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七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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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我淺笑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了他,指尖在他脖間輕輕遊走,帶著撩撥的意味。在他情動時,我制止了他,

  「這幾日,恐怕不行,我來月事了。」

  魏其修愣了一下,簡直被氣笑,「言午,你一定會後悔今日的行為。」

  我不甘示弱,「我等著,坊里的姑娘總提一夜七次郎,這不,都沒經歷過呢。」

  放狠話誰還不會呢。

  到底是住在一起了,漸漸地,虎狼之詞,也越來越容易說出口了。

  魏其修在床事上,說溫柔克制吧,有一些,粗暴狂野吧,也有一些。但都是恰到好處,就如他這個人,理性,冷靜。

  有時候我都懷疑,這個人怕是很難有失控的時候,酒後亂性,估計也是難。

  事實證明,我錯了。

  月事一過,我差點連床都下不去了。

  男人啊,果然激不得,特別是那一方面。

  「我是擔心你初經人事,受不住,原來娘子喜歡粗暴狂野持久的,為夫一定盡力滿足。」

  我連臉紅的力氣都沒了,「不用了,嘗試一次即可。」

  「一次就滿意了?」

  「是的,滿意,非常滿意。」

  .......

  因為入了冬,加之剛剛收拾完平牡一家,魏夢鯉再過幾天便要出塞和親,是以,我也開始躲懶起來,美名其曰,養精蓄銳。

  這一日正懶懶地曬著暖陽,卻收到一份帖子,魏夢鯉約我在金福樓一見。

  我想了想,換了身衣服,赴宴了去了。

  漸風還擔心她會使絆子,我告訴她,魏夢鯉如今被各方盯著,想對我怎樣,也是有心無力。而且她要是真想對我如何,何必約在我的地盤呢。

  金福樓三層雅室,竹簾青碧,茶香四溢,我取出兩盞茶杯,各倒上一杯,一杯推到她面前。

  「京都飲茶的方式與我家鄉略有不同,若是泡的不好喝,還請夢鯉公主海涵。」

  魏夢鯉要和親,這身份自然要抬為公主。

  她喝了一口,眉間舒展,唇角略微勾起,「這茶不錯。」

  「能得你一句夸,不容易。」我似笑非笑,「不怕我在裡面下毒嗎?」

  魏夢鯉神色淡淡的,語聲幽幽,「你下毒了更好,我如今連自由都沒有,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我凝視著她,有過前車之鑑,心頭不由的一緊。

  她見我目露警惕,譏諷一笑,「此前看你乾脆利落飲下毒藥,還以為你是個膽大包天的,沒想到這般膽小如鼠。」

  我淺笑,「鬼門關走過一次,更怕死。」

  魏夢鯉不置可否,「你其實猜到自己必然會大難不死吧?」

  或許是看出她對我沒了殺心,我不否認,卻也沒有肯定。

  「你運氣很好,膽識也很好。」

  我狐疑看她,不知道她葫蘆里賣什麼藥,連著誇了我兩次,受寵若驚說不上,但是脊背是有些寒的。

  魏夢鯉沒有看我,似自言自語一般,「最近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我這樣的出身,受著萬民供養,本就有著旁人難以替代的責任和擔當。所以,我不會尋死,相反的,我會好好活著。」

  「我害你一次,你也設計我遠嫁和親,算一算,其實也算打平了。」

  我略有些驚訝,卻也坦然看她。畢竟,我也沒什麼可心虛的。

  「慎王幫你遮掩,難道我父親就是吃素的嗎?」

  也對,能在皇權下求的安穩的人,都不會是泛泛之輩。

  「我知道你是慎王的人,他找過我了。有情人終成眷屬,挺好的。我看你這命大的樣子,怕是沒那麼容易死,你倆,挺配。」

  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句話,聽到了兩次。兩次都是從仇人的口中聽來,又諷刺,又莫名覺得高興。

  以至於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她冷嗤斜了我一眼,也笑了,笑里有釋懷,有深藏的落寞,還有淡淡的哀傷。

  我一時心軟,安慰她:「人生苦短,何必總是讓自己深陷執念,你這樣的性子,其實挺適合廣袤的草原,也許在那裡,你能更快樂呢?」


  魏夢鯉橫眉冷對,「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真的,非常幸災樂禍。」

  我笑,「幸災樂禍,不至於,頂多就是樂見其成吧。我要是真說什麼漂亮話,恭維你,你聽著不起雞皮疙瘩?」

  「切!」

  魏夢鯉長嘆一口氣,起身,「沒想到我和你還能心平氣和坐一起,後會無期吧。」

  說完她便走了。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不禁感懷,其實很多時候,談不上什麼原諒不原諒。更多的是放過自己,不讓自己一直困在過去的傷痛里傷春悲秋罷了。

  這便是魏夢鯉找我的目的吧。

  京都的深冬更加肅殺了。朝堂波詭雲譎,魏其修更加忙碌。而我撒下的網,也正慢慢地往回收。

  今日總算等來了暉州刺史祁秞送上祥瑞消息,太后得意忘形,覺得終於有了光明正大的天授人權的局面,可還沒等祥瑞運送到京,倒是先來了告御狀的百姓和士兵,狀告祁秞貪墨軍餉和剋扣糧稅,引起朝野震盪,太后的臂膀又舍了一條。

  而推進這個的,恪靖侯功不可沒。畢竟,我可是醫好了他兒子的心病,他自然投桃報李,幫了我一把。

  原來神隱張曜的人竟然是夷安公主,先帝最小的妹妹。因為前朝時期,久旱無雨,那時十歲的她,主動請纓,一生青燈古佛,為國祈福。先帝感念她的德行,專門為她修了庵堂。

  現今的皇帝,亦是對這位比他還小上幾歲的姑姑,十分敬重。

  庵堂寂寞,夷安公主自然就......

  但到底是一生不能嫁人,是以,我只能給他們唱了一出仙人飛天的大戲。

  我將竹笛扔到碳盆里,火光滋滋,很快就成焦黑的碳了。

  如今盤中只剩兩支竹笛,也就意味著,只剩瑞國公和太后了。

  一步步接近目標,興奮是有,但不得不說,越來越難了。

  因為即將過年,宋泊簡也在來京都的路上,而漸語,卻是向我辭行了。

  說是天大地大,趁年輕先出去走走。

  而我隱隱明白,怕是宋泊簡拒絕了她,她需要出走療愈情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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