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又不是我的兒子,我如何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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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時分,姜梨方才返回伯府。

  她的步履略顯疲憊,然而尚未踏入府門,便見管家匆匆迎上前來,神情急切。

  老夫人請她去一趟濟安院。

  姜梨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伯府似乎永遠不得片刻寧靜。

  昨夜的風波還未平息,今日又是何事讓她不得安寧?

  在前往濟安院的路上,管家簡短地向她敘述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今日王若雪帶著許盛前來向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本就稀罕那孩子,自是滿心歡喜。

  然而,歡樂的氣氛中卻突生變故,那孩子玩得興起,竟不慎將老夫人院中的諸多花瓶古玩砸得七零八落。

  老夫人那叫一個心疼啊!

  老夫人那叫一個心疼啊!

  聽完管家說的,姜梨扯了扯唇角。

  挺好,也不枉她那麼縱容許盛砸她院裡那不值錢的花瓶。

  尚未走進濟安院,姜梨的耳畔就已經遠遠傳來了許盛那撕心裂肺的哭聲。

  許盛哭鬧著,如同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大聲叫嚷。

  「不過是幾個破花瓶而已,你們為何要如此訓斥我?」

  「二嬸都說了,什麼都比不上我開心重要,我砸幾個花瓶又怎麼了?」

  「嗚嗚……你們都凶我,我討厭你們,我再也不喜歡你們了……」

  許盛的哭聲越來越響亮,充滿了無盡的委屈和任性。

  姜梨靜靜地聽著,心中卻泛起了一抹冷笑。

  她明白,這樣的孩子,若是不加以管教,日後只怕會越發無法無天。

  前世她接手了這孩子,這一世……可與她沒什麼關係。

  姜梨心想著,抬步進了院內。

  許盛的哭聲戛然而止,當他看到姜梨的那一刻,眼中瞬間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他急匆匆地朝姜梨奔去,小小的身影在風中搖曳,一邊跑一邊帶著哭腔喊道:「二嬸,二嬸……」

  姜梨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落在奔來的孩子身上,心中卻無半點波瀾。

  這個孩子,三四歲的年紀,在她眼中卻仿佛變成了前世那個對她狠下毒手的白眼狼。

  許盛撲到姜梨面前,稚嫩的小手想要抱住她的大腿,但姜梨卻輕輕一側身,讓開了位置。

  許盛一個不穩,撲倒在了地上。

  「盛兒!」王若雪見狀驚呼一聲,撲上前去,眼中滿是擔憂。

  許盛重重地摔倒在地,他坐在地上,放聲大哭,那哭聲充滿了無盡的委屈,仿佛整個世界都背叛了他一般。

  姜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雙眸子裡透著幾分冷漠與疏離,仿佛許盛的哭聲對她來說,不過是風中的一縷輕煙,吹過便散。

  她微微轉身,步伐從容地朝屋內走去。

  屋內,老夫人頭痛得厲害,她閉著眼睛,任由嬤嬤在她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揉捏。

  看見姜梨走了進來,老夫人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埋怨的話語脫口而出:「姜梨,你是怎麼教盛兒的?他這樣頑劣,你怎麼能如此不負責任?」

  姜梨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她看著老夫人,語氣中帶著幾分無辜與疑惑:「老夫人,您這話從何說起?那孩子又不是我的兒子,我如何教他?」

  她的聲音平和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打磨過的寶石,閃耀著清晰的光芒。

  她的話語,讓老夫人的臉色微微一變,似乎被什麼東西噎住了喉嚨,半天說不出話來。

  短暫的沉默過後,老夫人的聲音終於緩緩響起,帶著幾分沉痛與不解:「盛兒告訴我,是你授意他砸碎那些花瓶的。你甚至對他說,他開心比什麼都重要。你如此教導,你瞧瞧我這屋子裡……這、這究竟毀了多少珍貴的物件?」

  老夫人說著,眼中泛起淚光,手指顫抖地指向四周一片狼藉的場景。

  那些破碎的瓷器散落一地,仿佛在無聲地控訴著方才的慘烈。

  姜梨的目光在四周轉了一圈,這才發現,老夫人竟然連那些瓷器的碎片都未曾清掃,顯然是特意留著等她來看的。


  老夫人隨手點了點其中的幾樣瓷器,繼續說道:「那邊,那個景瓷花瓶,精美無比,意義非凡。還有那個青釉玉雕,更是世間罕見。如今,卻都毀在了你的手裡。」

  說到此處,老夫人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顯然是心疼到了極點。

  她望著姜梨,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憂慮與不滿。

  姜梨眉頭微蹙,臉上寫滿了疑惑:「老夫人,碎都碎了,那不過是個孩子。」

  老夫人聞言,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她冷冷地瞥了姜梨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你說得倒輕巧。那青釉玉雕價值連城,豈是尋常之物?敢情不是你的東西,你不心疼!」

  姜梨輕抿紅唇,不卑不亢地回應道:「老夫人,那青釉玉雕本是我出嫁時的嫁妝,如今它碎了,我心中也甚是惋惜。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

  老夫人一時語塞,臉色又變了幾變,才勉強說道:「什麼你的我的,你嫁到我們伯府了,還要算得這麼清楚嗎?」

  姜梨只覺得可笑,提起是她的嫁妝,就說別算得那麼清楚。

  老夫人微微蹙眉,將話題轉開:「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教唆盛兒破壞花瓶之事。你如此行事,實在是不合規矩,哪裡有個長輩的樣子?」

  姜梨聞言,臉上露出幾分委屈之色,她抬起頭,望向老夫人,語氣中透著一絲無奈:「老夫人,如果您指的是上次那孩子在我院子裡砸碎花瓶那件事,那我確實無話可說。那日,堂嫂帶著孩子前來拜訪,那孩子初見我,就將我屋裡的花瓶扔向我。他畢竟是個孩子,又是客人,我怎能與他計較?」

  老夫人聽著姜梨的解釋,臉上露出幾分驚疑不定的神色。

  她若是追究下去,那豈不是成了她跟一個孩子計較了?

  她當然捨不得去怪罪她的寶貝重孫,要怪……當然要怪姜梨了!

  老夫人輕輕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寬容:「罷了,既然都已經碎了,你又何必與一個小孩計較呢?我作為長輩,又豈能真的去跟一個小孩過不去?不過話說回來,你既然負責掌家,如今出了這樣的差錯,總得好好處理才是。」

  話語間,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深意,顯然是在暗示姜梨需要有所表示。

  姜梨心知肚明,卻仍舊保持著不卑不亢的態度,恭敬地回應道:「是,孫媳明白。稍後我會安排下人來將這裡清掃乾淨,確保一切恢復原狀。」

  老夫人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似乎對姜梨的回答並不滿意:「只是清掃乾淨就夠了嗎?」

  姜梨略一思忖,露出幾分困惑的神情,問道:「那祖母覺得孫媳還應該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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