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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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轍轉動。

  松靈帶著楚硯離開靈堂。

  松焙在兩人身後站了半晌,拿起手機。

  發了條消息給師兄。

  【等咱們解決了松靈,拿到傳聞里的大宗師傳承。那松靈身上的東西,豈不是成了族裡的共有財產?】

  師兄回復極快。

  【只要料理得當,就只有你知我知。怎麼,看上了哪樣?他帶回來那女人?】

  松焙:【宗師傳承自然是師兄的。師兄吃肉我喝湯,我不過分一些師兄不要的罷了。】

  說完。

  松焙站在靈堂里,逐漸露出有些得意的笑容。

  他給白髮蒼蒼的老父傳訊:【爹,三百萬先不動,定金也別交。】

  老父心急火燎:【這怎麼行,還等著給你買個媳婦,抱大胖小子!】

  松焙:【轉我帳上,我自有安排。】

  馬車裡。

  楚硯監控了松焙接下來的一系列操作。

  十分震驚。

  松焙的「自有安排」,就是準備和人合謀殺了松靈,順便把松靈NTR了。

  然後省下三百萬的討老婆錢,轉到自己帳戶上,用來創收。

  創收的方式十分簡樸。

  一半用來炒A股,買茅台。

  一半用來賭球,2024歐洲杯,買英格蘭贏西班牙。

  當然,在向非法博彩機構注資之前。

  松焙也沒忘了把銀行卡餘額截圖,發到某論壇炫耀:【24歲,卡里餘額,低調。】

  楚硯:「……」

  嗎的智障。

  監控他不如去動物園裡觀猴。

  系統也十分感慨。

  一般賭狗都不得好死。

  但總有一些賭狗比其他賭狗死的更快。

  馬車停在一處寬闊的院落前。

  楚硯剛想下車,卻冷不丁聽松旬一聲冷哼:「站住。」

  楚硯停步。

  松旬:「不守規矩,跪下!」

  松靈條件反射,一個哆嗦,膝蓋一軟跪在地上。

  松旬吼道:「我讓她跪,你跪什麼?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

  青石板地上,松靈不僅跪了,還跪到趴地不起,整個人哆嗦著攤開,像軟弱無力的阿米巴蟲。

  可見他膝下這個黃金,延展性是很強的。

  松旬勃然大怒!

  楚硯氣定神閒,知道松靈大概率是起不來了。松靈已經訓好了,聽話乖巧,精通各種條件反射,在狂怒不已的松旬面前,不動如山,就像是古希臘掌管窩囊的神。

  楚硯:「說吧,什麼事。」

  松旬拍案:「大宗師靈堂,何等莊嚴肅穆之地!你不知廉恥,特意揭開面紗,引誘年輕族人,究竟是何居心!」

  楚硯:「哦。」

  就這?

  還以為你要力挽狂瀾,救松氏於物理狀元的魔爪。

  松旬繼續斥責:

  「身為女子,當立身雲法,唯務清貞!坐莫動膝,立莫搖裙!而你不守禮教,在外男面前賣弄風姿,有傷我松氏一族風化!」

  「來人,上家法!」

  地上,原本跪的奇形怪狀的松靈渾身一抖,畏懼說道:「別、別啊!」

  松旬怒道:「你自己的媳婦,你不管教,還要別人替你管教?今日靈堂之上,你難道沒見到松焙看她的眼神?族中年輕人血氣方剛,最容易受到引誘。她這張臉,就是個禍害!」

  楚硯:「……」

  系統激動:【宿主,他說你這張臉是個禍害!啊啊啊好蘇啊,這種感覺,統統很喜歡的呀!】

  楚硯:【閉嘴。】

  介於松靈的強烈阻攔。

  最終還是沒有對楚硯動用家法。

  改為讓楚姑娘去靜室抄寫經書,為松靈的亡父祈福。


  松靈長舒一口氣,因為不用看到松旬當著自己的面被大卸八塊而感到慶幸。

  讓他倍覺神奇的是。

  楚硯竟然真的去抄經了!

  靜室里掛著松靈亡父的遺照,沒有亡母。

  只在松父的生平紀事上寥寥幾筆提到,髮妻不賢,依族規處死。

  果真是一入洞庭,生死不論。

  楚硯關上靜室大門。

  思索少頃,輕聲嘆息,開始在房間裡東翻西找。

  系統冒了個小問號:【宿主在找什麼?】

  楚硯:【這位「亡妻」的卷宗。她被處死,是因為犯了大過,生下了沒有武者資質的孩子。】

  系統一愣:【宿主是說——】

  楚硯從布滿灰塵的柜子里抽出一張族譜,望著「松靈」名字上方延伸下來的那條細線。

  陸芷君。

  楚硯:【松靈是過繼得來的。】

  那天,S市暴雨如瀑。

  郊區簡易搭建的手術台上,陸瑤光拿著刀,對自己的獵物說——

  我以前,也叫松靈。

  系統驚訝:【陸芷君是陸瑤光的生母!】

  泛黃的族譜上,除了她的名字,沒有任何多餘的記載。似乎只要多著一字,都像是對整個洞庭松氏的羞辱。

  但這位陸芷君小姐,必定也曾在君山島上被按著喝茶,必定也像無數洞庭里的冤魂一樣,被異詭寄生,被迫產生抗體,被迫把道種和武者資質輸送給體內的胎兒。

  但陸瑤光卻沒有成為一個怪物。

  楚硯沉吟。

  陸瑤光孤注一擲也要踏上重返洞庭的旅途。看來他要找的答案,不僅僅是異詭,也有眼前消失在時光長河之中、被松氏壓的密不透風的一段真相。

  楚硯收了族譜。

  隨手打開99+的微信。

  先確保季禾安全無誤,再檢查其他消息。

  裴明燁已經準備動身前往洞庭。

  至於陸研究員。

  因為沒有搭上楚硯前往洞庭的順風車。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通過放出松陽道種的假消息,隨機狩獵了另一位松氏子弟,並把得來的異詭裝進了胸前的法拉第籠。

  楚硯面無表情划走陸研究院發來的圖片,回覆:【下次文字敘述即可,不用配圖。】

  拍個法拉第籠,還要把衣領解開。

  應該把照片拍到松旬臉上——這才叫有傷風化。

  顧逾早安晚安雷打不動。

  知道楚硯外出遊玩,禮節問詢何時歸來,並提及自己最近因為公務,還要在S市盤桓一段時日。近來從崑崙年輕劍修那裡聽說,S市正在舉行一場名為BW的展覽,不知能否邀請楚小姐——

  楚硯:【回不來。】

  微信里另有一條消息,楚玄過來了。

  楚硯:「……」

  微信的綠色的圖標,越看越煩。

  楚硯扔了手機。

  天色漸晚,門外已經有人在張羅吃食。

  系統忽然想起:【宿主,你還沒抄經祈福呢!】

  楚硯恍然,提起雞距筆,飽蘸濃墨,在褐黃的藏經紙上龍飛鳳舞書下四個大字,致敬松靈那從未見面的亡父。

  【死的真好!】

  楚硯提劍:【走了,出門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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