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貴妃起疑,唐昀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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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才人嘴角滑過陰險之笑,「顧貴妃膝下已有陛下最寵愛的三皇子,自然不希望再有小皇子出生分走陛下偏疼。她將宮權盡歸之於娘娘您,若是來日鄭婕妤有個什麼不測,豈非是娘娘您的過錯?而顧貴妃,卻是分毫不必沾染干係的。一面可叫鄭婕妤失了孩子,一面可叫您犯錯,到時宮權自然又回了關雎宮去。」

  齊貴妃眸光微閃,嘴上卻倔強,「顧貴妃是有孕不能沾染宮務,她並非你口中所說的卑劣之人,你別說了。本宮不會信的。」

  「顧貴妃若當真光明磊落,何苦又叫方七與鄭婕妤的侍女說『鄭婕妤腹中孩兒不能再留』這樣的話?這可是咸芳宮的侍女親耳所聞,娘娘若不信,嬪妾可以將那侍女帶到娘娘跟前由娘娘親自審問。」

  一旁的冬夏蹙眉,勸道:「娘娘,顧貴妃什麼樣您是清楚的,您萬不能一味聽信旁人所言。白才人可是與貴妃不睦已久……」

  白氏抿唇,心中暗恨冬夏多嘴。

  她抬眉,又端了笑,「娘娘不信便也罷了,只當嬪妾沒說過。但願顧貴妃真如娘娘所說,並無此等暗陷娘娘之舉止。嬪妾告辭。」

  冬夏挖了白氏背影一眼,回頭苦勸:「白氏巧舌如簧,她的話最不能信的,娘娘……」

  齊渺抬手制止了冬夏,「本宮心中自有辯解。」

  秋來月夜幽涼,半夜霜凝梧桐,內殿裡蠟燭燈芯燃燒的聲音時而「呲呲」微響。

  紅韶攬袖去剪燈芯,火光微閃,驚擾了正在看書冊的顧青昭。

  「紅韶,幾時了?」

  「已近亥時了,」她將半截燈芯取走,又罩上燈罩,「主子可要歇了?」

  顧青昭順手將書冊遞給身邊的沈臨,右手微擰眉心,「才亥時啊,這些日子總是身子倦怠得很,看不久。」

  沈臨合了書冊侍立在一旁,「主子有身孕辛苦些,嗜睡是常理。」

  緋紫適時端來一杯熱飲子,「秋夜涼,主子喝了這杯蜜飲子就睡了吧,否則明兒精神要不好的。」

  她頷首,正喝飲子,就見蔡海輕腳進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主子,陛下來了。」

  說話間,唐昀已經抬腳入了內室,「還看書呢?」

  他怕凍著她,遂脫了外袍散了一身的霜寒才敢進東暖閣來挨著她。

  顧青昭就笑,「左右晚上也做不了旁的事,看些書冊也好造覺。」她轉眼囑咐緋紫,「給陛下煮杯蜜茶來。」

  唐昀視線帶過她方才喝的蜜飲子上,「不必重新煮了,就將你家主子喝的,給朕挪一杯來就是了。」

  緋紫得令福身,「那奴婢再多加兩分蜜糖進去?」

  顧青昭點頭,「去吧。」

  唐昀失笑,「怎麼你這裡連侍女都曉得我愛吃什麼味道了?這叫多放糖的語氣,跟哄澤兒時一個樣。」

  「陛下這是臉皮忽然薄了,想掙些臉面回來了?」她挑眉揶揄。

  唐昀險些臉皮子沒掛住,他輕咳一聲,「老祖宗可沒約束不叫帝王喝甜的。」

  「正如陛下所言啊,」她揚眉笑,眸子裡波光粼粼,勾人得緊,「所以陛下愛喝什麼有什麼打緊?」

  「你這妮子。」他忍不住颳了刮她的鼻樑,裝模作樣,「連帝王都敢笑。」

  顧青昭眉眼就更是笑成一彎月牙般。

  兩人笑鬧時,緋紫也將蜜飲子端了來,唐昀喝了一口,心裡更是暖洋洋的。

  「方才我進門時,倒隱約見西次間那兒臥著幾個燈籠。」

  顧青昭朝那邊看了一眼,笑著解釋,「陛下說那幾個啊?那是澤兒弄的,是孔明燈。」

  「哦?」唐昀可有興致,支使吳英,「拿來朕瞅瞅。」

  吳英忙幾步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挑起一個就過來。

  唐昀親自接了過來,打量了許久,臉色很是一言難盡就是了。

  顧青昭看他這樣鬱悶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白日裡她就憋了好幾回了,如今也輪到他這個做父皇地心塞上一番。

  吳英老臉上都是慈笑,「殿下心性可愛,做出來的東西自然都是乖巧的。」

  唐昀將燈遞迴給吳英,「妥善放著吧。」

  等吳英去放燈的時候,他就摸了摸下巴想,「你說,是否要給澤兒再請個好些的丹青夫子?那岑千張教得也太差了些。」


  顧青昭斜他一眼,「那岑夫子也算是大儒了,陛下若換了他,再去哪裡又給澤兒尋丹青師傅?」

  說著她就升起些好奇來,「說來我打進王府這麼些年了,也沒見過陛下的丹青呢。」

  聞言唐昀下意識目光閃躲,「我許多年都沒動畫筆了,技藝都生疏了。」

  「哦,竟是如此?」她勾唇,「本來還想著能不能得陛下墨寶,給澤兒做個榜樣呢。」

  「嗐,不提這個了。」他琢磨著,「等澤兒六歲就可以去國子監了,再有你我時常指點一些,必定差不了。等他再大些,我可以教他騎射,至於書法嘛,我記著岳丈大人的字十分不錯……」

  她淺淺笑著,「澤兒還小,陛下倒都打算到了。」

  「我們的孩子,自然是要配置最好的。」他展眉,「澤兒雖年幼些,可卻是三個皇子裡最機靈的,如今大皇子在國子監雖由師傅看著,卻十分懶於詩書。等澤兒大了進了國子監,或許也能叫做兄長的那個能興起些兄長的擔當,認真看書。」

  提起唐寬,他就忍不住犯愁,「說起來這當老大的,從小就是你看著長大的。白嬪這些個做母嬪的這些年也看了許多詩書的,怎麼偏他半點不求上進。」

  「大皇子才進國子監不過半年,這才啟蒙呢,陛下就急。」她嗔他,「凡事總要一點點地來,陛下若是逼得太緊,豈不是叫好好的孩子早早變古板了?」

  唐昀聽她這樣念叨,也不惱,笑道:「我幼時太后也這樣說。行,那就叫夫子們更仔細地教著就是。」

  「說起太后,陛下今兒可去過慈安宮了?」她眉心有愁意,「這幾日去慈安宮,雖見太后一日日的越發容光煥發,可不知怎地,我心裡有些沒底。」

  「我方才正是從慈安宮過來的。太后很有精神,摘了紫玉蘭來,還叫底下人給她放到香囊里去掛到床頭。」唐昀也有些憂心忡忡,「周行安說,太后這病是時而痛著,時而又安詳,沒個定數。」

  「太后總是報喜不報憂的,」她沉吟半晌,「改明兒一早,我先去太后宮裡看看。」

  唐昀這日宿在關雎宮,兩人和衣而眠,翌日早起,唐昀便去了前頭。

  顧青昭起來時,吳成領著中秋的節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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