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殺我?他們還不夠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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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我是不想與你計較,可既然我大度的時候,你不珍惜,那現在——」

  方舒窈終於是回過神來,臉上浮現驚恐,一股腦地取出袖中迷藥,想要朝我扔來。

  我提醒她:「這裡就我們兩人,我的身手在你之上。漸風就在門外候著,你覺得,你逃的掉?」

  到底是死過一次的人,她更是怕死。

  「你,你想怎樣?」方舒窈驚恐萬分,求生的本能,讓她完全顧不上形象,爬往門邊。

  我似笑非笑,目光冷而冰,「窈姐姐這問的是什麼話,不是你找我嗎?哦,我懂了,窈姐姐不想文談,是想武談。恰好,江門的人最愛熱鬧,特別是生剝活人皮,那種慘叫,最是動聽。」

  「啊......」方舒窈臉上刷白,嚇得不敢動彈,「我,我......不要,不要.......啊.......」

  嘖嘖,這麼不經嚇,還敢單槍匹馬來找我,沒用。

  我暗嘲,面上依然平靜而冷,「前世那場火,到底怎麼回事?」

  「火,火,」方舒窈囁嚅,「那火,那火.......」

  「窈兒,窈兒!」方林氏在門外大喊。

  方舒窈一聽到方林氏的聲音,像是終於找到了浮木,眼神瞬間聚焦,卯足了勁起身拍門,「娘,娘,你快來救我,許幽靜要殺了我!」

  「窈兒別怕,娘在!」方林氏一邊柔聲安慰著方舒窈,一邊朝我大喊,「許幽靜,你要是敢動我窈兒一根汗毛,我絕不放過你!」

  門外似乎在進行一場混戰,我嘆息,看來今日無法從方舒窈這裡得到答案了。

  我暫時還不想與方府劍拔弩張,畢竟,如今嫁人換陣營無望,江門又太雜太亂,這裡是十分不錯的藏身所,我還需待上數月,實在沒必要在明面上搞得太難看。

  更重要的是,我懶得浪費人力,應付這對又蠢又自大的母女。

  而且,這種情況下我逼問,不見得方舒窈會說實話。我越急著知道,越會掉入方舒窈的陷阱里。

  老許曾告誡我,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的軟肋。越是想知道,越要表現得無所謂。

  其實,我並沒有方舒窈想像中,那麼糾結前世的死因。能知曉,我不排斥,如果不能,我也不執著。

  因為前世的一切已經成過往,往事不可追,人要往前看。可惜,這個道理,方舒窈並不懂。

  我提起方舒窈,開門走出,叫了停。

  方舒窈一見方林氏,哇哇大哭地撲了過去。

  我不由得一哂,想要謀害我的人,倒是被我嚇個半死。

  「姐妹間玩笑,怎勞舅母興師動眾。」

  方林氏確認了方舒窈無礙後,怨毒地盯著我看了好一會,「這裡到底是方府,靜兒還是安守本分的好。」

  「舅母這話奇怪,我一直待在自己院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卻總有呱噪的鳥兒,跑我房裡嘰喳蹦跳,難道我不該趕走嗎?」

  方林氏自然是聽懂了我的意有所指,面色變了又變,由紅轉青,又轉白,留下一句,做人莫要太張狂,帶著她的人,急匆匆離開了。

  這兩母女也是有意思,自己先招惹我,對我喊打喊殺的,到最後,怎麼全是我的錯了?

  她那眼神有多深的恨意,我不用管,我只知道,從今日開始,我的院子要加固了。

  深夜靜謐,襯得院外刀劍相擊的聲音格外清晰。

  鏗鏗鏘鏘。

  我被吵得無法入睡,只能出門欣賞一下戰況。

  這一看,我倒是驚了一下。

  我以為是我的人和方林氏派來的殺手混戰一團。可仔細分辨之後,發現是兩方殺手對壘。

  噫,什麼情況?我也就和方家母女結怨,深至她們舍下血本雇殺手。

  印象中,我好像也沒得罪什麼人啊。魏其修?不太可能。

  他要殺我,易如反掌,何須動用這麼多人。

  這陰差陽錯的,倒是幫了我省了人力。

  想不通,那就看戲唄。我到酒窖里挑酒,準備坐在屋檐邊喝邊看。

  我在酒窖里,找著那日魏其修給我的酒。昏暗的壁燈將人影拉長,身後似有陰影覆蓋,若隱若現。我心尖一顫,手指一轉,飛針無聲無息落下衣袖,滑在兩指之間。


  那日見過魏其修的袖中刀,忽生了靈感。回來後就在自己袖裡設計了一個滑鏈的機栝,手指一拉,飛針便可不動聲色落下。

  比起腰間摸索飛針,這種,更快,更隱蔽。

  我凝神分辨著身後的方位,感覺陰影愈發靠近,急速揮出銀針。

  那人卻是輕盈一閃,竟是從我身後環住了我。那懷抱並不窒息,我卻絲毫動彈不得,淡淡男子氣息逼來,縈繞在耳後。我手指又是一轉,又一銀針悄無聲息落下。

  耳邊是他輕蔑的輕笑,低低的,卻如驚雷響在耳側,我一震,飛針僵在指尖,連帶身子也完全僵硬。

  一僵間,他已伸手過來,極其準確地刁住了我執針的手掌,語氣滿是嘲弄,「就這點覺察力,還想殺我?」

  確認是魏其修,我反而鬆了一口氣。或許是幾次接觸下來,感覺到他殺意漸退,對他儘管戒備,恐懼卻是不知不覺間,減了不少。

  我掙扎了一下,見他不動,只能先收了銀針。而他的手卻不放開,執了我的手指,反反覆覆摩挲。他的掌心光滑細膩,只在指側生著一些薄繭,那點粗糲堅硬觸著我,像輕紗磨過溫軟的心,於細微的癢中生出微痛的涼。

  這樣危險的曖昧,若在前世,我還會天真地以為,他對我動了心。但在此時此刻,我清醒地明白,他只是試探而已。

  胸中涼意蔓延,倒也讓我的那點慌亂無措,漸復至平靜。

  「你的手,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外面的殺手是你引來的?」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我怔了怔,而他只停了一瞬,道:

  「殺我,他們還不夠格。」

  語聲淡而涼,話卻是張狂至極。但也無可指摘。

  比起那一夜的刺客,今夜的兩撥殺手,確實遜色。讓我疑竇更深,到底還有誰,恨到要殺我?

  這個問題,我找不到答案,只能先解決眼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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