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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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說正事吧。」

  保羅正色起來。

  他跟我說法語,我基本都能聽得懂。

  但是說到一些醫學術語的時候,我就聽得有些吃力了。

  最後還是容熠川給我翻譯的:「電流療法。」

  我聽得直皺眉:「安全嗎?」

  保羅說:「電流強度不會太高,是人體可以承受的範圍。但作為醫生,我還是得告訴你,就算是感冒了吃感冒藥都會有死亡的可能性,這一點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保羅說:「你認識徐先生的家屬嗎?如果可以的話,讓她們經常來陪伴和照顧徐先生,有研究表明,如果有他在乎的人經常在身邊照顧和呼喚他的話,病人醒來的機率會高一些。」

  我看向容熠川。

  容熠川皺眉:「我儘量安排。」

  「謝謝。」

  保羅說:「容,我這次來,還有一個消息要帶給你。」

  容熠川會意,對我說:「你想看看老徐總嗎?我讓人帶你去。」

  他們有事要聊,我不方便聽。

  我對他們的事沒有興趣,而且我是真的想見我爸了。

  容熠川找了個一個護士給我帶路。

  她大概跟我說了一下情況。

  我爸目前住的,是整個療養院最好的房間,享受的也是最高級別的醫療護理。

  而且容熠川特意讓路秘書來過一趟,給我爸安排在最中間的房間裡,左右鄰居都有人。

  護士說:「按理說,住在邊上會更安靜一些,但我也不太清楚容總為什麼會這樣安排。」

  我知道。

  為了防止沈承遠混進來。

  他現在擺明了就是衝著榕豐銀行里我爸留下的那個保險箱,不管是用指紋倒膜還是真的跟容熠川說的一樣,要切掉我爸的手指,他都得先見到我爸本人。

  療養院雖然是高端私人會員制,進出都有嚴格的登記。

  但是這裡有病人也有來探病的病人家屬,很難做到完全防住。

  而且就算沈承遠不來,他也完全可以派一個生面孔找藉口混進去,根本防不勝防。

  把我爸安排在中間,一方面人來人往的,沈承遠就算想做什麼,也不容易得手,難度很大。

  還有一方面——

  護士帶我走到我爸的房間時,我就發現了。

  這個病房外面,正對著一個攝像頭。

  不管誰進出過這個房間,都會被拍得一清二楚。

  倘若真的有陌生人進去,院方也會第一時間發現,及時派人來制止。

  「就是這裡了。」

  護士刷了卡,帶我走了進去。

  「徐先生最近的情況比較穩定,我們昨天剛給他做過一次全身體檢,他的各個指標都很正常,而且還胖了一些呢。」

  我站在我爸的床邊,淚水有些止不住。

  不過這一次,是覺得欣慰。

  護士說得沒錯,我爸真的胖了一些。

  而且因為之前被沈承遠丟在醫療雜物間裡長出來的那些褥瘡,還有被蟲子和老鼠啃咬的傷痕,也基本全都癒合了。

  就連他的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謝謝你們,這麼盡心盡力地照顧他。」

  護士笑著說:「這是容總親自交代了要好好照顧的病人,我們怎麼敢掉以輕心呢?」

  我走過去,把手覆蓋在我爸的大手上。

  他的手熱乎乎的,寬大溫暖,跟小時候牽著我的時候一樣。

  掌心有些硬硬的老繭,我用指腹輕輕按了按。

  突然間,他的手指好像動了一下。

  我有些驚住了。

  「護士小姐,你剛剛看到他的手指動了嗎?」

  護士小姐一臉茫然:「沒有啊。」

  難道是我的幻覺?

  我再次試圖去按壓他手上的老繭,可是這一次,我等了許久,他的手都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不禁有些失落。

  護士小姐安慰我:「之前容總也找了腦科的權威來給徐先生看過,他的大腦確實受到的撞擊太大了,能保住一條命已經算是奇蹟,醒來的機率不太大的,你還是要接受現實啊。」

  「我明白。」

  我俯下身,把頭輕輕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的一下一下的心跳聲。

  他的心跳聲還是這麼雄渾有力,仿佛有著無窮的生命力。

  沒關係,不管保羅的電流療法到底有沒有用,只要我爸還能好好活著,他的心臟依然在跳動,他的掌心依舊有溫度,那我就願意為容熠川上刀山下火海。

  他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在給我爸按摩手臂的肌肉。

  護士也說了,平時都有理療師每天來給他按摩的,但我身為子女,既然來了,其他幫不上忙,也總想為他做點什麼。

  容熠川也沒催我,依靠在門邊,靜靜地看著我。

  不知過了多久,最後還是護士小姐輕輕咳嗽了好幾聲,我才反應過來。

  我問他:「你跟保羅聊完了?我們要走了嗎?」

  容熠川輕聲說:「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在這裡陪他一下午。」

  「那你呢?」

  「我陪你。」

  我說:「你要是忙的話,就跟路秘書先回公司,我打車回去就行。這裡畢竟是公共場合,容……他也不至於在這個地方對我下手。」

  容熠川緩緩走到了我身邊,慢悠悠的:「下午也沒什麼重要的事,你放假,我也跟著放。」

  他既然這麼說了,我也沒繼續堅持。

  他站在床邊,看著我給我爸揉按著身上的肌肉。

  從手臂到小腿,從肩膀到關節,他看的很專注。

  我以為他會說,既然我會按摩,晚上也給他按一按。

  可是沒想到容熠川卻說:「一會兒你教我怎麼按,晚上我給你按。」

  我有些驚訝:「你……給我按摩?」

  容熠川挑眉:「在審訊室里坐了一下午,不覺得腰酸背痛嗎?」

  腰是挺酸的,背也挺疼。

  但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難道說,莫荔的身體也有勞損,需要按摩?

  這就是保羅剛剛帶給他的消息嗎?

  我記得我之前查到的資料里,莫荔只是因為洗盤子洗的手指關節有些風濕,身上應該沒什麼吧?

  還是帶孩子帶出了毛病,他沒辦法給在莫荔身上施展,於是又移情到我身上了?

  「想什麼呢?」

  容熠川輕輕在我的額頭上敲了一記。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在想,巡店也巡了,中途還出了個小插曲,你什麼時候回帶我去榕豐銀行?」

  容熠川挑眉:「這麼著急?」

  我拿出了剛剛塞進口袋裡的醫用膠帶,遞給他看。

  「這是什麼?」

  我說:「我剛剛把我爸十個手指的指紋,都沾在了膠帶上,出去就可以立刻找人做指紋倒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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