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人生何處不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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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零七章人生何處不驚喜

  長安城齊王府,李元吉醉醺醺地給自己斟酒。李元吉的眼睛越喝越紅,身上散發的殺氣就越強烈。

  一邊的謝叔方,嚇得膽戰心驚的道:「齊王殿下,您不能再喝了」

  說話的同時,謝叔方已經一把奪過了李元吉手上的酒壺。

  李元吉如同一頭憤怒的獅子,紅著眼睛咆哮道:「滾開……」

  謝叔方搖搖頭道:「大王,您醉了。」

  李元吉迷迷瞪瞪的望著照壁上掛著的橫刀,踉蹌著朝那柄掛著的橫刀撲去。謝叔方看著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他要是不撒開手中的酒壺,李元吉真敢劈了他。

  謝叔方放下酒壺,退到一邊,不敢再勸。

  李元吉搶過酒壺,給自己倒滿一杯酒,醉眼朦朧的望著縮在黑色斗篷里的宇文化及道:「你……你說說,……阿爹……為什麼……為什麼對陳應……這個半兒子……比對親兒子還要好……好那麼多……」

  宇文化及微微凝眉,不悅道:「大王,不可胡言亂語。」

  李元吉不以為意的繼續道:「陳應……官拜司徒,位在上公,論及名位……尚且在李世民……這個司空的前面,我這個齊王,在他面前……連頭都抬不起來……」

  宇文化及有點無語,真不知道怎麼跟李元吉這個熊孩子解釋,按陳應的功勞,封王早已綽綽有餘,甚至拿出一半的功勞,就可以甩李元吉十條街。宇文化及看著暴跳如雷的李元吉,臉上一陣冷笑,如果他是李淵,寧願把李元吉射在牆上,也不願意把這個混球生出來。

  看著抓起橫刀,在大殿裡混亂劈砍的李元吉,宇文化及耐心的勸道:「陳應敗處羅,退頡利,殺統葉護,拓土三千里,手握西域十幾萬大軍來降,待遇自然是不一樣的。」

  李元吉指著自己的鼻子吼道:「你的意思是……只有我是廢物?」

  「是!「宇文化及很想直言不諱的告訴李元吉:「你就是一個廢物。」只是,這話到了宇文化及的嘴邊,卻沒有說出來。自從他在江都弒君楊廣之後。大許國破,他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一旦他沒死的消息泄露,恐怕天下之大,也沒有他容身之處。

  好在,這個時候謝叔方接過話道:「殿下,你沒有聽說麼?陳應的這個司徒,不過是個虛職。罷免陳應西域大都護的兵權,這才是陛下的真意。」

  李元吉紅著眼睛,咆哮道:「虛職,…虛職?虛職那也不行。!」

  宇文化及暗嘆口氣,不再說話。

  不過,他心中也在暗暗警惕起來。要說翻臉無情,卸磨殺驢,李淵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如今陳應正在西域為他李淵拓土開邊,布威八方,李淵在這個時候,反而迫不及待的想要拿掉陳應的兵權。

  關鍵是,李淵並沒有分清,杜伏威還在嚴控指揮江淮十數萬兵馬,一旦陳應被明升暗降,成為有名無實的司徒,那麼杜伏威是怎想?

  對於陳應如何反應,對於杜伏威是不是會成為劉十善第二,宇文化及反而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作不會死,宇文化及有點期待,他倒是要看看李淵會作到什麼地步!

  李世民的野心本李淵成功培養起來,李世民身邊也聚集了一大批文武將校,形成了一個利益集團。與此同時,李建成身邊同樣也聚集了一大幫文臣武將,雙方早已勢成水火。現在無論是李建成上位,或者是李世民成功,介時,將會殺得血流成河,人頭滾滾。

