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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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梨聽著許誠明的甜言蜜語,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許誠明自以為說出這樣的話,會讓她感激涕零,欣然接受他的愛意。畢竟,她這三年來如同守寡一般,孤獨寂寞,應該早已渴望溫暖。

  然而,正因為她等待了太久,從無盡的黑暗中掙扎到如今,她的心早已被寒風吹透,變得冰冷堅硬。

  她怎麼可能還會期待?

  又怎麼可能願意跟這樣虛偽的人做夫妻?

  她抬頭看向許誠明,眼中閃過一絲冷漠的光芒:「今日我身體不適,你還是去別處休息吧。」

  許誠明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覺得姜梨不可能是身子不適,而這就是她找的藉口。

  許誠明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懷疑姜梨所謂的身體不適只是一個藉口。他聲音冰冷地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想讓我在這裡過夜嗎?姜梨,欲擒故縱不要用得太過了,過猶不及,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

  許誠明誤以為姜梨在故意玩弄欲擒故縱的把戲。

  姜梨忍不住笑了,她澄清道:「你想多了,我真的是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不太方便。」

  她的眼中藏著淡淡的笑意,仿佛真的有些身體不適。

  此刻的姜梨,溫和得如同春風拂面,與剛剛怒火中燒的模樣判若兩人。

  許誠明想要翻過之前的那一頁,她自然也不會執著於不放,以免再次激怒他。

  她與許誠明之間的糾葛已久,沒有必要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徹底撕破臉。

  適度地發脾氣,不過是為了讓許誠明知道,她並非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也並非伯府可以隨意擺布的棋子。

  她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而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的身體不便也沒有關係,我也無需你服侍,只是我希望能在此地安然入睡。」許誠明輕聲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應該明白,三年前我離開你,讓你承受了伯府下人的非議。如今我歸來,若不留在你的房中,那些下人豈不是會更有話說?」

  許誠明的這番話,看似充滿了對姜梨的關心。

  然而,姜梨卻清楚,許誠明之所以堅持這樣做,更多的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做給其他人看。

  現在的許誠明,本就處在搖擺不定的狀態,誰對他態度軟一點,他其實就會偏向誰。

  姜梨心知再對許誠明下逐客令,只會讓場面更加尷尬。

  而且,如果許誠明真的賴在這裡不走,最終難受的只會是王若雪。

  她在心裡權衡了一下,最後對許誠明說道:「好吧,那你就打地鋪吧。」

  「你讓我……睡地上?」許誠明指了指冰涼的地板,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姜梨。

  姜梨微微挑起眉梢,語氣堅定:「你要麼睡地上,要麼自己回去,二選一。」

  許誠明看著姜梨那認真的表情,知道她並不是在開玩笑,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選擇了妥協:「地上就地上吧。」

  總比趕出去好。

  最重要的是,他再不留在姜梨這裡過夜,老夫人他們定會焦慮不安。

  他們每個人都期盼著他能牢牢掌握住姜梨,然而,當所有人都抱有如此期望時,他卻感到極度的不快。

  

  憑什麼呢?

  憑什麼他需要討好姜梨來迎合伯府其他人呢?

  姜梨並沒有叫其他人來幫忙,她獨自走到衣櫃前,取出被子,隨意地鋪在了地上,一切都顯得那麼簡單樸素。

  鋪好地鋪後,她回到床榻邊,連外衣都未脫下,便直接躺下。

  許誠明看著極其簡陋的地鋪,不由得擰起眉頭:「就這樣?」

  他覺得無法忍受。

  姜梨面朝床里側,仿佛對許誠明的抱怨置若罔聞,只是輕描淡寫地回應道:「你若覺得不妥,便自己動手整理便是。」

  許誠明頓時語塞,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明的煩躁。

  他瞥了一眼那隨意鋪展的被子,不僅簡陋粗糙,而且距離姜梨的床鋪甚遠,仿佛刻意劃清界限。

  她的床榻藏在房間的深處,而他的簡易床鋪卻緊挨著門口,仿佛任何一位不速之客都能毫無預警地踏入,一腳踩在他的身上。


  他的不滿情緒如潮水般翻湧,卻又像被無形的繩索束縛,無可奈何。

  他怒氣沖沖地躺下,心中滿是不甘,忍不住又朝姜梨的方向投去一眼。

  然而,姜梨卻毫不在意,甚至連個目光都沒有給予他,他的憤怒對她來說仿佛不存在一般。

  姜梨靜靜地躺在床內側,細心聆聽著外面的風吹草動。

  她的右手悄悄伸入枕頭下,手中緊握著一支鋒利的簪子。

  只要許誠明敢靠近,她就敢用這支簪子扎他。

  許誠明如果聰明的話,就應該識時務地保持距離。

  姜梨早已做好了準備,絕不容許他有任何越軌之舉。

  ……

  夜幕已逝,晨曦初露,姜梨從甜美的夢境中醒來。

  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目光不經意間落在門口那個仍在沉睡的人身上——許誠明。

  姜梨的唇角輕輕上揚,她輕輕走過去,蹲下身來,直接將許誠明的被子給掀了。

  突如其來的涼意讓許誠明猛地驚醒,他驚慌失措地坐起身來,口中喊道:「誰!」

  他再一怔,就對上了姜梨戲謔的目光。

  姜梨蹲在他的地鋪旁邊,笑意盈盈地注視著他,輕聲道:「該起床了,相、公。」

  她在說出「相公」兩個字時,語氣中透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咬牙切齒,那種本應充滿愛意的稱呼,在她口中卻仿佛蘊含了一股難以言明的怒火。

  「你是不是有病?一大早的就來擾人清夢。」許誠明皺了皺眉,不滿地沖姜梨罵道。

  姜梨卻不以為意,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許誠明,語氣冷靜地說:「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再不起來,一會兒要是遇上什麼倒霉事,可別後悔。」

  許誠明一聽這話,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你還敢詛咒我?我就睡個覺,怎麼可能會有倒霉事?你真是不可理喻!」

  他的話音剛落,門突然被人推開,那沉重的門板不偏不倚地撞在了許誠明的額頭上。

  許誠明頓時痛得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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