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罪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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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即時上衙,人犯先押入牢中,待各部證據整理齊全,證人身份得到核實,便可三部刑審。

  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楊淳提交的那份蕭祺背後的謀士名錄,名錄上共有近二十人之多,全數都是當初跟隨楚王謀害皇帝的那些罪臣之後。

  當年因為攛掇楚王下手的人數不少,但全族被滅的只有為首的幾個人,剩下那些要麼是不曾接觸核心的,要麼只是跑腿辦事,犯事的本人雖然都已誅滅,但子女族人卻還是保住了性命。

  像樓參這樣的,卻是在懷才不遇之下,固執地想要創出一番事業,被鼓動了進來。

  這名冊送到宮中,最令皇帝震怒的,是當中夾雜著的幾個朝堂上熟悉的名字——蕭祺籌謀多年,自然在在朝中也有布局,雖然不算是明目張胆要幫著蕭祺反朝,但歷年來都收受過蕭祺帶來的不少好處,且直接關係到家族利益,到了必要時刻,絕對會為蕭祺發揮作用。

  皇帝先把在朝這些人給停職關押起來,隨後下詔各級官府搜捕餘眾。然後在傳見駱容和楊淳的時候問道:「這名冊上的人都齊了嗎?」

  「這名冊事實上兩年前就已經做好了,最近這兩年罪臣與駱先生也在不停地朝著完善這本名冊而前進,但是已然挖掘不出更多的人來了。

  「箇中原因並不是遇到了困境,而是經多方核實,確實與案的人就這麼多。餘下的都是些無干緊要之人,他們當中甚至都沒有人見過蕭祺的面。

  「當然,如若朝廷能再做一份更細緻的篩查,自然更好。」

  楊淳冒名頂替茅於淳為官之事,皇帝還沒有提到如何發落,這聲「罪臣」是該當的。

  皇帝聽完沉吟了一陣,忽又問他:「說說你當年遞交狀子到東宮的經過。」

  楊淳微頓,抬頭與皇帝對視半瞬,而後垂首望著地下,回道:「罪臣當年遞交狀子的過程頗為曲折,先是署實名,遞到了皇后娘娘宮中,後,後又重署了一封易名為毛遲余的信,遞到了東宮。」

  「既然遞到了皇后宮中,為何又要重新遞交一份到東宮?」皇帝漫聲問。

  伏地而跪的楊淳沉默半晌,回道:「是臣的罪過。」

  皇帝瞄著他:「是不是有人給你出過什麼主意?」

  楊淳蜷曲著撐在地上的雙手,良久未曾回答。

  「鳳迎你先殿外候命。」皇帝看向駱容。

  駱容躬身退下,殿裡便只剩下皇帝與楊淳倆人。

  「這個圖案,你認識嗎?」

  皇帝從御案上拿起來一張紙,面向楊淳展開,紙上畫著幾顆模樣怪異的星芒。

  「巧了,」皇帝把紙放下,漠然望著他,「前陣子後宮有個妃嬪,也拿了一封繪有這個圖案的狀子給朕。姓俞,你認識嗎?」

  楊淳目光迅速垂下:「罪臣,罪臣……」

  皇帝垂眸望著他,靜等著他下文。

  但這聲「罪臣」之後的下文,卻遲遲也沒有到來。

  楊淳蜷著的雙手幾乎攥出油來,最終他抵不過這陣靜默,說道:「罪臣當年當年初出茅廬,不諳官場之道,原想把狀子遞交給皇后娘娘,由娘娘轉告皇上。

  「不想娘娘宮中卻有罪臣一位舊友的妹妹,罪臣得到她的提示,方覺此舉深為不妥,而後便又另起了一份狀子,隱去了真實姓名,呈交給了太子。」

  「你知道你聽從她這麼一做,導致什麼後果嗎?」

  楊淳深深的將頭俯下:「罪臣愚笨,起先並不知道,到後來這些年,隨著查到手的證據顯現,罪臣也已經知道了。」

  皇帝雙唇緊緊地抿起來,陰沉臉看他半晌,隨後緩緩別開了頭。

  因為他和俞妃這一自作聰明,最終害死了寧王,身為寧王父親,他怎麼會對他友善得起來呢?

  但歸根結底,主意是俞妃出的,當時遠在蜀地、又入仕未久的楊淳,他又怎知宮闈當中是如何情況呢?

  「起來吧!」

  他說道。

  楊淳微驚地抬頭看了一眼他,然後磕頭謝恩,站了起來。

  皇帝揚聲,門下太監便把駱容引了進來。

  「蕭祺謀逆一案,你二人居功至大,犯了法規的朕會問罪,但你們所立的功勞,朕也會有數。

  「作為重要人證,你們且需隨時候命,先退下吧。」


  「罪臣(草民)遵旨。」

  ……

  陸瞻與晉王在衙門裡忙碌,晉王府這邊自然有條不紊地回歸了原狀。昨夜失火的雖有好幾處,但因為應對及時,還是沒有引起大的損失。

  在鄭容他們貼身防衛之下,兩位王妃安然無恙,其餘女眷或多或少受到驚嚇,但在聽到蕭祺落網之後,也平復了許多。

  宋湘受了點皮肉小傷,擦了點藥就完事了。也沒讓大家知道,免得興師動眾。

  陸瞻在衙門裡忙到晌午才回來,還邀著蕭臻山一道回來了,打算商議捉拿城中尚且在逃的那些黑衣人。

  京外的逆賊,譬如蕭臻雲等人,皇帝早已下旨讓各地官府協同軍營進行捉拿,那麼自有各地官府去辦。

  宋湘準備了一桌酒菜給他們解乏。蕭臻山一碗酒才剛下肚,蘇驀就快步從門外走進來了,神色不定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陸瞻。

  「什麼事情?」

  宋湘問起他來。

  「是侯府那邊出事了。」蘇慕看向蕭臻山:「長公主,長公主她……」

  蕭臻山手一抖,神色突變:「她怎麼了?」

  蘇慕一躬身:「回小侯爺的話,方才聽從侯府回來的人說,長公主已經過世了。」

  桌下砰啷一聲,蕭臻山手上一杯酒跌落在地上。

  他站起來:「是誰說的?」

  「是侍衛說的。方才侍衛去侯府,請侯爺上衙門裡去錄供,恰巧聽到榮禧堂那邊傳來太監震天價的哭聲。

  「應該,應該遣出來尋找小侯爺的人也快到了。」

  蕭臻山臉色發白的站著,隨後拔腿就出了門檻!

  陸瞻在背後喊了他兩聲,隨後與宋湘一對視,也吩咐蘇慕道:「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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