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等到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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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明飛顯然也不希望如此,但他沒有別的辦法,沮喪地低下了頭。

  我見他們一個個地比我這個當事人還難過,不得不打起精神去問方律師:「你有把握讓他馬上被拘留麼?我接下來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實在不想再費心對付他了。」

  方律師答得痛快:「當然有,只要你去報警,他立刻就會被傳喚,謀殺未遂是刑事犯罪。」

  「好,那就先讓他去做十年牢吧。」我迅速拿定了主意。

  莊明飛和顧雪靈見我這麼快就改變了主意,不約而同地抬頭看了過來,就連本該回房休息的我母親也察覺到外面的不對勁,在這時候走了出來。

  我看著他們三個,心中反倒是一片堅定,話音平淡道:「十年時間不算短,我們可以在此期間慢慢搜集跟車禍有關的證據,而且我想過了,就這樣讓他坐牢太便宜他了,我要他也嘗嘗絕望的滋味。」

  「當初我被他推下懸崖,渾身是傷地躺在地上,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以為自己就要在絕望中死去,那樣的心情必須讓他也體會一下才行。」

  哪怕已經過去一年有餘,我再想起當時的場景來也還是會感到遍體生寒。

  母親心疼地坐到我身邊,握住我因為從前的記憶而開始發冷微顫的手。

  顧雪靈亦是義憤填膺地贊同道:「你說得對,不死刑就夠便宜他的了,得讓他在快出獄的時候知道自己被加刑才行。」

  我語塞了一瞬,無奈道:「找證據倒是也用不了那麼久,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及時讓他加刑。」

  聞言,顧雪靈當即把她的手也扣到了我和母親緊握著的手上:「我一定會幫你的!」

  莊明飛是異性,不便湊過來跟我們一起握手,這時就隔著茶几認真點頭道:「我也會盡最大的努力尋找證據的,而且你不是說徐叔叔已經恢復些許意識了麼?興許他能親自出面指證沈承遠。」

  這話讓我很是受了番鼓舞,深呼吸一口緩解情緒後,平靜地對方律師說:「我需要一個律師,不知道你能否接下我的委託,這個案子很可能會是一場硬仗。」

  方律師是莊明飛的人,既是做了十足的準備工作,自然就不會拒絕。

  「當然。」

  我很快就同他敲定了接下來的一應事宜,本以為塵埃落定後,心中的憤恨能夠得到緩解,然而就在我簽下本名的那一刻,占據我心房的卻是另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徐泠然。

  這是我的本名,可我已經有將近一年時光不曾在公開場合使用過它了,就好像它真的已經隨著過去的我死去了一樣。

  「太好了。」顧雪靈情感外放,倒是一開口就把我心情複雜的原因說出了,她哽咽道,「你這一年來真是太不容易了,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不說,還要偽裝成另一個人,然然,我們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說到動容處,她直接抱住我母親哭了起來,邊哭邊傾訴我的委屈:「乾媽,然然她這一年多來真是太苦了,忍受復健和整容的痛不算,還要如履薄冰,摻和進容氏的一大堆麻煩里……」

  我沒想到顧雪靈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像是被我輕而易舉地瞞過去了一樣,但心裡卻是什麼都明白,原本要抽紙巾遞給她的動作不由得一頓。

  母親起初還能勉力維持平靜,說些安慰顧雪靈的話,但她的笑容卻也是越來越僵,最終被一行淚給打破了。

  顧雪靈見我媽也哭了,總算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吸了下鼻子開始安慰她:「乾媽,我……我這是激動的,你別跟我一起哭啊,醫生說了,你的情緒不能太激動……」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媽的話剛說了個開頭,就抽泣著說不下去了。

  我聽著她們兩個七零八落,根本湊不成完整詞句的話音,當即鬆開抽到手的一張紙巾,轉而整包拿過去說:「你們兩個都別逞強了,想哭就哭吧,等到哭完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話既是說給她們聽的,也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顧雪靈拿了紙巾給我媽,然後張開手臂,結結實實地給了我一個擁抱:「然然,你也是,想哭就別忍著,你等了這麼久,總算等到正義了!」

  此話一出,我眼角莫名也有了一陣濕意,連忙抬手將淚珠忍了回去,才沒跟著一起哭出來。

  等她們兩個相擁而泣哭完了,方律師也按照事先說好的流程,先回去準備材料了,現在萬事俱備,就等著我掀出這場一年前的舊風波了。

  母親雖然支持我的決定,可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她溫聲對我說:「然然,我想好了,等把這些事情都解決完,我們就把南峰集團賣給容氏吧。」

  我有些驚訝:「這可是你和我爸的心血!」

  母親目光中顯出了悵然,但她開口前想必是深思熟慮過的,這時就用看淡一切的語氣對我說起了寬慰的話。

  「然然,錢財權勢都是身外之物,真正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你爸也是這麼認為的,否則他不會特意在給你的信里多交代那幾句,況且我相信公司交給容氏,會發展得更好。」

  容熠川的能力有目共睹,南峰集團雖然會在被收購後失去原本的名字,但對公司員工和未來的發展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理解了母親的苦心和父親的打算,扯出個笑容答應道:「沒問題,反正就算是匆忙間定下來的低價,也夠我們一家人在國外找個僻靜地方過自己的生活了,就當謝謝容熠川對我的照顧。」

  說這話時,我腦海中無端浮現出了容熠川的面容,是幾天前他同我見最後一面時的模樣,喜怒無常,說走就走,讓人根本摸不清他的路數。

  這樣一個在情感上有缺失的人,卻有著令人艷羨的工作能力,想來不至於在收購時壓價。

  我輕輕搖了搖頭,將容熠川的面容從腦海中清除出去,然後用冷水洗了把臉,在顧雪靈和莊明飛的陪同下,乘車去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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