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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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時。

  她自以為聰明地說了這許多話,殊不知說多錯多,這個地點和時間更是將她那點心思暴露無遺。

  要是劉姨在這裡,單憑在徐家包藏禍心二十多年的心機就不會暴露這麼多。

  可蔣臨夏是絕不會把這些話告訴她母親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蔣臨夏恐怕是想來個一箭雙鵰,先利用我幫她擺脫劉姨的催促和控制,再利用劉姨的計劃徹底除掉我,這樣一來,她將成為最大的贏家。

  我想到這裡,微微一笑道:「你考慮的倒是周全。」

  蔣臨夏那隻受傷的手都緊張地攥住被子一角了,面上卻還是要硬撐,「我也是吃一塹長一智。」

  我看她實在辛苦,又笑著追問:「你還有別的話要說麼?」

  蔣臨夏以為我是信了,連忙搖頭:「沒了。」

  我捕捉到了她眼底的竊喜,但是沒有戳穿,而是保持著微笑的神情離開病房,直到站進走廊里,才卸下這張面具,露出了這時應有的陰沉表情——蔣臨夏根本當我是個冤大頭。

  一瞬間,我有想過轉身回到病房裡,戳穿蔣臨夏真正的意圖再揚長而去,但我還是忍住了。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旦錯過,恐怕再也不會有反過來逼這母女倆將秘密吐乾淨的法子了。

  相比之下,一時的解氣根本算不了什麼。

  況且容熠川曾經講過的一句話開始無端在我腦海中迴蕩。

  「想要保全自己的唯一辦法,就是先下手為強,把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人除掉。」

  他說這話時的表情平靜至極,仿佛要做的並不是除掉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在拔掉雜草。

  當時我遍體生寒,再次真切意識到了他的危險,可時過境遷,現在我再想起這句話來,第一反應已經是他說得有道理了。

  斬草務必除根,我在他身邊學到的東西實在是很有用。

  星期天的晚上到來的比預想中快得多。

  我知道自己在容熠川面前沒有秘密,早在他詢問我進展時就將跟蔣臨夏之間的對話和盤托出了,只瞞下了我們交易的那一段。

  容熠川的反應同我先前求他幫忙時一樣,嗯了一聲,「去做吧。」

  我很順利地在午夜時分離開家門,獨自打車去了榕江附近。

  時間實在是太晚了,就連載我的計程車司機都多問了一句:「姑娘,這邊荒無人煙的,除了條河什麼都沒有,你跑到這邊來幹什麼啊?」

  榕江穿城而過,是本地最深的水域,每年都會有想要輕生的人選擇在此投江的新聞。

  我望著蔣臨夏特意同我約定的最人跡罕至的那片地方,一邊掃碼付車費,一邊表現如常的回答說:「來見一個朋友。」

  司機看起來像是信了,但走得還是有些猶豫,直到旁邊的馬路上又有別的車輛經過,這才因為覺得這邊沒那麼荒涼了而離開。

  我則是多站了片刻,等到視野範圍內再沒有多餘的人了,才轉身往一側的江邊走去。

  這片地方未經開發,河灘上的雜草又多又密,很是遮擋視線,我是在走到臨水的亂石灘上時才發現蔣臨夏竟然已經到了的。

  蔣臨夏看起來比之數日前在醫院裡的模樣又恢復了不少,兩隻手上的石膏都已經拆了,只是還留有繃帶的痕跡,並且雙腿依舊走不成路,是坐在輪椅上等著我的。

  我特意將腳步聲落得重了些,引得她主動側過身來看我,然後狀似無意地問:「你一個人來的麼?真是辛苦了。」

  周圍能藏人的地方可不少,不過是我方才穿過的雜草從里沒有罷了,我並非放鬆警惕。

  「我當然是一個人來的,我想逃走,難道還要敲鑼打鼓弄得人盡皆知嗎?」蔣臨夏欲蓋彌彰地答道。

  她一邊說一邊試圖將輪椅調轉方向,但電動輪椅非常沉重,是費了好些功夫才成功將輪椅的方向一併改到我這邊的。

  我默不作聲地看著她折騰。

  蔣臨夏一副想抱怨,卻又怕被我發現端倪的謹慎模樣。

  只是她努力的過程非常不嫻熟,絕不是一個能靠自己將輪椅發動到這邊的人應有的表現。

  夜晚的江邊風大,我抬手將一縷被吹散的頭髮重新別到耳後,同時借垂眸的動作將眼底懷疑的情緒藏了起來。


  我敢篤定,蔣臨夏絕對不是一個人來的,只是劉姨同樣需要坐輪椅,來的幫手會是她麼?

  兩個坐在輪椅上的傷患不足為懼,但現實中的危險不是彩排,我不能也不敢冒哪怕半點風險,尤其這附近是真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我等蔣臨夏總算將輪椅方向調整完畢後,盯著她淤青尚未消退的臉催促道:「你不是說今晚要把秘密告訴我麼?好了,現在就說吧,只要你沒有在騙我,我馬上就會打電話讓人來接你走。」

  這話對蔣臨夏來說仍舊是富有誘惑力的,無論她包藏禍心到何種地步,至少在完成這筆交易前不會輕易對我下手,我暫時是安全的。

  此時我們距離江邊僅有不到十步的距離了,稍微留心一下就能聽到潺潺水聲。

  蔣臨夏面向江水,說起了她藏到至今的底牌。

  「其實那件事也是我偶然間聽沈承遠說起的,那天晚上他被人奉承得挺高興,一不留神就喝醉了,回家後也還在得意洋洋的講自己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其中就有跟你墜崖有關的事。」

  「我怕他口無遮攔,被人聽了去會影響繼承徐家的財產,就勸他別說了,但他卻越說越來勁,最後更是直接告訴我,要你死的另有其人。」

  我的心陡然往下一沉,冷然發問:「誰?」

  截止到目前為止,蔣臨夏所說的故事根本同容熠川毫無關係,可她先前同我談條件時卻明明白白的提了,她要同我交換的是容熠川的秘密,哪怕編故事也得把他編進去。

  蔣臨夏有些緊張,但卻不是因為所講的故事,她餘光四處張望著說:「等你聽完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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