捨不得扔。」

  晏歸辭撿起一個手銬一樣的刑具,對準卡槽輕輕摁一下,手銬合攏,再想使勁掰開,圈子內側就會支出細密的小刺尖,他越使勁,小刺尖就越長。

  辛守長了番見識,嘆道:「愈掙扎愈疼,好變態啊!」

  冉其琅指了指角落的位置,「像這樣的刑具,還有不少。辛承少爺說,有些上面檢測到微量毒素,所以不允許我們隨意觸碰。」

  辛守眉頭鎖成小疙瘩,越發困惑,「這不是討美人歡心的莊子嗎?怎麼會有這麼多血腥的東西?」

  晏歸辭對那些刑具很感興趣,甚至掏出手套戴上,細細檢查起來,「當年虞貴人去世後,承宗帝嚴刑拷打過莊子裡的所有宮婢護衛,或許,是當時留下的東西。

  辛守愈發不解,「可那刑床長兩米五,寬近三米,又都是厚實沉重的金絲楠木,再配上七七八八的刑具,重量得上噸吧。就那九百九十九階,專為刑訊使用,太……奇怪了吧。」

  她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晏歸辭親手拆卸過木床,現在已有的分割板塊痕跡,都是後期加工過的榫卯結構,並非原有工藝。

  以前,這應該是在搬運木材上山後,由莊內就地打造出的物件,嚴絲合縫,根本不存在拆卸可能。

  辛守見晏歸辭表情顯出認同,就壓低聲音問:「你說,這床,會不會是給那位美人娘娘預備的?」

  她做出個甩皮鞭的姿勢,「有人就好這一口。」


  晏歸辭想起她在湘西,拿起甩棍抽向他的樣子,臉色瞬間爆紅。

  辛守眨了眨眼,「你在幻想什麼黃色廢料?該不是,你也好這一口?」

  晏歸辭輕咳一聲,迅速轉身,「這些都是容易致命的危險刑具,用於情趣之事,不適宜。」

  辛守抽抽嘴角,這傢伙,不會真在認真考慮她的無稽之談吧。

  晏歸辭在屋子裡翻翻找找,查看得很認真。

  辛守有些無聊,就坐在門檻上,盯著茂盛的草叢發呆。

  真夠古怪的,枝繁葉茂的地方,為什麼連只蚱蜢都看不見。

  明明辛承之前來時,還找到過一窩山耗子。

  她問向旁邊站著待命的冉其琅,「封鎖區里,做過生物消殺嗎?」

  封鎖區外的山莊裡,倒是鳥啼蟲鳴,蟬噪蛙鬧,好不熱鬧。

  冉其琅搖頭,「沒有。辛承少爺交代過,必須保證生物鏈的自然生長,不可人為干預。」

  辛守托著腮幫子,「有些奇怪,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冉其琅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眼,退到一邊接起電話,「怎麼了?」

  他看了看辛守的方向,轉過身去,壓低聲音問:「門卡打不開嗎?」

  辛守看見他身軀緊繃,明顯很緊張,有些疑惑地站起身來,聽見他又說道:「讓安保部的人在門口守著,任何人不准靠近,我這就回來。」

  他迅速掛斷電話,轉過身來時,臉上的表情很不安。

  辛守問:「出什麼事了?」

  晏歸辭走出房間,發現氣氛凝滯。

  冉其琅如實回答:「一零六號的客人,到現在,都沒有出過房間。」

  此刻是下午四點鐘,一天沒有出過房門,對於度假中的年輕人來說,這並不奇怪。

  辛守問:「很不正常嗎?」

  冉其琅快速解釋:「一零六房間住的客人,沈鍾濤先生,是一名整容醫生。他有很嚴重的強迫症,時間感極其嚴格,一日三餐都非常準時。今天上午是他的退房時間,但前台從正午十二點,就通知他退房,一直撥打到現在,始終無人接聽。沈先生的房門,也反鎖了,裡面毫無動靜。保安部查看過監控,他從昨夜篝火晚會後,就沒再出過房門,這很不正常,我們擔心他是不是有什麼舊疾復發,現在正讓工程部準備破門。」

  辛守和晏歸辭立即警覺,齊聲喊道:「不准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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