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司薄年的頑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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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病房,陸恩熙發現司薄年的表情比剛才還要難看。

  「你怎麼樣?」陸恩熙拉住他的一隻手,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他額頭有點熱,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發起了燒。

  司薄年握了握她的小手,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陸恩熙和他並肩往外走,很快下樓,到了空無一人的小花園,這才開口道,「你是不是覺得,肖凜那個故事,不完全撒謊?他和他母親過去的經歷,或許真的和你母親有關。」

  當著肖凜的面,司薄年強勢碾壓。

  不管是否和姚佩瑜有關,作為兒子,他絕不可能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貿然替母親承擔罪責,也不可能給一個膽大包天無惡不作的渾蛋低頭示弱。

  但此時,司薄年臉上的情緒,明顯有幾分憤怒。

  陸恩熙相信,司薄年不是逃避責任的那種人,但事關自己的生母,他內心一定很煎熬。

  司薄年閉上雙眼緩了緩,再度睜開,「若是和她有關,她必須給肖凜一個解釋。」

  司薄年的意思很明確,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行為買單,若是母親參與了殘害人命的陰謀,她沒任何理由躲在後面不聞不問。

  陸恩熙仰頭看了眼病房,有些擔心的說道,「但是以肖凜的性格還有他對你母親的仇恨,你母親若是出現的話,場面只怕會失控。」

  司薄年心情已經平復下來,淡淡道,「肖凜的母親已經死了,過往的傷害任何人都無法彌補,但願此事能徹底改變我母親的執念。」

  司薄年心裡清楚自己的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就算她真的做出此事,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陸恩熙道,「要不,你先給她打個電話,還有你父親那裡,肖凜和April都是他的孩子,他有權力知道情況。」

  「父親?一天的養育之恩沒有,他算什麼父親?」

  對於肖凜說出的那番話,司薄年雖未表露出分毫同情,但站在客觀的角度想想,若是父親當年沒有做出風流韻事,將肖凜帶到人間,若他稍微盡到男人的職責,對肖凜的母親負責,也不至於釀成今日的悲劇。

  所以,肖凜有錯,母親有錯,父親更是錯上加錯。

  陸恩熙不捨得司薄年太難受,趕緊岔開話題,「你在發燒,去拿點藥,別萬一燒的厲害。」

  司薄年額頭青筋若隱若現,像極了呼之欲出的猛獸,每次即將冒出頭時,又被他用強大的意志力壓下去。

  理智一息尚存,司薄年攥著拳頭,努力自持道,「熙熙,你先出去,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陸恩熙哪裡放心把這樣的他一個人留下,手背摸了摸他依然高燒不止的額頭,迫切道,「你好好躺下,我給醫生打電話。」

  司薄年一把拽住她的手,制止她撥號的動作,搖頭之際,眼睛裡明顯浮現了一層駭然的紅血絲,如被激怒的獅子,準備吞噬視野之內的獵物。

  陸恩熙面上一驚,「薄年,你……」

  司薄年閉上眼睛,沉悶的呼吸聲逐漸混亂,「我錢包裡面有藥,你幫我拿過來。」

  陸恩熙錯愕著點頭,動作飛快地找到他的西裝外套,內里口袋裡塞著他的錢夾,夾層果然有幾顆塑封著的藥丸,沒有任何字母,看不出成分。

  「我幫你倒水……」陸恩熙話沒說完,司薄年已經扣開兩顆藥丸放入口中,直接吞了下去。

  大約停頓了三四秒,他才從沙啞的喉嚨里擠出一句話,「熙熙,聽話,去外面,我不叫你,你別進來。我休息一會兒就好。」

  「我陪你,等你好點了我再出去……」

  「我讓你出去!」

  男人突然怒吼,暴怒的嘶吼好像在訓斥罪大惡極的仇人。

  陸恩熙楞在那裡,望著司薄年陌生到極點的眼睛。

  他失控了。

  司薄年被自己的聲音驚醒,他拽著床單,搖了搖頭將瘋狂吞噬理智的念頭甩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

  「沒事,我知道,我這就出去,你有事就叫我。」

  陸恩熙看他的樣子太不尋常,只好點頭退了出去。

  直到緩緩坐下來,陸恩熙眼前依舊是司薄年揮之不去的憤怒表情。

  他像是被野獸附體了一般,身上露出的殘暴的獸性。


  想控制自我,又無能為力。

  很可怕!

  又很痛苦。

  幾個小時後,司薄年體溫並未降下去,反而燒到了四十度。

  整個人迷迷糊糊,身上大汗淋漓,襯衣濕噠噠的黏在身上,渾身好像經歷了一場大雨。

  他極力克制著什麼,緊閉的雙眼內,眼球不斷鼓動,眉心擠出深深的川字,俊美的臉部線條隨著肌肉過度的用力而扭曲不已。

  他的樣子,不像高燒,更像著了魔。

  陸恩熙再也不敢掉以輕心,趕緊給林修晨打電話。

  這邊,林修晨剛在機場接到路易斯,車子在開往酒店的路上。

  「總裁發高燒?麻煩少奶奶說說除了高燒還有哪些症狀?」

  陸恩熙詳細把司薄年的情況說了遍。

  林修晨忙把電話交給了路易斯,「路易斯醫生,總裁好像舊疾復發了。」

  電話換成路易斯接聽,「陸小姐,請你不要太緊張,也不要害怕,我半個小時後到酒店,這期間請你儘量保持房間的安靜,給威廉放一些輕音樂,音量調低,給他太陽穴做一做按摩。把他身上的濕衣服解開扣子,但是一定要小心,一旦他醒過來或者做出不理智的行為,馬上跑出去,鎖上門,要是實在來不及,就找個東西打暈他。」

  路易斯的交代聽上去從容不迫,但落在陸恩熙的耳朵里,無疑是重型炸彈。

  聽他的意思,好像司薄年的病症非常可怕。

  難道司薄年發高燒,和他的精神頑疾有關?

  可眼下,她沒空多問,只好按照他說的照做。

  陸恩熙小心解開司薄年的襯衣扣子,讓他放鬆下來,用酒店的立體音響播放鋼琴曲,同時給他按摩頭部。

  隨著音樂緩緩響起,男人不安的雙眼漸漸有了緩和的跡象,他眉心的川字也稍微放鬆了一些。

  渾身肌肉依然緊繃,雙手依然緊握。

  為了控制情緒失控,他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氣。

  陸恩熙心疼的眼淚快要飛出來,附身揉著他的額頭和眉心,輕聲道,「薄年,沒事的,我在這裡陪著你,你很安全,好好睡一覺,什麼也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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