  宇文化及非常期待著,到時候是秦王府把東宮上下殺得精光,還是東宮將秦王府八大將,十八學士殺得雞犬不留。

  最關鍵的是,現在李世民也好,李建成也罷,他們都不甘心只作李淵的棋子,都想當下棋之人。

  李建成布局涇州、靈州、西域,遼東,而李世民則紮根河東,目光瞄向河北,借著李建成在河北平定叛亂之機,背地裡充當好人,吸引河北世族。

  或許,李淵也沒有意識到,他事實上已經將李唐朝廷,推向了深淵,他活著,或者不會有太大的變動,可是一旦李淵故去,大唐必然血流成河。

  宇文化及望著醉眼朦朧的李元吉道:「齊王殿下,你想怎麼辦?」

  「我不服……不服!」李元吉面目猙獰的吼道:「不服!」

  宇文化及有點生氣了,從內心裡看不起李元吉,一個區區有名無實的司徒有什麼好計較的?他耐著性子道:「若是不服,拿把刀子,把陳應殺了,他這個司徒就是你的了!」


  李元吉臉色陡然大變,掙扎著起身,卻跌倒在地上,不多時鼾聲如雷。

  ……

  河北貝州,一處世族的府邸中,杜淹把玩著手裡的毛筆。就在這個時候,張亮推門而入,向杜淹躬身施禮道:「杜參軍,事情成了,常何已經……」

  杜淹搖搖頭道:「切莫大意,李建成不是李神通,更不是李元吉,當了六年太子,支撐著朝政和大軍的糧秣事務,井井有條,不可小覷啊。」

  張亮不以為然的笑道:「杜參軍您是多慮了,李建成已經公開許諾,重用常何!」

  「重用?李建成的許諾你千萬不要當真!」杜淹冷冷的笑道:「委任常為右清道率,位在尉遲恭之下,左右都是李建成的人,他只要露出半分馬腳,必死無葬身之地!」

  張亮皺起眉頭道:「他原來是瓦崗出身,後來投了王世充把守虎牢關,洛陽之戰後就去了懷州,未曾在秦王府露過面,就連李元吉、屈突通都對他不熟……」

  杜淹搖搖頭道:「你是出身瓦崗,程將軍、秦將軍、謝將軍、牛將軍都出自瓦崗,不要忘了,李建成的洗馬魏徵就是李密的記室參軍,還有李世績、羅士信,李建成或許不知道演常何與你是郎舅關係,你難保魏徵不知道?李世績不知道?羅士信呢?」

  聽到這裡,張亮臉色大變,喃喃的道:「那咱們的計劃?」

  杜淹陰測測的笑道:「所有的計劃暫停,現在首要的任務,是消滅所有痕跡,決不能讓李建成,和他身邊的人,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張亮離去。

  杜淹捏著毛筆陷入沉思。

  他心中發出一個疑問:「常何可靠嗎?」

  張亮離開府邸的時候,府邸對面的小院子裡,二樓的窗戶緩緩關閉。正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魏徵奉李建成的命令,調動東宮資源,嚴查所謂的密旨來源和內容,不曾想卻意外發現了張亮。

  魏徵自然是認識張亮這個人的,他原是徐世績的部下,可是卻不知道怎麼跟房玄齡搭上了線,投降了秦王府,成為李世民的車騎將軍,位列段志玄、侯君集之下,卻在雷永吉之上,屬於李世民的內軍第三人。

  魏徵望著對面的中年管事模樣的人道:「那幢宅子是誰的?」

  管事想了想道:「如果不出意外,這裡應該是諸葛德威郎舅的外宅!」

  「諸葛德威,總算找到正主了!」魏徵沖管事道:「把諸葛德威帶來見我!」

  「這……」管事一臉為難的道:「只怕,他不會……」

  魏徵淡淡的道:「告訴他,太子殿下雞澤泊遇襲,如果他不來,後果自己掂量掂量!」

  魏徵一邊慢條斯理的吃著醋芹,一邊在腦袋中想著事情的始末。河北之亂,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巨大的陰謀,這一點毫無爭議,剛剛開始魏徵就懷疑這是秦王府的人暗中插手,只不過,他並沒有找到證據。

  現在看到了張亮獻身貝州,一切都變得漸漸明了。

  過了莫約半個時辰,諸葛德威還沒有來,到了來了魏徵要等的人——一名中年微胖的官員。

  魏徵的一名隨從將包袱打開,露出裡面大堆的金刀子。

  隨從馬上又收起包袱。

  坐在對面的官員戀戀不捨地將目光收回。

  魏徵把玩兒著手中的杯子,淡淡道:「一千兩赤金。魏某保證不說出閣下的名字。」

  肥胖官員滿臉哭笑道:「金子雖好,可咱們河北世族的命更要緊。」

  魏徵嗤笑,放下杯子,伸著懶腰,裝作漫不經心的道:「太子殿下只是想找出假密旨的源頭,於閣下和河北世族無關。」

  胖官員拿起一卷捲軸,遞到魏徵面前道:「東西可以給你看看,但它從哪裡來,誰給的,你就不要再問了。再問,也沒人會告訴你。出了這個門,閣下就當沒來過這裡。」

  魏徵滿意的點點頭道:「看看也好,閣下放心,太子殿下一向言而有信。」

  魏徵匆匆一掃,目光頓時一凝。聖旨最關鍵的不是內容,其實內容他早已猜的差不多了,關鍵是字跡,居然是褚遂良的字跡,哪怕魏徵不了解真相的情況下,也不會懷疑這個聖旨是假的。

  如果筆跡不是褚遂良本人的話,要模仿他的字跡,最像的人應該是秦王府十八學士之褚亮,也就是褚遂良他爹。

  魏徵看著聖旨感嘆道:「人生何處不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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